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章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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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恩·科斯塔拥有彭格列血脉这件事被她知晓前，艾丽维亚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再次加入柯蕾亚家族。毕竟，她已不准备与黑手党有所牵扯。
艾丽维亚·科斯塔在百年前战死的那刻，没有想过自己自己会拥有第二次生命。半年前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日式风格的房间里。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是谁，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这里。大脑浑浑噩噩，这是沉睡了太久的后遗症。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不知多久的呆，才总算忆起自己的名字。然后，她开始疑惑。她记得自己是死了的。这里总不可能是天堂。
随后，房间的门被打开。陌生的男性声音响起。
“醒了呢，看来我推测的时间没有错，艾丽维亚·科斯塔。”
她有些艰难的朝门的方向转了下头，脖子酸痛僵硬。自己是有多久没动过了？这个问题跳进她的脑海。她没有时间去细思这个，不认识的银发男子映入她的眼帘。她又有了下个问题，他是谁？
“我叫伽卡菲斯。当然，你叫我川平也无妨，这是我现在的名字。”
伽卡菲斯？川平？她皱了下眉，都是没有听过的名字。
“对了，差点忘记说了。”
“？”
男人好似一个只会说话的机器人，你无法从他的眼神、说话的语气感受到任何的情感。如果不是因为胸口的起伏，艾丽维亚恐怕会以为他只是个被杰出的雕刻师雕刻出的形似真人的雕塑。
她看着伽卡菲斯的嘴巴一张一合，冷淡地说：“我是你的女仆克莱尔的父亲。”
克莱尔……？
有什么按钮被按下了，记忆冲破了所有禁锢，铺天盖地涌来。马里诺夫人举办的舞会，她与她的初次相遇，无奈又有些搞笑。深夜房间里立下的契约，她为主，她为仆。至此，新的道路对她开启。
她的父亲……克莱尔的父亲……艾丽维亚伸手去翻寻更深处的记忆。
1942年，夏。
那是雾之戒指争夺战不久之后的事。那次战斗回来后，克莱尔就一直有点心不在焉，艾丽维亚不知晓她被什么事情缠住了。克莱尔看上去没有对她提起的打算，她也不好发问，也许是一些私人的事情。但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争夺雾戒时出现的那个黑影人，她注意到看见黑影人时，克莱尔的状态就开始不对劲了。处理完一天的事务后，她决心若克莱尔继续维持现在这种状态，她便要插手干预了。不过翌日，克莱尔就对她请了几天的假。
“你要去干什么？”
沉默。
“……好吧。”艾丽维亚没有逼问下去，但她换了一种方式，“不过回来后，你要告诉我你去干了什么。你一定要答应我，克莱尔。”她的神情很认真，“你知道，我是柯蕾亚的BOSS，而你是我的副手。我要对家族负起责任。”
又是几秒的沉默。
“我答应您，小姐。”
艾丽维亚松了一口气，如果克莱尔继续保持沉默或拒绝，那她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她们不仅是上下级的关系，师徒？挚友？她无法用任何一个词语来概括。
克莱尔在三天后归来，对她告知了原因。她去见了黑影人。艾丽维亚第一次看见克莱尔脸上浮现如此复杂的神情。纠结、犹豫、担忧，她在害怕什么？艾丽维亚靠近克莱尔，主动握住了她的手，期望这能安抚她心中的不安。
克莱尔逐渐恢复了冷静，“黑影人……是我的同族。”
“同族？”她愣了下，“黑影人是你的家人吗？”
“……不，我和她不是家人。但是我们是同族。”她顿了几秒，“小姐，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或许有些离奇，但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绝无谎言。”
艾丽维亚没有一丝犹豫，“我相信你。”
那是艾丽维亚第一次听到世界规则的监督者这一存在。于地球人存在前就生活于这个世界的隐秘的一族，承担着点燃火炎维持世界稳定的责任。克莱尔就是这一族的后代。世界观翻新的同时她更进一步意识到，克莱尔对她所抱有的信任。
“不过，我并非完全属于这一族。”
“什么意思？”
“我的母亲是普通人。他……我的父亲，属于这一族。”说到她的父亲，克莱尔的脸上满是不情愿，她并不太喜欢这个父亲。“我三岁的时候，他有一天出门，再也没有回来。我的母亲认为他死了，但或许是血脉的缘故，我能感受到他还活着。想必他也能感受到我还活着，可他从来没有回家找过我。不过也对……”她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能离开贫民窟，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的声音低了几度，“他没有来，我就出去了。”
“这次与黑影人会面，你见到他了吗？”
“是的，我见到了他。不过……”她耸耸肩，“也就打个招呼而已。我没有必要，也不会回去他的身边。我会永远与您在一起，小姐。”她反握住艾丽维亚的手，牵放到自己的心口，郑重地说道。
……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克莱尔呢？”她不可能会与克莱尔的父亲有所牵扯，除非克莱尔做了什么。
伽卡菲斯没有马上回话，他打量了艾丽维亚几眼，似乎在思索接下来的消息她是否承受得住。但很快，他做出了决定。
