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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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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是没有派马车来接的,需要素衣自己去,最后素衣坐着武黔的马车去的东宫,当然去这东宫的路上也并不冷清。
“郡主,你真不带我去?”
弯月委屈的站在素衣身边,就因为素衣这次去东宫并不打算带上她。说实话这次素衣是有自己的事要办,带上个弯月,不说碍手碍脚,但行事总是不大方便。再者素衣觉得弯月既然是陈挽的贴身婢女,天天相处着,万一被她瞧出来自己不是陈挽,这不是赔了夫人折了兵。
素衣对着她坚定的摇了摇头,还颇有道理的说:“圣人常言,距离产生美。本郡主和你这几日不见,就觉得你愈发美了,想来若是这月余不见,再见时大概会美翻天吧。”
弯月一听美很是在意,连连点头:“好的郡主,那弯月就在质子府等您回来,不过这话是谁说的,奴婢怎么没听过?”
“都说是圣人说的了。”素衣哪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左不过是她从那群孤魂野鬼里听来的。
弯月听完使劲的点点头。
边上与她一道送素衣的武黔双眼望天,全当自己听不见。
素衣和弯月、武黔在东宫门外道完别,已经是未时三刻,离去前武黔磨磨蹭蹭的对着她梗着脖子道:“等你出来,我答应你那件事……”
脸红脖子粗的,没说完就自顾上了马车,根本没让素衣反应过来。
话说这陈挽要求他啥了?
然而没等她问,马车一溜烟的就跑没影。
素衣敲了敲门,过了半晌,门才被打开露出一丝细缝,露出个双鬓小丫头。
小丫头还缺着颗门牙,问她的话也漏着风:“姐姐你有什么事吗?”
素衣咳了咳道:“我是来找司……不是,来找你们太子的。”
听到“太子”两字时,小丫头瑟缩了下脖子,脸上挣扎了一会。稍后小丫头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眨着那双黑溜溜的大眼嘟囔了句:“你等着。”
“吱呀”一声,又将门关上了。
两个厚重的铁皮环扣碰撞在实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碰的素衣一鼻子的灰。
嘿,这小丫头。
等到大门再次有响动时,这次换成了一个面发须白的老头,那老头对着素衣道:“姑娘进来吧。”
夏日的太阳火辣辣的照着素衣,要是以前在乱坟岗的时候,现在正是素衣睡觉的时辰。
东宫比质子府大很多,但就是这东宫里的人啊,少的可怜了些,还有这环境嘛,不说破破烂烂,但好多地方都生锈发乌了。从她进门后,走了半天,统共除了那个小丫头和现在带着她的老头就没看见几个人。
冷冷清清的,全不像个宣国的太子府。
“姑娘别介意,方才那开门的小丫头是老朽的曾孙女,如果刚才她对您有冒犯之处,老朽代为她向您致歉。”
虽说素衣在乱坟岗的日子怕是比这老头脸上的褶皱还长,但是她此刻实在不好意思让一位风一吹,都快散了架的老头给她鞠躬。
“没有没有,小丫头很可爱。”
老头弓着身子回应似的笑了两声,回道:“不敢当,那丫头我还是了解的,皮的很,有怠慢的地方姑娘也别介意。老朽是这东宫的管家,姓赵,姑娘以后也可称赵管家,方才那是我的曾孙女赵白白……”
跟着这赵管家走了半天,也没再多见个下人顿时便让素衣感觉奇怪了,你说这么大一个东宫,怎么人丁萧条成这样,这宣国皇上对自己的儿子也太苛责了吧,她和武黔住的质子府都比这东宫好上十倍不止。
刚走进府里,素衣就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煞气,像是走进墓地似的,有很浓重的血腥气,味道简直呛鼻了。作为死人身上的一抹怨气,素衣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东宫里头的怨气,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素衣指着东南一隅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东南一隅是一处低矮的房屋,那处离着现在素衣站的地方有些远。
刚见到她所指的地方,老头就变了脸色,强装着笑道:“那处本来是个奴婢的房间,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闹鬼,半夜总有鬼哭声传出,所以房子一直空了下来,但现在为止也没人去打理,太子便下了令,封了那处院子,姑娘无事的话还是离远些。”
赵管家这话很古怪,有没有鬼想来没有比素衣更明白了,那屋子明明瞧着就正常的很,除了血腥气重了些。
但瞧这赵管家既然不想多说的样子,素衣便转了话题。
“这府里除了管家您,还有其他人吗?”
