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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一战 ...

  •   羽衣清越站在树顶,眺望着羽衣一族的族地方向。
      晚风从远处吹来,送来淡淡的血腥味。
      熟悉的血腥味让他喉间发苦,胃里更像是吞了一只活鱼一样翻腾个没完。
      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这风中的血味就是他的族人白日里流出的血吧。
      树下是宇智波斑的院子。从他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两个映在窗纸上的模糊的人形剪影。或许是那从屋中透出的烛光太暖,他看着那个男人的影子,脑中确想起某些莫名的、十分不应景的事情——母亲还在世时操劳的背影和温柔的眼神,还有临别时的话语。
      记忆的阀门一旦开启便无法闭合,某些更深的记忆浮上来,那些他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情也被一并唤醒。
      羽衣清越疯狂地甩头,试图摆脱那些不愉快的记忆的纠缠。但此时的他就像是被一堆肥皂泡包围着的蝴蝶,无论他飞往何方,那些透明光亮的东西都会飞过去缠住他。即使用翅膀打破一二,很快又会有新的泡泡填补了之前的空档。
      “喂,要不要进来一起吃?”
      窗子突然被从里面推开,屋里的人探出头,不耐烦地喊道,“要么进来,要么去别人家的屋顶上疯去,少在我这里乱转。”
      羽衣清越看着那个人,有点想不明白,会有人邀请屋顶上的人去屋里吃饭吗?
      “两个选择,快点选一个。”
      羽衣清越在进去和离开两个选项犹豫了许久,结果发现对方已经开了写轮眼。迫于那双眼睛给他带来的压力,羽衣清越只能双手合十,小声说,“那就打扰了。”

      花枝遥转身去厨房拿了新的碗筷,回来正好看到羽衣清越和泉奈隔着桌子互瞪的景象。
      再瞪下去,说不定泉奈都能瞪出写轮眼了。他这样想着,把手中的碗筷摆到羽衣清越面前,又往泉奈碗里夹了一筷子菜。
      “菜都要凉了,快点吃吧。”
      花枝遥的介入让两人收回了视线,同时乖乖地低头扒饭。
      只是饭桌间的气氛还是很僵硬。
      花枝遥像是对此根本没有感觉一样,慢条斯理地吃着他的晚饭,偶尔帮泉奈夹一点菜。
      坐在他旁边的羽衣清越则是完全没有胃口,草草扒完了碗里的白饭后就想开溜。但花枝遥怎么能让他得逞,一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就把他钉在了原地。
      “现在谈事情不太好吧?我是说,这有小孩子在呢。”羽衣清越还想再挣扎一下,他是真的不想去面对明日那该死的现实。
      “无妨,泉奈总要学着去理事的,现在多了解一点,对以后也有帮助。”花枝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倒了一杯推给羽衣清越。
      羽衣清越深呼吸,每次想要开口却没有发出声音,见他实在是费劲,花枝遥也只能无奈地对泉奈道,“泉奈,哥哥还有事情,你先回避一下好不好?”
      泉奈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乖乖地点头。他放下碗筷,抱着花枝遥之前送他的布偶回了里间。
      “您的弟弟怀里抱的是忍猫的幼崽?”
