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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07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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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无人迹的断崖雪窟内,罗玉被润玉压在那皑皑冰雪中,做嘴巴对嘴巴的亲密接触。夜神的唇很软,带着温凉的泉水触感,但吻技着实……非常之差。
幸而润玉乃母胎小处龙一尾,根本不会伸舌头,也不至于糊满下巴口水。看在对方天仙容貌美姿仪,且身上带伤的份上,罗玉才没有一记巴掌呼上去。
许久以后,润玉微微分开两人距离,无言的凝视着他。雪窟穹顶满目的白,折射在眼中,有种短暂目盲的错觉,罗玉挥手,在对方胳膊上一拍,歪头道:“你亲够了没?”
夜神耍完流l氓,眉眼间闪过轻微的慌乱:“罗玉……”
“哎你不用解释,我懂的。”扬手打断润玉的话,罗玉眼底狡黠光芒流转,拉好中衣坐起,伸臂圈住夜神肩膀,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入戏太深,被女装大佬的装扮给骗了?”
毕竟天后寿诞时,罗玉饮宴时,有鱼鱼这么个绝色美人陪坐,都觉得神清气爽,秀色可餐。
没等润玉回答,罗玉又自顾自的说下去:“你到过现代,不知是否听过现代有个国家泰国,哇我以前去旅游时,见过很多超级漂亮的‘女孩子’,其实他们都是男孩,花一点钱还可以摸l胸,不过都是假的,手感比较硬……”他指着自己胸前的隆起道,“比如我这个,是用法术变出来的。”
指尖光芒微闪,拥雪成堆处,宛如泄了气的气球,霎时瘪下去。罗玉脖子发痒,遂将及腰散发捋到胸前。洞中非常寒冷,他的侧脸却带着肌肤摩擦过后的浅粉,越发雌雄莫辨。
润玉满腔喜爱,此刻却不知如何跟他解释,他歉疚而无奈道:“并非如此,罗玉,无论你是何等模样,我都喜欢。”
“我是男人。”罗玉盯着他双眼道,“若有一天,我一觉醒来,变成了女子,或许可以满足你的愿望。可惜,六界四海,并没有鱼鱼。”
鎏英为鱼鱼定做的衣裙,在历经擎煜剑气划破,和天煞罡风的摧残后,已然看不出原本模样,根本不能穿了。罗玉施法,变出一套鲛女惯常的深蓝曳地襦裙,反手拍进润玉怀抱里:“卞城王父女,只怕还在崖上等我们,我要驮你上去,势必不能出现两位夜神,把衣服换上。”
润玉默了默,轻叹口气,将夜神的外衫脱下,换给罗玉。不消片刻,夜神与鱼鱼焕然一新,不过是两人对调后的版本。
罗玉立在雪窟洞前,脚下是悬崖万丈,广袖灌风,飘逸胜仙。
回首一望,质美如兰的簌玉,略微拘束的扯着衣裙,神情既有落寞,亦有清雅,着实是让他忍不住扶额,脑阔很疼。
天帝陛下啊天帝陛下,你的天后娘娘整日勾引我,你居然都不管管?
罗玉旋身一转,颀长白龙幻化而出,龙身悬停在雪窟前,簌玉轻轻蹦上他的脊背,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罗玉道:“抓稳了?”
“嗯。”回他的是簌玉柔若春风应答,背上微微一沉,簌玉伸开双臂,轻轻抱住龙脊,将侧脸贴在凉爽的龙鳞上。
崖顶极光万丈,变幻无常,有魔兵正在清理碎石。焱城王和固城王,听闻太子刚出关,就坠下沧形崖再入轮回,也赶到此处。
忽有矫矫白龙,自魔气缭绕的深渊中腾空而起,转瞬即至掠过头顶,惹来鎏英惊呼:“父王快看,夜神和鱼鱼回来了!”
