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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烦躁。
没有人喜欢这种感觉。每天做着不喜欢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没有目标和意义的生活，没有依靠没有帮助，不能停息地向前奔跑。除了来源于生活中各种琐事的压力以外，只剩下没有理想的空虚。
就连上网这样的休闲也变成了一种对现实生活的逃避。
在霍格沃茨上学的第一天，邓布利多就曾把范伦丁单独喊去了他的校长室，问了她两个问题。
——“What do you want to do？”
——“What is the meaning of life？”
你想要的是什么？你的人生意义在哪？
范伦丁吹掉浴池里飘起的泡沫，面前一只小黄鸭在水面上晃晃悠悠，眼底似乎有氤氲的水汽。她默默地沉了半个脑袋到水里，练了30秒的憋气，起身，拿着淋浴头冲掉了头发上的泡沫。
她穿好睡衣，一边用柔软的白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
现在凌晨1点半，在这周星期日前，她需要完成的事情——
福克斯中学的论文、下周的随堂测验、英文原著的阅读、还剩一半的天文图纸、斯内普1.5米的论文。
“……”
哪一样都不会做，哪一样都需要花精力去完成。
范伦丁的视线在诱惑的床被上停留了一秒，拉开椅子，坐到了书桌前。她蜷起双腿，把脸埋下，闭着眼睛静默了一分钟。然后她打开了电脑，继续这一周的学习。
如果一天能够有48小时。
*** ***
星期五晚上。
“嗨，范伦丁。”
“晚上好，哈利。”范伦丁边用湿纸巾擦脸，边说。因为飞路粉的关系，这次范伦丁直接备好了一盒湿巾。
哈利刚下课，书本还捧在手里：“我以为你明天早上才来。”
“因为我想早一天来会方便清理……”范伦丁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灰扑扑的外衣。
“噢，没关系，别担心。”哈利安慰道，真挚地，“你看上去很好。”
在哈利·波特11岁之前，他一直寄居在表哥达利的家里。楼梯下的碗柜就是他的房间，那里到处是蜘蛛丝，从袜子里倒出一只蜘蛛是常态。他总是穿着达利宽大老土的旧衣服，戴着一副用许多透明胶粘补的破烂圆框眼镜。
因此他从不以貌取人，更不会对贫穷有什么刻薄的意见。
“谢谢。”范伦丁笑，“嗯……如果你有空的话，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哈利有些意外，他玛瑙般绿色的眼睛里有一点笑意，一点好奇，“well，说说看，尽我所能。”
“这周的天文课和魔药课，教授都布置了作业，一篇论文一个图纸……我差不多都完成了，但部分地方还存在一些问题。”
哈利把课本放在休息室的桌子上，闻言建议道：“在这方面，或许赫敏比我更加合适。去年卢平教授布置的3英尺长的吸血鬼论文，赫敏写了5英尺，字还是我的三倍小。”
“……”范伦丁看向角落里坐在一大堆摇摇欲坠书后面的赫敏，生活不易，咸鱼叹气，“这就是我不敢找她的原因——我太卑微了。和她一对比，我简直是个loser。”
“谁不是呢？”哈利说。赫敏被层层的书堆遮着，快没影了。她面前摊着六七本图解和笔记，刚才罗恩找她一起吃他妈妈做的小零食，被她恶狠狠地瞪走了，罗恩咕哝了一句“见鬼”，翻着白眼坐到一边委屈地独食。哈利看在眼里，和范伦丁一起叹气：“……你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
“……嗯。”范·小菜鸡·伦丁很有自知之明地退下了。
“等会儿我们可以偷偷去天文塔顶，改一下你的图纸，周日才交作业对吧？”哈利道。
范伦丁还未来的及说话，意难平的罗恩走过来，很不开心地说：“她（赫敏）就像一个噩梦——她究竟是怎么做到同时修那么多课的？”
说完，便把零食人手一袋地分了。罗恩气呼呼地往嘴里塞了一块，非常香甜的样子，咔嚓咔嚓嚼得很大声。然而赫敏并没有看到，依旧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无法自拔。
深知原因的哈利并不想解释赫敏拥有“时间转换器”这件事，他问：“罗恩，你加入我们吗？”他点头示意了一下范伦丁：“范伦丁的天文作业存在一些问题，我们可以帮个忙。”