      “不是,猫形的布偶而已。”花枝遥看了羽衣清越一眼,“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个布偶挺像的。”羽衣清越搪塞道,经过刚才的事他已经放松不少,再开口时声音苦涩而平静,“明日之后这世间就再无羽衣一族了。到时,承蒙您的收留之恩,我……愿在您身边,以这卑微之躯为您效命。”说完他起身,对着花枝遥俯身拜下。
      花枝遥坐着受了他的礼,然后拉他起身,一指桌上的茶。
      击碎一个人的高傲,折辱他、让他低头,这并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应该说,对于花枝遥而言,这件事一点都不有趣,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做了。
      先以幻术对其进行精神击破,无数次让人崩溃却不完全崩溃,适当给与一点甜头,就像在训一只不听话的狗一样,用专业的术语来讲——斯特哥尔摩现象。
      在解救人质时的最大障碍经过一系列的发展、演变,已经成为了某些行业的基础知识。
      这是他的某一位老师教他的东西,也是他最不愿意使用的知识。
      但他还是用了,只因为这样才能使利益最大化。
      “清越君,羽衣一族与其这般庸碌而死,倒不如干脆为我而死。”
      “因我而生,为我而死。你向我进献忠诚,我也会将同等的荣耀回赠与你。这便是你我之间的约定。”

      花枝遥的计划很简单,让羽衣清越混在他们佯攻的队伍中,进入预定地点后再分开,由他去说服他的族人们,而宇智波一族的人会尽可能帮他拖延时间。
      “战场上的状况瞬息万变,我不可能给你太多时间。十分钟之内你必须带着人撤离,之后我便会下令撤退。”
      花枝遥做完最后的部署后,也不管羽衣清越脸上的表情如何,抓起所谓的族长信物就走。
      羽衣清越在他身后叫住他,吞吞吐吐地发问,“那个,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帮我?还有,你不怕吗?”
      “我帮你们逃过一劫,你们效忠与我。等价交易而已。”花枝遥转过身,好奇地看着他,“至于害怕,你指的是什么?死亡?还是什么?”
      “不是的!你就没有点戒心吗?我可能骗了你,中途反水和其他家族一起围攻宇智波一族。”
      “唔。”花枝遥歪着头打量着这个人,像是在看一个稀奇物种,“我的眼睛就那么瞎吗?”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是那种人,也没必要去成为那种人。你是我的下属,只要你向我尽忠,我便会保护你,但我不会过度干涉你的成长,所以别事事都想着依靠我。”
      “给予保护的同时也给你们磨炼和考验,这就是我的方针。”
      羽衣清越像是一定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不依不饶地再次发问,“你为什么相信我不是这种人?”
      “因为你不是个蠢货。我问你现在死和过几天再死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吗?”花枝遥没等羽衣清越回答,“既然本质都是死亡,多出来的那几天苟延残喘的时间就那么重要吗?以现在的局面,你我两族间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羽衣倒下了,下一个就轮到宇智波了。反过来也是一样。若你们真的配合其他家族灭掉了宇智波,得到的也不过是几天的挣扎,而那之后,你们只会会死得更惨。”
      羽衣清越苦笑,“是啊,一切都如您所言。您的双眼真如传言中一般,能看透世间万事。”
      “谬赞了。没人能看透一切,我也一样。”
      “只是一个关于写轮眼的传言而已,您无须介怀。只是我还有最后一问,望您给与解答。”羽衣清越放低声音,“昨日我观您身形变幻,您究竟是男是女?”
      “女人。有时候会用幻术挡一下。”花枝遥回答了他的问题,看着羽衣清越脸上震惊的表情,花枝遥不解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有,您这样也可以吗?”
      “我的幻术你不是领教过吗?”花枝遥没正面回答他。最后检查并无遗漏后,花枝遥将反手握住那个所谓的族长信物,“有什么事情都之后再说。行动开始。”
      花枝遥说完这句话之后,身上的气质明显一变,凌厉的气势如刀,那一刻,仿佛他整个人都变成了出鞘的利刃。
      “真是久违了。”淡漠的表情仿佛一张死板的假面,但其实只是他将所有的情绪都收起来了而已。
      毕竟,这样的他才是□□少主花枝遥的真面目。

      这次的攻防战让花枝遥彻底见识到了什么叫“趁你病要你命”。
      各路各家忍者像看到了骨头的恶狗一样争抢着扑向羽衣一族,同时还不忘给对家的忍者使绊子。更有甚者,这边打着羽衣,那边还能跟其他家族互殴。
      用更形象的比喻来形容就是,一群开夜车修仙的玩家们看见世界boss终于刷新了,喊上自己的亲友、公会加入抢boss大军,热血奋战的场景。
      就这场面,除非花枝遥有叶神附体buff在身,不然就是想挤进去都难。
      但花枝遥很开心,不用自己动手敌人就掐起来了,这是好事。
      “让他们打去吧,我们旁观。”花枝遥下了命令,宇智波的人跟他在一起看热闹。
      他们这一对人往这里一站,顿时就吸引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趁此机会,与他们分兵两路的羽衣清越赶紧行动,路上的阻碍都被他一一解决,就这样悄悄地混进了羽衣的族地。
      花枝遥的视线一直放在羽衣清越身上,见他又轻松地解决了一个敌人,他压低声音对身边的火核说,“看,那小子没他表现出的那么简单。”
      大长老宇智波炎也就站在火核身边,花枝遥说的话他自然也能听到,此时不免要插上一嘴,“能当上族长和少族长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他是不如您,但不意味着他比其他人弱。您也应当谨慎一些,这世间论武力或许有很多人不如您,但不意味着他们在其他方面也无法胜过您。”
      “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教育小孩呢?”花枝遥转头冲大长老善意地笑笑,“但这样很好,以后还要劳烦你多提点我一下。”
      “遵命。”
      那边又有族人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敢对我们出手的,都给我就地打死。”花枝遥的眼神算得上是阴鸷,暂时镇住了场面,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骚扰他。
      族人去传令了,大长老低声问他,“等下千手的来了,您上?”
