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找错了世界装B的土著大侠》笑客来

31、第二十九章

　　红衣骷髅不再是红衣骷髅了。

　　因为红衣也化成了飞灰飘散了。

　　但是骷髅还坐在宝座上。

　　唐清宇站在那里，等着那些粉尘、那些飞灰慢慢飘散了，才向前迈步，走到宝座前，却见那座原本裹着红衣的的骷髅，已经腐烂得只剩骨头的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右手下有一卷皮革，上面有隐约的字迹，唐清宇伸手去试图去捡这卷皮革，却在手指接触到皮革的一瞬间，眼看着这块看似完好的皮革，也腐化成了粉屑，一碰就不成形状的碎成末末了。

　　苦笑了下，叹了口气，唐清宇想，也许老天爷到底是不像让后人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彻底随风而去了吧。

　　在大厅里又站了一会儿，把整个独尊厅细细地探索了一遍。

　　除了宽敞气派、细节花纹的雕工精湛外，正如前所说，厅堂中温热的温度，才是最让唐清宇好奇的，而现在他终于搞明白了这座大厅并不寒冷的真相了——还真就是地暖。

　　萧白和他说过，萧白自己的家里就是安装了地暖，所以即便是冬天，室内也温暖如春。

　　地暖的安装原理就是在地面下通上热水把整个屋子“加热”起来。

　　独尊厅的地下有很隐秘细弱的水流声，地面的金石踩上去时隐隐温热，想来原理与地暖雷同……忽地，一个想法从脑海中冒出，在门口对着巨石又砍又劈的那些人，如果找到地下的水管，从水管里爬进来，也许会更有可实现性……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巨石门外想进来的人，还是被巨石封死在这独尊厅里的人，都已经死了，不论外面的人为什么想进来，里面的人为什么不出去，原因为何，到底也不会有人知道、关心了。

　　从独尊厅出来，顺着那细弱的流水声曲曲折折地探寻而去，穿过占灵鹫宫早已经破败荒芜的花园，走到后殿，传过去，便感觉到更浓烈的温润水汽铺面而来，那一直十分细弱的水声变得更响亮了，迎着水汽，循着响动，直到灵鹫宫最后面殿外，只见一座并不算高的山峰之下，一汪滚烫的泉水源源不绝地底涌出，炙热的水汽涌动着，昭示泉水的温度。

　　绝大的陶管连接着温泉的外围，利用高度的落差，温泉里的水被引了出去，密闭水管引入宫内，环流各个屋室，最所以灵鹫宫有些房屋厅舍才会温暖如春，所以梅花池塘里的水才会终年不冻，养出那一池丰密的白莲。

　　对于温泉的存在，唐清宇是有预判的，然而真正看到眼前的温泉，另一个巨大的疑问在脑中萦绕不去。

　　引泉水取暖，这可以理解，但是围绕着温泉口转悠了好几圈，只看到了引流的阀门，没看到反流的管道和阀门，那引出去的水都排到哪里去了？

　　如果是管道损坏，让水就这么渗流出去了，那么必然会侵蚀整个灵鹫宫的地基，水渗漏处的边缘也会有厚厚结冰层的痕迹——灵鹫宫所在的山顶，常年积雪，温泉的水在渗透出一段时间接触外面的空气后，就会结冰，天长日久，就会形成类似河流上的冰层的那样的状态。

