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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江沅抵触alpha,不想和他们牵扯上分毫。

      分化之前他没这毛病,自从在学校里晕倒被送去医院拿到分化报告后,江沅就像变了一个人。

      “分化成omega了?……哈!我就知道当年那个鬼鬼祟祟经过老头门前的人不是beta!”

      “被omega遗弃的小孩谁知道他该死的娘经历过什么,说不定就是奸生子,当年出去卖的omega还少吗……谁知道他是什么腌臜东西是哪里人!”

      钱爱芝盯着江沅像盯着一条吞金的蛇——抑制剂、气味阻隔剂都是开销。

      她不吝以最恶毒的语言诋毁揣测江沅的身世,江骏那几天来回听,听得厌烦生倦,把碗重重摔在地上:“那你把他给卖了啊!”

      “多卖点!我想买那块表!”江骏一身名牌,脑子里只有他自己,“同学都说那款好看,谁有谁是爷!我就是想要,你们凭什么不给我买!”

      钱爱芝被江骏引来思路,猝然和江宇平互一对视,在江沅的性别上窥见了商机。

      omega,ABO社会中的人体资源,繁殖优良后代的完美容器。

      现代社会呼吁性别平等,平权协会对此做出了莫大努力,法律规定不得以任何形式买卖omega,在条文范围内最大限度保障了omega的权益。

      但法律条文只能约束人,世界上的畜生却比比皆是。

      江沅开始被江宇平带上推销他的酒桌,在外人面前却打着“扶持有出息的养子接手生意”的好人名号。

      在推杯换盏的alpha们眼里,江沅只是被人评头论足的商品。

      环境变了,人自然会变。

      江沅不是任人摆布的人,他把酒泼在他们脸上,大打出手,回应他的同样是暴力,江宇平把他关在家中,宣布他退学的消息。

      江沅想到江爷爷临终前对他的谆谆嘱托,叫他好好读书好好活着。

      江沅妥协了。

      他的性格越发冷漠,对alpha产生难以控制的厌恶和抵触。

      出租车把他送到韵诗雅筑,司机殷勤告别:“您慢走。”

      江沅走进冰冷的富丽堂皇里。

      “卧槽,这里的装修也太……”商少英一见面就给徐啸行来了个热情拥抱,笑着说,“有种穷人乍富的既视感。不适合你。”

      他指着墙上不土不洋的油画:“谁还挂这些光屁股的小天使,水平太差,玛利亚画得像送子观音。”

      “叫你别来,你不听,”徐啸行推开他笑骂,“听不懂人话。”

      “哈哈,瞧你被人给气的,这不是你自找的吗,迁怒我干什么。走走走,吃饭啦,我都饿死了!”

      商少英勾着徐啸行往包间里走,两个少爷开了个两桌的大包间,偌大的空间里挤在一处笑嘻嘻地吃饭聊天。

      隔壁间没闲着,饭局已进行了小半,觥筹交错,醺醺然酒过两圈,擎等着主角登场。

      “这盘青斑鱼是这里的特色,刘总尝尝。”

      江宇平弯腰递菜,刘总半阖着眼不冷不热地说:“青斑嘛,也就那样。”

      江宇平赔笑,那厢服务生把江沅领进来,他脸上堆笑更甚,亲切招呼:“沅沅来了!都叫你早点,这么晚才来是不是老师又拖堂了。”

      江沅习惯他人前的虚伪模样,没做声。

      江宇平攥着他胳膊重重一捏,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刘叔叔。来,打个招呼。”

      看着面前四五十岁的男人,江沅如鲠在喉。

      他的身份证、学生证和学籍信息都攥在江宇平手里。

      江沅迟迟不说话,江宇平反应很快,朝刘颂无奈笑了下:“这孩子,还是这么腼腆。”

      刘颂盯着江沅的容貌好一番打量赏玩,挟了一筷子青斑意有所指:“这道菜上得好啊,海鱼肉白鲜甜,我正爱这一手。没关系,坐吧,别和我见外。叫沅沅是吧?听你爸说了,三点水的沅,难怪长得俊秀。”

      席间捧场的应声虫撺掇笑说:“腼腆也要赔罪的,在刘总身边多坐一会儿,熟了就不怕生了。”

      江沅指甲深深掐进肉里,落了座。

      刘颂伸手搭在他椅背上:“多大了,能喝酒了吗?”

