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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话 ...

  •   那句话真正的意义,现在的我还并不知晓——
      少女漫画和情歌中的那些话语是如此的耀眼令人炫目。
      虽然不用查字典都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但是,却无法成为我自己的东西。

      无论何时我都是无比
      害怕去知晓、开始。
      终将成为你。

      樱花已完全长出了嫩叶。
      校门前的陡坡也好,
      新的制服也好,我也已经习惯了。
      但是仍有一件物品,遗忘在了中学——

      叮——咚
      噹——咚
      下课铃声一响我便焦躁地低头翻看起手机上的简讯。
      身后猝不及防地响起一声“侑!”
      我匆忙收起手机,回头看去。
      视线那端正是我中学时的两位友人——朱里和叶历。
      朱里扎着利落的马尾,而历则留着一头刚刚及肩的短发。
      活泼开朗的朱里见我收起手机,意味深长地打趣道:“和谁聊天呢?”
      回想起那些简讯内容,还是不要让她们也为难吧。
      我故作无事地摇摇头“嗯,没什么啦。”
      许是看出了我的敷衍,历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哦。”
      好在她们并没有就这件事继续追究下去,我也转而问起朱里的行程,“朱里现在要去社团了?”
      果然一提起社团的事情,朱里很快自然地接下了话题,“侑也差不多该决定了吧?”
      说实话,社团什么的,我根本没什么想法,但也不能直白地说出口,只好回了句“我还在愁呢——”
      朱里毫不留情地打断我:“体验入部可快完了哦。”
      看来简单的敷衍是无法阻挡朱里的好奇心了。
      我煞有介事地一手托住下巴,仔细思索一番。想起自己在中学时曾加入过垒球部,一时纠结起来。
      “是选田径部还是手球部好呢?羽毛球我也很感兴趣。”
      不知不觉低声念叨起来。
      “干脆改变心态加入文化系社团也……”
      友人叶历似乎看不下去了,叹息道:“你还真是优柔寡断呢。”
      朱里也热情地一把勾住我的脖颈,姐俩好似的向我推荐“来篮球部吧!”
      篮球——好像需要身高吧……
      “我的身高有点勉强吧?”不得不为难地谢绝。
      朱里仍是热情不改,连说“没关系,没关系!”
      课间的闲聊时间总是充满了愉快氛围。
      “喂——小糸,小糸侑!”
      隐约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循声望去,原来是站在教室门口的班主任。
      我忙不迭地应声“啊,是。”
      班主任手上还拿着教案,没记错的话,下节课好像不是他的?
      没等我的疑惑弄清,就听到班主任对我说,“要是你还没决定的话,学生会怎么样?”
      “学生会吗?”说实话,我根本没想过。
      一旁的朱里听到班主任的提议顿时嫌弃地撇嘴“诶——总觉得好死板啊。”
      啊,确实,一说到学生会自然会联想到古板和死气沉沉这两个负面词汇……朱里跳脱的性格会有所抵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听到自己的提议被学生嫌弃,班主任还想再努力争取一下,“我们学校的学生会还是挺常有活动的,就跟社团差不多,很有意思的哦?”
      像社团一样有趣的学生会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班主任出人意料的评价,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兴趣。
      “诶——那我放学后可以去参观一下吗?”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亲眼看一看能获得班主任高度评价,甚至不遗余力推荐的学生会到底是什么样子。
      而对面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的班主任感叹地扬起笑容,“哦,感兴趣了吗?那还真是帮大忙了。”
      他感慨而发的话语一改之前努力给学生会拉好感的作态,倒像是好不容易丢掉了一个烫手山芋……
      “诶?”我不禁疑惑起自己答应了学生会之行是否正确。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动摇之心,为了打消我的疑虑,班主任急忙解释道:“马上就要开始学生会选举了。”
      “我一直在找愿意帮忙做选举准备的孩子啊。哎呀,真是帮大忙了。”
      “诶——”果然是另有目的啊……我的心底莫名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放学后,我挎着书包,依言踏上前往学生会教室的道路。
      总觉得被巧妙的使唤了啊……
      “算了,反正我确实也很有兴趣。”
      叹了口气,我沿着绿树掩映的小路慢走,可是怎么也寻不到学生会所在,“虽然听说学生会在这边……”
      眼看路的尽头是一处拐角,我不由慢下脚步“咦——?”
      “还真是在个奇怪的地方呢,真是的到底在哪儿啦……”
      “嗯?”
      拐角处隐约传来人声。
      “有什么人在,是这边吗…?”
      为了不打扰到谈话双方,我贴近墙壁,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向外张望。

