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找错了世界装B的土著大侠》笑客来

7、第五章

　　唐清宇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沿着斜道向上攀爬，越往里走，便越发现整个通道四通发达。

　　有些不规则的山洞看上去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只是被一个甬道串联了起来。

　　唐清宇想昔年王重阳建造古墓时，开凿这个穿透山体的通道一定费了不少人工，将一些天然的洞穴串联起来，想必可省不少力。

　　洞中不见阳光，甬道岔路又多，极易迷路，也有些地方如洞口般，有坍塌的迹象，唐清宇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回主道，沿路一直走了下去。

　　方才是否前行的踌躇并未散去，但思及刚才洞口坍塌的情况，还有这几日踏遍终南山，不见古墓人烟来判断，古墓里可能要么已经没有人了，要么传人已经不住在古墓了，因为即使长年居住在古墓里足不出户，人总是要吃饭的，总是要做饭的。

　　重阳宫后，钟南山的后山，却没有半点炊烟升起的现象。

　　所以唐清宇心中先入为主有了某种判断——古墓无人。

　　但没走多远却见到甬道里有了“光亮”，恍惚以为是人烟痕迹，唐清宇心中叹息，想道：看来《九阴真经》是与自己无缘了，只是有些失礼的是，他并未随身携带拜帖，贸然来访，确实唐突，不过又想，江湖中人，这点小节，对方应该也不至于苛责吧。

　　心中这样想着的唐清宇也并未如何失望，只觉得能住瞻仰下着传说中的门派传人的风采也是乐事一件，便接着大胆地往前走，但走着走着却发现有些不对。

　　前面的光亮得有些诡异……好像在发绿！

　　有一个想法浮出，唐清宇心中一凛，快步向前走，及至走到那发光的根源处，不出所料，是一具烂得成了骷髅的骸骨，从骸骨身上的衣着判断，应该是个女人，而唐清宇所见的绿光是磷光，就是俗称的鬼火。

　　尸体、骸骨这些东西，走江湖的人都算常见，若是往常，唐清宇也称不上多害怕，只是在这么一个四面封闭不见尽头的通道里，手里只有蜡烛这一点光亮，再加上这具骸骨，倒是让唐清宇这个两世为人的人也有些汗毛直竖了。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唐清宇蹲下来，仔细查看这具骸骨，发现这具骸骨头朝着甬道外，即唐清宇爬进来的出口的方向趴着，面朝下，双手在在头的两侧。

　　从这点辨析，这个人女人生前最后一个动作应该是前冲俯身扑倒在地。进步一查看，唐清宇又发现一支箭，就是拉弓射箭的那种箭支，从这具枯骨后背透胸而过，看位置，当时似乎正好穿透了心肺。

　　看来这人是在向古墓外奔跑的过程里，被人从后放箭射死的，而且从骨骼老化的程度看，少说也死了一二十年往上了。

　　俯身对着骸骨拜了拜，唐清宇心道：相逢一场也是有缘，若我还是从此路返回，必会为姑娘收尸，让姑娘入土为安。

　　人死如灯灭，前尘过往，具如梦幻泡影，管她生前好人坏人，死后总该回归大地，成泥作土，不该暴尸在此，连块墓碑都没有。

　　唐清宇拜完，转身接着朝甬道更里面走去，又走了大约近两百余米，便又见了一具骸骨，也冒着些许绿色的磷光。

　　这次唐清宇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了。

　　仔细打量过去，从已经半腐烂依旧看得出是桃粉色的服饰上判断，眼前的骸骨应该也是个女人，女人的左手握着一把弓，右手拿着一支箭，背后压着一个箭筒，从已经烂得不避体的衣服中能看到断裂的胸骨。

　　这具骸骨用一个坐姿半靠在墙壁上，胸骨断裂塌陷的形状与人的手掌大小仿佛……如果唐清宇没猜错，这个女人是被人用掌功震断了心脉而亡的，而且从骨骼的老化程度看，和前面的那个具女性骸骨死亡的时间应该相差仿佛。

　　姑且称这坐姿去世的女子为女二，前面那个中箭而死的女子为女一好了。

　　女二手中有弓有箭，死亡的位置在女一身后，女一是身后中箭透胸而死，显然十之八九就是女二用箭射死了女一，女一的头朝着甬道外的方向，显然是想从古墓出去，从死亡的姿势看，女一显然对身后会有袭击这件事情没什么警觉……女一和女二都死在甬道里这么多年没人收尸，这也许意味着这里除了她们其实没有什么活人了，女二胸骨碎裂，很可能是被女一所伤，正因为女一以为女二心脉已碎，而整个古墓都没有人了，才放心向外走，进而被一箭毙命。