省经阁藏书万卷,浩如烟海,一排排香檀木的案架,纹路古朴,承载了多少乱世传奇,帝王功业。
素白绸衣,在书架间时隐时现,忽有卷轴落地,响声清脆,皑皑似雪的衣摆微微晃动,天帝腰线清濯,俯身将之拾起。
掌心掸去附着其上的尘灰,一行小字清晰可辨。
九州史七十八卷:
天眷二十八年九月,淮梧圣医族圣女,准熠王后锦觅,毒入骨髓,药石无医。
时值凉虢陈兵边境,熠王旭凤御驾亲征,于怀瑾前线,闻圣女病危,匆忙赶回盛京,锦觅已毒发身亡,天人永隔。
圣女着凤袍,配玺绶,以王后礼葬于淮陵。熠王悲不自胜,心成灰,弃朝政,托国于傅相,后饮鸩酒,封闭陵墓,为王后殉葬。
熠王薨,凉虢趁机大举进犯,淮梧将士浴血奋战,两军对垒,耗时数月,终勉强退敌。
经此一战,两国皇族死伤无数,气数大伤。自此各路诸侯割据,九州百姓流离失所,战火延绵,是为乱世之始。
那骨节精致的手,将史册合上,天帝神如秋水,略微有些分神。
“陛下,可是找到了?”邝露的疑惑的问句,将天帝的神思拉回,他转身将那卷册挽于手中,闭了闭眼睛,才道,“邝露,去本座的书房,将御魂鼎取来。”
天魔大战前,润玉吞噬穷奇,水神锦觅以身挡祸,受魔尊天帝合击,以致灰飞烟灭。润玉悲恸之下,心志大为动摇,被穷奇趁虚而入,差点神魂俱散。
邝露一回想起陛下那时所受苦楚,至今心有余悸,转念一想,那穷奇早已不在鼎中,无甚可惧。
她点头称是,径自去了御书房。
天帝玉返回御座,随手将那史册搁置旁边,又平铺开一张新纸,趁着研墨功夫,将自己入因果天机轮/盘数十日间,天界各政务分配,逐条厘清。
不多时,邝露手捧御魂鼎入内,润玉挽袖搁笔,示意她将此上古秘银所铸,绘满卷云纹和蟠虺纹的宝器放在案上。
宝鼎周围,有亮火色的灵气缭绕,天帝的指尖捻在鼎盖的捉手上,开启以前,抬眼对邝露道:“你且退下。”
邝露挣扎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她仍旧站在殿中,想知晓陛下究竟要这御魂鼎作何用。
陛下啊陛下,您的身子才调养好些,可不能再乱吃东西了哇。
知道她是不放心,天帝轻笑了下:“要看也无妨,本座只是怕,上元仙子真身乃是露珠,受不住这天界至宝的威力。”
邝露一听更是好奇:“小仙虽修为低浅,好歹也是正经神仙,求陛下赐邝露开开眼界。”
见她顽固,陛下也不欲多言,并起二指,手势盘旋,注法力于御魂鼎上。封印破碎散去,鼎盖缓缓升起,无尽光华乍然迸溅,耀目到难以逼视,直映得满室生辉。
邝露提袖遮眼,只觉浑身犹如被烈焰炙烤,滚烫灼热,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御出法力屏障抵挡,口中急道:“陛下,这是何物?!”
“此乃我天界传世之宝,太阳烛照。”天帝陛下站了起来,耀眼华光中,风仪曼曼,颇具帝王气象,“先帝重伤时,废天后正是以此物,治好了他,于应龙而言,食之大补。”
邝露好似听过父亲太巳仙人提及此事,只是这烛照的威力着实惊人,她身在此室,烈焰卷身好比酷刑,反观陛下却好似气定神闲,全然无感,果然是修为不可比拟。
邝露咬牙,屈膝行礼道:“既如此,小仙不打扰陛下了,小仙告退。”
目送她逃也似的离开省经阁,天帝将目光落在大放异彩的烛照宝珠上,不多时他阖起眼帘,祭出自己的元神。澈如流泉的巨龙之形,自他背后骤然升起,凌空在头顶飞旋两转,龙嘴张开,以吸海吞云之势,将太阳烛照整个吞噬入腹。
一声清越龙啸,山河失色,邝露未及走远,回首望斜上方的苍穹,有龙翔九天,气势磅礴,忽的光芒直落。省经阁一阵地动山摇后,终归沉寂。
天帝躺倒殿中,牙关紧咬,身体缓缓蜷缩起来。灵力激荡之下,血液如沸,五脏有如浴火,豆大的汗水,自他额上淋漓流下。
当年锦觅承载玄穹之光三个时辰,几乎融尽真身,那还仅仅是太阳烛照的一半。
为何历任天帝皆为火龙,为何润玉的祖父,将太阳烛照传予宽和仁厚的大皇子廉晁,而非承袭了他真龙之身的二皇子太微。
润玉以水系应龙之身,完成天帝的必经使命,其中煎熬,可想而知。
要么得到一切,要么失去一切。
若熬得过去,则阴阳归一,六界四海,再无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