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血色玩偶剧场12 ...
-
维持着原有的姿势，一人一娃就这样眨巴眨巴眼睛，无声对视了一小会儿。
易轩觉得自己很可能眼花了，居然从那只娃娃脸上看到了表情包——整一个大写的（一脸懵逼.JPG），那小表情里竟还带着点委屈。
来不及细究这些，此刻，剧场门外的声音听上去比刚才更近了一些。
这座剧场里的设施已经有些年头了，不怎么隔音。
在场的三人三娃，外加一不明属性的NPC，都跟约好了似的，谁都没有发出声响。这一静下来，童声哼唱的曲调愈发清晰了起来，轻快优美的旋律在寂静空荡的走道上回响，既飘渺又空灵。
易轩仔细听了听，发现那声音忽远忽近，似乎只在走道里来回，并没有要进门的意思。更令人庆幸的是，身旁两位喜欢搞事的大佬也没真打算现在就出门去看。
歌声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等外面渐渐归于平静，纪云承率先说道：“听着像《谁杀了知更鸟》。”
“这名有点耳熟啊……”易轩一直注意着娃娃的一举一动，易轩只隐约听清几句歌词，不确定地问，“是鹅妈妈童谣里的那首？”
纪云承淡淡嗯了一声，算是肯定。
易轩对那首童谣有些印象。
歌词一开始就问，谁杀了知更鸟，麻雀承认自己是凶手，最后的结尾是——
【下回鸟儿审判，受审者为麻雀。】
曾经被很多文学作品引用过这首词，特别是在推理小说里，借此表达杀人者会受到审判。
“所以，剧场的诅咒其实和复仇有关？”易轩猜测。
孟驰然轻轻抬脚踹了踹被绑着的少年，不客气道：“喂，说说看，对刚刚听到的童谣有什么感想？”
“我不知道……”少年将自己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不知道。”
孟驰然丝毫不给对方逃避的机会，一针见血地问：“那你在害怕什么？”
少年断断续续回道：“我记不清了……但是，我好像以前听过这个。光听着就觉得很可怕……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小兄弟，醒醒，”纪云承有点听不下去了，“你现在好歹也算个支线小boss了吧！再怎么不济，也是阿飘啊，阿飘见阿飘都怕怎么行，可别丢阿飘界的脸啊——”
“好，好的。”少年突然有点感动，努力止住颤抖。
就听纪云承又说道：“你这样子，会让我觉得自己在欺负菜鸡，很没成就感的。”
孟驰然也适时补刀：“就你这样的还想假冒我？徒手撕boss了解一下？”
少年：“……”嘤嘤嘤，这些都是什么人，好可怕！QAQ
易轩无声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支持纪云承的观点，但是吧……看到这少年现在怂兮兮的模样，他也确实有一种自己之前是在跟空气斗智斗勇的挫败感。
……
“抱抱！”
一旁，被纪云承忽略已久的娃娃发出不满的声音。其他两只也都不大高兴的样子，嘟着小嘴，在旁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
三人终于想起刚才被打断的正事。
易轩对着三只娃娃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们的名字叫什么？”
“来来说，不可以随便把名字告诉别人。”属于易轩的娃娃小声说。
“你刚刚是不是说过，我是你的主人？把名字告诉主人，怎么能算是别人呢！”易轩循循善诱。
易轩的娃娃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刚要点头认同，属于孟驰然的那只娃娃立刻打断道：“不行哟，奖励只能给准确说出我们名字的人。”
孟驰然接道：“什么奖励？”
“只要叫对我们的名字，我们每个都可以为你们提供一次帮助。”
第一次见思路这么清晰，沟通毫无障碍的娃娃，易轩压下心中震惊，继续问：“那有没有提示或者选择范围？”
孟驰然的娃娃伸出小手指了指，“你们手里的那张纸就是提示。”
说出的话和它看上去又傻又呆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明明看上去很不聪明的样子，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另一边，纪云承的那只娃娃见纪云承一直不为所动，终于放弃让他抱的打算，气呼呼地叉着腰说：“只给你们一次叫错的机会哦！”
机会有限，易轩不敢轻易浪费掉，和孟驰然对视一眼，就开始有意无意跟它们套话。
“那我如果白天的时候喊你们的名字，你们会听到吗？还是只能等晚上你们活动的时候，才能说？”
“可以听到哦！但是只有等到晚上我们才能给你们提供帮助。”
易轩趁热打铁：“晚上是指几点？”
这次，一直耐心回答问题的娃娃突然不回答了，脸颊两边红红的高原红似乎更艳了。它抬着小脑袋，期待地望向易轩，羞答答地说：“回答这个问题前，我可以要个亲.亲吗？亲.亲了，再告诉你哟——”
易轩：“……”晋江小说都不可以描写亲.亲了好吧，这辣鸡游戏能不能好了，他可以举.报吗？
