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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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顾长予在心底喃喃，所以问题是出在了别的地方。
总之，现在卷轴就是一个关键。
但是，到底该怎样再去秘境一次呢？
顾长予回到阁楼后他坐在床上冥想，如今自己多了一层苍崖弟子的身份，甚至会比以前更好行动一些，所以这件事的关键是把陆均引开，只要没了“自家师尊”，顾长予自信能骗过大部分人。
就在他思索之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屋外太阳初升，邓方林身着灰白色的统一服饰，用布带简易将头发全部束起，精简干练。
邓方林逆着光挡在了门口。
“我今天非得把你拉到训练场去！”
邓方林：“你昨晚去哪了，我回来你居然没有在，不过不说这个了，快快快我们快去训练场，昨晚我突然顿悟，修炼了一宿没睡，感觉收获颇丰，说不定也可以给你传授一些经验。”
顾长予却在思考人生，他静静坐在床上，咬定青山不放松，任由着邓方林拉扯着他。
顾长予头也没抬开口道：“我昨天去修行了。”
“真的吗？”邓方林有些不信，毕竟从平日里看，要自己室友修炼简直就像要了他的命，除非是被夺舍了，否则自己室友不可能转性。
但顾长予描写得绘声绘色：“真的。我昨天偶然间走到了一片山清水秀的乡间，遇到了一个长者，他眼不能视，修为却达到了炼虚期半步成圣，并说什么与我有缘，在修炼之事上给了我很多指点。”
邓方林稍微有些动摇
“……真的？”
“真的。”
邓方林本来一点都不信，以前室友也会拿各种理由来搪塞他，但现在看着对方如此真诚，他开始有了点兴趣。
邓方林问：“好吧，炼虚期可不多见，他指点了你什么？”
顾长予：“总的来说——”
“他说如果我想进入化神期，修炼是没有用的。”
顾长予猛抓次要矛盾。
而一听这话，邓方林二话不说拉起他就往外走，嘴里还嘟囔着“又来这套，又开始找借口了，你不想修炼就算了，但你考虑过化神期离我们有多远吗！”
顾长予含冤道：“是真的！”
邓方林意外地较劲，伸手就去抓他，而顾长予在慌乱中躲闪，他急急又说道：“并且我不能和你去修炼场，因为对方还告诫我了——”
邓方林站住了脚，他倒是要听听对方对一个修炼刚刚入门的人提出了进入化神期的小目标以外，到底还说了些什么。
“好啊”，邓方林，“你接着说下去，那人还告诫你什么了。”
“告诫我”，顾长予眨了眨眼，“不要再修炼了。”
……
最后，顾长予是被揪着领子拖到训练场的。
“邓方林力气真大。”顾长予边被拖着边想。
*
而小试后，平定峰的另一边。
平定峰的长老接见了一个人，二人下了一盘棋。
平定峰的长老叫柳鹤，持黑子，他的修为并不深厚，是被苍崖破格提升为了长老，并让他管理平定峰这一特殊存在。
他也是少数几位符合人们心目中苍崖长者的形象，头发花白，眉毛稀松，留着一束长而柔顺的胡子，眼中闪着慈祥的光芒，不少人在他门下修习过。
柳长老笑着看着眼前之人，眼睛微眯，开口道：“话说回来，真是稀客啊，陆长老怎么有闲心来我们平定峰了。你别说，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你成为苍崖的长老，我也快成为一个老糊涂喽。”
陆均持白子，他浅笑着开口，恭敬道：“您说笑了。您在平定峰便是所有人的老师，还是像以前那样直接叫我名字吧。”
二人下了许久，棋盘现在有些僵峙了。
柳长老摆了摆手，落下黑子，“我这老糊涂也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我也不和你客气了，听说你这家伙居然收了弟子，现在你那徒弟正好在我平定峰的手下，你是为了那小家伙而来吗。”
陆均同样落子：“是。”
听见对方这样回来，柳长老来了性子：“阁楼里现在还有一个弟子，如果我没记错好像是叫邓方林来着，修为不错但岁数大了一点，他当初是被你力排众议引荐入的内门，算是对他有恩……你那新收的小弟子和他住在一起，不会是巧合吧？”
陆均：“陆某对邓弟子算不上有恩，只是轻微点拨了一番，如今我的弟子要来阁楼，修为不高，怕他被人欺负了不还手，所以稍微拜托了一下邓弟子。”
“原来如此，不过奇了怪了，以前从未见过你上心一件事，我当初还可惜过你哪天要是成了长老，谁要是成了你的弟子，你必定会误人子弟，没想到我这担心居然是多余的。”
柳长老思前想后又下一子，随后他感慨道：“这盘棋可真是胶着。”
陆均落子。
柳长老看向棋盘，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贯，局面瞬息万变。
他又思考了许久，提起黑子，想要下在棋盘某处，但在落子之前突然反应了过来，口中喃喃“不对不对不对”，随后又思前想后落子在了别处，满意地点了点头。
“若陆长老不能破我这步，最后怕是我赢了”，柳长老顿了顿，然后接着刚才顾长予的话题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稍微关注了些你新收的弟子，只是那小家伙好像对修炼之事一点都不上心，甚至在第一次小试的时候故意输掉了每一场比赛。”