      “七海同学,请和我…”
      “请和我交往!”
      我目力所及之处站着一名穿着校服的寸板头男生,正向他对面的女生深鞠一躬请求交往。
      “……”没料到居然会遇上现场告白,这个尴尬无比的场景。
      我连忙缩回身子,双手抱住膝盖,背靠着拐角墙壁,尽可能地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对面女生的回复,我躲在树桠旁悄悄望去。
      男生紧闭着眼睛,保持鞠躬的姿势,耐心等待着答复。
      看来短时间内,我是出不去了,又不好意思贸然打扰,只能默默收回视线。
      “对不起,我不会和你交往的。”女生温柔中透着凛然的声音响起。
      我被这道声音吸引,再度探出头想要看清说话的女生。
      女生穿着本校校服,身姿高挑纤瘦,黑色的长直发柔顺地贴合在背后,是位毋庸置疑的美人。
      “这样啊。”被拒绝的男生直起身子,颇为不好意思地揉着自己的后脑勺企图减少尴尬。
      他自嘲地笑了笑“也是呢。我和七海同学一点也不配…”
      “不能说这种话。”女生坚定的语气打断了他的话语。
      “不要随便的贬低自己。”
      “我只是……”
      夕阳余晖为说话的女生染上一层暖色调,她嘴唇微微扬起,“无论被谁告白,都不会和他交往而已。”
      出乎意料的拒绝理由,让我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男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理由,与她挥手告别。
      意外撞见的告白事件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
      而女生仍站在原地,她放下举起的手撑在腰间一侧。
      “那么。”
      躲在拐角的我清晰地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然后,她凛然的目光瞬间移向我的藏身所在,扬声道,“是谁在那里?”
      “!!”糟糕被当事人发现了!
      我慌乱起身,低着头不敢看她,口中忙道:“非常抱歉!”
      被人撞见告白是件很尴尬的事情,即使当事人是被告白的一方。
      我也顾不上她到底听不听得进去,只一股脑地向她解释道:“我没打算偷听的,只是实在没办法走出去…”
      她不断凑近的脚步声令我紧张地把脑袋埋的更低了——
      “对不起!”
      却见她不知何时已近在咫尺,微微弯下腰,竖起食指,贴在唇前轻笑道:“刚刚的那个,要保密哦。”
      “啊是!”我不迭点头应道,一边仔细打量起她的装扮。
      与我相同的制服,唯一的区别在于——红色的领结……
      是二年级吗?

      误会解除后,气质凛然的女生与我并肩而行。
      “你在这里做什么啊?”她偏头问我。
      我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啊,对了。我在找学生会室来着。”
      “啊啊,那边确实不太好找呢。”她深感赞同地点头。
      见我仍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她便接下去介绍:“听说原来是书法教室来着,因为用不了,所以就由学生会接收了。你看现在的艺术科目只有音乐和美术嘛。”
      “诶——”我回忆了一下,发现事实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不由感叹道:“知道的真清楚呢。”
      “那是自然的。”回应我的是她自信满满的笑容,“你就是今天来帮忙的一年级吧?”
      猝不及防听到她的问询,我愣了一会儿,接口“诶,是。”
      于是,好心的前辈接下了为我领路的任务,我紧跟在她身后。
      道路两旁的树木渐渐稀疏,不知不觉间一座木质小屋出现在眼前。
      “到了哟。”
      走在前面的前辈回转身体,一手别在身侧,右手探出张开,摆出欢迎的姿势,在她的身后是挂着学生会牌子的小屋。
      晚风拂过前辈的发梢和裙摆,姿势定格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在落日掩映下优雅的身姿宛如一副精美画卷。
      她用温柔中不失凛然的声线向我介绍道:“我是学生会所属的七海灯子,请多关照。”
      我一时看的有些愣了,“…请多关照。”
      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是学生会的一员。