      “嗯。”花枝遥应道,“我来处理就好,你们见机行事。”
      老实说,这还是他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应对这种局面,对于能否抗得住千手柱间的攻击,就连他自己都没把握。
      千手一族也赶到了,为首那个留着半长发的看到花枝遥似乎很激动,高喊着“马达啦”就往这边扑过来。
      那一嗓子“马达啦”喊得花枝遥差点当众失态,他几乎要四处张望,再问一问到底谁叫“马达啦”。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他会和那货对吼。
      你喊谁“马达啦”呢,老子现名宇智波斑,说话时能不能把舌头捋直了,不要拖长声。还有,不许这么叫我,喊全名啊喂,我们很熟吗?很熟吗?
      一长串弹幕在脑中刷屏也不过零点几秒,花枝遥把手中的信物——那边拿着碍事、用起来不顺手的大扇子递给大长老,“那我去玩玩了。”
      大长老恭敬地接过扇子。
      然后就完了?这种时候你不应该说“我等与族长共存亡”,然后我很感动地说好,然后我们一起上吗?你们究竟是我带来的拉拉队还是什么?让族长上去拼命,你们欧拉欧拉地加油,这是人干的事吗?
      花枝遥在心里疯狂吐槽,但很快他就发现千手一族的人也没动,甚至是放任他们族长跨越这么遥远的距离,过来砍他。
      原来是我错怪他们了吗?原来这个时代的交战方式就是族长在一起对砍,其他人在后面当拉拉队。
      花枝遥心中大慰,反手抽刀,作战前最后的布置,“指挥交由大长老你来负责,不要恋战,安全第一。记住我们的最终目的。”
      大长老这次总算上点道了,“也请您务必小心。”
      “知道了。”
      花枝遥提刀迎上,对着千手柱间就是一记挥斩,在被对方用刀挡下后又是一套十三连斩。连续十三次分别从不同角度进行的大力斩击,但最后都砍在同一位置——那是最初的那一记斩击的位置。这十三次斩击据说足以把与他对刀之人的刀折断,有高手甚至能在第十三刀、最后一刀,在断刀的同时劈开持刀人的身体。
      花枝遥没试过,但他对他的技术有信心——毕竟十三连斩算得上是他练的最多的基本功。
      可千手柱间没被花枝遥砍伤,甚至他的刀也没断。他只是被花枝遥的十三连斩逼退。
      花枝遥突然笑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反正他就是笑了,在别人看怪物的眼神中咧开嘴,无声地笑。
      大概这就是师傅说的,一个千载难遇、可以随意试招的好机会吧。
      每次一想到师傅,他就能想起那如奔雷般洪亮又魔性的声音。
      [何为道?你的刀上承载的就是你的道。回答我,什么是你的道!]
