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和人生赢家领证前》郁不见

9、第 9 章

　　踩在台阶上能感受到鞋底下有沙土，门锁上落了灰，邹言拿着钥匙摆弄了一会儿才开了门。

　　门内阴凉，除了桌上地上那层厚厚的灰尘，一切都保持着他离开的模样。

　　入门右侧是他家的厨房，锅还架在煤气炉上，几个四五年没洗的碗还在洗碗槽里，放在地上的垃圾桶里还装着不少垃圾。

　　邹言从小就住在这个房子里，这房子里一半是他童年的美好回忆，一半是两年多压抑的回忆。

　　他自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听大人说他爷爷奶奶早亡，外公外婆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么一个没爹没妈的男人，他妈就跟他爸私奔了。

　　邹言的童年是美好的，他父母相爱，也爱他。

　　他本该这么无忧无虑地长大成人，直到他爸的遗体在他高三那年被送回家。

　　他妈一个女人没有别人帮衬，自个儿操办了自己丈夫的丧事。

　　然后一病不起。

　　这病拖了两年，邹言高三辍学，从一个小胖子变瘦变高，从什么都不会变成什么都会，只要是能赚钱的工作，他大概都做过。

　　他都这么努力了，他妈还是没撑住，去了。

　　后来，他辞去工作，拖以前老师的关系，报了高考，自己在家里读了几个月的书，高考完后他就再也没回来过。

　　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回来。

　　邹言将洗碗槽里的碗扔进了垃圾桶里，看着煤气炉上的锅，犹豫了会儿，还是没扔。

　　他将一二楼的灰尘扫干净了，要放水的时候才发现他家停水停电了。

　　邹言在大厅里站了两秒，突然想起来这房子就要被拆了，他根本用不着这么费心费力地打扫干净。

　　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去跟拆迁办协商补偿事宜才对。

　　邹言打了拆迁公告单上的电话，收拾好相关证件，带了银行卡复印件去了一趟拆迁办。

　　工作人员告诉他：“相关补偿工作人员会在工作日打过去，家里如果有什么贵重物品请尽快搬出来。”

　　从那里出来后，邹言有点茫然，他在大门口站了片刻，还是去了那栋房子里。

　　那栋房子里他能带走的东西不多，最后整理出来的也就两大箱子。

　　那位老艺术家的名片被他找了出来，贴身放在口袋里。

　　……

　　老艺术家名片上的地址也在A市。

　　邹言没有打电话，他选择上门拜访。

　　他去市场买了一盒燕窝，坐了半个小时的出租车，走了几次岔路，才找到地方。

　　那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墙上沉淀着陈旧的色彩，墙边还有杂草迎风生长，这地方不富裕，但也还没被拆迁。

　　大门口停着一辆四五十万的黑色小车，有个穿西装的中年人从大门口出来，邹言和他对视了一眼，中年人上了副驾驶座，车很快就开走了。

　　邹言踏进大门的时候，车已经消失在街道末尾了。

　　大门进去是个院子，中间有一条小道，两旁种着蔬菜。

　　小道尽头有个六七十岁的老妇人正在晒太阳，听到门口有动静，往这里看来。

　　邹言和她对上视线，想叫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老婆婆？奶奶？还是阿姨？

　　他站在院门口，也没踏出一步。

　　“你也是来找我家老头子的？”老妇人看了他一会儿，先开口了。

　　“您……好。”邹言往前走了两步，停下，“请问，陈修济老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就是我家老头子呀。”老妇人回答他，又问，“你找他有事？”

　　邹言捏了捏放在口袋里的名片：“有点事。”

　　“老头子啊，有人找你。”

　　老妇人喊完没多久，就有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从大门出来，看到了站在院子中间的邹言。

　　陈修济：“找我？”

　　陈修济脸上皱纹不少，有了不少白头发，看着比几年前老了许多。

　　邹言和他对视两秒，陈修济先往屋里走：“进来吧，有事里面说。”

　　屋子里的家具和这屋子的外表一样，都很陈旧，又陈旧得很有味道。

　　桌子上摆放着茶具和茶点，一看就是用来招待客人的，陈修济在桌子旁坐下，招呼他坐，又问：“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邹言没坐，他将手里的燕窝放到桌子上，就站在一旁：“我叫邹言。是来拜师的。”

　　“拜师？”陈修济仿佛听到了什么异想天开的话，挑眉道，“我已经好几年不收学生了，你听谁胡言乱语来找我拜师的？”

　　邹言掏出名片，递给他：“几年前，您说过要收我当学生的。”

　　陈修济接过名片。

　　名片上白纸黑字，简简单单，确实是他的名片没错，不过这已经是五六年前他淘汰不用的款式了。

　　他这会儿认真地看了眼邹言，先评估了邹言外表的价值，在心里确定了邹言的样貌在娱乐圈里是能火起来的，不过他心里还是没有收学生的想法。

　　陈修济问他：“你几岁了？”

　　“二十五。”邹言高三那年十八岁，高考那年他二十岁。

　　陈修济说：“你听过这么一句话吧？‘出名要趁早’，娱乐圈里像你这个年纪没火起来的比比皆是，他们出道几年了？有的是童星，更多的则是十八|九岁在学院的时候就已经被经纪公司相中了。”他看了邹言一眼，“对了，你是科班生吗？”

　　如果是科班生，以这个外表没理由经纪公司不招揽他的。

　　果然，邹言摇了摇头。

　　陈修济：“你有背景吗？”

　　这个问题让邹言想到了季清宇，但是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再次摇头。

　　“那不就是了，你不是科班出身，又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任何背景，你认为进娱乐圈你就能红起来吗？不能。如果你进娱乐圈单纯地只是想赚钱，还不如去送外卖。”陈修济手往外一指，“外卖抽成一单一两块，好一点的甚至五块，你一天也能赚个七八百吧，岂不是比进娱乐圈赚钱更容易一些？”

　　邹言没法反驳，陈修济说的这些都是在为他考虑。

　　不过，他如果只是单纯地想赚钱，也根本不用进娱乐圈。

　　邹言：“我……”

　　“行了。”陈修济打断他，将桌上的燕窝塞回他怀里，“是不是真的要进娱乐圈，你回去好好想想。还有，我年纪大了，早就不收学生了，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

　　邹言抱着燕窝，站在桌子旁。

　　陈修济的话里带着淡淡的劝告，这似乎让他久违地回到了高中时，那时候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说话。班主任坐在椅子上，他站在一旁听班主任训话：“邹言，我们都知道你成绩不错，但是谈恋爱这件事吧，真的要不得。现在你都高三了，正是最要紧的时候，你如果……”

　　那时候他为什么会被叫到办公室？好像是有谁告密说他跟……谈恋爱了？

　　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