“科斯塔小姐，死而复生，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不明白。”
大约是方才的回忆消耗了她本就不多的精力，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虚弱无力。
伽卡菲斯轻声叹了一口气，“克莱尔已经死了，在你活过来的时候。科斯塔小姐，我们这一族拥有强大的力量，，哪怕她只有我一半的血脉。”他原本倚靠着门，现在换了个姿势，“克莱尔为你燃烧了她全部的火炎……不，或者说，她必须要燃烧她全部的火炎。”
“以生命换取生命。”
“……”
哪有什么不死的奇迹，不过是一个人代替另一个人死去。一百年——她的生命重返人间，她的生命消散人间。
伽卡菲斯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关上了房门。现在，房间又只剩下她一个人。空荡的、冷清的房间。她听着胸口传来的心跳声，强而有力。这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心跳声，不在她的胸腔内，不在这狭窄的房间内。它与她的生命，与她崭新的人生相融，永远不会离开。
停止的时间开始流动，过往模糊的影像逐渐清晰，她终于看见漫长的时光中，一直拥抱着她的人是谁。
她的克莱尔。
……
艾丽维亚从梦中醒来，或许是因为最近与十代柯蕾亚家族牵扯过多，她时常会梦到以前的事。说是以前的事也不准确，不如说，是她的潜意识擅自与百年前的她们编织出新的故事。那些已经不可能发生在现实中的日常，唯有在梦境中才能上演。
今天下午，她去找了科恩·科斯塔。没有什么你来我往的言语过招，她单刀直入。“我等你们很久了。”
“等？你到底是谁？”
艾丽维亚将罪孽之角放到他们面前，“地狱指环。我想你们不可能不认识这个。我的曾曾曾曾祖母是艾丽维亚·科斯塔。”她把当初骗里包恩的说辞拿了过来应付他们，不过内容稍作改编。
在她的故事里，艾丽维亚·科斯塔的死亡与彭格列有关。可是彭格列不知道的是，艾丽维亚·科斯塔有不少情人，并且暗自培育了一个后代。她的女仆克莱尔带走的不止是艾丽维亚的尸体，还有她的女儿。克莱尔一直暗中盯着彭格列一代目，试图让他付出代价，可惜她没有成功，反而让自己身受重伤。她没有第二次袭击彭格列一代目的机会，但艾丽维亚的后代却拥有，她记得这仇恨，并让它代代相传——彭格列是她们的敌人。
她编造的故事有诸多漏洞，并不能让科恩·科斯塔付出信任，然而她也不需要他的信任，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加入柯蕾亚家族的理由。
艾丽维亚伸出手，燃起了火炎。
“我是雾属性的战斗人员。”
科恩·科斯塔打量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跑来自曝身份的少女。他在犹豫。指环战开幕在即，而他却缺少岚守与雾守，战斗还没开始，人数就已处于不利状态。
艾丽维亚静静等待着科恩的回复。
“我需要和同伴商量一下。”他喝了一口安娜端上来的茶，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
艾丽维亚点头示意明白。科恩·科斯塔快步走出了房间，虽然他有意控制自己的速度，但他的速度比起刚才进来时还是快了不少。
科恩·科斯塔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角落拿出手机，拨出了电话。他的确是去找同伴商量这件事，但这个同伴并不是指安娜她们。他要找神秘人。
“怎么了，科恩？”
科恩花了几秒整理思绪，平复心情。“艾丽维亚……柯蕾亚家族的一代目，艾丽维亚的后代来找我了。她想加入柯蕾亚家族。”
电话另一端神秘人沉默的时间有点超乎科恩的预料。
“神秘人？”他的手又出汗了。
“你说……艾丽维亚·科斯塔的后代？”
“是的。”
又是数十秒的沉默。
“科恩，我需要你把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诉我。”
科恩·科斯塔把发生的一切如实转述给神秘人听。神秘人很快做出回应，“你知道这位自称艾丽维亚后代少女的家庭情况、或者人际交往关系吗？”
“不，我不清楚。她比我低两个年级。但是她手中的地狱指环，的确就是家族记载的柯蕾亚一代目拥有的罪孽之角，她本人也可以燃起雾之火炎。”
“nufufufu，有趣。”
“神秘人……”
“既然她想要加入，那就让她加入吧。毕竟指环战，我们严重的人手不足啊。”
“这样真的好吗？如果她是……”
“科恩，你在害怕什么？如果她要背叛，那就解决她。还是说……你觉得你没有这份能力？”
“不……当然不是。”他不服的情绪马上被挑动上来，“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回复她。”
“很好，我这边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期待你带着彭格列指环归来。”
“我会的。”
科恩·科斯塔挂断了电话，与神秘人的这段通话仿佛是他的镇静剂。之前的紧张、焦虑、不安等种种情绪被驱散得一干二净。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了之前的房间。艾丽维亚正在欣赏户外的风景，见他回来了，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他身上。
科恩·科斯塔面对着艾丽维亚坐了下来。他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雾之守护者，中野未来。”
阳光下，艾丽维亚看着他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章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