      “我的道啊……”花枝遥无意识地念出声——他从未看清过自己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刀术最后变成什么样,不明白自己渴求的是何物。
      [不知道。]这就是他的回答,因为看不清才会拼命地练刀,他的刀术不是为杀人而练,而是为了看清自己的方向。
      [握刀,放空思想。]
      握紧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
      [刀上承载的是你的意志,这就是你的道。挥刀,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道。]
      啊啊,这一刻仿佛世界都安静了。什么都不用去想,把一切都交给身体。不计后果,不计一切,这是属于他的发泄,也是他的刀。
      暂时抛去那些束缚,把一切托付给手上的刀。花枝遥终于脱离了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一直困扰着他的状态,心底那个以自身意志为刀的真我也得以苏醒。
      真我流。那是花枝遥和他的师傅的流派。以意志为刀,将自己也打磨成刀的一部分,他们的最终奥义就是以刀呈现心境。
      “千手柱间,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你踏过这里半步。”
      他身处尸山血海,却悠然似在庭中漫步赏花。
      这就他的心,以刀承载。

      两只花开各表一枝。花枝遥和千手柱间打得很愉快,羽衣清越那边却很尴尬。
      花枝遥把恶兽派给他使唤,也是在恶兽的帮助下他才顺利回到家族中。
      眼见羽衣清越再一次劝说父亲未果后,恶兽终于开口劝阻。
      “羽衣清越大人,请容我提醒你,斑大人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比起在这里浪费时间,你更应该去转移你的族人。”
      它一开口就把屋里人的视线都引到它身上。
      卧病在床的羽衣族长费力地开口,“我记得你是宇智波斑身边的通灵兽。”
      “是哦,我确实是跟在斑大人身边的。但通灵兽什么的也太过分了,我们是同伴哦。”
      羽衣族长嗤笑,看向它的眼神中满是嘲讽。但他很快收回了视线,转头对羽衣清越说,“你先带着族中的女人和孩子离开,那些愿意和你们一起离开的青壮年,你也带他们一起吧。族中的长老们已经决定要和我一起留下来了,你不用管他们。”他的嘴巴张合,最终吐出最残忍的话,“现在你已不是羽衣一族的少族长了,你无权带任何一位长老和他们的家人离开族地。”
      “父亲。”
      羽衣清越剩下的话都被羽衣族长冰冷的眼神打断,“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去做你该做的事。现在让我和宇智波斑的通灵兽好好谈谈。”
      “都说了我不是通灵兽啦。”
      羽衣清越最终顺从地出去了。
      恶兽摇着尾巴,像引诱无知少女的丘比一样温声问,“你要和我做交易吗?治好你的伤,让你重新夺回属于你的一切,这些都不是问题哦。”
      “你一个通灵兽能做什么。”
      “都说了……算了。我能做很多哦。你不恨宇智波斑吗?今天的局面可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哦,而且他还对你心爱的儿子做了不可原谅的哦。拷问、洗脑、虐待,大概全来了一遍吧。”
      “他怎么敢……”羽衣族长奋力向恶兽伸出手。
      “很过分吧,我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我可以帮你打倒他。”像是被面前男人的情绪所感动,恶兽主动向前几步走到羽衣族长床边坐下,“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好。”羽衣族长轻声答道,下一刻却突然出手扭断了恶兽的脖子。“真是不忠的狗,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啊啊,人类真是多变。”头歪到一边的恶兽毫不在意地说,“你的力度比我的宿主轻太多了。难得我好心……算了,能从你这里赚点生命力也不错。”
      羽衣族长碰过它的手开始皱缩、变质,但他却毫不犹豫地并指如刀,用手上聚起的查克拉削下了恶兽的脑袋后又砍下了它的四肢,甚至就连它的身体也被他特意削成了碎片。
      “真是抱歉啊,比起宇智波斑,我更厌恶你一点。怎么样?这样你总该能死掉了吧。”
      他又把一个火球扔到那堆碎片上。生命力的大量流失让他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狼狈地倒在地上。
      “抱歉,清越……原谅我……我只能为你做到这里了。”
      临咽气前,他似乎看到了清越和妻子的脸,他们坐在他身边,一如过去的温馨时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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