《[综]梦见游戏成真了》极夜寒霜

6、忘却

　　“我也许会离开一段时间。”
　　那是一日的正午，黑发的少女坐在本丸的廊下，望着远处嬉戏打闹的短刀们，就这样自然而平静的说出了突兀的告别。
　　身为近侍陪在她身边的山姥切国广一时有些诧异。
　　“是现世出了什么事吗？”
　　“不，只是有种预感……”审神者眉间微蹙，她轻声呢喃着，就像只是说给自己听，“我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吗……”
　　自那之后过了一月有余，上田城战事告一段落，审神者在天守阁整理着近日来的报告熬了整整一夜，他在一旁帮忙也陪她熬了一夜。直至天色大亮，山姥切国广想去厨房给她取份早点，半路就遇见了自家兄弟端着放了两份白粥与小菜的餐盘向这边走来。
　　“烛台切先生让我送来的。”堀川国广将餐盘递到他手里，“主和你都已经忙了一晚，至少吃点早饭吧。”
　　然而当他端着早饭回到那个房间，本应在屋中的人却不见了踪影，桌上的报告还未完成，纸张上中断的字迹处被倒下的笔溢出的墨痕晕染了一片，就好像她在书案前撰写报告时忽然凭空消失了一样。
　　“近侍大人，请不要慌张。审神者大人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在此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安排与申请，时之政丨府予以批准。”
　　只有那个花面的狐狸式神立在书案的报告旁，冷静的对他交代。
　　“审神者交代，在其暂时离职期间，本丸运转皆沿用先前的安排，并由近侍暂代其职务，审神者的灵力将以我为连接向本丸供应，如果三个月内审神者没有归还或灵力源消失，本丸的刀剑可以向时政申请更替审神者。期间出阵任务可自行安排，时之政丨府将不会强制要求，直至本丸回归正轨，以上。”
　　山姥切国广这才回想起一个月前她那有些奇怪的告别，却没想到她会以这种离奇的方式从本丸里消失。沐月就任审神者五年有余，他当然清楚她不会就这样抛下他们离去，这样的说法只有在她有可能会遭遇不测时才会交代。
　　她的离去，并非自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办法冷静，“她现在人在哪里？！”
　　狐之助褪去了公事公办的态度，一对狐耳向后背起，没精打采的垂下了头。
　　“无法确认……审神者的位置信息被隔绝了，即使我是媒介，也无法探知灵力的来源位置。”
　　这是很奇怪的事，常理来讲，审神者的存在与本丸断开了联系，这种情况下媒介并不能起作用，灵力是无法供应到本丸的，它甚至不知审神者究竟如何做到的。
　　本丸的所有刀剑在得知审神者失踪的消息后陷入了短暂的慌乱，连时政也无法确定审神者在哪里，茫茫无际的时空里，寻找一人犹如大海捞针。
　　他们似乎只能等待，在明知他们的审神者有危险的情况下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唯一能做的，只有不停出阵远征，往来于各个时代，凭借微弱的灵力联系来寻找她的所在。
　　“相信我们的主吧。”绀色狩衣的青年微微弯起眼眸，金色的新月于他眼底浮动，“待她回来时，交还给她一个仍旧运作良好的本丸，这才是我等应做的事。”

