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卷三【反目篇】第一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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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反目篇】
第一章——『人生何处不相逢』
抬头已是深夜，正是很多人进入梦乡的时刻。在这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凭借着朦胧的月光隐约能看到前方有一黑影快速闪过足下轻点翻越高墙不费吹灰之力。
视线一转，那黑影在翻越高墙后不做片刻停留。穿过幽长的走廊，绕过假山，来到一座别致的院落。他在门前静静地等待着，仿佛在确认着什么。过了会儿悄悄地推开了门，鬼鬼祟祟的朝床边挪去……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有种别样的滋味涌上心间。伸出手小心翼翼的靠近床上的人，轻轻的抚摸着自己朝思暮想的脸庞。
这是有多久没见过了？薛洋这么想着，指尖也跟着不自觉的颤抖。
人们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这漫长的等待中，薛洋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他就这样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晓星尘，眼底里的思念不加掩饰的暴露出来。
就在他看的出神时，床上的人不知怎么呼吸越来越急促眉心紧锁显然是被梦魇着了。
薛洋想也不想的一把握住晓星尘的手，想试图安抚其情绪。就在这时，床上的人猛的一下惊醒，还未彻底地从噩梦中走出来便警惕地察觉到身旁有人。一把抽出藏在枕头下的霜华剑，朝那人刺去。
“是谁？”
薛洋的反应更快，连忙向后躲闪。眼看晓星尘出招越来越刁钻，薛洋渐渐落了下风。
连忙出声应道：“晓星尘，是我！”
哪成想晓星尘一听到这个声音，不但没停下攻势反而招招往死穴上刺。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的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的，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完后薛洋身形一顿，他毫不在意的看着晓星尘的剑刺穿自己左肩。他就像没事人一样，盯着晓星尘的脸始终面带微笑：“……道长，这么久不见你可曾想我？”
“闭嘴。”
听完薛洋的话，晓星尘脸色愈发难看 手上稍微用力，把剑又向前刺进几分。
“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啊。”
薛洋忍着疼，继续着刚才没说完的话。
“以前听人说过思念一个人的滋味，跟死过一次没什么两样。我之前还不信，如今一看还真是生不如死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晓星尘方向挪去，肩上传来的刺痛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凭着本能他想离晓星尘更近些。
“活又活不好，死又死不了。这生不如死的滋味我受够了，道长啊……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剑身，他不顾一切的朝晓星尘走去。左肩已经被霜华彻底刺穿，血珠源源不断地砸在地上 刺痛了晓星尘的双眼。
“薛洋你够了！这么久不见 你疯的更厉害了！”
晓星尘的怒吼薛洋就像没听到似的，他双目赤红沿着剑身继续朝晓星尘走去。
这把剑已经被薛洋染红三分之一，跟剩下的部分形成鲜明对比。他伸长胳膊努力的想触碰离自己还有些距离的晓星尘，他看着晓星尘离自己越来越近无声的笑了。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相遇时，你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我当时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晓星尘看着薛洋不管不顾的样子，又想起了那晚的荒唐事。如果不是因为他，又怎会害得自己夜夜睡不安稳。
“笨，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一见如故，无非都是久别重逢罢了。晓星尘你以后不要再被人骗了，除了我谁都不行。”
他看着薛洋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神有些慌乱。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吗？”
晓星尘冷笑一声，脸上无动于衷的神情下却是为了掩盖心里的烦躁。
“你最好别再乱动了，除非你真想废了自己的左臂。那我无话可说，你随意就好。”
晓星尘的话音刚落，薛洋又开始固执的朝他走去。终于，他的手可以摸到晓星尘的眉心了。
“你，你……你真是无可救药！”
晓星尘看着这样的薛洋，气的嘴唇都在颤抖。他一把推开放在自己眉心的那只手，说道：“薛洋，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我？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你还有什么遗言？”
“我本就毫无悔过之心，又何来原谅一说。”薛洋执拗的把手又重新放在晓星尘眉心，他因为失血过多指尖冰凉但还是想尽自己所能抚平晓星尘紧皱着的眉心。“晓星尘，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求你原谅。而是因为我想你了……因为你是我跨越山河也想见到的那个人啊……你能明白我的心吗？”
听完薛洋的话，晓星尘的脸上明显划过一丝错愕。他不止一次的听见薛洋对自己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起初还能一笑而过可听的多了想不当真都难。
“荒谬！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子相爱本就是忤逆人伦的一件事，薛洋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花灯会上薛洋说的那些话，再加上决裂那晚薛洋哭喊着说的那些，还有这次的话让晓星尘彻底崩溃了，他再也不能向以前一样镇定自若无动于衷。
“如果这就是你的遗言，那就请你闭嘴吧。我不想听，你留着以后跟阎王爷慢慢地说。”
薛洋看着晓星尘的眼睛，无所谓的笑了笑。他根本就不怕死，今天来的时候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
“道长啊……如果有下辈子，我不要再是男儿身了。这样你是不是就会考虑一下我呢？”
薛洋像以前一样做了个调皮的鬼脸，可是这次晓星尘却再也笑不出来。“……等我死了以后，你可不可以有空了就来看看我啊？你不想我，可是我会想你。”
死对薛洋来说一点也不可怕，他只在乎死的有没有价值。如果能死在最爱的人手里，薛洋觉得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可是现在薛洋却不这么认为了，因为他有太多的不舍有太多的话还没来得及对晓星尘说。
“道长，我知道因为我的存在你的眉心一直紧锁着。我希望我死了以后你的眉心可以舒展，不然我会心疼。”
他还沉浸在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的情绪中，生怕现在不赶紧说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还有，如果我死了我的这把随身佩剑希望你能收下……算我薛洋求你了。它叫【降灾】跟随我很多年，现在已经有灵性了……如果你遇到危险它会替我来保护你。这样我才死的安心，不然我……”
薛洋话还没说完，就被晓星尘打断了。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晓星尘背过身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转回来。脸上的寒冰早已褪去，只剩下无可奈何的疲惫。
他看着跟自己一个头磕在地上的结拜义弟，眼神复杂的撇过头。把手搭在霜华剑上指尖用力硬是把霜华剑生生折断了，他丢给薛洋一个黑色药丸。随后说了句：“滚，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薛洋接住这粒药丸，也不问是什么仰头便一口吞下。他看着晓星尘转过去的背影，嘴角含笑。这个人还是跟以前一样，无论何时都硬不下心肠……
“晓星尘别藏了，手上的伤记得要包扎才行。”
薛洋有些同情的看着地上被折断的霜华剑，他知道晓星尘一向是极宝贝他的随身佩剑每次都是亲力亲为的擦拭剑身。
今天却为了他折断了……这怕是霜华剑这么多年以来最憋屈的一夜。
“道长，后会有期。你要多保重，洋洋走了。”
薛洋恋恋不舍的离开后，晓星尘这才松了口气。他看了眼指尖被霜华划伤的口子，微微地刺痛着。他瘫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思绪飘向远方。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卷三【反目篇】第一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