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上竹马去造反》奕大木

21、欲行不轨

　　眼看着就要亲上白白软软的陈枚，谁知两人身长差太多，纵使她垫着脚，可一个没站稳，就只能“啪”地砸到少年胸前。突如其来的痛觉让混混沌沌的朱简瞬间清醒了几分，却觉得更加热了，不自觉地开始拉扯胸前的梅花盘扣。

　　看到她手上胡乱的动作，被朱简突然的倾身靠近吓得愣在原地的陈枚这才反应过来，把手中的箱子一扔，紧紧按住小姑娘不安分的手。
　　事出蹊跷，这个时辰朱简一人走在院中已是奇怪，还做出这等不寻常的举动，陈枚实在是摸不清头脑，使劲晃晃她，不解地问：“小简，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热得想脱衣服但双手被禁锢住的朱简眯着眼睛，脑子一片混沌，双颊潮红，额角上竟细细密密地生出了汗。
　　被这么一晃，她皱着眉头不满地睁开眼，软软地说了一句：“狐狸，我好热啊……”然后头一歪，往他怀中倒去。

　　陈枚感觉到她身下一轻，赶忙蹲下身子接住她，不想小丫头脸一偏，温热的两片唇轻轻地落在他的脖颈上，惊起一阵战栗。
　　陈枚只听脑中“轰”的一声，瞪圆了眼僵在原地，脑子像是被浆糊定住，久久都不得思考。

　　今夜元宵，原本是个赏灯对联的好时机，不过此刻在宁州城南，与肖师兄相约于护城河边赏灯的欧阳森森一点享受的想法都没有，只有身体的异样一阵一阵地扰乱她的思绪。
　　整个人没由来的燥热。就像有人用羽毛轻轻扫过她滚烫的皮肤，所过之处冒起一颗一颗的小红粒子，有些瘆人。

　　此时，在河畔这阶上，只有他们二人。大约是光景正好，又或是情意涌动，恍惚之间，森森只感觉腰间攀上了一只带着些许凉意的大手。
　　如此私密的地方突然被人摸到，森森一个激灵，慌忙拉开两人几近相贴的距离，手作扇子扇着风。

　　肖盛珏也不觉奇怪，善解人意地说：“我见你似乎有些不舒服，不过看来师妹心中对我并不信任，罢了！”

　　闻言，本就悸动不止的森森更加害羞，心跳个不停，就像立刻就要从口中跳出来似的，只觉得身子更加燥热了。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不、不是这样的……森森相信师兄……”

　　听到她的话好像得了准许，肖盛珏不动声色地重新挪过来，贴近脸红的像个虾子的女子。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长吁一口气，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然后猛地转身握住女子的双肩，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双眼，说道：
　　“森森师妹，你……可愿意……嫁给我？我思慕师妹许久了，之前一直碍于家父与朱家的关系，又担心……你对我并无同样的心思，便一直将这情感憋于心中，但自从那日收到你的礼物，我便有了希望，或许……师妹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欧阳森森看着满脸真诚的男子，愣在原地感动得说不出话。
　　她就像被天大的好运砸到了头：才华横溢、性格完美，面容俊逸人人称赞的肖公子，居然向她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求亲了？！

　　在这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他们正如话本子中写的那样，高贵公子爱上普通少女，最终二人喜结连理，白头到老……

　　思绪转了好几个弯，在它飘到更远的地方之前，森森总算是在看到肖盛珏逐渐失去信心的脸时将它收了回来，忙不迭地点头：“愿意愿意！我愿意！师兄我喜欢你好久了！”

　　肖盛珏见她终于答应了，欣喜不已，用力一拉将娇小的女子拉进自己怀中，眉间溢出笑意。

　　正当他想再有所动作的时候，突然一个充满怒意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温情时刻。
　　“把你的猪蹄子给我拿开！”

　　三日前。
　　肖盛珏端着有距离却又不失礼的浅笑，矫健地走过南桥。桥那边稀稀疏疏地落了几间大小不一的竹屋，只见他招呼了几声行走过的村民，径直走上最大那间屋子的竹阶，抬手敲了三下，待屋中人开了门，闪身进了屋子，重新关上屋门。

　　竹屋虽不比府邸，但也足够屋中二人起居生活，不过显然，肖公子对这屋子一点都不满意！

　　只见肖盛珏一关上门，便沉下脸，一边在圆桌边坐下，一边语气不善地对屋中人说：“哼！怎么？我爹又让你给我带什么话了？”
　　说罢，他抬起桌上那温热的金边茶碗，喝了口茶。

　　屋中那人靛蓝布衣，显然是个地位不高的仆从。他恭恭敬敬地躬身，回答道：
　　“老爷让我告诉公子，半月后他将会再次拜访朱府，此次一定要定下少爷与朱简小姐的亲事，还请少爷多与朱简小姐多走动，切莫惹出什么不快……”

　　“啪！”
　　只听一声脆响，那五两银子一个的金边青瓷钩花茶碗碰上竹墙，应声而碎！

　　听他又是这话，肖盛珏实在是憋不住气了！破口大骂起来：
　　“朱简朱简又是她奶奶的朱简！这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好，我非得娶她不可？！我爹是疯了吗？让我住这破竹屋装清高我忍了！让我去跟朱家上下打好关系我也忍了！可他这五次三番让我对朱简这臭丫头卑躬屈膝笑脸相迎，他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呢！！”

