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猫后和死对头he了》枝剪月

73、泛舟

　　暖风拂面，不远处的花还在静静地开放。

　　陆均满意了。
　　他本是去叫顾长予起床吃饭，但中途遇上了周卓言，算是天气转晴，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这么多天积压在心头的焦虑仿佛一扫而空，陆均喜怒不形于色，但不知不觉中，他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但他到顾长予门口后又停住了，陆均想了想，又折返回了厨房，打算多给对方准备几道好菜。

　　但顾长予惶恐了。
　　他一醒来，就感受到了春天般的待遇。

　　顾长予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小心翼翼问道：“你没事吧？”

　　陆均：“我没事。”

　　顾长予又小心翼翼问道：“那我没事吧？”

　　陆均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没事。”

　　得到准信，顾长予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不习惯。

　　但既然没事了，顾长予恢复了往昔神色，开始挑挑拣拣：“这个菜有点咸了，嗯这个菜不错，就是做得有点多，还有下次别搞那么多了，我们吃不完。”

　　陆均浅笑。

　　于是温暖消失，突然还感受到了一阵寒气，顾长予缩了缩脖子，嘀咕道：“你说没事的。”

　　陆均：“你再说下去，就会有事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顾俊杰立即闭了嘴。

　　但即便如此，顾长予还是发现了陆均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
　　对方眉眼如常，生得好看，“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偏偏脾气清冷，又端得温文尔雅，像是一幅泼墨画，若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泼墨画上画的便是春色。

　　如今春暖花开，顾长予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嘴角的弧度微微多了那么一点。
　　好吧，也许是一点点点。

　　但对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大概是被感染到了，顾长予心底也雀跃起来。

　　前段时间陆均没说，但还是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积压在对方心头，顾长予不好问，但也跟着不好受起来。

　　陆均也察觉到了，问：“你好像心情不错？”

　　顾长予：“是吧。”

　　陆均：“为何？”

　　顾长予：“不为何。”
　　他心想：哎，我就是喜欢瞎开心。

　　*

　　等进食结束，顾长予约陆均去泛舟。

　　一语州大多是些弯弯曲曲的河流，淌过城间的每一个角落，大一点的湖不多，所以顾长予他们稍微去了远一点的地方。

　　顾长予特地选了一个据说偶有妖邪出现的地方，如果运气不错，他们还能顺便解决一下当地的麻烦。
　　陆均对顾长予去的地方倒是无所谓，但是他有些好奇。

　　陆均问：“你不怕水吗？”

　　顾长予：“怕。”

　　陆均：“那为何还要去泛舟？”

　　顾长予义正言辞：“越是怕的东西越要面对它。”
　　好吧，其实是顾长予自信泛舟不会掉进水里，即使有什么妖邪，他也觉得能够轻松解决掉它。
　　并且还有陆均呢，有的人该用就用。

　　陆均点头：“那走吧。”

　　既然要泛舟，二人当然没有租借什么大的船舶，反而架着一叶扁舟就走了。
　　顾长予说这样比较有诗情画意一些，更能体会到什么“寄天地于蜉蝣，渺沧海之一粟”。

　　陆均挑眉：“你不是说去钓鱼吗？”

　　顾长予道：“不矛盾。”

　　若是能穿一身蓑衣，再飘着点雪，那就是“独钓寒江雪”，如果再有笛箫作伴，那就更好了。
　　陆均好像会，但他死活不吹。

　　顾长予问为什么，对方端详了他片刻，说俗。

　　“……”哪俗了，明明是大雅之堂。
　　再说了，大俗就是大雅。

　　后来等划了一路，顾长予累了，船停了，二人的扁舟便静静地趟在水面之上，望眼全是微微浮动的碧波。
　　顾长予便趟了下去，看着天空飘动的云。

　　顾长予叹：“真好啊。”

　　陆均陪伴在他的身侧。

　　顾长予又道：“如果我想给人一个惊喜，应该准备什么样的礼物？”
　　他还惦记着自己没有送出去的狙如，打算东山再起。

　　陆均：“嗯？”

　　顾长予：“你有喜欢的东西吗……别误会，我只是想听一听你的建议。”

　　陆均：“要看你打算送给谁？”

　　顾长予：“呃，送给之前提到过的‘姑娘’。”
　　说完他心虚地看了一眼对方的脸色，只见四周碧波荡漾，陆均的眼中也微微起了波澜。

　　但这一次，陆均嘴角却有了似有似无的笑意：“嗯。”

　　顾长予见自己蒙混了过去，问道：“所以，你有什么建议吗？”

　　陆均收起了手中的扇子，高深莫测道：“收礼物的人不见得要收到礼物，收到对方的这份心意就可以了。”

　　顾长予：“你的意思是我送不送都行？”

　　陆均反问：“他有缺的东西吗？”

　　顾长予偷偷打量了陆均一番，心虚道：“应该没有吧。”

　　陆均：“那便是送不送都行了。”

　　顾长予又问：“那如果我想送呢？”

　　陆均：“那你就送自己亲手做的吧，这样对方更能体会到这份礼物的心意……当然，不要送风干的狙如，一些很平常的小物件，比如打磨的吊坠，木雕手把件这些都行。”

　　顾长予若有所思，随后他喃喃道：“亲手做的……那等我们今天要做的事情结束我就去准备。”

　　陆均好奇：“今天要做的事情？”

　　顾长予：“哦，这个忘了和你说了。我们今日出门除了泛舟，还有就是这水地传闻有只冉遗鱼。”

　　“鱼身蛇首六足，其目如马耳，食之使人不眯，可以御凶。”

　　顾长予说道：“听说这鱼十分精明，偶尔出来祸害四方，但从未有人见过它的真身，等渡过这片水做噩梦的人多了，并且有人失踪了，才知道这里躲着一条冉遗鱼。”

　　陆均问：“我们解决完它就回去？”

　　“嗯。”

　　“回去就开始做礼物？”

　　“嗯”，顾长予道，“不过你不要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这妖兽很警惕，没有人见过它的真实面貌，我们抓它说不定还得在这里住上个——”

　　“砰！”

　　一声巨响传来，水浪涌起千层，磅礴的灵气突然散开，这片小舟摇摇晃晃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它的两侧却激起了滔天巨浪，甚至水柱遮蔽了太阳。

　　“……小半月的。”
　　但顾长予还没有把话说完，一条鱼身、蛇头，六条腿的妖邪突然被一股力量拽出，硬生生从最深处拽了上来，然后狠狠被甩到水面上，这妖邪先是挣扎了一会，随后一动不动，最后一点一点咽下了生气，死了。
　　浑浊的魔气四逸，水面又逐渐恢复了平静。

　　陆均展开扇子，微微摇了起来，温和浅笑道：“这下，我们要回去了吗？”

　　“……”
　　顾长予先是愣住了，听见对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本来小半个月的行程被缩短到了半分钟，顾长予愣了愣神：“这就死了？”

　　陆均仿佛漠不关己：“应该是。”

　　顾长予：“那么快？”

　　陆均：“还行。”

　　顾长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既然麻烦解决了：“那、那么，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