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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三章 ...

  •   不知道清源子是否自知“理亏”还是怎样,面对他师父的质问,声音喏喏,似不敢反驳,倒是屋中的女子很是有“骨气”,尖声道:“你个老不羞,又来纠缠做甚!?”

      苍老的声音冷笑道:“你见了我的徒弟就一副水做的德行,见了我就这幅表态,我可告诉你,你若不从的我意,我可就将事情揭出了,等你老公回来,便是浸猪笼也有你的。”

      女子冷笑一声:“揭出来?到时我倒霉,你们师徒也一样没脸!看看这十里八乡的,你看看还有没有人来你这破地方烧香拜火的了!还有没有人家请你们去做法事!若是真摊开来,我浸猪笼我认了,但我若不得好死了,肯定要咬死了是你们威胁我!胁迫成女干,看谁更倒霉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女子的话呛住了老者,那个苍老的声音竟是一时再未响起,倒是清源子开口了,满是赔笑的语调:“这是说什么着呢?都不是外人,倒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起来。”其后又是在自己师父面前劝慰,又是在女子那里安抚,左说右说,说得两人都缓和了些许。

      许是知道真闹开了,谁都没脸,所以老者和女人也都借坡下驴,不再针锋相对,清源子见状又对那女子说什么:“毕竟是我师父”,“师父是观中掌教,若他不痛快,我们也不得长久”,“又并非没有过,你也并非不乐,何苦这时候又这么抵触了。”

      女声嘟嘟囔囔的,又是委屈又是抱怨,间或来几句:“当初可是你引得我来的,现在却每每要叫上那个老不羞”,“你那师父银样镴木仓头”,“那个老货,中看不中用”等等。

      饶是如此,架不住清源子的嘴抹了蜜一般甜,三说两说,竟然说得女子同意,说得师父消气,女子娇滴滴的抱怨:“你可记着,往后还长,可要好好补偿我”,老师父猴急的催促……

      最后……

      听着再次响起的三个人不可描述之音,唐清宇挑了下眉,这三人行啊……还真是……够尺度。

      不想在这里听床了,唐清宇转身欲走,但是脚步刚动,就听正响着不可描述之声的房间中一声大喝:“什么人!?”

      穿衣声、脚步声响起,“碰”的一声,窗户被推开了,清源子的师父重真子从屋中探出头来的四处张望,并没有见到什么人,低头看了眼窗前院子的地上,那里的落雪并未清扫,如镜一般的雪面上一片平整洁白,没有一丁点儿什么脚印之类的痕迹。

      此时屋中女子怒道:“大冷天的,开什么窗子,可是冻死我了!”

      女子并未着衣,窗子一开,寒风一吹,自然冷得紧。

      重真子虽然心下疑惑,嘀咕了一句“莫非我听错了”,但是听得身后女子连声喊冷,怕女子着恼,赶紧关了窗,返回床榻,心肝宝贝地叫起来了,少时,不可描述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一个小轻功闪身转到拐角阴影处的唐清宇,听得屋中声音又起,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漂亮的靴子。

      踏雪无痕。

      方才那一刻,他提气轻身的发动快于自己的意识,近乎本能,就好像他的身体知道该怎么做一般。

      这是本能,但不是曾经的唐清宇的本能……仿佛曾经他在《武林群侠传》中的所有技能都化作了身体记忆一般,会被条件反射式的触发。

      游戏里的他会采药、采矿、庖丁、钓鱼、烹饪、刺绣、印染、铸造、制药等等生活技能,他还会弹琴、书画、下棋,这是不是意味着,在这里,他也近乎本能地会所有的这一切。

      会有人可以同时做到这所有的一切吗?能同时做到这一切的还是人吗?

      与这些疑问同时从心中升起的,还有另一个疑惑:他方才因为大意踩到了一节枯枝,发出了点儿声音,可是以一个老者的听力,根本不可能察觉如此轻微的声音,进而怀疑到屋外有人。

      除非,这个老者身怀内力,是个武者。

      清源子没有内力,不会武功。

      在重阳宫大门口时,唐清宇借着那一拍之力就已经试探过了。

      也正因看清源子如此,方才唐清宇才有几分大意,只以为重阳宫已经没落到底了,没想到清源子的师父貌似还袭几分传承在。

      好在此时屋中三人都得了趣味,色授魂与,应是注意不到其他的了,唐清宇用华山派的轻功步伐飘然而去,回了他临时借宿的那间客房。

      回到屋中,又出神良久,把这许多不得答案的疑惑翻来覆去的想了数遍,直到困倦难忍,最后还是扯了被子睡去。

      一夜轻眠,唐清宇睡得警觉。

      这是他多年走镖养成的本事——在睡着的同时保持着若有异动随时能睁眼拔剑的状态。

      好在这一夜都并没有什么人来打扰唐清宇。

      第二天天亮时,清源子又端了清粥小菜和一壶热水到唐清宇的客房来,礼貌客气的微笑道:“居士昨夜睡得可好?”

