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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你的母亲是个麻瓜,麻瓜的脑子里都有个坑。”这是我的祖母对我母亲的唯一评价。

      虽然自己的独子娶了一个麻瓜女孩,这让我的祖母曾经很难接受,但比起我母亲思想上的漫无目的,她的麻瓜出身仿佛都没那么重要了。

      而有我做对比,我那个热爱喝酒,脑子有坑的母亲,就被衬托得简直乖巧得像一只安静的小鸟了。

      用我祖母的话讲,我从出生开始就像一场梅林降临给特里劳妮家的灾难。

      他们一开始以为我是一个哑炮,后来发现我不是,只是魔力混乱,这种毛病在巫师界并不是无药可救,只要找到一个靠谱的魔药大师,慢慢调理还是有可能恢复正常的。

      但让事情往坏的那一方发展的是我的情志发育障碍,我很少有正常的情绪,极小的时候我总是在两种极端情绪里来回徘徊,不是大哭,就是大怒。

      每当我大哭或者大怒的时候,家里的东西就遭了秧。

      按我母亲的话讲,只要我醒着,家里就像埋了数不清的小□□,动不动就有东西爆炸,虽然威力不大,但却总让人提心吊胆,一惊一乍。

      一开始爆炸的还是只是奶瓶,书本,水杯,这些小东西,后来很快变成玻璃,镜子,柜子,这些大型物品,这让我的危害指数飞快上涨。

      家里每天要被我祖母挥舞着小木棍,实施‘清理一新’,或者‘物归原样’,几十遍。

      我的母亲在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弄爆大型物品之后被严禁接近我。

      在巫师眼中,麻瓜是非常愚蠢而且脆弱的东西,他们很容易一个不小心就弄死自己,我的食物从母乳变成了羊奶,这种变化显然让我很不满意。

      而为了给我喂奶,我的祖母每天要给自己来回施加‘盔甲护身’和‘铜墙铁壁’这类法术几十次。

      我的母亲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喝酒喝得越来越凶的,从每顿饭的一杯,变成两杯,然后是半瓶。

      我的母亲说嫁入特里劳妮家的唯一好处就是,这个家族虽然已经没落了,但至少曾经显赫过,家里的藏酒足够让她随时随地‘小酌两口’。

      我的祖母在我出生之后几乎完全无视了我的母亲,她在为我头疼之余,请来了某位她信得过的魔药大师,为我做检查。

      她觉得我年纪这样小,破坏力却这样强大,也许有成为魔力大师的潜力。

      要知道我的父亲作为特里劳妮家的独子,之所以能够被我祖母默认同意了娶一位麻瓜妻子,其实是因为他在魔力上面也有问题。

      我的父亲从幼年起就魔力低下到甚至接近了哑炮,这是特里劳妮家的秘密,虽然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很多。

      魔力混乱,破坏力却惊人的我,让她一度有所期望。

      但是很遗憾,那位魔药大师在仔细检查过我的魔力循环之后告诉我的祖母和父亲,我的魔力混乱原因很复杂,不是一般方法可以疏通的,虽然可以喝魔药试试,但治疗周期会相当的漫长,不是一年两年就可以解决的。

      而我的年纪太过幼小,根本无法学会控制自己,我的魔力爆发也会随着年龄增大越来越猛烈,这样下去,根本等不到我的魔力混乱问题被魔药解决,我就会死于某次魔力爆炸造成的自我伤害,或者,死于魔力过分爆发后的魔力枯竭。

      总之,我活下来,并且成功成为魔力大师的可能性不足万分之一。

      我的祖母彻底失望了。

      婴儿时期的我却并不会因为别人的期望或者失望而有所收敛,我的魔力爆发毫无规律可言,有时能安静一个上午,有时却会接二连三。

      我的祖母在失望之后越来越不耐烦,她开始在清理被我弄坏的物品时忍不住诅咒我,甚至期望我能尽快实现那位魔药大师的预言。

      省得我活的时间越长,给他们带来的麻烦和伤心,越多。

      我的母亲伤心之余却无力反抗,只能酗酒得越发厉害。

      我就像一团不详的暗影,笼罩住了特里劳妮家。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祖母的哥哥,一个像吉普赛人一样有流浪癖的老头,给我带回了一个据说有控魔作用的古董吊坠之后才有所好转。

      那个控魔吊坠是我的这位舅祖父从一个朋友家拿来的黑魔法用品,看起来无比的精致而且昂贵,绿色的宝石仿佛一汪盈满月光的湖水,不过这个精美的古董首饰的初始用途却是为了隐秘的陷害某人。