就在易轩犹豫要不要照办的时候，孟驰然顺手拎起自家娃娃的后脖领子，大步朝易轩那只提出过分要求的娃娃走了过去。
孟驰然那只娃娃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刚要挣扎，就被扣住脑袋摆正，对着对面娃娃的脸蛋给按了下去。
“啪叽”一声——
不算响，像是温软的手掌拍在一起的声音，一触即分。
“好了，要求满足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孟驰然语气淡淡，超理直气壮开口。
这又是什么骚操作？！
易轩看愣了。不过，从字面意思来看，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易轩的娃娃被这么“啪叽”了一下之后，整只娃娃都是呆的，好半天才用小手捂住刚刚撞疼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孟驰然。
它一脸可怜巴巴，时不时抽噎着同样撞红的小鼻子，眼泪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你欺负淫……”它对着孟驰然含糊嘟囔了一句，终究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模样那声音，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委屈极了。
孟驰然的娃娃也没好到哪里去，它好不容易从自家主人拿它去顶包的震惊中回过神，也跟着双手托着腮帮子发出土拨鼠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两只娃娃一起崩溃，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纪云承默默围观了完整个过程，而后和善地摸了一把自家娃娃的小脑袋，露出一个微笑：“你看看别人家，啧啧，好惨两娃娃。”
他那只穿着华贵礼服，原本一脸傲气的漂亮娃娃闻言，不禁抖了抖。
小插曲没持续多久，很快，三人如愿得知娃娃们的具体活动时间。
——是每天晚上的22点到凌晨4点。
夜还长，某些人套路娃娃们的惨无人道行为还在持续上演中……
此时，4楼的员工宿舍区域逐渐有了点异常的响动。
宿舍门外的走道上，和前一天晚上一样又开始响起童谣。
【谁杀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
【我杀了知更鸟，】
【用我的弓和箭。】
【……】
【当丧钟为那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空中所有的鸟都悲叹哭泣。】
【……】
【这则启事通知，】
【下回鸟儿审判，】
【受审者为麻雀。】
深沉的暗夜中，住在三间宿舍里的玩家们早已睡熟，即便有人隐约间听到屋外的歌声，也不敢吱声。
房间里，娃娃们在黑暗中眨着眼睛，一个个开始起床活动，它们的游戏时间开始了。
最后一间四人间的宿舍里，袁娜翻了个身，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强迫自己继续装睡。她的隔壁床位有一名女性玩家睡的正香，兴许是太累了，呼吸有些重，打着小呼。
门外，几道黑影像流水般流动着，终于聚在了一起。
和前一晚一样，黑影从门缝底下无声无息钻进了房间，朝着声源地前进。不到片刻功夫，就爬上床沿，钻进了那个正打着呼的女玩家的口鼻……
宿舍门外的歌声似乎越发欢快了一些。
……
一夜过去，今天是玩家们进入这个积分副本的第三天。一行人按照作息表，照例早上7点到剧场集合。
刚一进门，就看到本该出事的三人好端端的坐在那，不远处还押着个被绑得严实的陌生少年，都愣了愣。
纪云承打着哈欠，见高树朝自己这边走来，懒洋洋指着少年，开口道：“介绍一下，那位是可以提供线索的关键NPC，你们有什么要问的，自己去问。”
相比起可以提供线索的NPC，也有一些人对他们是怎么好好活下来的无比好奇。找了三人中看着最好说话的易轩，问东问西。
易轩被他们吵烦了，冷下脸，“想知道？那就自己去跟当事人道歉，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好心告诉你们吧。”
他可没忘记，昨天这些人是怎么对待孟驰然的。
说实话，昨夜他们几乎和娃娃们通宵聊了一整夜，直到4点以后才在座椅上小憩了一会儿。现在易轩只觉喉咙发干，根本不想说话。
这群人中，脸皮最厚的以高树为首，跟个没事人一样，三两句就带头跟孟驰然说了抱歉，然后试图打听昨晚的情况。
孟驰然自然也不是好糊弄的，任对方怎么套话，故意不说重点，半含糊半应和，让那帮人自行补脑了很多有的没的，一个个脸上表情十分精彩。
作为昨晚的报.复孟驰然的始作俑者之一，柯耀见对方非但没事，还意外得到了线索，不由恨得牙痒痒。
他想了想，对身边剩下的唯一的小弟招了招手，极轻声在小弟耳边嘱咐了几句。接着，两人趁没人注意，分别朝孟驰然和纪云承身边走去。