      参观学生会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我又回到了日常的学校生活中。
      唯一令我犹豫不决的是——
      “侑。”
      “我说侑啦。”
      “嗯?”听到友人的呼唤,我快速从手机简讯上移开视线。
      对面的历一脸郁闷地望着我。
      意识到对方可能已经喊我好几声了,只是我太在意简讯的内容没有留意,我连忙向她道歉:“啊啊,抱歉。”
      友人大方地一揭而过,摆摆手反问起我有关学生会的事。
      “学生会感觉怎么样啊?虽然感觉很忙的样子,你还要去吗?”
      收起手机,我专心思考起历的问题。
      “嗯,我也很犹豫呢。”拿起桌上的面包,我抬头向两位对学生会充满好奇的友人讲起七海学姐的事情。
      “有个很帅气的前辈哦。”
      “哦哦?”一说到帅气的前辈,朱里很快兴奋了起来,贴近身子追问我,一脸暧昧地笑道:
      “什么嘛,侑终于也开始对这种事有兴趣…”

      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想歪了。
      “不,前辈是女生啦。”
      “什么嘛!”她一下子仰身靠坐着椅子,蔫蔫叹息。
      历面不改色地夹起食物送进自己口中,还平淡地点评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没想到对面的两位友人会是这般兴致恹恹的反应,我忍不住强调,“可是她超帅气的。很能干,长得又好看,还很温柔,叫七海前辈。”
      说到“七海前辈”四个字,历咽下食物,恍然大悟道,“啊,我听说过。”
      “据说一年级开始就已经比学生会长还有名了。”
      朱里不以为意地撇嘴:“听你说很帅气我还以为肯定是男生呢。”
      “这么说来,朱里你在篮球部怎么样…”
      我的问题还没说完,朱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握紧拳头为她的前辈声援了。
      “哎呀,昨天前辈也超帅的!!”
      “啊,已经显而易见了呢……”我只能干巴巴地回了这么一句。
      历放慢咀嚼速度,忍不住小声吐槽朱里,“真亏你只是为了追男人就决定了高中……”
      也许是历难得提起社团的事,朱里马上干劲十足地安利对方,“历你也加入社团怎么样,没准也能有邂逅哦?”
      一本正经的历架不住她的热情,只好幽幽说道:“我喜欢年长的……”
      “真的假的?!”
      “我还以为终于能听到侑的恋爱话题了呢。”
      “真是完全没有那方面的事呢。”
      我尴尬地看着身边的两人越聊越起劲。
      不由回想起——
      中学毕业典礼那天,我被告白了。
      收到的简讯正是对方发来的。
      但我还没有答复对方。
      虽然想着跟朱里和历商量一下。
      但是,
      我总觉得怀抱着如此想法的自己根本无法融入她们的恋爱话题。
      ——“无论被谁告白,都不会和他交往而已。”
      不知为何,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她曾说过的话。
      ……那个前辈。
      如果,是她的话……

