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一个满意的交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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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沐灯带着洛雾在澄心湖疗伤，洛雾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我师父呢？”
沐灯正拿着银针往下扎，随口答了一句，“你师父给你报仇去了，那人不是你师父的对手，放心吧。”
正说着话时，突然澄心湖的禁制有了触动，沐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叮嘱了一句，“可别乱动，我先去看看。”
洛雾浸在湖水里，只觉得身体里像是有无数条蜿蜒的溪流在流动，这会也动不得，索性闭上眼回想了一下自己晕倒之前的事情，那时他去拿碗筷途经前殿，突然感知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凭着半妖的敏锐察觉力，他判断出了一个大致方位，正要出手时却慢了一步，挨了那人一掌，借着这一掌，看到那人是个女子打扮，只是蒙着面纱，看不清长相，但确是天界的人无疑，那人占了先机，出手便是杀招，他一边躲闪一边在脑子里想着天界有哪位仙君与他家师父有如此深仇大恨，跟着洛烟这些年，在他看来，洛烟是个性情极为懒散的上神，甚少与其他仙君有来往，就这半年在天界的走动，天界虽也有像季泽仙君这样不甚赞同他师父的，但绝对也是很敬重洛烟的，那这人，必定是这半年都未见过的哪位仙君。
毕竟还是资历短了太多，他渐渐支持不住，正是危急时刻，一把飞剑突然闪了过来挡在他身前，护住了心脉的重要位置，后面他便晕了过去。
思及自此，洛雾竟觉得有些庆幸，还好是让他遇见了，倘若这人是去偷袭他师父，还不知要出现个什么情况，虽说沐姨直言那人不是师父的对手，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况且师父本就是一身的沉疴旧疾，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之料的情况，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弱了些，倘若自己再强一些，也能为师父多分担些。
沐灯出了澄心湖，只见帝君白灼正负手站在岸边。
“沐灯见过帝君。”
白灼虚抬了一下手，说道：“小医仙不必多礼了，她可在吗？”
沐灯自然知道白灼说的她就是洛烟，也不和他兜兜转转，“阿烟不在。”
白灼听了这话，望着澄心湖的湖心处的袅袅白烟，问了一句“她的弟子在澄心湖疗伤？”
沐灯并不答话，只点了点头。
“呵，”白灼似有些冷的轻笑了一声，“本帝君记得，之前乔乔受伤时，她也未曾答应打开澄心湖的禁制。”
沐灯听了这话，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乔乔是白芷的表字，他这是在怪洛烟当时的冷漠无情，她倒是想问问白灼，他可曾知道，白芷当时受伤是因为什么。
“阿烟三千年就收了这么一个亲传弟子，自然重视得很，”沐灯顿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一句，“帝君也该对自己的妹妹上心些，一则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二则，也是保护其他人。”
她性子直，不似洛烟那般隐忍，横竖已经是脱了仙籍的人，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白灼听了这话，眼神一下子凌厉起来，他不傻，沐灯这话背后的意思重得很，“小医仙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意思，帝君是个聪明人，想必不用我一一说明。”
“乔乔年纪还小，性子是顽劣了些，但本性并不坏，小医仙若是要出口中伤也该拿出些证据。”
沐灯听了这话，轻笑了一声，“白芷仙君八千多岁有余了吧，我记得，阿烟不过才三千多岁。”
白灼听了这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去接，其实白芷在背后那些小动作，他多少知道些，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的妹妹会对洛烟下狠手，况且洛烟的法术也远远在白芷之上，他也曾对洛烟说过，若白芷真有不得体的地方，还请宽容些。他却忘了，其实相较下来，洛烟在白芷面前其实是个晚辈。
“帝君还是去看看自己妹妹吧。”沐灯说这话，一是不耐烦和白灼多言，二是怕洛烟失了分寸真伤了白芷。
白灼离开轻烟殿后先是去白芷的千花谷，寻不到人，便去了夭璃殿，容璃仙逝后，白芷曾闹着要搬进夭璃殿，只是当时洛烟等人极力反对，此事便只能作罢。
“你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白芷抱着自己的双臂缩在一处角落里，头发散乱着，眼神有些涣散，模样好不狼狈。
