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钱毁灭全星系》中二珞

74、精力补充剂（1）

　　在蓝火公司创立的前三十年里，技术研发和让民众接受仿真人，几乎是同等重要的。

　　技术恐惧是人类的常态，就算人类已经了习惯各种智能产物，对仿真人来说，依然是心怀戒备的。每一起疑似仿真人伤人事件发生，都会引起一阵‘反仿真人’的抗灬议风潮。

　　反仿真人的群体，有一个核心理念就是，仿真人是人类创造出来的新种族，人类奴役它们，并用它们来替代劣质基因的人类，也就是大多数人类。

　　那么如果，仿真人长得和人类一样呢？

　　人类早就习惯奴役人类了不是么？

　　云凝面无表情的盯着隔壁这些和人类长得一模一样的仿真人。

　　蓝火公司能生产出骗过极大多数人类的仿真人，这点她早就知道。顾逸刚认识她的时候，就把这点告诉她了，景略后来也跟她详细说明过。

　　但她以为蓝火公司已经放弃了继续研究这种和人类差别不大大的仿真人，却没想到他们已经打算将这种仿真人全面推向市场。

　　难怪顾逸会那么紧张。

　　如果仿真人和人类有一样的外表，和人类一样聪明，甚至比大多数人类还要强大。

　　人类会因此过得更好还是更差……

　　“云凝？”骆含忍不住轻轻叫了声云凝，他眼睁睁看着云凝盯着隔壁房间里的仿真人发呆了5分钟。

　　云凝回过神来，反问骆含， “你们的研究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要看实验进程报告么？上面的数据和解释都很详细，比我口头讲的效果要好。”骆含轻笑着说。

　　“呃，等等，你就这样把实验报告拿给我看么？”云凝忍不住对蓝火公司的保密原则产生了一定的怀疑。这样高度机密的文件，是可以随便就拿给一个同学看得么？

　　骆含愣了一愣，有些困惑的笑问，“你不是景略的女儿么？”

　　“……”云凝眨巴眨巴眼，她从来没刻意宣扬过自己的身份，除了高中中二病发作群发得那条沙雕信息，她上大学后一直很低调的呀，没想到也被骆含知道了。

　　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继续问，“万一我是假的呢？万一我只是个长得和我一样的仿真人呢？”

　　“喏，看到那扇门了么？仿真人走过它就会响警报的。”骆含指着他们走进来时的那扇安全检查门说。

　　“如果安全系统被我入侵，我改掉了自己的数据呢？”云凝又问。

　　类似事情她又不是没干过，当初在景略家住的时候，她就让幽荧瞒天过海，把那时也住在家里的凯洛斯的身体数据和她的身体数据替换了，大摇大摆从虚拟安全管家海伦的眼皮下溜出家门了。

　　“这就是安全部门要负责的事情了，”骆含轻笑，“蓝火有很完备的安全措施，这点我相信他们，另外，我确定你不是仿真人。”

　　“因为我会流汗么？”云凝又问。

　　“不，因为你的眼睛。”骆含静静的盯着云凝的眼瞳。

　　他们在讨论眼睛，所以在凝视对方眼睛，也并不会奇怪。

　　云凝直到今天才发现，骆含的眼睛色泽很奇特，瞳孔周围是一圈偏金棕色的色泽，约到眼瞳边沿，越转化成一种不纯净的蓝，室内灯光的照耀下，甚至隐约有的紫色掺杂在里面。而这种过分复杂的色泽转化，很明显不是眼瞳变色手术的结果。

　　因为靠得近，她清晰看到骆含瞳孔微微放大的痕迹。

　　“是瞳孔。”云凝意识到了什么，喃喃出声。

　　“仿真人的眼睛只是一颗颜色漂亮的有机玻璃体，人类的眼瞳却会随着身体激素和光线的变化，呈现出不同的状态。”骆含轻笑着解释，“进化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大bug，人类的视网膜是反的，有大量的视觉阴影，甚至需要大脑来后期处理图像，而仿真人不需要，他们的所见即是所在。”

　　骆含的笑容很温和也很自然，在这种天然平和情绪的蛊惑下，云凝也忍不住笑了下，“所以，人类天生看东西自带滤镜，仿真人却是百分百的高清镜头？”

　　骆含点点头，“可以这么认为。所以我们研究的一个方向，就是让仿真人们通过对视，来分辨对方是人类还是仿真人。”

　　“那盲人怎么办？或者眼睛受过伤的？”云凝又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你说得很有道理。”骆含的表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会加入实验研究报告里的……”