      放学后,我一如既往地来到了学生会室。
      烧开的电水壶发出了“咻咻”的鸣叫。
      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个闲人,我走了过去,准备为大家泡点饮品喝,“红茶和咖啡,要哪个?”
      “谢谢,我要红茶。”七海前辈从一堆资料里抬起头说道。
      “那我就要咖啡好了。”七海前辈对面的佐伯前辈也回答道。
      先将泡好的红茶递给了边上的七海前辈,我举起盛着咖啡的杯子走向桌案对面的佐伯前辈。
      “佐伯前辈也请喝。”
      佐伯前辈接过咖啡对我道了声谢,然后拿起一旁的小圆盒打开盖子,忽然叹息地说了句“差不多该买白糖了呢。”
      看来是佐伯前辈每次喝咖啡时惯加的白糖没了。
      她的语气简单随意,却使我不禁升起了一丝亲切感,由衷发出,“这个学生会室好像家一样呢”的感叹。
      听到我的叹息声,七海前辈喝了一口红茶,偏头问我:“这屋子很舒服吧?”
      我连忙点头。
      短暂的宁静后佐伯前辈主动挑起话题,“呐,灯子。听说你又被告白了,是真的吗?”说着捧起咖啡,轻啜一口。
      “为什么沙弥香你会知道啊…”七海前辈停下手中工作,面色颇为无奈。
      佐伯前辈见状,得意地翘起唇角,“要是小看了我的情报网我可是很困扰的。”
      可惜被刺探到情报的七海前辈丝毫不为所动。
      “嘛,虽然是听被甩的当事人说的就是啦。”玩笑开够了的佐伯前辈百无聊赖地向她解释。
      “诶?这算什么啊。”显然,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简单的七海前辈更加无语了。
      “就算被灯子你甩了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吧?”佐伯前辈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自从进了高中已经超过十个人了吧。大家都是明知不行但还是试试看吧。”
      “大家都抱着这种随便的心态来,我怎么可能说出OK啊。”七海前辈身体后仰,靠在了椅背上,神态放松自若。
      “反正不管怎样,你都一样会甩了他们呢。”
      佐伯前辈强调起七海前辈的恶劣行径,又扭头,抬起右手手掌遮在脸侧故意压低声音,意味深长的对我说:“这个人前一阵子还被女生告白了哦。”
      “诶诶,居然真的有那种事情吗……”虽然知道七海前辈很帅气,但也没想过……
      “不要说多余的话。”七海前辈略显无奈地打断我和佐伯前辈的交谈。
      想起自己的问题,我犹豫着开口:“先不说女孩子…至今为止就没有自己觉得还不错的人吗?”
      七海前辈用笔盖轻点着唇瓣,左手托住下颚,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我也多少觉得有些抱歉。但是我对这事没兴趣啊。”
      “那是,有什么理由吗?”
      “理由啊…只是就这么觉得而已。”她呢喃道。
      “因为至今为止被人告知了喜欢,也从没有感到心动过嘛。”想通了自己拒绝的理由,七海前辈直起身,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是一种自信的美丽。
      想要向她寻求帮助的念头愈发强烈,我焦灼地望向她“那个,那是说…”
      “打扰了。”
      门外,一身制服装扮的男生主动挑起话题“我对学生会有些兴趣…”
      “哦,一年级的,来参观吗?欢迎。”七海前辈连忙起身招呼男生。
      我果然还是……

      “嗡嗡——”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简讯提示音。
      几乎不用特意去猜也能知道对方是谁。
      我拿起手机打开简讯。
      【这么晚了打扰你很抱歉。
      差不多想听听你的答复了。
      明天放学后,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看着屏幕,我一鼓作气地编辑了一段回复。
      ——让你久等了真对不起,我知道了,明天
      匆忙关掉手机,我握着它一起躺倒在床上。
      心里一片空白。

      翌日,我照常上着课,课间与友人聊天的时候也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低头看着手机,渐渐落到了她们身后。
      也许是我的状态太过失常,走在前面的历转身叫住我。
      “侑,怎么了?”朱里也跟着停下脚步扭头看来。
      友人们真挚关切的目光使我一时凝滞。
      “……嗯。”
      想要说些什么,可我果然还是无法触碰她们那边的世界。
      “没什么?”
      “什么事都没有哦。”
      “对不起。”
      我笑着道歉。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我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学生会室。
      木质房门在我的大力拉扯下发出“嘎啦”巨响,在寂静的室内显得尤为刺耳。
      但我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
      与我焦躁的心情成鲜明对比的是——
      空无一人的学生会。
      “还没来…吗。”
      显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
      “哈哈……”急促的奔跑使我气喘吁吁。
      可是…要说能商量的人的话……
      “咦。”
      又喘出一口气,我听到了身后的动静,默默握紧了手机。
      “来得真早呢,小糸同学。”
      我转身看去。
      站在我身后的人一手握住包带,一手撑着门框,打趣般地夸赞我道:“真优秀,真优秀。”
      “前辈。”
      打过招呼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学生会室。
      七海前辈走到自己的位置放下手中挎包,闲话家常地说道:“沙弥香因为家里有事请假了。今天只有两个人…”
      得知不会有人打扰,不等她的话讲完,我便急急打断“那个,前辈!”
      “嗯?”她挑起眉眼,疑惑地望向我。
      被她那双清亮有神的眼眸注视着,我不禁感到紧张,脸上溢出了冷汗,双手下意识交叠起来,尴尬地应了一声“……呃。”
      “那个男生怎么样?之前来的那个一年级。”