赵管家楞了一下,而后回道:“除了太子,还有在太子身边伺候的朱玉朱玄俩兄弟,老朽加上老朽的曾孙女外,东宫其余下人左右不过十人,不过……”
说着那赵管家顿了两下,之后有些犹豫道:“不过跟在太子身边处理事情的有多少人,老朽便不知道了。”
之后聊了没多长时间,白胡子老头就指着一处院子,道:“那边是太子的寝居,老朽不方便过去,需要姑娘您自己去了,等进了里面就会有人带您去见太子了,您的包袱之后老朽会让人给您送过去。”
素衣点了点头,迈了一步后,赵管家又突然出声:“等等姑娘。”
素衣困惑的回头望去,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又有些顾忌。素衣问道:“怎么了吗?”
思虑半晌,好心提醒道:“姑娘在太子面前最好不要提起太子的左脚,太子的左脚早年间受了些伤……我怕太子到时候迁怒姑娘。”
说着赵管家有些恐惧的望了眼那处院子,而素衣等很久之后才明白他说的“脾气不好”是什么意思。
像那老头说的一样,素衣在进院子后就碰到了人,被告知太子在书房,于是素衣又跟着那下人去了书房。
在书房门口时,碰见了那个叫朱玉的书童。
那书童长得白嫩白嫩的,年纪应该比他们家太子还小两岁,梳着两小鬓,见着素衣时就哼声,鼻孔朝天的冲她嚷道:“你来这干嘛,是不是又想害我们家太子来着!”
朱玉指着她鼻子骂道:“你给我走,我是不会让你伤害我们家太子的!”
被指着鼻子骂的素衣这会倒是明白了,这叫朱玉的书童一定是知道她是谁,这会正为他家太子出气呢。
素衣对于朱玉这小毛头的话完全不在意,若是按照以往她在乱坟岗对那群孤魂野鬼的脾气,早就一掌过去,将朱玉拍飞了。但是现在当然不能这么做,那大神仙可是和素衣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能过多干预人间事,她怕一掌给人家拍成孤魂野鬼了。
不过说真的,素衣这锅背的真冤,但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这事只能受下来,再说若是被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很怀疑司九月可能下一刻就让人把她一把火烧了。
“我是奉旨来东宫伺候你家太子的。”
“谁要你假好心,哼,我家太子爷正忙,没空见你。”
朱玉觉得自家太子会落水,陈挽就是罪魁祸首,所以对于陈挽当然没有好脸色,不过他不知道现在这幅身子里真正的人是素衣。
“朱玉!”
朱玉的身后走出来一个一身玄色衣物的年青男子,他的眉眼很清秀,朱玉的相貌与他有五六分相似。
“哥哥!”
见此人制止了他的话,朱玉红着眼气的直接扭过了头。玄衣男子见他如此,无奈的叹了口气,摸了摸朱玉的头,但很快被朱玉别开。
那玄衣男子又转过头对着素衣道:“是陈郡主吧,太子就在书房内,您请进去吧。”
素衣对此人好感爆发,不说这人长得好,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她点了点头,向前迈了几步,朱玉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气囊的将脸扭开,但冲着玄色男子在场,再不好多加阻拦。
推门前素衣顿了顿,想了想还是对着玄衣男子问道:“阁下怎么称呼?”
玄衣男子被问的一愣,反应过来时温和的笑道:“郡主称我朱玄便好。”
素衣点了点头,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