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猫后和死对头he了》枝剪月

70、礼物

　　顾长予：“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陆均：“哦？”

　　顾长予有些慌张：“师姐没事了吧，没事我就和陆均继续下棋了。”

　　字师姐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现场的氛围着实有些诡异，就由着顾长予半推半拉地把陆均带回了屋内，只留下她在原地若有所思。

　　等屋门一关，顾长予就对上了陆均的眼睛。

　　陆均似笑非笑：“顾长老不详细介绍介绍吗，哪家姑娘，我认识吗？”

　　顾长予：“你别听我师姐瞎说。”

　　陆均一步步走了过来：“字师姐待人赤诚，也从来不会说胡话，怎么能说师姐瞎说呢？”
　　二人本就刚进屋，顾长予自知理亏，便一步步往后退，最后退到了门口，被紧闭的屋门拦了下来。

　　天地好像突然变得很小，狭窄得好像只剩下二人，顾长予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陆均离自己越来越近，顾长予心虚，下意识想变回猫，但陆均进一步拦住了他。
　　陆均：“你若变回去，我就把你的事告诉字师姐。”

　　顾长予：“我有什么事不能告诉师姐的？”

　　陆均慢悠悠道：“那就和她说一说我的事，就说我收了一个小弟子叫‘秦余’。”

　　随着对方的靠近，顾长予第一次意识到陆均比自己要高一些，对方步伐缓慢而沉重，身影渐渐笼罩了顾长予的视野。
　　顾长予偏头：“别说。”

　　“那我就要问顾长老几个问题了。”

　　陆均：“我认识她吗？”

　　顾长予：“谁？”

　　陆均低笑：“顾长老现在还要装傻吗？”

　　顾长予只好道：“认识。”
　　打小就认识。

　　陆均：“我见过吗？”

　　顾长予：“见过。”
　　每天都见。

　　陆均：“好看吗？”

　　顾长予微微避开了对方的眼睛：“嗯，很好看。”

　　陆均浅笑，笑意越发危险：“哪家姑娘？”

　　顾长予：“不能说。”
　　陆家“姑娘”，说出来会被打。

　　陆均起身：“那我知道了。”
　　他藏在衣袍下的手指微蜷。

　　喂，你都知道什么了！

　　随着陆均后退了一步，顾长予视野又开阔了起来，对方转身道：“陆某多问了。顾长老喜欢谁都行，只是你来找我下棋，这盘棋还没有下完，接着下吧。”

　　*

　　但顾长予这盘棋下得心不在焉的，以前二人也在一起下过棋过，虽然不是一个水平，但陆均偶尔会让着他，若是顾长予下赢了，对方就说“小有进步”，若是他下输了，陆均就会帮他复盘，告诉他关键棋子应该下在哪。
　　总之虽然顾长予菜，但每次都菜得很开心。

　　但这一局，陆均和往常一样，也有让着他意味，顾长予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顾长予落子：“下这对吗？”

　　陆均：“嗯。”

　　顾长予：“你下午有空吗？”

　　陆均：“嗯。”

　　顾长予：“明日周卓言要来一语州。”

　　陆均：“嗯。”

　　顾长予：“要见见吗？”

　　陆均：“不见。”

　　顾长予：“嗯。”

　　陆均的话本来就不算多，但今日却格外得少。
　　顾长予每一次挑起话题，都被对方轻轻“嗯”一声带过。

　　弄得顾长予忍不住怀疑：对方不会是生气了吧？
　　不会吧？
　　但看对方的表现又很像。

　　但是，为什么啊？
　　自己可一点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难道陆均知道自己口中的“苍崖姑娘”是自己了？

　　被人硬生生说成是一个姑娘所以生气了？

　　顾长予越想越觉得可能。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猜出来的，但是经历过那么多事，顾长予觉得对方猜出来也没有什么难度。
　　无论是男子被说成是女子，还是女子被说成是男子，都不太好，总有人不喜欢这样的说辞。

　　棋盘上顾长予又下了一子。
　　陆均之前教导过他，下棋要下一步想两步，如果对方真的生气了，那么就该考虑如何让陆均“消气”了。

　　很快，一下午就过去了，顾长予心气浮躁，既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又一连下了几盘棋都输了。
　　等棋盘收了起来，猜测了一下午，顾长予实在忍不了，问对方道：“你生气了吗？”

　　陆均：“没有。”

　　顾长予：“那我输了一下午，你以前都会让子给我。”

　　陆均语气平静：“今天我也让了。”

　　顾长予：“那我怎么还输了一下午。”

　　陆均：“说明我真的尽力了。”

　　顾长予：“……”
　　不，你还可以更尽力一点。

　　顾长予：“现在棋下完了，之后我们干什么？”

　　陆均淡淡看了顾长予一眼：“顾长老想干什么？”

　　顾长予歪了下头：“散步？”

　　陆均：“那便去散。”

　　顾长予：“去哪里？”

　　但陆均端详了顾长予一会，问道：“你想去哪就去哪，顾长老散步还需要人陪吗？”

　　对方语调和平时一样淡漠，但明显又有哪里不同，顾长予心想：果然是生气了。

　　顾长予退一步，语气弱了些：“需要。”

　　陆均笑：“那让那位苍崖的姑娘陪你吧，才子佳人刚刚好。”