“哦？好。”罗恩回头看了眼赫敏，别扭地用大拇指一指后边赫敏在的方向，“不带她。让她和麻瓜举起重物的图解，还有魔法词典作伴去吧。”
哈利耸耸肩，习以为常的样子。
“呱————”
一声微弱的声音在桌角处响起，除了范伦丁，谁也没有察觉到。
范伦丁登时脸色一变，像一只炸了毛的猫，触电般立刻甩下手里的图纸，飞快跳到了沙发上，戒备地望向四周，满脸失措的惊恐。
卷起的图纸打到还在吃东西的罗恩脸上，他不小心把食物的残渣喷了哈利一脸，脸上还冒出一条红杠子，像被人扇了一个耳光。
“嘿！搞什么——”还罗恩拿下图纸捂着脸大叫。
哈利擦了擦已经模糊的镜片，看着范伦丁也被惊得愣愣的：“……你怎么了？！”
“纳威的莱福是不是在这儿？？？”范伦丁扫视着四周，生生咽下了自己的尖叫，故作很平静地道，但是任何一个人看到她脸上末日般绝望的神情，都不会认为她是镇定的。
莱福是纳威·隆巴顿的宠物□□。
“清理一新！”这边的动静终于让赫敏·格兰杰抬起头，她拿出魔杖对着哈利和范伦丁道。哈利身上挂着的残渣瞬间消失了，范伦丁身上的灰尘也消失殆尽。
范伦丁害怕蛙类这件事只有赫敏和纳威知道，纳威也很小心地避免莱福和范伦丁有近距离接触。赫敏道：“不会有事的，纳威已经上楼休息了，莱福不可能在这儿。”
“不！”范伦丁斩钉截铁地喊，“它一定在这里，我听见它的声音了——”
就像许多人生来怕狗，怕蛇一样，范伦丁感觉自己身上就像是装了个雷达，总是能第一时间精准地扫描到那个最让她害怕的东西，即使是很远都能感觉到危险。这大概是一种生物本能。
“莱福？！你害怕莱福？？！”罗恩揉着脸不可思议，“Come on——那么个小东西有什么好害……”
最后一个词还未说出口，这次大家一起从书桌下听到一声响亮的“呱————”。
范伦丁抖了一下。
哈利从书桌下把莱福拿出来。看见那东西的样子后，范伦丁脸色惨白，呼吸顿时变得急促，像有人扼住了她的脖子，气若游丝：“求你们了……把、把它拿走……”
哈利立刻把它放到了楼上。
“你还好吗？范伦丁。”赫敏走过去，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背。
范伦丁摇摇头，缓了片刻才道：“我没事，我发现的早，还不算太糟……如果是突然出现的话，情况也许会变得严重……”
“嘿，也就一只小□□而已。”罗恩撇撇嘴，他觉得太小题大做太夸张了，“情况严重？你会当场晕倒吗？”
赫敏瞪着罗恩，这种“我即世界”的说话方式太失礼了。
范伦丁看了罗恩一眼，没有这种体验的人往往无法感同身受，自然无法懂得她的恐惧。于是范伦丁认真道：“比这个更糟，更糟。”
距离她上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是在6年前。那是一个盛夏的夜晚，她正陪着她的爸爸一起散步。当时路边的草丛突然蹦跳出一只小小的。据她的父亲回忆：那条马路上，汽车川流不息，她发现时，那个小东西离她只有1米的距离，她下意识地慌不择路地往马路中央跑。
林父说：“一辆银色奥迪冲向了你，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结果并没有。但是一整条马路上的汽车突然全部漂浮在空中。在世界上轰动了一时。
没有人注意到路中央昏厥的小女孩。
从那以后，林父再也不敢让范伦丁在冬季以外的雨后天气出门，也不敢带她到树林草丛茂盛的地方。
“有多糟？”罗恩继续问，他依旧无法理解，他一口就能吞掉一只巧克力蛙，竟然会有人害怕这个？“你害怕巧克力蛙吗？”
想到那种骇人的零食，范伦丁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扭曲了，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干呕。
“好了，罗恩！”赫敏挽过范伦丁的手，带着她向女生宿舍走去，她恶声恶气的，“你该抱着你的巧克力蛙去休息了！”
罗恩很不爽的表情，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到楼梯口时，赫敏对范伦丁说：“你早点休息，我还有一些书没有看完。”
哈利追上来，把甩下的图纸递给她，意有所指：“别忘了这个。”
“好的，晚安哈利，罗恩，赫敏。”
范伦丁回到卧室后，打开图纸，里面果然夹着一张纸条。
——“今晚11：00。”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0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