洛烟一步一步走过去，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强行抬起白芷的脸，“我和你说过，女子最为珍爱的不过两样东西，现在轮到第二样了。”
刀刃上冰冷的温度传到白芷的脸上，让她有些清醒过来，“我哥哥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哥哥剥了你的神籍，贬入畜生道，生生世世不放过你。”白芷说这话时并不敢去看洛烟，只是一个劲地往后缩。
“啧，你都多大的人了，开口闭口就是你哥哥你哥哥，倘若不是你哥哥维护着你，你当我真的脾气好忍你这么多年吗？”
洛烟拿着匕首，轻轻在她脸上摩挲着，眼神却是很温和的，仿佛并不是在做什么残忍的事情。
“你说，我要是把你这张脸割下来，做成人皮灯笼怎么样？”
白芷缩着肩膀，看着洛烟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第一次发自心底觉得面前这人是个疯子，“不要，不要，你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
听着白芷打着颤儿说出这句话，洛烟竟觉得有些愉悦，抬手施了一个定身诀，洛烟又施法变出一面镜子漂浮在白芷面前，“好好看着，我一定会很小心把你这张脸皮完完整整地剥下来。”
洛烟拿着匕首对着白芷的脸比划了两下，像是在找一个合适的角度，半晌才顺着白芷耳垂的下方划了一刀，血顺着刀锋流下来，衬着白芷那苍白的皮肤有一种凄惨的美。
白芷动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映象，洛烟像雕刻工艺品一样，用匕首划破自己的脸，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疼的，眼泪从眼眶里不断涌出来。
“我，错了，我错了。”
洛烟划完这一刀，看着镜子里的白芷，说了一句，“这一刀划得很完美，你的皮相生得很好，这皮剥下来，做成人皮灯笼一定很精致。”
白芷被洛烟这轻飘飘的语气吓得直哭，颇有些要晕过去的架势，“别这样，我求你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啧，”洛烟拿着绢布很仔细地擦拭着白芷脸上的血迹，这一刀从耳垂一直划到下颌，血哪里止得住，不一会那白色的手绢就被血染得湿淋淋了，“你看过去两千多年里，你那些小动作，我何曾和你计较过，只是，你这次怎么偏偏伤了我身边的人。”
说着，洛烟拿着匕首从刚才那道伤口处插进去了三分，尖端消失在血肉里，洛烟的动作很慢，慢到白芷能清晰地听见刀刃插进血肉里那细小的摩擦声。
白芷看着镜子里的洛烟，像是看着一个恶魔，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别哭了，”洛烟瞧着镜子里白芷那红彤彤的眼睛，似有些心疼地安慰着，“眼睛这处的皮肤嫩，哭红了等会剥下来就不好看了。”
“你要记着，明里暗里，你怎么算计我都没关系，但是，”洛烟顿了一下，拿着匕首轻轻往下划，“算计我身边的人，我会很生气。”
白芷听了这话，直想点头，奈何又动不了，只好哭着一个劲地答应，“我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了。”
洛烟看着她哭得极为凄惨的样子，嗤笑了两声，“犯了错，终归要受罚的，以前在你姑姑门下时，姑姑就说过，要赏罚分明。”
白灼赶到时，眼见的一幕是洛烟正拿着一截树枝在白芷脸上比划，而自己的妹妹则一脸惊恐，哭得极为狼狈。
“洛烟，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灼抬手一道掌风过去，神情生气又着急。
洛烟并不躲，反而笑了一下，拿着树枝的手往下狠狠一挫，在白芷眼里，那就是匕首顺着自己的脖颈刺了下去，一时就被吓晕了过去。
生生受了白灼这一掌，洛烟像是没事一样丢开了手里那截树枝，“我怕帝君不会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索性自己来。”
白灼着急地抱起白芷，搭上她的脉仔细探查了一翻，还好，只是幻术，并没有什么内伤，但看着自己亲妹妹这幅狼狈的样子，又恐有什么其他伤处，深深地看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洛烟后，立刻便带着白芷走了。
眼见着白灼带着白芷离开之后，洛烟这才扶着一旁的树干缓缓坐下来，两只手习惯性揣进袖子里，闭着眼平息了半刻，似是没什么用，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两粒丸药出来吞了下去。
洛烟闭着眼只觉得脑子里乱得很，脑子里像是走马灯一样闪过很多画面，很多年前他们几人在一起言笑晏晏，画面一转，在冥谷谷底，容璃把她护在身下，然后是白芷歇斯底里的怒吼，“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对啊，”洛烟捂着心口，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怎么死的不是我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一个满意的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