“是吗？”但陆均紧接着落子，他语调很淡，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虽然不知道你那小弟子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家伙就是故意输掉的比赛，不知道你这个当师父的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他好像对任何事的积极性都不强，和当年的你一样，有点意思。”
说完柳长老看了一眼棋盘，笑道：“我就知道你要下在这里，这的确是一招妙棋，年轻人气傲，想要富贵险中求，但姜还是老的辣，所以你要输了。”
“我黑子下在这里，你就没有办法了吧”，柳长老再次落子，只见黑子步步紧逼，把白子围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其全部吞噬，他捏着自己的胡子道，“虽然我老了，老眼昏花了，但是很多事情都逃不出我的火眼金睛，就像这棋局一般。”
陆均瞥了一眼棋盘，也不得不夸道：“好棋。”
柳长老：“所以，你要怎么应对呢？”
“不急”，陆均却不慌不忙，“就是不知柳长老说的应对，是指应对我小徒弟‘偷懒’这件事，还是指应对柳长老您的这步好棋。”
柳长老：“你这个时候就别给我装傻吧。”
陆均恭敬道：“若是指我那小徒弟，那自然是不用管的，‘偷得浮生半日闲’，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柳长老：“呦，这么放任。你就不怕带出个纨绔子弟来？”
陆均叹：“不是放任，是信任。”
柳长老没好气：“这算哪门子的信任？”
陆均笑而不语，随后他话题一转，问道，“下一个小试是什么时候。”
柳长老：“还早，下月初三。”
陆均：“小试的形式是什么？”
柳长老：“登天梯，一共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禁用一切灵气，单纯比毅力和体力。”
陆均：“但天梯不是一共有两万级吗？”
柳长老摇头：“你总不能要求这些小家伙能迈上这最后一级吧。”
陆均却道：“也许呢。”
“此话怎讲？”，柳长老瞪圆了眼睛：“难不成你觉得自己徒弟可以？”
“他可以。”陆均笃定道。
“……说来听听。”柳长老虽然有些不信，但这话毕竟是陆均提出来的。
陆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每一次小试都会给最终的胜利者一个奖品，奖品的内容随机，但会提前通知，对吧？”
柳长老点头：“你没有记错。不过你要是想用奖品来激发他的积极性，那就大错特错了，且不说你当年也没有被任何奖品打动，就单纯走完前面的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就很难做到了，一年到头都不会超过三个，更何况这最后一级不单单是靠毅力就能完成的事了。”
陆均摇了摇头，开口道：“如果柳长老不介意让我指定此次的奖品，我有办法让他成为小试的第一。”
柳长老明显不信：“我教书育人那么多年，因材施教可不是说了玩的，像他们这样的小辈我有时一眼就能看出应该如何教导，但也不敢妄下言论说谁一定能够成为小试的第一，所以，我不信。”
陆均却道：“要是您不信我们不妨赌一把，这次小试就给出两份奖励吧，奖励都由我阑月峰来出，但能走完两万级台阶的奖励由我来决定，其余的奖励由平定峰来选取，这样那家伙即使走完了也不算坏了这里的规矩，您觉得如何。”
阑月峰一向财大气粗，柳长老思索了半刻，总之平定峰也不吃亏，于是拍板道：“行。”
柳长老又补充道：“事先说好，你的弟子只能是在平定峰接收正常的教导，你不能从中干预，不能揠苗助长，不能作弊。”
陆均道：“当然。”
“就对他那么有信心？”
“算是吧。”
柳长老沉默了一会，算是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随后他缓过神来终于又想到了棋盘，如今棋盘胜负快定，黑子占尽了上风，他终于从这里又找回了一丝优越感。
柳长老：“若我当初说的应对是这棋盘呢，你又该如何？”
陆均轻描淡写：“若是指这盘棋，那么柳长老您输了。”
陆均的话音落下，白子也落入到了棋盘之中，柳长老随声看去，他先是皱眉，之后是一惊，随后许久才把眉头散开。
柳长老叹：“是啊，是我输了。”
只见棋盘上静静地躺着一粒白子，它杀出了重围，以一步之遥将黑子赶尽杀绝，攻守之势再次逆转，大势去也。
柳长老：“好棋！”
陆均：“承认。”
既然棋局结束，柳长老虽然有些可惜，但话题再次回到了顾长予身上。
柳长老：“所以你那弟子真的不管了，那他逃课小半个月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陆均只道：“给柳长老添麻烦了。”
“啧，你那小弟子到底有什么独到之处”，陆均越这样说，柳长老越发好奇了，“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也没见你对谁如此上心，甚至还觉得他能走完阶梯。”
“也不是上心……阶梯这件事只是对方拜师那么久了还没给他送过见面礼”，陆均浅笑，“想找个机会把礼物送出去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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