　　直至如今，山姥切国广终于知道了她没能返回本丸的原因。
　　沐月没有隐瞒自己没有这段记忆的事实，也没有这个必要，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对他们的认知都来源于游戏。
　　“我记得你们的模样与名字，”她只能这样说，“但并没有曾与你们共处的记忆……”
　　谁也没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大将……”黑发的短刀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些什么。
　　“怎么会这样！”小狐狸焦急的跃到她的身边，仰头看她，“主上大人不记得鸣狐和大家了吗？您到底遭遇了什么啊！”
　　“抱歉……”沐月垂眸看着膝上的小狐狸，微微摇了摇头。
　　说实话，现在的情况连她自己都很茫然。
　　鸣狐想要上前，却又想起她那时流露出的局促，不善言语的青年只好无所适从的顿在了原地。对于审神者而言，现在的他们……都只不过是知晓名字的陌生人，他们不经意流露的亲近大概也会令她感到困扰与拘谨。
　　她看向他们的目光，让山姥切国广想到久远的最初，他被她从刀中唤醒那时所见到的她的神情。
　　像是被她平静却隐含疏离的目光刺中，金发的付丧神呼吸一窒，置于身侧的手隐忍的握紧。
　　“这个地方被某种屏障封锁了，现在没有办法返回本丸。”他有些狼狈的避开她的目光，艰涩的开口。“其他三人还在外探查，狐之助跟在他们身边。你想问什么，可以等他们回来……不管失忆还是如何，你仍是审神者，这点不会变。”
　　“也许时之政丨府会有办法恢复记忆……”药研向她走进，单膝蹲下，少年近似藤色的眸中写满了认真，“大将，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在有我们在，我们会保护你，带你回本丸。”
　　“没错，主上大人，我等会誓死保护您的！”小狐狸坚定的说，一旁的鸣狐平和的望着她，轻轻颔首。
　　沐月只是沉默的注视着那双藤紫色的眸，没有回应。
　　她无从回应。
　　梦唯有死才能苏醒。
　　对于她的沉默，药研不太意外，黑发的少年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对陌生人拥有警惕并不是错事，他们不能强求她给予信任……只不过难免会感到失落。
　　沐月不再言语，只是敛起眸光，转而盯着不远处燃烧的篝火出神。
　　她现在拥有了两个选择。
　　随他们去本丸，验证她是否真的丢失了一段过去。或许她能得知一些线索，一些她为什么会陷在梦里的线索，也可能什么也没有，但是本丸刀剑众多，想要‘醒来’就会会变的更为困难，也……更为残忍。
　　又或者，她该想个办法离开，找个无人的角落死去，终归要死才能醒来，至少……不要死在他们面前。

　　派去探查的三把刀在几近日落时回到了山洞，山姥切国广率先注意到了出现在洞口处的那抹亮眼的白，起身迎了上去。
　　鹤丸国永随意的向他摆了摆手，小狐丸在他身后不远，手里拎着两只猎来的兔子。狐之助站在骨喰藤四郎的肩上，花面的狐狸礼貌地向他颔首：“近侍大人。”
　　“这里没出什么情况吧？”鹤丸国永打量了一圈洞口附近，没发现战斗的痕迹。
　　山姥切国广摇摇头，目光却注意到了鹤丸衣摆上溅落的星点血迹，在纯白的衣装上格外显眼：“你们遇到敌人了？”
　　“是那些带着鬼面的武士。”骨喰藤四郎回答道。
　　“说起这个，我本来以为他们是活人的，结果掀开面具一看，底下的脸更像快要腐朽的尸体……这还真是个惊吓。”鹤丸摇头感叹着，像是描述着什么有趣的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亡者伫留人间。”
　　小狐丸对此并不关心，他用那双赤色的眸子看向山姥切国广，问：“主人醒过来了吗？”
　　鹤丸国永向山洞内望去，视线越过挡在他们面前的近侍君，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篝火不远处，正凝望着火堆出神的少女。
　　“哦！醒了醒了！在发呆吗？我悄悄的去给她一点小小的惊吓。”
　　正当他打算放轻脚步走进山洞，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却忽然抬手将他拦了下来。鹤丸国永疑惑的看向山姥切国广，金发碧眼的付丧神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们三人，察觉气氛有些不对，鹤丸国永眉宇间玩闹的笑意消退不见，白发金眸的太刀正色起来，冷静的询问：“怎么了？”
　　骨喰藤四郎看见洞内的少女似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向着这边望来。
　　她的眸中，没有看见他们的欣悦，没有迎接他们出阵归来时常流露出的温和笑意，只有平冷沉静……与隐于眼底的疏远茫然。
　　这种神情……
　　整颗心像是猛然落进了冰水里，透骨的冷意自每次跳动侵蚀全身，骨喰藤四郎难以抑制的后退了一步。
　　这种神情，他再熟悉不过。
　　曾因大火烧毁而失去记忆的胁差怔怔的注视着审神者的身影，轻声说出了连他自己也不愿相信的猜测。
　　“主，不记得了吗？”
　　山姥切国广垂下手臂，没有去看他们求证的神色，压抑着近乎翻涌的情绪，他低声说。
　　“是……这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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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只狐狸猎回了只鹿，一只狐狸猎回了兔子！快摸摸毛做奖励吧！
话说我也真行，一共挑六把刀写，选了三个社恐……看看现在怎么着，愁到头秃了吧！
以及这次鸽了好久……_(:з」∠)_卡文真的难受，不写大纲就是这样惨。
上一章稍微修了修，之前写的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