      不对。

      “啊啊,那个孩子啊?”
      “说要来帮忙了哦。从明天开始。”

      想说的,不是这种事。

      “那真是帮大忙了呢。”
      “小糸同学也能稍微轻松点了吧。”

      “但愿如此呢。”
      但是,该怎么说才……

      无从开口的我只好坐下。
      恰在此时,一杯红茶被放在了我面前。
      居然让前辈为我沏茶,真是……
      我慌乱地挣扎着起身,“谢、谢谢!”
      “对不起,没注意到!”
      七海前辈已经走到了我旁边的座位,温柔地笑着“小事而已。”
      她放下茶杯,缓缓坐下“还好今天的资料不多。”
      “所以,要是有什么话,我可以慢慢听你说。”
      “诶?”
      “总觉得你一脸想要说些什么的表情。”
      “七海前辈。”我的脸一时有些发烫。
      不知是为她一眼看穿我的心事而感到害羞,还是为自己即将说出口的事害羞。

      “告白的答复吗?”
      七海前辈左手轻轻攥起,拇指指腹贴在下颚上,若有所思。
      “既然已经等了你一个月。说明是真心的呢。”
      “不过我也不认识那个孩子,就算让我来考虑要不要交往也…”
      “啊,不是这意思。答复我已经决定好了。”
      “诶?”
      在她惊疑的目光下,我低下头平静地叙述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我喜欢他。但是,我打算拒绝他。”
      “三年里,一直和他同班经常聊天。”
      “在学校外,也一起出去玩过。和他在一起很开心。”
      “所以——”
      【仿佛又回到了樱花飞舞的毕业季。
      “毕业典礼之后,我有话对你说。”
      男生一脸严肃的样子,让我不由生起捉弄之心,坏笑着反问他,“嗯,什么事啊?”】

      在书中读到的,在歌中听到的爱情总是那么的耀眼。
      至今也只是向往而已。
      就算是我也曾期待自己能像长了翅膀一样,飘浮在空中。

      【“小糸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在约定的樱花树下,我第一次被人告白。】

      可是。

      【“…为什么想和我交往呢?”
      “你说为什么…那很正常吧。”
      “因为小糸在我心中是特别的。”
      “我想和小糸你变成特别的关系。”】

      我的脚依然牢牢地站在地面上。

      【“……能稍微等等再给你答复吗?”】

      没问题,我的翅膀,
      肯定只是比其他人晚长些而已,肯定马上,
      很快就能…

      “我也想变得能答复他我们交往吧——”
      “但是,我并不理解,什么是特别的感情。”不知如何是好的我落寞地低下头。
      “可是,这件事也没办法和朋友商量。”

      如果商量的对象换成说过——也从没有感到心动过的七海前辈。

      像是要从前辈那里汲取勇气一样,我蓦地把头抬起,振声道:
      “要是七海前辈的话,也许就能明白也说不定。”
      “所以才…”

      “嘭”“嘭”。
      头顶上传来温暖而柔软的触感,原来七海前辈不知何时已经单手抚上了我的脑袋。
      她目光柔和,微笑着安抚我,“一直都认为自己必须要喜欢上对方很痛苦吧。”
      说罢,她松开了手,“毕竟大家都最喜欢恋爱的话题了嘛。确实会以为是自己很奇怪呢。”
      “前辈也…?”
      我鼓足勇气与她对视,希望得到她的认同,“…我是不是也能像前辈一样好好地说出来呢。”