　　我哪来的佳人，不都是你和我。

　　顾长予心想：果然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了。
　　于是顾长予的语气又弱了些：“你陪我。”

　　这下，陆均终于正眼看他：“为何？”

　　于是顾长予语气又又弱了些。
　　不行，不能再弱了，再弱就听不到了。

　　顾长予理直气壮道：“两个人散步可以让人心情愉快，我想要和你一起散步。”

　　陆均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顾长予突然望了过来，那双褐色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陆均突然心软了一下。
　　陆均：“真要去？”

　　顾长予点头。

　　陆均：“和我？”

　　顾长予：“只和你。”

　　又是一阵静默，终于，空气中传来了一声叹息。

　　陆均觉得自己还是败下了阵来，他叹气：“那走吧。”

　　“好！”
　　正好顾长予想到了一个好地方，见陆均答应了，拉起他就跑，生怕对方反悔。

　　顾长予边走边和他介绍道：“你看到后绝对会满意的！”

　　随后他就带着陆均来到一个屋前，顾长予推开了屋门。

　　然后，陆均就看到了一只硕大的老鼠躯体。

　　躯体应该被人处理过，做成了标本的样子，顾长予示意陆均进去，满意道：“这是我抓过的最大的一只狙如，一直没舍得扔，送给你了。”

　　狙如也是魔物中的一种，长相似鼠。
　　“有兽焉，其状如鼣鼠，白耳白喙，名曰狙如。”

　　顾长予也没有收集魔物的习惯，只是当年遇到这只狙如的时候有点巧，遇到了一个同是妖修的前辈。
　　顾长予本就没有见过几个妖修，对方甚至还是同族，举手之间就帮他把狙如解决了。

　　当时前辈道：“好难得的狙如，要不是看在你先发现，又是我同族的份上，我怎么说也得把它收为己有。”

　　顾长予当时非常无所谓：“前辈如果你要，便拿走就是，我也不会要这玩意。”

　　前辈听后瞪圆了眼睛：“太年轻！根本不知道这玩意有多好。”

　　顾长予：“有多好？”

　　前辈：“等你遇见什么人，想要报恩，或者送他点什么礼物的时候，这就是最好的东西了，更何况这狙如还这么大，是极品中的极品。”

　　顾长予不懂这东西极品在哪，但毕竟是前辈的话，总有他的道理，于是便收下了。

　　现在想想，顾长予觉得自己当时果然太年轻，需要送礼的时候这不就来了。
　　毕竟周卓言也教过，多送礼物多往来。

　　礼是放面前了，顾长予心想：“这回该感动了吧。”

　　但陆均一动不动。

　　陆均：“这什么？”

　　顾长予：“狙如。”

　　陆均：“我知道这是狙如，我想问的是你送我这是为什么？”

　　是据说修士收下都会感动得哭了的礼物。
　　一位前辈说的。

　　顾长予当然不会说得这么直白，他含蓄地重复道：“这是狙如中的极品。”
　　传说中极品中的极品，最适合送礼了。

　　陆均：“……”这就算是狙如中的天仙他也不想要。

　　顾长予小心翼翼问：“你不感动吗？”

　　陆均反问：“我应该感动吗？”

　　顾长予：“按流程来说……是的。”
　　毕竟前辈和周卓言都这样说，一个人说法有问题总不能两个人都有问题。

　　听着这话，陆均隐约间意识到了点什么。
　　陆均又问：“谁让你送我这个的？”

　　自己想的，厉害吧。

　　顾长予：“自己。”

　　陆均微微挑眉：“真的？”

　　看着陆均的举动，顾长予莫名感受到了什么，毕竟相处了这么久了陆均一挑眉，顾长予就能猜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比如现在，顾长予感受到陆均要说自己傻了，于是他立即改口道：“是一个前辈和周卓言。”
　　不过前辈是好久的事了，主要还是我和周卓言两个卧龙凤雏。

　　陆均：“原来如此，那便不是你想送的，这狙如我不收。”

　　顾长予：“……”

　　但陆均话毕，就见顾长予情绪突然有些低落，陆均虽然不知顾长予为什么非得把这个东西塞给自己，猫现在也不能算是自家的猫了，但陆均看到对方低落还是会皱起眉来。
　　好像每一次自己都会在这种事情上败下阵来。
　　猫就应该是活蹦乱跳快乐的。

　　陆均直接问了：“不高兴？”

　　顾长予：“……也说不算吧。”
　　总不能东西送不出去就不高兴的，只是有些失落。

　　顾长予低着头。
　　从一开始好像他就没有办法缓和他和陆均之间的关系，做饭自己不行，投其所好拍马拍到马蹄上，连想送个礼物都送不出去，总该有些失落的。

　　见顾长予不说，陆均再次叹了一口气。
　　他想揉一揉对方的脑袋，但是手还没有伸出去就先停住了。

　　毕竟，他以什么样的立场呢？

　　在阑月峰的时候，对方是他的弟子，他可以直接问直接安慰，甚至不由分说地直接带去东厨，给猫吃上一顿慢慢说。
　　但现在呢？

　　深墨色的眸子里全是危险的情绪，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苍崖的姑娘比自己更适合做这些。

　　陆均只能道：“去散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