　　云凝点点头，又把视线移到隔壁的实验室里。

　　卡奥斯手里有的仿真人技术也是从蓝火公司流传出去的么？他手里有着顾逸、江柏舟模样的仿真人，说明他可以制造更多这种看起来和人类一样的仿真人。

　　不过骆含的话也给了她很多启示。

　　仿真人终究是由人类创造出来的，他们没有经历过亘古以来的进化，身上不会留下明显进化痕迹，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终究是可以被识别出来的……

　　一想到这里，云凝就稍微觉得安心了些，她低头看了下时间，当即吓了一跳，“啊，我已经待这么久了么？打搅你工作了么？”

　　骆含轻轻笑了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平板，在上面边敲击记录边说，“不会，你刚刚才给我提供了一个很有意义的想法。”

　　“嗯，你的工作挺有意思的，对了，我记得你好像也喜欢机甲对吧？你哪天有空的话可以来我的工作室玩啊，是机甲工作室，你可以把你的机甲带过来。”云凝连忙找到自己工作室的地址，准备给骆含发了过去。

　　“机甲工作室么？那我有空一定要拜访的。”骆含也笑着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两人互换了新的联系方式，其实主要是云凝，她上大学后就彻底换了星网账号。

　　她用自己现在用的账号加了骆含，把工作室地址发了过去，然后准备告别离开。

　　“等等。”临出门前，骆含突然喊住了她。

　　“嗯？”

　　“呃，你晚上有空么？要不要一起吃饭？”骆含表情略微不自然的问。

　　他知道云凝一放假就会保持单身，但他并不确定这一点。

　　云凝在圣朗因期间确实交了太多男朋友，每次他见到她时，身边总是陪着不同的男生，他并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可这一场巧合，加上方才的谈话，让骆含莫名又觉得有些悸动，所以他想试试。

　　云凝愣了一愣，居然生平第一次情商升高意识到了什么。

　　骆含想和她约会。

　　不是属于好久未见老同学的那种寒暄和见面，而是一个男性对女性提出约会请求。

　　云凝迟疑了一下，还是笑着说了抱歉。

　　哪怕再早一天，甚至再早几个小时，她肯定会不假思索答应的。

　　因为拒绝了青年才俊的约会请求，当天的夜晚又变成了云凝一个人的孤单夜晚，她身处在心宿的豪华套间里，开着游戏屏，手里握着游戏手柄，屏幕上却是大大的暂停符。

　　她最近越来越经常发呆了。

　　而发呆的最终结果无一例外是越发烦躁。

　　她把游戏手柄一丢，走到落地窗前，开始凝视外面的夜空。

　　夜里又有自然降雨，蓝火夏天时总有很多自然降临的雨水。

　　和人工降雨不同的是，这些自然降雨往往下得很急很快，甚至有些薄情寡义，草草下过一场把空气里的温度稀释，就席卷而去。对昼夜不息的上城区来说，这种自然降雨是不太受欢迎的，人们嫌它沾湿了衣衫、淋花了妆容、弄乱了发型，唯有街边那些常年不衰的绿植最开心，在雨水中越发显得浓郁。

　　云凝叹了口气。

　　狗子马上颠颠跑到她身边，仰着脸瞅她，用爪子求抚摸。

　　“狗子，给你找个对象好不好？天天跟奇亚凑一块，万一跨物种恋了怎么办？”云凝忧心忡忡的问。

　　狗子听到奇亚的名字，立刻激动的吼了一声。

　　“好吧好吧，今天忘记问顾逸什么时候把它送来，明天我就去问好吧？”

　　狗子听到顾逸的名字，马上嫌弃的嗯了一下。

　　“你这什么表情？顾逸天天给你喂水喂粮，溜你溜得比我还勤，还动不动就把奇亚送来陪你玩，生怕你寂寞了，居然还敢嫌弃他，你个小没良心的。”云凝蹲下去，揪着狗子嘴巴两边，生生扯出一个又傻又蠢的笑脸来。

　　可盯着狗子的笑脸，她又忍不住发起呆来。

　　顾逸也是这么看她的吧？

　　她今天这么对待顾逸，也是没良心透了。

　　正在这时，狗子突然超级激动地跳了起来，又吼又叫的拖着云凝去门口。

　　果然，管家拎着一个宠物箱走了进来。

　　狗子马上扑上去，试图用爪子和牙齿把奇亚从笼子里解救出来。

　　“走开走开。”云凝把狗子推开，开启宠物箱，把奇亚放了出来。

　　一猫一狗马上窜得鬼影都不见。

　　“送它来得人呢？”云凝问管家。

　　“刚刚离开。”管家彬彬有礼的回答。

　　云凝马上追了出去。

　　结果追到电梯里，发现只是顾逸家的管家。

　　她锲而不舍又问，“顾逸呢？”

　　“顾先生，他，没来。”顾管家的眼神有些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