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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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马上把人带回警局！”
谢长风匆匆关上门，单手拉着安全带吼道：“被害人的家属已经朝案发地点赶过去了！他骑得Hayabusa，一小时时速最高能达到300公里，超速行驶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到案发地点，你立刻把所有涉案人员全带回警局！听到没！”
举着没开扩音却像是开了扩音的手机，李贺看了一眼被徐章良摁在地上乌拉拉乱叫的人，再看了一眼面前围着的一群自称是‘柳梓亲属’的男男女女，回头看看只有四个座位的警车，停顿了几秒回道：“好的，队长。”
“那位老大爷听到的摩托轰鸣声会不会就是徐世杰的车？”背部紧贴着靠背，谢长风抿着唇，抓着车顶的安全扶手问道。
陆高楼方向盘打得飞快，一破烂烂的警车硬是开出了FI赛车的架势：“没有证据。”
“那地方快要拆了，沿路的街铺也很少有安装摄像头的。”谢长风‘嗨’了一声，看着那辆拉风的摩托在街口忽的拐了一个弯，尾气划开一个漂亮的圆弧：“这小子……这是去警局啊！”
谢长风转过身看着摩托从警车身边擦过：“还挺聪明。”
然后他就被甩在了车窗上。
警车轮胎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谢长风毫不怀疑它的寿命也没几天了。
陆高楼面容冷静的说道：“打个电话给局里的人，让他们务必拦住徐世杰，这小子……”
金丝眼镜底下的眼眸微微一眯：“现在可是六亲不认了。”
事实证明，徐世杰非但六亲不认，他还暴力。
嫌疑人和徐世杰到达警局的速度一样。
徐世杰骑着那超速快到估计天眼都拍不清画面的摩托跟闪电似的冲进警察局，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把在门卫聊天的大爷们吓了一跳。
大爷们挥舞着警棍冲出去，戒备的看着带着头盔、气质跟反社会份子似的小伙子——
“站住！”大爷急匆匆上前几步拦住了那年轻人的去路：“你谁！想干什么！这里是警局！不是你喝多了乱来的地方！”
徐世杰脚步一顿，想张口说话发现脑袋上还带着头盔，他摘了帽子露出一张愤怒到发红的脸，还没说话身后传来一阵警笛声——
一辆警车开进警局，后面跟着四五辆轿车。
打头的警车里下来一个男人，带着手铐，一股社会失意人士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世杰皱了皱眉，转身盯着那个男人，他没动，他虽然愤怒却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不能确定眼前这个矮个子、麻脸，穿着皱巴巴棉袄的男人就是他要等的人。
他侧过身，垂手阴沉沉的看着他。
李贺关上车门出来，注意到了站在警局院子中央的徐世杰，自然也看到了地上扔着的摩托——
“天爷。”李贺倒吸了一口气，拍了一把徐章良的手：“老徐，考验咱俩抗打击能力的时候到了。”
“要挨打你去挨！你喊我老徐就没什么好事。”徐章良按着嫌疑犯，皱了皱眉，然后顺着李贺的目光看到了眼神阴沉可怕的像要杀人的徐世杰，他不由低低的骂了一声，打算跟李贺就当手里的家伙和眼前的年轻人没关系似的往前走，企图蒙混过关却没防备身后还跟了一大群猪队友——
“哎呀！你是世杰吧！”
肥头大耳的男人挤过李贺和徐章良，热情的扑到徐世杰面前，油腻的双手握住徐世杰白皙的手来回晃了几下，一张嘴的气味能把人熏晕过去。
他眯着眼睛谄媚的说道：“我是你柳梓姐姐的舅舅。我常听你柳梓姐姐提起你！哎呀！这富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你比你弟弟好看多了。”
站在后面面容与男人有三分相似的年轻人冷笑一声，为自己突然多出一个哥哥而翻了一个白眼。
“柳梓……”徐世杰缓缓的皱起眉，视线从男人的脸上落到了后边李贺和徐章良身上。
“艹！坏了！”
李贺和徐章良齐齐骂了一句，扯着嫌疑人加快了进警局的脚步。
“那个男人，是杀害我嫂子的凶手？”一股戾气慢慢浮上徐世杰的脸，他看着两个警员匆匆忙忙的脚步边问边抬脚跟了上去。
便宜亲戚一拍大腿，哭嚎起来：“杀天刀的啊！就是这个王八蛋害死了我的小外甥女啊！”
