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猫后和死对头he了》枝剪月

52、遇猫

　　顾长予推开了房门，问道：“你是？”

　　对方的确穿着苍崖弟子的服饰，但是顾长予没有见过，也不太好判断这到底是哪个峰的人。

　　对方：“秦弟子打扰了，我是受陆长老所托，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怀中的东西来。

　　顾长予疑惑，到底什么东西陆均不亲自送过来，明明两个人住的地方不远，但等看过去，才发现居然是一只大橘。

　　顾长予：“这是？”
　　好家伙，原来是背着自己在外面有猫了。

　　对方解释道：“这是千山峰长老养黄梨猫，因为他需要下山几日怕没人照顾，听说陆长老也有一只猫，便拜托了过来。随后陆长老让我来找秦弟子，说问问能不能让你帮忙照看几天。”

　　原来是别人的猫。
　　这事交给顾长予算是专业对口，毕竟顾长予精通两门语言，和目标客户交流起来毫无障碍。

　　对方接着说道：“麻烦你了，不过陆长老让我来征求一下秦弟子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他也不强求。”

　　顾长予：“不麻烦。”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顾长予这段时间也没事，便答应了下来。

　　*

　　养猫也不难，并且这大橘一看就被养得很好，顾长予接过手后感到很实在，沉甸甸的，不愧是大橘为重。
　　大橘：“喵。”

　　大橘在顾长予的怀里舔了舔毛，看上去一点都不怕生。

　　顾长予心想：那就好，也不知道这只猫饿不饿的……哦对了，这只猫叫什么也忘了问了。

　　顾长予刚想起来要问，但对方已经走远了。
　　他心想：那么，先试一试万能通用的叫法。

　　“咪咪？”

　　猫：“哎。”

　　……它居然真的答应了，顾长予还有点不习惯。
　　如果大橘知道自己能听懂它，会不会被吓一跳。

　　不过，顾长予决定先把大橘安顿好，他找了一个新的窝，捡了几根鸟的尾翼做了逗猫棒，随后装作随口一提，朝大橘问道：“你真的叫咪咪吗？”

　　猫：“当然不了。”

　　顾长予好奇：“那我叫你咪咪你为什么会回答呢？”

　　猫：“那当然是因为——”

　　大橘话说到一半突然炸了毛，它耳朵压低，抬头看着顾长予。
　　猫被吓了一跳：“怎么有人突然说话了！”

　　顾长予把猫放了下来，随后变回了原型，抬起爪子让大橘闻了闻气味，然后又变了回去。
　　顾长予：“这下明白了吗？”

　　大橘似懂非懂。

　　顾长予：“你接着说吧，为什么叫你咪咪会回应呢？”

　　猫：“如果路上有一只猫突然朝你大叫‘猴子’，你会回应它吗？”

　　顾长予：“会吧。”

　　猫问：“你叫猴子吗？”

　　顾长予：“不叫。”

　　猫：“那不就行了。”

　　顾长予又问：“那为什么偶尔回应偶尔不回应呢？”

　　大橘：“如果每天路上都有人朝你叫猴子香蕉白萝卜，每次发音都很奇怪呢？”

　　顾长予：“……我肯定不搭理他。”

　　大橘：“对吧对吧，我们果然是同类。”

　　之后大橘绕着顾长予闻了一圈，问道：“接下来是由你帮我捕猎吗？”

　　顾长予：“是的。”

　　但大橘疑惑：“你怎么混成了这个样子，没有人帮你捕猎吗？”

　　顾长予顶着对方同情的目光：“……这个，我一般靠我自己。”

　　大橘：“真是太可怜了。”

　　顾长予：“……还好吧。”

　　但还好，猫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很久，又说：“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们很久了，但是一直问不了。”
　　顾长予：“你问。”

　　大橘：“你们的前脚为什么不落地，难道是因为受伤了？疼吗？”

　　顾长予：“不疼。但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困难，总之我们只用后脚走路。”

　　大橘恍然大悟：“那就是残了。”

　　“……”
　　还解释不清了。

　　顾长予：“不是的。我们的手……也就是前脚和你们的作用不同，没有受伤，也没有残废。”

　　大橘问：“那为什么不用来走路呢。”

　　顾长予解释道：“因为有别的作用，并且不习惯用来走路。”

　　“不习惯用来走路——”
　　听完他的话，大橘投过来的目光越发怜悯，它甚至说道：“要不还是我替你捕猎吧。”

　　顾长予：“……不用。”

　　大橘好心道：“你看看你，前脚都不能用了还得出去找吃的，还是我去吧。”

　　“不用。”

　　“别客气嘛。”

　　顾长予已经不想解释了，只是重复：“真不用。”

　　大橘：“为什么？”

　　顾长予：“因为我身残志坚。”

　　！
　　听到顾长予的回答，大橘先是震惊，之后转为有些敬佩。它犹豫了一会，随后跳出了窝，对顾长予说：“看着，我教你一手。”

　　大橘：“教你一招，保证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边说着，它边翻了个滚，露出了毛茸茸的肚皮，爪子微微勾起，脸颊微偏，睁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顾长予，还轻轻“喵”了一声。
　　“喵”完又蹭了蹭顾长予的衣角，又沿着顾长予的身侧趟了下去。

