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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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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奴良家的小妖怪给他们的少主传了话:他同学所乘坐的校巴出了事情。
陆生抱着猫的手一顿。
像是命中注定这个拥有四分之一妖怪血统的半妖注定要担起成为奴良组三代目的重任,他的妖之血在听闻到这个消息之后,终于觉醒了。
自责,担忧,无能为力。种种交织复杂的情感无疑是最强大的催化剂,痛苦与责任使他外表和心灵都有了巨大的变化。
还处于生长期的妖怪少年有一副清瘦的骨架,银黑色头发下是一双堪比琉璃宝石的鲜红色眼眸,无与伦比的俊俏面孔。
他在带领妖怪拯救朋友前,弯下腰挠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表情的猫的下巴。即使是看到他妖血觉醒的全过程,猫小姐也还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手指间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少年妖怪眼中的戾气稍微散去了一点。
他勾起嘴角,勾出一抹专属于少年的温和邪气。
“等我回来,猫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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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生……终于长大了。”
奴良滑瓢背着手,走到庭院边上,坐在那只看月亮的猫的身边。
在月光照耀下猫小姐的一身白毛显现出银色的流光,简直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猫。她打了个哈欠,终于开口说话了。
当然啦,这么可爱漂亮的猫咪怎么可能不会说话呢。
“还说不定呢。”
她清脆的声音还带着猫的懒意,这丝懒意像是能够从你的耳蜗钻进你身体里,挠挠你的心脏。
她伸出爪子扒了扒隔壁老头的衣摆,绕着他转了两个圈。
“陆生觉醒了,我要走啦。”
猫说。
“哼……”奴良滑瓢从鼻孔透出一声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冷笑,也没回答。一双年老下垂的吊三角眼就看着白猫窜出庭院,消失在暗沉的夜幕里。
看着猫跑得没影了,半响,他才伸出枯老的手摸了摸刚刚猫趴过的地板。上面还有猫小姐身上的余温。
他自言自语:“等陆生回来,不知道该怎么闹了……”
当然,后来知道自己的猫不见了之后的陆生魂不守舍了好长一段时间,看着猫有关的东西就眼眶泛光。
他那段时间持续妖化了很久,到处去找他的猫。但是失败了。
他经常在天亮时才回到奴良本家,那双透亮的红眼盯着猫常趴着的地方,感觉心里有某条线喀啦一声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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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过去后,陆生长达四年都没有在妖化过。
家里没了所有猫存在过的痕迹,总大将规定就算是猫又都不能随便出现在少主眼前。
直至陆生十三岁那年。
在妖怪的风俗里十三岁就已经成年了,虽然陆生还是一副瘦弱矮小的小孩模样,但是他身体里的妖怪已经拥有成年妖怪的力量了。
每次牛鬼这些老部下看到少主这幅弱不禁风的人类形态,都会以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叹息一声。
陆生走在主屋外的过道。
在他十三岁生日那天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拒绝爷爷让他担任奴良组三代目的要求。他一点都不喜欢妖怪世界,妖怪的世界整天打打杀杀,还让他弄丢了猫桑。
正当他在思考的时候,一阵风吹八重樱簌簌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侧头看向庭院,八重樱粗壮的枝干上坐着一个人。
一头银发倾泻而下,和服振袖与垂下来的银发一同随风飘动,纠缠出一抹清辉月色。
是个体量不大的少女。她此时闭着眼睛,像是来自于花间精灵,在一派簌簌落下的淡粉色中酣睡。
她没有穿鞋。脆弱苍白的脚腕露在半空中,令人产生一种想一把把她扯下凡间然后据为己有的贪恋。
少年滑头鬼屏住了呼吸。
可能是出于不想惊扰她、想尽快去到她身边的心情,等陆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跃轻巧地跳上那棵树了。
温柔的棕色短发被久违的银黑两色相间的长发所取代,抬眼间棕色眼眸变成令人惊叹的玛瑙红。身材矮小的男孩在一呼吸间暴涨数十厘米,单薄的肌肉逐渐丰满,变成了真真正正的健壮少年。
但即使是变成了妖怪,心里那份突如其来的那份执着爱念却没有发生丝毫改变。
陆生一手绕过她的膝窝,一手抱紧她的腰,把她紧紧锁在自己怀里。
他凝视着怀里那头柔顺透露着光泽的熟悉银发,怀中少女动了动眼皮,半抬眼间露出一双温润蓝眼。
他的猫。
他的新娘。
“少、少主?!”
冰丽听闻动静赶来,震惊地看到上几分钟还口口声声说着“我是人类才不会成为奴良组三代目”的少主,现在却以完全妖化的形态出现。
夜陆生瑰丽的眼眸有光一闪,听闻声音抬头侧脸,伸出手指在唇间。
他说,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