      唐清宇回道:“一夜好眠。”

      此时大雪已停,天晴了,阳光透亮,不比昨日阴天的黄昏,暗沉沉的连近物都看不清,清源子也才完全看清了这位投宿的居士的长相,一愣,半响才回神,心道:乖乖,长得这般模样,难不成是天上的神仙投胎下凡来的……可惜是个男人,不然真是人间绝色……

      清源子向来是个好色的,此时便有些心猿意马,但眼光不经意瞥到唐清宇腰间宝剑,一个激灵,才想起来眼前这位“绝色”是个练家子,不是好招惹的。

      美色再重也不比命重,清源子瞬时收了有些荡漾起来的心思,又想起昨夜相好的说这屋里没人,便试探性地到问道:“昨夜居士一直在客房吗?我曾到客房来想问问居士是否还有什么吩咐,却没见到居士。”

      唐清宇道:“人有三急,可能是我如厕的时候你正巧过来了吧。”

      清源子松了一口气,只道昨夜的事情并未败露,眼前的小子应该是去上厕所了,并未和他的那个相好撞上。

      如此便好,清源子小时候听师祖说过,佩剑有武艺在身的江湖人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幼时清源子也不信,但是他师父也是有把师祖传下来的宝剑,而且明明六七十岁了,他一个壮年小伙子被师父用拳头棍子收拾和玩儿一样,那把子力气,真是吓人。也正因如此,清源子对他这个师父可是十分的畏惧的,他长得俊,时不时勾搭个把相好的,师父若也要来分食,他再心中不愿,也不敢违逆。

      所以才一见到唐清宇露出腰间宝剑,便吓了一个激灵。

      因为心中这点儿“怯”,便对于唐清宇会不会知道昨夜的事情格外介意。

      好在看样子这小子是一无所知的,清源子放下心来,又探问道:“居士打算住多久?说来惭愧,我们重阳宫地处偏僻,香火不旺,观中没有丰盛的吃食,陕西这几年接连大旱,米价涨得厉害,我和师父平素都是米糠度日,若是居士打算多住些时日,只怕贫道还要去附近的镇子里采买些米面油粮。”

      清源子这话问得唐清宇默然。

      他打算住多久?

      或者说他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其实不如说他离开后能去哪儿?

      又其实只有一个问题需要回答,那就是他要做什么?

      人活着总是要有点儿目标的,总是要有点儿念想的,比如小屁孩时他想胖揍风清扬,后来想娶妻生子有个家,也许现在……他能去实现那个曾经的他没机会去实现的梦想——做个名扬天下的大侠?

      眨了眨眼,唐清宇没回答清源子,却反问了一个问题:“听说终南山后山有一座古墓?”

      清源子愣了一下,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道:“这个……好像有吧……也可能没有……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恍惚听祖辈的人说起过,但也没听真切……”

      唐清宇轻挑了下眉,没有再问下去了。

      和昨天一样,清源子送来的东西他一口没动,只是就着水吃了点儿包裹里的烧饼,然后就离开了重阳宫,往终南山后山探去。

      后山一路枯黄的草木覆雪,也有苍松翠柏横枝凌乱,一派野蛮生长的萧索与蓬勃,只是唯独没有半点道路的痕迹。

      也不奇怪,看重阳宫的衰败就不难猜测,已经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旧日人烟被时光湮灭也是自然。

      在后山徘徊了一段时间,没有发现半点古墓的痕迹,唐清宇改变策略径直向山顶登去。

      好在似乎昨夜那踏雪无痕的绝顶轻功施展起来很是自如,随意挥洒,没有半分凝滞,不消片刻,唐清宇没有半分心跳气喘得攀至附近山峰的一处制高点上,从上向下俯瞰,整座山峰的大部分区域尽收眼底,处在山腰平地上已经形成一个小建筑群落的重阳宫,也看得一清二楚,还有……与重阳宫相对的偏北方更靠近山脚地方的一片诡异的盆地。

      那块盆地的地形真的很怪,像是平白凹下去了一块一样,虽然也可能是自然形成的,但左右现在又不赶时间,唐清宇想既然眼下也找不到古墓踪迹,就去查看一番好了。

      这般作想,唐清宇运起轻功,如雪中飞鹿,飘然而去,及至到了那边盆地,却发现是一个快要干涸的湖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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