　　但灵鹫宫中的建筑物虽然有坍塌腐坏，却没见到有类似的冰层，如果是在地底下，那么结冰的土地层应该会因为不断凝结的冰而被胀裂开来，和其他地表有所差异。

　　可是没有，没有看到有差异的地表。

　　怀着这样的疑惑，唐清宇开始一寸一寸地探索整个灵鹫宫，直到宫内一处花园中找到一座不起眼的假山。

　　假山山腹被掏空，石头被搬开，露出发现一条地道，地道入口处有的几具零散的骷髅骸骨。

　　从此处地道探进去，发现里面极黑，但温热，并不寒冷。

　　地道曲曲折折，盘旋向下，途中间或有几具枯骨，有些是全身插满利箭，有的是被巨石压在底下，有的是全部骨骼发黑，看来是在前进途中触发了这地道里的机关才身亡的。

　　艺高人胆大，所以唐清宇也不顾虑是不是还有残余的机关没被触发，就这么沿着地道一直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光久远，还是那些不知道多少年前意图闯进地道的人已经把此处的机关消耗干净了，一直谨慎防备机关陷阱的唐清宇一路走来，倒是十分顺畅，没遇到任何险阻，直到眼前出现一座巨大的石窟。

　　巨大的石窟。

　　真的是十分巨大的石窟。

　　貌似，灵鹫宫的东西都挺大挺雄伟的，唐清宇在为眼前的场景惊叹之余，还有空这样在心内调侃着。

　　眼前是个巨大的圆形石室，依着天然的石窟修建而成，大约十米高，小礼堂大小少数说能容纳三四百人的面积。

　　石室墙壁全部打磨的十分光滑，上面刻满了数百幅的画卷造型的浮雕，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石壁上，像书架上收拢的十分规矩的图书。

　　事实上，这些画卷造型的浮雕与图书也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每一幅“画卷”画卷上都刻着字，有的还配上了图画。

　　数百幅的画卷浮雕，每一幅上雕刻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的画卷内刻着人像，有的刻了走兽，有的刻了一些古怪的文字，更有些只是记号和线条。

　　每一副画卷的右侧，“卷轴”起始的地方，刻着文字，刻痕相对较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看不懂的字符，而是隶书的“甲一”、“甲二”、“子一”、“子二”等数字，顺序依次从右至左。

　　大略这么扫了一遍，唐清宇眼前一亮，心中猜想，难道这就是灵鹫宫留存下来的逍遥派武学？

　　顺着从右至左的次序看下去，却发现石壁上最右侧的标着甲一、甲二的浮雕画卷尽皆是些古文歌诀，标注着顺序的文字“甲一”、“甲二”虽然是隶书，但浮雕画卷里的文字却是用钟鼎文书就的，而且刻痕也古旧得多，显然是要早很多年雕琢而成的，想来“甲一”、“甲二”、“子一”、“子二”等标注文字是后人为了辨别这些浮雕画卷的顺序加上去的？

　　额，唐清宇虽然可以说是名门子弟，又因为经历诡异，现在勉强算是点亮了制药、缝纫、厨艺兼琴棋书画等等的额外技能，但是……钟鼎文真的不再他的技能点范围之内好吗！！

　　啥叫如宝山空手而归，不是进了古墓发现《九阴真经》被涂抹了，是进了灵鹫宫发现了逍遥派的镇派绝学，然后发你全然看不懂啊！

　　唐清宇很是不甘，很努力很努力的仔细看去，跳过那些用钟鼎文写就的文字歌诀的图画，再一次跳过只有线条和图画的画卷，及至终于看到如“五气朝元”、“三花聚顶”之类的文字，还有诸多人体经脉图才终于看得懂了。

　　而一旦看得懂了，整个人立刻头晕目眩。

　　学武之人跳入武学的海洋，就像爱书的人扔进了图书馆，纯然的喜悦有时候甚至能让人忘记你能从中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只徜徉在兴趣得到满足的快乐中，忘却了除此以外的一切。

　　直到他又饿了。

　　他又忘了自己很久没吃东西了。

　　摸了摸咕咕叫的肠胃，唐清宇依依不舍地从这数百幅浮雕画卷里抽神，扫到最后几张画卷。

　　画卷上的字是小楷，很容易看懂，刻痕看起来较前面的近千张都新上许多，开篇便有一段繁体小楷的注，吸引了唐清宇的注意力：

　　“余之一生，虽不得长于双亲膝下，承欢尽孝，然得上天眷顾，屡逢善人，多有奇遇，以余鄙陋之资，于武学一道，本难有所成，今却得窥大道之门限。虽长恨双亲早逝，不能尽孝于尊长生前，然娇妻爱女相伴左右，拙荆温柔娴雅，小女天真可爱，亦属圆满，人生至此，本别无所求，唯有一憾。

