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最圆的圆环（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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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凝按掉闹钟，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没有顾逸在身边，她的睡眠状态糟糕得一塌糊涂。
失眠是常事，最讨厌的是，哪怕睡着了也会做些乱七八糟堪比狗血言情剧的梦，她严重怀疑自己青春期看得几本狗血小说，都借此机会集中上映了。
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顾逸，也没办法快刀斩乱麻的解决眼前的问题。
直到第二个闹钟响起。
云凝才想起今天另有安排来着，只能默默爬起来去洗冷水澡。
等她换好衣服、吹干头发来到健身室时，那个男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穿着黑色T恤棕绿色军装裤，形状结实且线条流畅的手臂肌肉露在晨光里，呈现出一种类似于橄榄油的油脂质感。
“早。”
“早。”
两个人不冷不热的打了下招呼，然后整间健身房就变得鸦雀无声。
“我该怎么做？”云凝主动问。
“热身。”
“呃，我们是不是得先讨论下训练计划什么的？”
那个男人抱着手臂，终于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云凝。
“没力量，没耐力，没肌肉，没脂肪，个子矮，骨头轻，神经敏感……”
他面无表情的说出一条条评价，每一条都让云凝膝盖剧痛，几乎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你说完了么？”
“你根本不适合搏击，所有防身术都只会让你激怒对方。”
“……我觉得我反应挺快的。”
“呵。”
轻轻一声冷笑，比一万只刻满了嘲讽言语的箭矢都更加锋利。
云凝几乎就要放弃了，她用运动鞋的鞋尖狠狠碾着脚下的软垫。
从小到大，她还没遭受过这么大的打击呢。
“我只教你一招。”
“一招？哪一招？”
那个男人伸出手，对云凝勾了下手指，示意她进攻。
云凝早就忍不住了，她先前也不是全都没有基础的，在实验室研究‘中子星’的时候，她偶尔会打沙袋发泄情绪，也被拳击教练点拨过几下子。
她双手握拳，轻轻跃动起来，开始寻找进攻点。
那个男人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云凝感觉自己稍微进入了些状态后，以她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冲向对方。
2米，
1米，
0.5米，
0.3米！
云凝猛地挥出了左拳，目标是对方的下颌。
那个男人仿佛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几乎在云凝挥拳猛击的瞬间，他依然不偏不倚的站在原地。
啪的一声。
云凝的拳头猛地击中了他的下颌。
在手指撞击到对方下颌的瞬间，云凝愣住了。
下颌骨没有脂肪和肌肉的隔挡，所以是头部最脆弱的骨骼。
可那个男人生生挨了她一拳，连头都没有偏一下。
“你死了。”对方面无表情的说。
云凝楞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直到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才察觉到，好像有一根手指正抵在她的后心处。
如果，那不是手指，而是一把刀的话，那云凝应该已经躺在地上，死不瞑目了！
她瞪大了眼，“这个是杀招？！”
“够用了，反正没人会上来就要你的命。”
“可是，”云凝有些语无伦次，“那我不是还要挨别人一下？”
“你干掉他了。”
“可是可是，呃，要是我手受伤了怎么办？”
“手没断就行。”
“可是可是可是，万一我腹背受敌怎么办？”
“那就别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
向来逻辑清晰、思路开阔，必要情况下能不带一个脏字把十首脑说得自惭形秽的云凝，只能无言以对了。
果然那个男人是她的克星和天敌。
好吧，她学！
这一招看上去简单，实际上想使出来需要力量、需要速度、需要精准的手感和判断力，甚至需要了解人体结构。
而作为运动废材的云凝，光是做做热身运动，就能累成一滩狗。
可这是她唯一能发泄情绪的方式了，也是能让她在高强度工作十多个小时后，能好好睡一觉而不是翻来覆去失眠的最佳药物。