“卧槽！”
“这死胖子是来添乱的吧！”
李贺不客气的骂了一句，回头，就看见徐世杰跟头失去了领地的雄狮似的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其周身漫天的黑气，那眼睛血红血红的，如果手上有刀估计会捅手里的家伙几下。
“快走快走！”徐章良把嫌疑人往李贺手里一塞，转身摁住了徐世杰的肩膀——他听得面前这个年轻人不断从喉咙里发出的愤怒的嘶吼声，吃力的脖子青筋暴起，大喊道：“冷静啊小兄弟！把他弄伤了，你也得跟着进去！这种时候别犯傻啊！”
徐世杰恐怕是听不到什么声音了。
他挣扎着，就像是溺水的人不顾一切拼尽全力的想从徐章良手下逃脱。
他被徐章良箍着腰，像一头斗牛似的硬生生拖着徐章良往前走，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目光藏着万丈怨愤。
因堵车而耽误了几分钟的谢长风和陆高楼匆忙下车，三步并两步的上楼，帮着徐章良按住了徐世杰，在后来闻讯出来的同事的帮助下，好歹把人强制安顿在了调解室里。
“没事吧？”谢长风看着站在窗边脱衣服的徐章良问道。
“没事。”徐章良拍了拍胳膊——上头有两个青色的痕迹：“那小子力气太大了，我都差点摁不住他。打拳击的吧这孩子，这拳头……还好没让他接近嫌疑人。”
陆高楼站在玻璃前，指了指屋里那一群闹哄哄的人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柳梓的亲属、还有同事。”徐章良套上衣服，轻轻嘶了一口气：“要我说，都是一群狗屁。”
谢长风和陆高楼对视一眼，挑高了眉眼看他。
“小玖给的资料，柳梓的祖辈有怨，柳梓的父母当初结婚的时候，这帮亲戚直接给他们送了两个纸花圈。父亲那边的亲眷、母亲那边的亲眷，恶毒到家了。”
徐章良极其看不上这种祸及下一代的做法：“断绝关系二十几年，却在柳梓十七岁时其父母意外去世的第二天全部找上门了。这群亲戚争着扶养她，张口就是宝宝闭口就是我们家小梓，不就是为了柳梓手里的财产吗。”
陆高楼看着里头穿金戴银的男男女女不作声。
“好在这姑娘厉害，直接以‘当年出生证丢失且登记日期出错为由’，到派出所修改了自己的身份证，从十七岁变成十八岁了，等所有人知道，事情尘埃落地，她不需要监护者了，这群毛都没捞到的亲戚围着她家骂骂咧咧一个下午。”
徐章良翻开笔记本：“柳梓之前住在她父母的单位房，这件事那些老邻居都有印象。根据他们所说，柳梓一家住那么多年，就没见过有什么亲戚逢年过节上门的。”
“后来为了躲开那些动不动上门的亲戚，再者单位的房子她也不能继续住下去了，就租了现在的房子。”
“柳梓去世，她的骨灰一般来说由亲眷接收，所以我们的人联系到了这群人。”徐章良啧了一声：“结果队长你猜怎么样，这帮人居然通过我们同事的口找到柳梓现住址去撬门偷东西了！”
徐章良看着里头人模狗样的家伙：“可他娘个个都是人才。”
“还有，我们不是奇怪为什么柳梓怀孕却不告诉徐家人吗？因为柳梓小时候家里艰苦，她常常需要去河边洗衣服，曾不小心掉进了寒冬的冰水，身体受到损害很难怀孕。根据她的医生说，柳梓是是打算稳定之后再告诉徐家人，免得她们空高兴。”
“但凡独立的姑娘，身边总有那么一两个糟心的亲戚。”严玖抱着笔记本从十五楼蹭下来，推推眼镜看了一眼屋子里闹哄哄的人：“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是柳梓的舅舅，做生意失败赔了十五万；那个精明相的女人是柳梓的姑妈，家境挺好的；那个闭着眼一副老僧入定的是柳梓的大伯，拆迁户。”
“他们有什么问题？”谢长风知道自己的组员从来不讲没用的废话。
“那个姑妈——”严玖抬了抬下巴：“看到她身后站着的小姑娘没？留着长发穿着红色裙子的那个。”
陆高楼稍稍勾了勾唇：“我见过她。”
“嗯？”严玖惊讶的瞪眼：“陆教授见过她？什么时候？”
谢长风也好奇的看了一眼那长相还不赖的小姑娘：“你见过她？那为什么我没印象？咋俩同进同出这么久，没道理你有记忆我没有啊。”
谢长风挠了挠下巴。
“相亲会上见过，”陆高楼回头，看着谢长风瞬间呆愣的表情笑了笑：“三月份，我刚回来的时候。”
“相……相亲！”严玖捂着嘴巴尖叫。
一旁的徐章良看了看笑眯眯的陆高楼，再看看一张脸逐渐狰狞的队长……
拉过严玖往后边挪了几步。
