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黑色手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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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两人，莉莉丝从超市袋子中拿出四包便利签——她从面包房拿来的。师傅敢克扣她应得的工资，那休怪莉莉丝拿走些小东西做补偿。
趁着超市的半价活动，她差不多把自己能搬的东西买了下来。
将贴着“莉莉丝”大名的新鲜食材全部塞进冰箱后，莉莉丝戴上用报纸折好的帽子，一手抓着房东亚力克斯友情提供的扫帚和晾衣杆，一手拿着新买的杀虫剂和洗好晒干的防尘布，装备齐全地走入自己的房间。
经过一番折腾，蜘蛛网和陈年灰尘终于失去了踪影。她看着干干净净的卧室，心情无比愉悦。至于公共区域——客厅、厕所和阳台，莉莉丝简单打扫了下。将清理出的一大袋垃圾扔到玄关，她便往厨房方向走。
利用工作之便，莉莉丝能购买到大量的便宜食物。为了庆祝她终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容身之处，今天晚上莉莉丝决定做一顿简单又丰盛的晚餐——秘制蛋包饭。
晶莹剔透的米饭融入了意式番茄酱，拌上绿意盎然的豌豆、咸香诱人的火腿肉、甘甜带嚼劲的胡萝卜粒，翻上金黄色的鸡蛋卷，浇上一层美味的日式咖喱汁，再配上肥宅快乐水——冰镇可乐。
如果当初他们让莉莉丝继续上学的话，中学毕业后她很可能会去厨师学校进修厨艺。毕竟以前家里的三餐一向由她负责，重大节日餐馆忙不过来的时候她在旁给大厨备菜偷学了不少工夫。然而到了饭点莉莉丝只能缩在厨房的角落捡些残余饭羹。现在她终于像大哥一样独占一大盘美味，莉莉丝反而没多高兴，总觉得少了些氛围。
饭只吃了一半，就跑去洗了个冷水澡。沾着水汽的发丝散落到肩膀，她吊儿郎当地叼着一小块面包，一点也没有在戈登夫人面前的乖巧懂事的样子。莉莉丝三两下打开床头柜的锁，躺在正中间正是自从那日自己输完名字后弹出“系统更新中”的黑色板子，不，准确地说，那是部黑色手机。
相比起要么当面聊天要么依靠投币式电话亭联络别人的儿子詹姆斯，曾经担任韦恩集团军事研发部副部长的戈登夫人显然是个弄潮儿。在戈登家的两天，莉莉丝接触到不少科技产物。一边听着夫人念叨往事一边按照夫人的要求分门别类整理设计稿时，她终于弄懂比利托付给自己的为何物。
这部触屏操作的黑色手机所采用的技术，走在科技的前沿，说是未来世界的模样也不为过。目前为止，触屏式手机仍停留在涉及设计阶段。
一个□□大佬掌握此等核心技术，为何不利用自己的财力和人脉，一举成为匹敌靠着新能源和新式军火、乘着军方的大风迅速爬上第一的斯塔克工业的科技公司？科技可是未来世界发展的一个大方向，今后冲在第一线的战略要地。
况且这部手机无需充电，还能解决日益紧张的能源问题。
面对巨龙小心守护的宝藏，莉莉丝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她答应过比利好好“照顾”这部手机，可这不代表她不可以好好利用它。但莉莉丝还没傻到将这项技术“拱手”交给其他人研究，在她势单力薄的情况下。
莉莉丝将手机压到枕头底下，翻出在车站买到的《哥谭日报》。
黑色大标题“BILL BLAKE MURDERED（比利·布莱克被谋杀）”的下面用了一句话概括了他的一生：从一个街头的小小卖报童发展成一呼万应的海港大佬。
然而这个掌控了哥谭市对外运输的要道的□□头子，却是众多教父中的一股清流。女人、赌场、毒品，他一个都不碰，却坐拥着上千万人可望不可即的几百套房地产和商铺，莉莉丝所工作的莱恩超市就是他旗下的连锁品牌；他拥有上千万财产，却比达官贵人更热衷于哥谭市的慈善事业，甚至每年一掷千金支持教会的运营。
他管理之下的布莱克家族，甚至比纽约城[1]的柯里昂家族[2]还要守规矩。
可对于欺骗他的人，比利·布莱克绝不留情面；对于背叛他的手下，比利·布莱克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一面是披着圣辉的天主教徒，一面是嗜血如命的□□教父。
莉莉丝大口大口灌下牛奶，忽视了它的温热以至于让喉咙被烫到，也忽视了后背冒出的冷汗浸湿了换上的干净上衣。当初她和乔抱着掺了砂砾的饼干碎跑去骗一个□□大佬的十美元，他们真是嫌命活得太长了。
头版用了较多的篇幅报道比利·布莱克的生平事迹，至于杀害他的纵火犯只安排到报纸的右下角巴掌不到的地方。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上面只提了句报复性纵火，犯人连张照片也没有。除了犯人叫乔·齐尔，莉莉丝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改天见到戈登再打听打听，但钱币上的指纹仍是她心里的一颗大石头。
一觉醒来，黑色的熊猫眼大咧咧挂在莉莉丝苍白的面孔上。
她睡眠时间本身不长，在孤儿院养成一大早起床做饼干的习惯。但自己再怎么早起，那也是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而不是被二手烟熏醒。愤怒的拳头从包着一窝子气的被子窜出，揍向尽职尽责掐点尖叫的可怜闹钟。