弗莱威因在接到云凝的正式邀请时有点懵。
毕竟，能让不喜欢写字的云凝手写一份邀请函有多难，他还是知道的。
邀请函是由云凝的机甲工作室发出的，封面是标准的烫铂金色名称，落款处也有工作室名称和详细地址。
好奇心被勾上来的弗莱威因，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邀请。
云凝的工作室，‘雾绝’，一直走的是高端化、精品化的路子。
蓝血贵族们只要知道，‘雾绝’的老板也是蓝血贵族，还是特别有钱有势的那种，而且手下的员工也是些天才和大神，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机甲送来了。
所以，尽管经济形势不大好，工作室的生意却越做越好，再加上这间工作室是云凝收到的成年礼，她不需要考虑昂贵的地租和房租，所以利润在短短三年内翻了好几番。
弗莱威因在踏进工作室大门的瞬间，就被那些昂贵气派的前台给惊到了。
价值近十亿的艺术雕塑，左一个，右一个，摆在前台两侧。
果然，云凝的吸金能力半点不比她的亲生父母差。
连作为一个领着高额军薪补贴还单身的弗莱威因，都忍不住想啃柠檬。
“弗莱威因，好久不见。”云凝在接到前台的告知后，亲自来接弗莱威因。
“云凝，你这可有点吓到我了。”弗莱威因表情戏谑的掏出邀请函摇了摇。
“没办法，工作室的人建议我搞正式一些。”云凝撇了撇嘴。
“说吧，什么事，我能帮就帮。”
“我最近在研究一项技术，需要高精神力的人的协助，你是我认识的精神力最高的了。”
弗莱威因的眼珠飞快动了下，没多想就问出口，“怎么不找顾逸？”
云凝笑容一僵，避开了他的视线，没回答。
弗莱威因反应过来，没皮没脸的笑了起来，声音里也掺杂了几分促狭，“哟，吵架了？”
“嗯。”云凝轻轻应了下，立刻就开始转移话题，“这算是公事，所以我会向你支付一笔薪酬，数额的话，你和烛照都会很满意的。”
“你们两个又闹别扭了？这次谁搞得事？”弗莱威因半点都不关心薪酬，强烈的八卦欲显露无疑。
云凝面无表情瞪着他。
“好吧好吧。”弗莱威因叹气，表情很是失望。
云凝简直想翻白眼。她根本无法理解，满脸写着果决坚毅钢铁直男的弗莱威因，为什么偏偏对她身上发生的狗血这么关心。
不过有求于人家，她还是强行忍住了，拖着弗莱威因朝工作室的研发部门走。
路上，她从助理手里接过平板和纸质合同，一股脑儿塞给弗莱威因。
“呐，先把合作和保密协议签一下。”
“搞这么神秘？”弗莱威因挑眉。
“体谅一下，我这小门小户的，还得养家糊口。”云凝装无辜。
“你还养家糊口？过分了啊，小云凝。”虽然嘴巴上嘲讽挖苦，弗莱威因还是咬开笔帽，在纸质文件和平板上唰唰签了名字，半分钟都没犹豫，连文件都没细读。
“谢了，维多利亚，赶紧把文件送到法务那边去。”
她的助理维多利亚马上郑重其事的把文件和平板抱在怀里，一脸就算遇到抢劫也绝不会松手的严肃表情，然后踩着十寸高的高跟鞋，哒哒哒的跑掉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弗莱威因表情无奈的嘟囔。
云凝微微一笑，开启研发部的大门。
才迈进研发部的大门，不过短短十秒，弗莱威因的表情就从吊儿郎当变成了极度震撼。
要不是行伍多年，让他能一秒条件反射切换到类似坚毅果敢的面瘫状态，他的表情差点就要崩了。
“你，你在造新型机甲？”他盯着眼前虚实结合的庞大造物，惊得几乎魂飞魄散。
作为机甲特攻军团的军团长，他清楚市面上任何一架机甲的构造和外形。
所以当看到眼前雄壮挺拔、巍然屹立的虚拟机甲图像，他马上就认出了那是一款全新的绝无仅有的新式机甲的虚拟图！
“嗯，它们会比市面上任何机甲都更快捷更轻盈，也更厉害，包括极光R9系列。”
“哪来的钱？！”
“我自己的啊。”云凝对着远处正在忙碌的员工招了下手。
目瞪口呆的弗莱威因把视线移到云凝身上。
他知道云凝不是在开玩笑！
搞机甲有多烧钱，稍微有点机甲系列常识的都很清楚，那可不是几百亿、几千亿的烧钱，那是动辄上十万亿、上百万亿的烧啊！！！
要是把造机甲的钱都变成数字，让最先进的光脑以最快运行速度来减少数字，也得缩减上一天一夜才能清零！！！
再朴实无华些，把那些钱都变成现金，聚拢在一起用火点着了，它们能把整颗蓝火星都烧成焦土！！！
所以，全联盟就两家机甲生产商，一家隶属于联盟，另一家虽然是私有，但人家手里还有一颗行政行星啊！！！蓝火星系109颗行星其中之一啊！！！
弗莱威因简直要被云凝的举动吓尿了！
他知道云凝有钱，但是为什么她能为所欲为到这种地步？
卧槽！景略知道么？！顾逸知道么？！
天呐！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这是骆含，他是我同学，主攻人工智能识别技术，之前在蓝火的高级实验室里工作，我把他挖来造机甲了。”云凝表情淡定的向弗莱威因介绍。