      江宇平有意钓着对方:“不巧,还差一点才十八。”

      “哦,还差多久?”

      “两个月。”

      刘颂瞧江宇平那德行,笑了说:“那就一个月一杯吧。”

      透明玻璃杯盛着酒水摆在江沅面前。

      左边是刘颂,右边是江宇平,前有豺狼后有猛虎,江沅一口闷了。

      在座有人叫好,刘颂也是一愣,哈哈笑道:“沅沅紧张什么!喝得这么猛对身体不好。年轻就是好呀……”

      他轻慢地拍抚江沅的手背:“酒要慢、慢、喝——”

      江沅猛地咬牙,身上汗毛乍起,椅子划在地毯上又急又快地被掀倒,把江宇平吓了一跳,江宇平生怕他又动手得罪人,连忙按住他:“江沅,莽撞什么!怎么不懂礼貌!”

      其他人倒是见怪不怪一般,没把他们父子当回事,继续说笑。

      江沅再冷然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只觉得这种气一下也忍不住。

      他又不愿放弃学业做赌注,端起酒杯声音没什么波澜:“刘总,我敬你。”

      刘颂意外地看着他,并不接话。

      不是有人敬,就有人应的。

      江沅只觉自己的自尊被人碾在地上,心口一点一点冷下去,万分压抑,手都有点发颤。他强忍着,端起酒杯一口一口慢慢喝了。

      江宇平脸色很不好看,不便当面发作破坏他的慈父形象,拿起杯子倒酒挂上一脸笑意道:“刘总我们父子俩一同敬您。他刚才喝得不对,这一回刘总觉得如何?。”

      刘颂没喝,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沅的脖颈、喝酒时上下耸动的喉结丝毫不加掩饰,又去挟那盘鱼,眸光促狭污浊:“算了,都坐吧,站着做什么。小孩懂事还晓得敬酒,哪里就不懂礼貌了。海鱼难钓,不还在盘子里么。”

      江宇平嘿嘿一笑连连称是,拽着江沅的衣摆,把他摁回座位上。

      应声虫们重新热络场面,聊起成年人的话题。

      除了颜色玩笑,就是生意往来。

      “徐家最近又有雷霆手段,新河的小总裁和他的姑母打擂台,股份掐在手里都怕被对方吃掉,谁知道董事会里两个股东都投靠了徐氏,徐蔷使了出离间计,小总裁以为放在徐蔷手里安全,他姑母也是如此,不知那个女人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等股份变动尘埃落定,倒是鹬蚌相争,让她一个渔翁得了利。”

      “她向来都狠。和徐家交好的那三门都这样。”

      “可人家也是真的有资本,三代发家,徐家已成庞然大物。多少人想和徐氏合作都无门可入,上赶着别人都瞧不上,我们哪比得上刘总,我们都没资格。”

      话头牵到这终于绕到刘颂身上:“听说刘总在和徐家合作,看来刘总的家业又要进一步拓展了。”

      刘颂笑得眼睛眯起来。这个话题他喜欢。

      “徐总确实是个能人,不过嘛,”刘颂吧唧吧唧嘴,说,“到底是个女人。”

      席间的人嘿嘿笑起来,又有问的:“不说她是个alpha吗?”

      “是啊,不仅让omega神魂颠倒,还能把alpha迷得五迷三翘,”刘颂意味深长地敲了敲桌子,“她离过婚,还有个儿子……”

      席间人一愣,刘颂指间夹着烟:“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弱点。我曾和徐、商两家的少爷见过面,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混小子。徐总也愁得很呐,还和我探讨过教育子女的问题。”

      应声虫们笑得暧昧,问:“刘总怎么想?”