　　那仆从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一动不动地弓着腰，还是原先那个姿势，也不说话。
　　肖盛珏见此更加生气，这怒气却又无处可撒，猛地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顺着江边一路快走，吹了好一阵风，才冷静下来，长叹一声摇摇头，突然一个装饰绮丽的三层小楼映入眼帘，他忍不住心痒，四下望望没有什么人，便低下头快步走去。

　　“果然啊，温软香玉才是去心烦之事的地方！”
　　一柱香后，躺在两个袒胸露乳的娇媚女子腿上，又喝着两人喂的酒，肖公子这才觉得心中舒坦了许多，不禁感叹道。

　　若是宁州城中那些书生学子此刻瞧见这个场景，定不会相信这放浪的之人便是那个风度翩翩、洁身自好的肖盛珏肖公子！

　　半躺着身子，露出大半□□的粉衣女子轻声说道，“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兰儿听听，说不定兰儿能给你解解忧呢？”
　　她挥挥手，示意另一个女子出去，然后用手指轻轻拂过肖盛珏因喝了酒染上些红潮的俊脸，声音柔若无骨，在这充满女人香味儿的昏暗屋子里甚是撩人。

　　兰儿是这采青楼中的头牌，肖盛珏第一次来时，接待他的便是兰儿。虽说兰儿的容貌在这楼中并不算最上乘，但胜在一副曼妙的身子和善解人意的脾性肖盛珏每每受了气，便会来这里找她“发泄”一番。时间一久，他倒是养成了遇事便来找她商量的习惯。

　　“唉，还不是我爹，也不知他是老眼昏花了还是怎的，放着太师的女儿不要，偏要去巴结那个卖破纸的朱家？”

　　听得肖公子一声叹，兰儿眼波婉转，轻笑道：“公子这般不愿，那定是朱家小姐不入公子的眼了？”

　　肖盛珏见兰儿只听一句话便能通晓自己心意，十分欢喜，转过头，邪笑一声，埋入兰儿身前的柔软，肆意探寻着。兰儿被他弄得瘙痒不已，笑着躺倒捧住他的头，不时娇媚地哼出声。
　　她身上的男人听见这声音动作越发卖力，不一会儿，屋中便升腾起丝丝热气，传出一阵阵两人愉悦而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事后，两人躺在软榻上未着寸缕，只勉强盖了层轻纱，兰儿慢慢攀上肖盛珏的肩，朱唇轻启，道：“兰儿有一计可解公子之难，不知当讲不当讲？”

　　肖盛珏挑眉，大声笑道：“哈哈哈，兰儿不愧是我的贴心宝贝儿，无妨，说吧！若真能解了我的难处，定当重赏！”

　　兰儿粲然一笑，贴近他的耳边，一通私语，然后若有所指地看着他。肖盛珏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这……果真能行得通？”

　　兰儿用手指封住他的嘴，自信地说：“兰儿办事，公子还不相信吗？”
　　肖盛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满意地答应，而后一下子站起来，将兰儿打横抱起，往内屋走去。

　　一个时辰后，待肖盛珏寻准无人的时机远去后不久，一个有些佝偻的灰衣仆从从采青楼后门走出来，往城西去了。

　　那日吃过晚膳后，森森一个人坐在屋中，翻看着肖师兄借给她的几本时兴诗集，兴致缺缺，自言自语地说：
　　“肖师兄真是个爱读书的书呆子！怎么都看不出来我的心意呢？唉！”

　　“噔噔噔！”一阵敲窗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牢骚。

　　她起身推开窗，居然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窗外！
　　肖盛珏言笑晏晏地看着她，目光瞥见书桌上摊开的书册，有些歉意地问道：“森森师妹，我……可是打扰到你看书了？”

　　森森忙着开心，猛地反应过来收书就已经被看到了，她支支吾吾地，很是矜持地说：“无碍，并不打扰。师兄怎么来我这里了？”

　　肖盛珏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抬起右手，晃了晃手中的三层食盒，解释道：
　　“哦！我今日在千盏楼吃饭，看到这糕点想起好像你很喜欢吃，便叫老板给我一样装了一份，我来拜访朱叔叔，顺道拿了来送你！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欧阳森森欣喜地接过精致的木食盒，打开盖子，却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见状，肖盛珏心中升起几缕不安，急忙问道：“怎么了师妹？可是不合你的胃口？”

　　看到肖师兄脸上毫不掩饰的紧张与摸不着头脑，森森心中一暖：虽说这几样糕点的确不是她喜欢吃的，不过他能随时想到自己，此举已证实这人对她很是在意体贴，又有什么好挑刺的呢？
　　思及此，旋即松开眉头，换上一个感激有礼的笑容，谢道：“怎么会！我只是惊讶师兄怎么如此清楚我的喜好，多谢师兄，森森真是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闻言松了口气的肖盛珏开心地笑着说：“不必谢我，若是师妹喜欢，我便是每日去千盏楼给你带吃食都甘之如饴！”

　　欧阳森森本以为他这也只是说说而已，不想，这人竟真的每日都换着花样地送来，直到元宵节，她看到食盒最下面一层压着的一页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