　　余带艺投师之逍遥派，于我恩厚齐天，其时师父、师伯尽皆倾囊而授，然余少时懵懂，不解其中轻重，以致三位师叔伯毕生绝学，未能存续，多有失传，及长居宫中，遍阅典籍，始知逍遥先辈究天人之大道，石壁留画用心之良苦，叹余资质鲁钝，不能继往开来，革故鼎新，仅将师叔伯残存秘技，留刻于此，望后来者以此借鉴，完先辈遗愿，窥我逍遥大道，登我武道绝顶。”

　　落款是“虚竹子”。

　　楞了一下，“虚竹子”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啊。

　　再接着看下去，只见后面的文字如是：

　　“《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是故本派武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是故内力为本，招数为末，本神功所能为引世人之内力而为我有。北冥大水，非由自生。语云：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汪洋巨浸，端在积聚。故此功名为北冥神功。”

　　其后又云：“本功与各家各派之内功逆其道而行，是以凡人修习此功，以全无武学根基孩童为最佳，概因孩童心思纯净，不生他念，若先前曾修习别种内功之人，务须尽忘己学，散尽原本内力，专心修习新功，若有丝毫混杂岔乱，则两功互冲，立时颠狂呕血，诸脉俱废，最是凶险不过。

　　再，若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切切不可擅用本功法，否则将如海水倒灌而入江河，毕生内力尽为他人所有，功散人亡，凶险莫甚。”

　　唐清宇看到这里不禁一愣，萧白的镇派绝学的门派任务是单独做的，萧白向来是不看任务描述文字的，从来都是一通乱点跳过去，直接做完完事儿，所以唐清宇觉得，萧白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学习《北冥神功》的前置条件是什么，反正一个游戏任务，难度都在刷本把秘籍刷到手里这关，后面照提示走就是了，没什么要紧的，何须浪费时间精神去记忆什么。

　　萧白自己不记得，自然也不会告知唐清宇，所以此时唐清宇看到虚竹子这段留言，才会察觉出些微异样——北冥神功需要全无其他内功根基方能修习，却又不能吸取比自己内力胜过自己的人的内功，试问一个人全无内功根基，没有半点内力，肯定是比所有人的内力都弱，又不能吸取比自己内力深厚的人的真气，否则会出现真气倒灌，这根本是自相矛盾的啊。

　　好在后面的文字解答了他的疑惑，这段关于北冥神功的总纲描述后，便又有字体细小的注：

　　“我师无崖子虽将毕生练就之北冥真气传授于我，但彼时我师身受重伤，传功后便即离世，虽临终嘱我向师叔学习北冥神功内功心法，但其后种种，师叔亡故，北冥神功完整功法失传，所幸者，我义弟机缘巧合之下习得此功，但亦仅‘手太阴肺经’与任脉一篇，我弟深明大义，得知我有意传续本门武学，便将北冥神功总纲及此‘手太阴肺经’图谱凭记忆默出，赠与本派。

　　我亦通读此总纲方才明了，为何北冥神功虽为我逍遥派镇派绝学，却紧我师一人修习，师叔、师伯不得获传，皆因习此功法之初，必得一人舍弃自身内力修为灌顶传功，以此为根基，方可效海纳百川之态，引世人之内力而为我所用。”

　　所以《北冥神功》只有继任逍遥派掌门的弟子才能传承，因为这意味着，上一任掌门必须把自身真气内力灌顶于下一任掌门体内，才能开启传承，如段誉全无武学根基又心思纯净，又机缘巧合被人打了一拳送了些许内力进入丹田气海，又又走了狗屎运得到了《北冥神功》图谱的，简直是万中无一的概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