      “能怎么想,”刘颂笑骂道,“难道抛妻弃子去给人当后爸吗!我也是和徐氏合作深了才知道这些。”

      应声虫们笑起来,之后更是把话捧到刘颂这里,说刘颂教子有方,儿子是海归博士,又说刘颂是徐氏的得力干将,未来定能平步青云节节高。

      刘颂被夸得眯眼发笑,连连摆手说各位谬赞了,我还没有徐氏那样的魄力,众人手里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酒喝了一巡又一巡,室内烟熏酒臭。

      期间江宇平又让人上了一盘青斑,说他愿意跟刘颂鞍前马后。

      临走时刘颂笑说:“这道菜确实合口味,没想到你们这小地方还有青斑,味道很特别。年轻人脾气倔有脾气倔的风骚。就是鱼啊,不像猫儿狗儿能驯,不懂认主,得烙。”

      应声虫故意问:“怎么烙?”

      酒席要散了,刘颂被他们簇拥着走出去,江沅坐在原处一动不动,江宇平拽他去送行他也不去。

      刘颂回头望了眼年轻omega,瞧着他脖颈处说:“打上标记,谁是主子他不认也得认。这道青斑啊,时节还不对,我两个月后再来吃。”

      江宇平自觉被刘颂点拨,恍然明悟地朝刘颂哈腰,把人送出了门。

      他们走了,江沅再也忍不住猛然捂住了嘴巴,他想吐。他厌恶alpha和他有肢体接触。

      这边酒店没有公共卫生间,包间里都自带盥洗室。

      但他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拔腿冲了出去。

      隔壁包厢房门大开,露出里面的空桌,干干净净的一个人都没有,江沅躲进这间的盥洗室里哇一声吐了个昏天黑地,他没吃东西,菜都是刘颂夹给他的他一口都没吃,餐具碰都没碰过——刘颂没用公筷。

      徐啸行和商少英两个年轻人,吃饭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吃饱了玩了把手机就想上楼打游戏。

      走到套房门口徐啸行一摸裤子口袋:“……手机落包厢里了。”

      “你什么人……”商少英无语,“你别的东西都没带,就这一个还能忘了。”

      徐啸行把耳机摘下来扔他怀里:“不都是你催我和你一起看直播。”

      “快去拿吧,别被人捡了。”

      “没事,”徐啸行说,“丢卫生间了,洗手的时候放在台子上忘了拿。你把手机借我,没找到我好拨电话。”

      商少英把手机扔给他:“快点,我还想接着看呢,那主播技术好,长得还好,那么生嫩的小O天天管我叫哥哥,别把我舰长排名给掉了。”

      徐啸行快步走向电梯顺带看了眼他的打赏金额,悠哉悠哉说:“掉不了。”

      江沅胃里只有那两杯白酒,火辣辣连胃酸都倒净了,吐出来的都是黄汤。

      直到再也呕不出来,江沅吐地干咳,扶着水池边缘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白得像鬼。

      他视线有点模糊,用水泼了两把脸,撑着一起身,突然门被人敲响了,江沅警惕地没出声。

      “喂,你好了吗。”徐啸行不妨包厢卫生间里有人,听上去还是个醉鬼,他语气不太好。

      江沅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他现在五感朦胧,没想太多,仍旧没说话。

      门外人有些着急,声音也大了:“好了就出来啊,我有东西落在里面!”

      江沅耳膜一震,突然听出来对方是谁,又不敢置信。

      徐啸行?徐啸行怎么会在这里!

      一瞬间江沅甚至怀疑徐啸行是不是跟踪他过来的,有没有看到他走进隔壁包厢,知道隔壁包厢里发生的事情。

      冷汗频出,江沅唇色发白。

      徐啸行在门外啧了一声,拨通了自己的电话。

      盥洗台上突然振动加铃声回荡在狭小室内,江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通电话的,只把“冷静”两个字死死刻在心里几乎要刻出了血。

      “喂,”徐啸行语气不善,“你还要在里面呆多久啊兄弟,再等我叫服务员过来开门了。”

      江沅刹那间稳住心神,拉开了盥洗室的门。

      “喂,你听到……没……”

      徐啸行看见脸色苍白眼眶通红的江沅,愣住了:“怎么是你?”

      江沅把手机递给他就要走。

      却被对方一把抓住胳膊,江沅应激反应似的用力推开他,但没有徐啸行力气大:“江沅!”

      徐啸行喝住他口吻严肃:“谁欺负你了?需要报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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