      “嗡——”
      “嗡——”

      “!”
      一通来电打断了此刻的宁静。
      我一把握住手机,紧张地从座位站起。
      “是他打来的吗?”七海前辈温和的问询。
      我点点头。
      “嗡——嗡——”
      手机依旧催促着。
      “没问题的。”
      一只纤细有力的手握住了我,我顾不上掩饰眼底的慌张沿着方向望去,却见手掌交握的另一端俨然是七海前辈。
      “没问题哦。就像他把感情传达给你那样。”
      “你也只要好好地把自己原本的心情表达出来就好。”
      她握紧了我颤抖的手,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只要保持这样就好。”
      坚定的话语,温和的视线。
      我的心情一下子奇妙地平静了许多。
      按下接听键,我对着话筒问候一声“喂。”

      我与对方先是普通的交流的几句,期间七海前辈一直没有松开我的手。
      搁置的话题终究还是由那边提起。
      我攥紧手机,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已久的答复,“对不起。”
      对面先是一阵沉闷,继而松了口气,笑着跟我说,“谢谢你。”
      心底的复杂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
      “嗯,我才该谢谢你。”我衷心表达了感谢之情。

      道完谢,我们挂断了通话。
      愣神地盯着屏幕上的通话结束四个大字,心里涌现出一股不真实但又无比轻松的感觉。
      我幽幽舒了口气,真挚地抬头看向一直默默陪伴着我的七海前辈,“非常感谢。”
      “要是前辈不在的话,我肯定没法好好表达的。”
      这才注意到她依旧牵着我的手没有放开。
      “呃…”
      不由尴尬地唤了她一声“前辈?”

      “侑。”七海前辈的语调带起轻微的颤抖。
      紧紧交握的两只手,微微渗出了汗珠。
      我低头看着被她握住的手。
      出汗的,并不是我。
      “侑。”她又轻轻唤了一声。
      我抬头与她的视线相对。
      映入眼帘的是七海前辈微微泛红的面颊,她的声线也酥软了许多,“你刚刚说,你不明白什么是特别对吧?”
      我抽了抽手心,无法挣脱,她正牢牢握着我的手。
      这样压迫的氛围令我心生怯意,下意识顺着她的话回答“……是的。”

      她却得寸进尺地继续追问我:“你也没觉得有谁是特别的吗?”
      不明白她发问的原因,我有些困惑但还是如实给出答复:“…是,肯定,无论是谁。”
      本以为回答完她的问题,她便会放开我。
      却不想,当我尝试挣开她的手,几下拉扯过后,她依旧不愿放开。
      猝不及防地,她握着我的那只手掌猛然发力,一记拉扯,身体不受控制地朝七海前辈扑去。
      我整个脑袋埋入她怀里,惊吓之余大喊着:“哇!七海前辈…?”
      她默默伸手扶住我的双臂,止住了我再度前扑的趋势。
      室内陷入沉默。
      有清风吹进窗户,带动窗帘翩翩起舞。
      白色窗纱染上茜色余晖,呼吸间尽是前辈身上散发出的馨香,我的脑海中闪过瞬间空白。
      在她的帮扶下,我缓缓站直身体,抬头仰视着近在咫尺的七海前辈,顿觉尴尬不已,小声嗫嚅道:“前辈,不——”
      太过接近的距离让我心中怯意更甚,只好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往后退去。
      “不是和我一样吗?”
      才退了一小半步。
      七海前辈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她攥紧了我的手臂,把我拉得更近,猛地低下头凑近我。
      四目相对间,她轻声强调“不、不一样。因为——”
      话音猛地止住,她放柔了声线,眼底若有水色潋滟。
      ——“因为我觉得我要喜欢上你了。”
      她说。

      我完全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告白突然地降临——。】

      TBC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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