弗莱威因麻木的看着骆含，伸出手和他握了下。
“您好，军团长，久仰。”骆含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
“你知道我？”
“云凝提起过您，不止一次。”
弗莱威因突然意识到他掉坑里了。
“你介意我和云凝单独聊聊么？”他硬是咬牙切齿才挤出一句比较平静的话来。
“当然。”骆含转身走远，一直走出能听到他们谈话的范围。
可弗莱威因还是不满意，他看到一个独立的没人的玻璃隔间，一把拎起云凝冲了进去。
“你疯了么？！”弗莱威因暴吼。
“淡定，我没疯，而且我有私人心理治疗师你知道的，我很正常，不是一般人的那种正常，是对我来说的那种正常。”云凝龇牙咧嘴的揉肩膀，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她的手臂这些日子就没一天是不酸不痛的。
“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弗莱威因继续咆哮。
“弗莱威因，我不缺钱，不缺资源，也不缺人才，如果你愿意花几分钟去外面走走看，你会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他们都是我从蓝火公司和中子星实验室里带出来的。”
“你还挖了军方的人？！”弗莱威因几乎破了音。
隔着玻璃房，一些正在大厅中施工的员工都被惊动，循声看了过来。
“嗯，放心，军方不会知道的，他们都是我以顾问的名义高薪聘来的，没人会嫌弃钱多。而且，你也是，你刚刚签了合作和保密协议，你会领到一笔巨额酬金，就算以你的身份来看，它也是巨额。”云凝镇定的解释。
“！！！”弗莱威因几乎昏厥，他气得头晕眼花，站立不稳，赶紧拖了把椅子坐下。
“说真的，你不需要这么担心，没有把握，我是不会轻易做这件事情的，你了解我的行事风格。”云凝继续表情淡定的安抚弗莱威因，如果有需要的话，她也不介意像摸狗子一样，通过用摸头的方式让对方镇定下来。
弗莱威因绝望的抹了把脸，合上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半分钟，他才睁开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问，“你知道这么做的风险有多大么？”
“知道，但风险不会比景略和苏简当年创立蓝火公司更大了，我只是踩在他们的肩膀上做这件事。”
“也是呵，你爸是景略，你妈是苏简，你的导师是辛西娅·范，你背后是景家和苏家，连军方也有你的人，苏正！”弗莱威因自嘲的笑了起来，然后猛地坐起身来，用拳头狠狠砸了下桌子。
巨响在玻璃房里回荡，桌面出现了一个坑。
“现在你也加入进来了。”云凝微笑。
“云凝啊，云凝啊，我真是没看错你，你他X真是太他X会搞事了！”弗莱威因也在笑，笑容却因为明显的咬牙切齿，变得无比狰狞且僵硬。
“谢谢夸奖，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为什么没有顾逸？为什么没有顾家？别拿你和他吵架了的鬼话来敷衍我！”弗莱威因阴测测的盯着云凝。
云凝明显愣住了。
她僵立在原地，终于亲眼见识到了所谓‘玩刀者必被刀伤’的道理。
弗莱威因能两度坐上军团长的位置，绝对不是单纯靠战斗力，他不喜欢与人玩弄心术，不代表他不擅长。假如他把云凝从‘无害’的名单里移除出去，他的攻击性是无可睥睨的，说是一刀正中死穴也不过分。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就该懂得这个道理的。
云凝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抵抗不住，说了实话，“他和景略在根本理念上冲突很大。”
“你的意思是？我和景略是同一边的？”弗莱威因忍不住冷笑。
“你觉得，景略为什么会推荐你读‘君主论’？”云凝轻声反问。
“！！！”弗莱威因的瞳孔猛地一缩。
云凝站起身走到玻璃房的墙壁前看向外面，大厅中人来车往很是热闹，但再多的人和车，占地上百公顷的机甲制造大厅中，都卑微渺小的像蚂蚁。
“为了造机甲，我收集观看了很多战斗视频，不止是联盟和神选军的，还有联盟内部的，每一场都很混乱，每一场都很血腥，但是我没有感觉，因为我知道，这些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我的感情无足轻重，也影响不了任何人，战争从来不终结于眼泪……”
“卡奥斯是无以伦比的战争机器，他手里有‘琥珀计划’和‘中子星’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他的统治力无以比拟，只要一个口令，就有无以计数的神选军和仿真人为他赴死，联盟呢，一盘散沙，到现在为止，还沉湎于内斗无法自拔……”