谢长风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脑子一片混乱嘴巴也跟着乱七八糟的说了几句话，最后收拾了震惊的情绪高声问道：“你居然背着我去相亲？！”
“有什么问题吗？”陆高楼一副‘你干嘛这么大反应的模样’，不解的笑了笑：“难道谢队长想跟我集体相亲？”
“谁想和你集体相亲！”谢长风反驳道：“把不把我当兄弟！找对象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带我！”
“一个成年人谈恋爱为什么还要带个电灯泡？难道谢队长……是想和我相亲？”陆高楼故作为难的一皱眉：“可是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难道要跳过这个步骤，直接进入约会吗？”
约会！
一边的严玖搭着徐章良的肩膀幸福的要晕过去。
徐章良觉得他们下次可以赌队长什么时候和陆教授结婚了。
“可是我们同进同出这么多年，约会似乎也没什么必要了……”陆高楼摸了摸下巴：“那么下一步……求婚吗？”
身后传来一声尖利的女声，不用回头都知道一定是严玖那姑娘。
谢长风脑壳痛的皱眉：“陆高楼！你自恋越来越严重知不知道！”
“那么谢队长还要和我谈论相亲的细节吗？”陆高楼略略一歪脑袋：“或许我们可以聊聊订婚宴上吃什么？”
“大蒜吃不吃！”泡蒜爱好者谢长风向拒绝刺激性食物的陆高楼发出一击，头大的回头：“抱团站那儿孵蛋啊！回来！继续说！”
“哦。”严玖小步窜着上前，点开微博界面继续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案发前一天，这位小姐的社交媒体上写了这么一句话‘凭什么一个孤儿能过的比我好？论样貌、学识，她哪一点比得上我？我才是富人的媳妇。’”
“得，又是一个整天做着嫁入豪门美梦的姑娘。”徐章良嘲讽的一笑。
严玖点开评论：“重点是下面的留言，有一条说‘这么有本事你去杀啊，杀死她你不就能取而代之了么。没胆子就别再这里瞎比比，拜金女。’，然后——”
一张背景是某栋老楼的刀具图片跟在了那个评论下面。
“‘那我就，杀给你看。’”
严玖看向队长和教授：“是不是觉得有些……”她摆了摆手：“不太对？”
……
谢长风皱眉，接过严玖的电脑翻了翻那姑娘以前的微博，都是些转发抽奖或者是炫耀奢侈品又或是参加什么晚宴的照片：“看上去的确功利性很重，陆教授——”
陆高楼眼皮一跳。
谢长风冷笑着把电脑拍进陆高楼的怀里：“去试试呗？会会旧情人？说不定感慨万千之下就说了。”
严玖眼皮往下一拉，嘴角往下一撇，露出一个非常看好戏的表情。
“那那个人？”陆高楼咳嗽了一声，接过电脑问道。
“看着不堪一击，我估计李贺都已经问完了——”谢长风看着陆高楼这幅淡定的模样生气，抱着胳膊回道。
“队长，”李贺拿着报告从审讯室出来，直觉到眼前的气氛非常古怪，朝老搭档徐章良使了一个眼色——
‘什么情况？’
‘陆教授会老情人，队长怒吃醋。’
“我要不要推荐你们两个去上‘爱情有你我’？”谢长风冷笑道：“抬着眉毛玩摩斯密码啊。”他踹了一脚李贺：“正事。”
李贺躲过队长的脚，收起玩笑严肃的说道：“认了，7号晚间22时，他跟着受害人进了楼道。这小子无业游民，最近没钱交房租被房东赶了出来，在街头露宿三天，看到受害人一开始是只想抢点钱，受害人也很配合，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给他了，然后这小子得寸进尺，想要奸污受害人遭到反抗——”
“我推测受害人应该是想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李贺说道：“然后嫌疑人被激怒，拿出买的小刀捅了受害人——”
李贺拿出一张照片，是从嫌疑人身上拍到的：“物证已经送过去了，梅姐正和鉴定科的人加紧验。据那小子说，他把人拖到楼道正打算行不轨之事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摩托车的声音——”
李贺合上本子：“唯恐被人发现，他便仓皇跑了。”
谢长风和陆高楼对视了一眼——
“谢队，陆教授，”法医室的小后生匆匆跑过来，急促的说道：“梅姐请你们过去——”
“柳梓身后的伤口呈现两极分化，梅姐怀疑……审讯室里的这个人可能不是真正的凶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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