……
集合时间，那位穿着剧场工作制服的老者再次准时出现。简单说了几句今天的工作安排后，就放玩家们先去吃早饭。
易轩和孟驰然都懒得动，两人好不容易空下来，抓紧有限的时间闭目养神。
上午八点，正式上班时间到了。
昨天抽中演王子的青年死了，今天果然又要找人替上。据说候选人要从没有什么重要戏份的群演和后勤里找。
这种情况，已经确定为主要角色的几人，反而是最安全的。
于是，昨天负责打酱油的易轩，和昨天压根没有抽签的孟驰然，重新排队抽签。
有他们两人在，结局当然是标准结局。
纪云承笑看着孟驰然手里写着王子字样的纸条，一边恭喜，一边不忘调侃道：“果然，论运气，少有人可以和你比。”
易轩捏紧了手里空白的纸条，内心有点小复杂。
其实吧……刚刚那张纸条，是孟驰然执意要跟他换的。
说是还他人情。
幸运E属性太过强大，面对自己不知不觉间更上了一层楼的非酋运气，易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在他们大致知道了白天鹅道具和死亡条件有关，事先做了准备，提前把东西替换掉了。
上午的排练一切正常，没再发生什么事。
下午重新开始排练时，易轩一边看着少年，一边打算再重新搜索一遍后台。
他刚开始翻找，外面舞台上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着哀嚎与惊叫。
易轩掀开幕布，看到退到边上的纪云承，问道：“怎么了？”
纪云承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他淡定地微抬下颔，朝台下指了指，“那边，你自己看。”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易轩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好端端的剧场，此刻墙面、地板上被覆盖了一层黑乎乎的东西。那团东西像是有生命的一般，还在不断吞噬扩大，如液体那样流动着向前。
转眼已经快要逼近舞台了！
而台下第一排，那个来不及逃跑的NPC老者，已经被它彻底包围。
那黑色的东西跟影子一样，没有实体，但能不断变化扩散。当那些黑影一股脑钻进老者的口鼻后，那老者便放弃了挣扎。
“卧槽！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慌什么，这些都是积分啊，都送上门了还愣着做什么，打它们！”
“好好……”
舞台上，玩家们纷纷拿出自己事先准备的保命道具应对，在发现都没有任何作用后，陷入了惊恐慌乱中。
“靠，普通道具对它们无效！”
“那我们，我们要怎么办？它们马上就要过来了！”
人群中，袁娜尝试着用其他的物理攻击，一击不成，马上退回了后方，大声问身后的人：“现在怎么说，我们手上的东西，对它们都不起效果。”
“别急，我记得后台那边有后门，应该可以逃。”周少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他有意无意看了眼幕布后面，视线刚好和易轩对上，礼貌地对易轩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这话在这种时候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在场的虽然都是老玩家，但没了之前积累的道具优势，他们在怪物面前还是不堪一击的。于是，立刻就有人扒开其他人，率先朝后台通往2楼的安全出口冲去。
可没多久，冲过去的男人又退了回来，骂骂咧咧道：“妈的，那边也有，我们被包围了——”
易轩一边注意着黑影的动向，一边观察着周围，周少的反应引起了他的好奇，当看到那批人退回来之后，对方脸上也没多大反应，仿佛一开始就只是找人试探一下，并没有抱太大期望。
“那个人不简单。”此时，孟驰然也退回到舞台后方，“他手里可能也藏了特殊道具，否则不可能这么淡定。”
易轩看了一眼周少袁娜那边，又看了看孟驰然，“你也很淡定啊？”
“哦，我装的。”孟驰然又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在自己小徒弟面前，当师父的怎么说都要保持好形象吧。”
“哟，看不出，搞师徒play啊？”一旁恰好听到这句的纪云承挑了挑眉，坏笑道，“看过小说没，最近流行一种设定，当师父的容易被徒弟……太阳。”
易轩：“……”
不是，有谁还记得，他们现在的处境？
周围已经被黑影包围了好不好？
这两人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开玩笑！！！
易轩觉得自己越来越能理解闻越的心情了。再这么下去，要么他也会成为遇事淡定的大佬，要么就会得心脏病。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血色玩偶剧场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