“即使拥有那么多背景和支持，我的能力依然渺小的可怜，而整个联盟从根源就烂透了，它就像埋藏在森林地下里的一个有毒菌种，靠吸食千千万万树木的养分而生，长得无比可怕无比巨大，却不能允许一丝光照进来……”
“当然，我也可以不在乎这些，毕竟，只要景略一死，我就会拥有全星系最庞大的财富，也会拥有全星系无人能及的影响力，我只害怕，在那一天来临前，卡奥斯还没毁灭这个星系，我却忍不住，要毁灭它……”
“云凝，你不能再说了！”弗莱威因努力压低声音，粗着嗓子制止道，过分激动且急躁地制止，让他的声音呈现出一种比砂砾更粗糙的状态。
“别害怕，中二病发作一下罢了。”云凝转过身来，笑容清浅。
弗莱威因吓出一身冷汗，胆战心惊的看着云凝。
“我只想毁灭卡奥斯，我造机甲，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其他，我可以向你承诺。”云凝轻声立下誓言。
“你需要我做什么？”弗莱威因虚弱的问。
“在研究‘中子星’的时候，我和我的实验团队实现了一种量子理论，我们把它称之为‘时空共频’，这种技术能同时运用于很多领域，包括高智能化机甲，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烛照只能你来驾驶对不对？”
“有备用人选，但是，烛照只有在我手里能发挥出最大战力，幽荧和顾逸也是一样。”
“嗯，原因是你和顾逸的超高精神力对不对？”
“对，我和顾逸的精神力是最高的，我们是第三代‘神之子’里最高的，没有之一。”
“和我设想的差不多，联盟之所以只造了烛照和幽荧，并不是为了限制权力，而是因为这类高智能化机甲都必须配备高精神力的驾驶员，否则就算造出一万台烛照幽荧，也没人可以驾驶。”
“是。”
弗莱威因悲哀的发现，他正眼睁睁看着整个联盟最高的机密，被云凝轻而易举的揭开。
其实，在过往，这样的猜测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可只有云凝证实了它。
“那我现在告诉你，‘时空共频’能解决这个问题。”
“！！！你说什么？！”弗莱威因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别激动，我说的解决问题是理论上。”云凝撇了撇嘴，漫不经心的用手敲了下桌面。
“怎么解决的？！”
“设想一个场景，你和你的机甲军团一起到达战场，在战斗爆发的那一刻，你那无以伦比的精神力像潮水般涌出，分享给你的士兵，这时候，你和你的机甲军团组成了类似于星网的存在，每一台机甲，都可以像烛照一样战斗。”
弗莱威因瞪圆了眼睛。
“当然，你作为中枢核心，会面临非常强大的精神输出压力，但只要阈值设定的合理，你就不会透支精神力，会尽可能的持久的战斗下去。”
“那你现在造的机甲就是？”
“对，我现在造的机甲，就是为了实现这种战斗方式。”
“你可以让军方来，他们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弗莱威因，没那么简单，我不把它交给军方来做，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想实现它，还需要蓝火公司的核心技术。把自家财路交出去？景略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弗莱威因抹了把脸。
他发现，他竟然无言以对。
在十几分钟前，他还觉得这件事是绝对的天方夜谭，云凝绝对是疯了。
可现在，他却觉得，这件事，非是云凝来做不可，也非她不能做成。
用一句古话来说，简直就是天命所向！
他直直的看了云凝一会儿，无奈的叹口气，信服的说。
“云凝，你太，太不可思议了。”
“这夸奖，我收下了。”云凝用手指抹了下说得有些干燥的嘴唇，眼神无比骄傲而漂亮。
弗莱威因嗓子一干，放在桌面上的手拼命握成拳，用尽全身的力气，甚至透支了意志力，才勉强控制住那股可怕的冲动。
他狠狠咬着牙齿，嘴里已经能尝到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不过，你具体要做些什么？要怎么做？还有更多关于神经接驳和精神力实验的部分，骆含会和你对接。”云凝拿出手机，动作有点僵硬的发了条信息给骆含。
“云凝，有一天，我希望我们不只是合作关系。”弗莱威因声音古怪的说。
“嗯？什么？”云凝表情茫然。
“没什么，我会无条件配合你的。我会竭尽所能的提供一切帮助和支援，只要你需要，只要我能做到。”弗莱威因庄重起誓道。
作者有话说
第147章 最圆的圆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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