　　好一只灵活的胖子。
　　铺在地上像一块张开的地毯。

　　大橘做完便站了起来，还给自己舔了舔毛，问道：“我只教一次，看清楚了吗？”

　　顾长予：“看清楚了。”

　　大橘点头，一幅孺子可教也的表情：“下次你要是饿了，就去路边随便这么一趟，便会有人给你喂吃的了……喂，怎么看傻了吗，说一句谢谢不过分吧。”

　　顾长予：“我可真是太谢谢了。”

　　大橘跳回了窝，喜气洋洋道：“不客气。”

　　*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教学结束之后一人一猫相处了几天，顾长予发现大橘的体重不是白长的，但也很听话，又热心又乖巧，怪不得千山峰的长老那么喜欢它。

　　顾长予有时会坐在窗边静静研究各式各样的卷轴，猫猫也不打扰他，静静地盘在他的腿上。
　　但没想到，向来无人的阑月峰如今也变得热闹起来，在这短短的几天，顾长予听到了第二次敲门的声音。

　　并且，又是一道陌生的声音。
　　“秦弟子在吗？”

　　顾长予：“……”
　　他在内心揣测：莫不是又来一只猫吧？

　　等顾长予抱着猫打开了房门，只见来者身着深色长袍，看衣服样式应该是苍崖掌门那一派。

　　顾长予问：“你是？”

　　对方见顾长予开门，便笑容可掬地朝顾长予行了一礼，客客气气道：“我是掌门一派的宋——”
　　但顾长予瞬间就把门关上了。

　　宋书柏：“？”

　　但没过多久，顾长予又把屋门打开了。
　　顾长予：“不好意思，最近看见脸上带笑的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对方宽容道：“秦弟子客气了，只是人们向来说和气生财，笑容便是能传递自己友善的一种方式，秦弟子为何不喜欢呢？”

　　顾长予问：“你不觉得有的人笑起来很恐怖吗？”

　　宋书柏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向来喜欢笑着待人：“……比如呢？”

　　顾长予：“陆长老。”

　　“呃”，宋书柏本来想反驳，但他张了张嘴，“也是。”
　　他和陆均打交道过几次，对方向来客客气气的，甚至可以谈得上是温文尔雅，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讨过好果子吃。

　　但陆长老不是秦弟子的师尊吗？
　　宋书柏疑惑：“难道你和你师尊关系不好吗？”

　　这下换来了顾长予的警惕：“难道你和我师尊关系不好吗？”

　　宋书柏虽然修为不高但识人无数，这态度的转变让他明白了，这阑月二人关系应该是不错的。
　　宋书柏掬笑道：“秦弟子说笑了，身为苍崖的一员，怎么可能和陆长老关系不好呢？”

　　顾长予问：“那你是何人……找我有事吗？”

　　宋书柏又行了一礼：“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宋书柏，在掌门手下干点杂活，因为平定峰阁楼也有一部分归我管，早就听说了秦弟子所以想来拜见一番，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于是便来了。”

　　那就不是送猫的了。
　　顾长予了然：“那便是没事了，我回屋了。”

　　“欸话也不能这么说”，宋书柏赶紧拦着了他，“我们都是苍崖一份子，增进苍崖弟子之间的情谊，怎么能说没事呢。再说了……身为掌门一派，我对苍崖的不少事都有了解，掌门让我来协助协助陆长老，但秦弟子若是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我。”

　　协助陆均？
　　那便是和共长生有关了。

　　顾长予问：“什么都可以问吗？”

　　共长生在苍崖应该也是机密这一档，甚至连顾长予之前也没有听过，顾长予不太相信这件事可以随意这样问出来。

　　但宋书柏笑道：“什么都可以，我若是能说的，自会告诉小友。”

　　顾长予当然有疑问了，但是既然陆均说过，之后自己就知道了，他便也就不急这么一时半会，更何况这宋书柏虽然信誓旦旦，但对于顾长予来说就是一个来历不明之人。

　　看着顾长予转身就要走，宋书柏：“哎秦小弟子，秦弟子。我真是掌门一派的人，如果我真的居心不良，以陆长老的手段怎么可能允许我出现在阑月峰上，还让我拉着你说了这么半天话，我早就一剑被劈死喽。”

　　顾长予停住了脚步，转念一想：也是哦。

　　宋书柏见顾长予终于信了，笑眯眯道：“其实聊不了多久，宋某等会还有事，但这样干站着也不是办法，若秦弟子信了，要不我们找个凉亭坐下来说？”

　　但顾长予没有挪步：“再等等。”

　　宋书柏疑惑：“等什么？”

　　顾长予指了指天：“等我师尊。万一他有事正忙，或者剑气有延迟才没有劈你，现在还不能信，再等等我们再走。”

　　宋书柏：“……”
　　虽然不知道延迟为何物，但是联系上下文宋书柏估摸着能猜出来一点。

　　即便如此，笑面虎如宋书柏也还是夸道：“……呃，秦弟子不愧是少年才俊，这防范意识就是比别人强啊。”

　　顾长予等了一会，天空一点动静都没有。
　　宋书柏摆了个请的姿势，笑眯眯道：“这下，小友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