      长时间的佩戴这个吊坠会在不知不觉间被压制魔力,虽然它被设计得很巧妙,并不像一般的黑魔物品那样会损害本根,但也因此让这种伤害变得更加隐秘,让人无法察觉,而且牵连到家族继承之类的事,显然表现良好的那个肯定会比表现愚笨的那个有更多的机会。

      那个控魔吊坠很管用,它让我一直安安静静地长到了六个月。

      然后有一天,这个漂亮的绿宝石吊坠突然‘砰’地一声爆裂开,昂贵的绿色宝石仿佛廉价的玻璃制品一样变得粉碎。

      我被吓了一跳,也许还有一点被擦伤,呆愣了两秒之后,就愤怒地大哭起来。

      据我母亲之后形容,我睡的小婴儿间在那之后就像被龙卷风袭击过一样,屋子塌了一半,里面的物品,除了我,全部变得破破烂烂。

      这件事让我祖母的哥哥彻底对我产生了兴趣。

      在对房子做了初步修缮之后,这个老头就立刻坐下来,开始给他的朋友们写信。

      舅祖父的朋友很多,有很多其实根本就没见过面,他们似乎完全是凭借兴趣相投才联系到一起的。

      这群跟他一样有恶趣味的人开始纷纷把自己手上的黑魔物品通过邮寄一类的方式寄到祖母家,目的不明,但似乎都抱着种跃跃欲试的态度。

      我的祖母对这些黑魔物品深恶痛绝,但却没有阻止她的哥哥开始一件一件的用它们对我进行尝试。

      既然是黑魔物品,那么就不可能都是温和的,无大恶意,大伤害的物品,它们中的很多除了压制魔力,佩戴久了还会造成魔力萎缩,最后甚至变成哑炮。

      但我的父亲,母亲,还有祖母依然一致同意我尝试那些东西——

      所有人都觉得,就算变成哑炮也比莫名其妙地死于爆炸,或者魔力爆发后的枯竭要好许多。

      于是我就开始了接收各种黑魔物品的日子。

      有一段时间,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猫头鹰在我家进进出出。

      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外人无法接受的黑魔法物品,我才能够顺利的活下来。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地成了黑魔法物品终结者。

      一些小的,质量不怎么好的黑魔物品在我身上待不过七天,就会自毁,而质量好的,诅咒力强大的黑魔物品在我身上也待不过半年。

      每当我身上的某件黑魔物品毁坏,我祖母的哥哥就会兴致勃勃的坐回到书桌前,用鹅毛笔给那位提供了这件黑魔物品的朋友写信,然后那位朋友就会很快,并且有些气急败坏地给他寄来另外一件黑魔法物品。

      我猜也许他们在做赌注之类的事。

      反正这些好心人一直无偿的为我提供各种黑魔物品直到我六岁七个月,这期间在我身上毁坏的黑魔物品总计一百四十六个。

      我猜这些黑魔法物品并不便宜,因为我舅祖父的一位朋友在最后寄过一个戒指之后声称自己再也不会寄任何东西给他了。

      这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但随着我毁坏的黑魔物品越来越多,而慢慢声称再也不会寄黑魔物品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终于,在我七岁三个月的时候,我的舅祖父看着最后一位声称不会再无偿提供黑魔物品的朋友来信,嘬了嘬牙花子,然后又看了看我,之后就离开了他住了六年多的家,开始了寻找耐用的黑魔物品的旅程。

      “我的舅舅喜欢你,”我的父亲在送走那个老头之后很罕见地摸了摸我的头,说,“我长到这么大,从没见过他在这个家里待上比四周更长的时间,他这次居然待了六年。”

      七岁三个月的我还不会说成串的句子,所以我只是沉默地抱着那个老头给我的娃娃,据说这是件黑魔法古董,是两百年前一个大家族的族长老婆,为了诅咒她的继女而高价制作出来的。

      这个娃娃挺好看,金丝一样的发卷,白瓷一样的脸蛋,绿宝石一样的眼睛,虽然那个收到它的小姑娘不到半年就病死了,而且它之后的几个主人也号称受到了诅咒,不过我一点也没觉得这个娃娃有什么不对。

      只是我拿到它刚刚两个月,这个娃娃白瓷一样的脸蛋就莫名其妙出现了裂纹,并且随着时间增长,那些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不过我还是挺珍惜它的,毕竟这是我唯一还算完整的一个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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