莉莉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摸着一片朦胧走下床开窗，迎着晨光，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五分钟简单的洗漱打理，笼罩在“男孩”身上的黑云消散了些，她可不能把气带到工作里，即使自己再怎么不满名义上的师傅，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失去了乔的庇护，这两年她跟在安丽莎老师裙尾后面学了不少的东西。
她走出厕所时，一个凌乱的黑色毛球撞入视线内。
与莉莉丝共同分摊房租的室友，和她年龄相仿，但境遇大相径庭。暂且不说私人的敏感话题——原生家庭，一个勤勤恳恳的面包房帮工和一个昼伏夜出的驱魔师八竿子打不着。
算起来今天是他们第一次打照面。
上次面包房搞大扫除，身心疲惫的莉莉丝回来匆匆忙忙冲了下身子便倒床就睡，直接错过与新租客认识最不尴尬的机会。
莉莉丝想表现得友好些便于以后的相处，就率先打起来招呼。可一句“早上好!”还没发出完整的第一音节，剩下的内容被扑面而来的烟雾吞噬得一干二净。她连咳了好几声，不小心呛到了口水，差点噎出事来。心里纳闷：最近这段时间，自己怎么老是和烟犯冲。
被烟熏成黑炭的小脸皱成一团，“我不反对你吸烟，但是照这个吸法吸下去迟早有一天你的肺会完全黑掉，况且我也不是什么蒸桑拿爱好者。”脖子的青筋冒起，压抑不住脾气的莉莉丝发了一顿牢骚。失控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一想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顶着“房东的远方亲戚”的名号，后半句话“别把我拖下水”连着没发完的气被吞回肚子。
不过，这个人也真是的。只不过比她大了一岁，就天天抽上三十根便宜香烟，这种做法无疑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自杀的人可不能上天堂。他那掏出整个心窝子真心实意对待自己的侄子的亚克力斯叔叔得多难过啊。
短短的时间里，莉莉丝的脑子转得很快，涌出稀奇古怪的想法。而立在原地的室友才慢慢憋出了句不大上心的 “抱歉”。也是这时，莉莉丝才有机会仔细瞧瞧未来会有一段时间相处新室友。
看着少年俊秀的容貌，让她想到一句优美的诗句——“你是吹过山头的清风[3]，你是湖泊倒影的月光。”
颜狗协会的莉莉丝肤浅地觉得没有人会不喜欢如此俊秀的少年。她实在不了解竟会有如此狠心的寄养家庭将他锁在摸不着阳光和月色、分不清日夜变化的仓库里。她开始对他的过往心生好奇，可两人连熟人都谈不上。
“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叫我莉莉就好。”随即，她准备伸出表示友好的右手，但立马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亲昵，他们俩又不是什么的热情似火的家伙，。
“约翰·康斯坦丁。约翰。”
“你还没吃早餐吧，约翰。不介意和我一块吃？”
“……”少年清澈干净的双眼闪过一丝疑惑，上一秒脸上布满阴云，下一秒清风吹佛。看着少年模样呆呆的，显然他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有些手足无措，莉莉丝趁对方没往别的地方多想之前，赶紧解释：“我昨晚做多了鸡肉，放太久会变质的。”
“——好。”
“我听亚力克斯说，你是驱魔师？”莉莉丝咬着肉嚼着饭，依旧发出清晰的话语。
康斯坦丁略微点了点头，他的声音有些冷淡，似乎本人挺反感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如果你被牛鬼蛇神缠上，可以来找我。”亚克力斯叔叔叮嘱过他，出门在外靠朋友，多认识个人多条路子。熟了之后，或许这个在莱恩超市工作的女孩能帮他多带几瓶啤酒。至于香烟，外面多的地方可以抽，也不用怕叔叔突击搜查。
“牛鬼蛇神？”莉莉丝惊讶地看着多少带着华人血统的室友，“你以前在唐人街生活过？”
“我父亲是夏威夷华侨，在英国的唐人街做过一段时间的驱魔师。”
“哇。”莉莉丝没想到两人的关系迅速进展到聊到敏感话题，或许她能适当开开玩笑。“那作为你的室友，我有没有折扣呢？”她露出狡黠的虎牙，洁白的牙齿倒让康斯坦丁稍微晃了晃神，“…当然。”他随便扒几口东南亚的香米饭，莉莉丝没注意到室友的反应，她的心思放在壁钟上。
“已经到这个时间了！”时针指向八点，“我得上班了去！约翰，麻烦你帮我把碗筷碟放进洗水池，我回来再洗。”
“对了，”莉莉丝忘记拿上腰包和带走垃圾，她又折回来，“我在超市上班，我有员工折扣，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帮你带些回来。”八五折总好过没有。
“面包，”康斯坦丁的目光移向洗碗池，“如果你可以瞒着亚力克斯给我带几罐啤酒，我会在家里少抽烟。”
“那就这么说定。”一个响指，两个人的交易就这么定了下来。
路过床头柜时，余光捕捉到已经锁好的抽屉，她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又一眼。黑色手机还是带在身上好些。刚想完，下一秒她直接揣兜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黑色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