　　女一和女二应该都是武人，证据就是女一的尸体距离女二有近300步，换算成《武林群侠传》里的尺度就是两百多米，把箭射到这个距离，还能一箭穿胸，射手还是一个女人，不是武人是很难办到的。

　　不过，这些都还是唐清宇的推测，也不排除女二是被其他人所伤，然后带伤跑出来追杀女一。

　　依旧敛袖对女二的骸骨拜了拜，默默地许诺，回程时会替她收尸，然后唐清宇接着向前走，可没走多远就走不了了，因为眼前没路了，就只有一堵墙！

　　皱眉，上下打量这堵墙，发觉是一个巨大的石块横在一个甬道前，甬道四框都镶嵌了石板，和外面坍塌堵住洞口的是同一种石材。

　　用蜡烛照亮仔细查看了，只见这石门把洞口堵得死死的，没有人能挤进去的缝隙。

　　唐清宇又来回转了几圈，发觉这甬道的尽头确实没有别的出路了，想着也许女一和女二身边会有些线索，便转身又回去查看那两具骸骨，结果一无所获。

　　站在女二的尸骨前，拿着蜡烛的唐清宇直起身来，叹了口气。

　　还是没找到什么额外的提示线索，所以……自己这是只能原路返回了？

　　正这么想着，眼睛的余光突然发现女二的尸骨靠着的墙壁的上方，隐约有字，因为唐清宇一直集中精神去查看骸骨，没注意墙壁，加上蜡烛的光亮昏暗，竟是一直没看到。

　　此时细看去，只见字迹似乎是用什么东西刻在石壁上的，低头看了眼女二右手握着的那支箭，此地无人，字又是在她身后的墙壁上，所以是她是用箭簇的头儿刻上去的？

　　细读去，只见文首如此开头：“古墓派五代弟子凌婉敬致后至之江湖同道：吾门不幸，祸起萧墙……”

　　原来古墓派第五代传人杨姑娘去世后，和林朝英殁时相仿，因为没有收徒，将古墓交给生前侍奉的几个侍女打理，杨姑娘内功卓绝，去世时已经是七十几许的老妪了，一直服侍她的侍女有好几个都死在她之前，只剩下四个年纪比她轻很多的还活着。

　　杨姑娘去世时吩咐四女，如非有大变故，不准四人擅出古墓。四个侍女中的两人已经五十几许，剩下的两个一人年近四十，一人刚满三十岁，在墙壁上刻书的就是那个年近四十的侍女，叫做凌婉，而最小的刚满三十的那个叫做卓玉，正是前面那个被一箭穿心的女一。

　　卓玉年轻，长相又十分清秀，杨姑娘在时畏主之威，倒也还好，杨姑娘一去就动了心思，不想年纪轻轻一辈子终老古墓，三番四次提出想要离开此处去闯荡江湖，但都被两个年纪已长不想折腾的老姐姐回绝，只有平时和她年纪相近且比较有共同话题的凌婉同情她，并且有些犹豫。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一日早起梳洗照镜子时，卓玉忽然在头上发现了一根白头发，想到自己生得貌美如花，又有幸得习一身高深武艺，竟然还未曾见过世间繁华便早生华发，余生也注定要在这不见天日的古墓里终老……受了刺激的卓玉怨恨非常，又自知两个老姐姐根本不会违背掌门遗命放自己出去，便恶向胆边生，在日常饭食中下毒，毒死了两个从小把她带大宛如亲母的同门老姐。

　　凌婉当时吃得少，而且因为两人素日的交情，卓玉本没想对她下手，便骗她出去了，及至凌婉发现卓玉杀死两个长姊，即怒且惊，与卓玉动起手来，本身也有轻微中毒迹象的凌婉被卓玉一掌震伤心脉，卓玉意图从古墓地道逃出，而她以为已经被她杀死的凌婉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拿着墓中的弓箭追出，并拉下甬道闸门，将退路封死，预备若是她不能击杀卓玉，也不能让她死后古墓被可能会回转来的卓玉所占。

　　凌婉在甬道中用箭射死没有防备的卓玉，彼时，古墓派在江湖中虽然已经销声匿迹，但还有一两个故旧门派知道终南山上有这么一派，凌婉将事情经过简略叙述后用箭簇刻在石壁上，并在文字最末表示希望如果有后来之人看到这段文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刻完这些，心脉已经重伤的凌婉便香消玉殒，倚壁而逝。

　　墙上的文字把前因后果叙述的十分详细，读完这段文字，手中的蜡烛也快燃尽了，唐清宇便脱了外面那件纱衣将凌婉和卓玉的骸骨分别包裹了，心默念道：不管生前你们又什么恩怨，一死皆消，我即许诺会给你们收尸，必要给你们收尸的。

　　背着两捆骸骨的唐清宇正想回转，一扭头，却又对上一对发光的眼睛，吓得他又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