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之乔家兄弟》疯狗波波

26、第二十六章 善心

　　乔智才低头看这个黑乎乎的小东西，问道：“你哥是谁？”
　　报童哭道：“我哥是长脚啊！我哥总说乔少爷心眼最好为人最善。有什么危难找乔少爷保准没错。”
　　乔智才看着孩子磕磕绊绊的给他拍马屁，想了想问道：“你哥就是那个大高个吧，他怎么了？”
　　报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不清楚，乔智才只好跟着他回家，那报童把他们二人带到一条破旧的弄堂里。
　　弄堂里有个大杂院。阴暗低矮的小屋里一名高大的男子倒卧在床上，屋里又黑又脏看不清他面孔。而且还散发着一种匪夷所思的臭气。
　　乔智才说道：“他好像是晕了。”
　　那男子双目紧闭怎么叫都不行，好像已经烧得全身火烫没了知觉，他的右腿还缠着一层满是血迹的绷带。
　　贾震霆上去看了看他的腿，说道：“是刀伤。”
　　乔智才问：“你哥和谁动手了？”
　　小孩子只是哭也说不清楚话。
　　乔智才索性去问邻居，那大杂院中住着许多穷苦人个个七嘴八舌上来啰嗦。
　　隔壁一个车夫说：“长脚是在黑市占地盘被福建帮砍伤的，那些人可凶了。他们不但占了长脚的地盘，而且还要赶尽杀绝，你瞧这么健康的小伙子，就因为没钱买药，眼见是活不成了。”
　　乔智才说声可怜。叫这名车夫的黄包车，他把长脚扶上车送到了附近一家医院。
　　医生为长脚清理了腐烂的创口。那伤口中又是浓血，又是蛆虫。说幸亏天气还冷，不然这条腿就得截肢。
　　伤口看的乔智才一阵阵犯恶心，他掏出手绢捂着嘴。满眼含泪的走出了医疗室。
　　贾震霆还在外面饶有耐心的等着他。
　　乔智才说道：“抱歉震霆，你先回旅馆吧，这个兄弟在上海无亲无靠我得看着点他。”
　　贾震霆点了点头。这种场面他是见多了。说：“我看他命大的很，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何况就算死了，这种小混混的命也不值什么。”
　　乔智才听了他这番妙论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想起他是做什么行业。想必生死之事贾震霆已经看得很开，自己的命无所谓，其余人等更无所谓。
　　这不是贾震霆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亡命徒般的凶狠。他眼中擒着那一点泪水，将贾震霆送了出去。
　　贾震霆掏手绢给他擦泪，说道：“多大点儿事儿，你怎么还哭上了？”
　　乔智才莫名受了他这一记温柔的抚触。瞪着黑亮的眼睛看住了贾震霆。“我又不是个大姑娘。你怎么还对我献上殷勤了？”
　　贾震霆笑嘻嘻的没有正形，“你要是个大姑娘我就立刻……”他停口不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乔智才心知他没好话，心里升起一点警惕。他后退半步，向贾震霆点点头跑回医院里去了。
　　贾震霆盯着的他那瘦削的背影长久又留恋的看个没完。直到乔智才的身影转过拐角不见，他才重新掉头而去。
　　乔智才感觉是被贾震霆缠上了。
　　贾震霆虽然和蔼可亲又貌美如花但毕竟是个大男人。
　　乔智才对他并没有别的兴趣，何况这位仁兄背景复杂情人众多也不是个好的交往对象。
　　乔智才坐在汽车里被他压在在副驾驶上亲了个够。气的敲他一下，说道：“你行了！再来我要翻脸了。”
　　贾震霆留恋的捏着他下巴，“这么贞烈？你是不是还想咬舌自尽？”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来，往这咬！”
　　乔智才推开他，“别闹了！我是喜欢女人的…”
　　贾震霆打开车窗透气，外滩绚烂的灯光映射在灰色天空之上。衬得他一张小白脸闪闪发光。
　　乔智才坐在这样迤逦的霓虹里却感觉分外落寞。两人一时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乔智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天津？”
　　贾震霆玩着自己的眼镜，“做完生意就回去！怎么，你还想赶我走么？”
　　乔智才听他这话颇有深意，却不接招。想着他说的生意是否要杀人！
　　贾震霆瞭了他一眼，“怕了？别怕，你要是和我好我会保护你的！”
　　乔智才眨了眨桃花眼，“我要是不和你好你还要弄死我么？”
　　贾震霆笑道：“我可舍不得！”
　　乔智才一大早起身就被母亲拎去了镇德中学报道。
　　乔太太坐着汽车一路对儿子耳提面命。
　　乔智才迷糊的打了个哈欠，对着乔太太展示了自己后槽牙和嗓子眼。气的乔太太几乎想抽醒他。
　　校长亲切接见了乔家母子两。把乔智才夸的天花乱坠，把乔老爷马屁拍的山响。末了应酬的乔太太不耐烦了，才说乔智才可以带国文课。
　　乔智才心想：“我才不要妥协当什么老师。”
　　可乔太太一个锐利的目光扫过来，他立刻就怂的从善如流握住了校长的手。
　　校长说：“乔二少爷年少有为。必定能带好学生的！”
　　乔智才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嘴角。“那就借您吉言了…”
　　乔智才在学校消磨了一天时间。期间逗猫逗狗逗女老师，学校里一切雌性生物都未曾幸免。还好这镇德中学是一座男校。否则他忙到天黑都未必有时间吃口饭。
　　到了下班十分，却有人找上了门。
　　金士杰开着那辆骚包的敞篷汽车来接他。金士杰说道：“乔二爷让我一通好找啊。快上车带你玩去！”
　　金士杰带着乔智才去了经常聚会的金家别墅。一堆人正在里面等着。
　　乔智才看见有人抱着书画盒子便知道金士杰的目的。说道：“好啊，又拿这些假货来逗我玩了！早知我今儿就不来。”
　　金士杰笑道：“也就你懂这些！求你写个贴子罢了。我还要给你封润笔呢！”
　　乔智才说道：“因为上次帮你鉴定了石庵先生一副字，被我爹拎着耳朵教训了多少回。我可看不准。你找别人吧！”
　　金士杰说：“这不是因为最近我在闹亏空吗？有个朋友跟我说，古董行业最挣钱了。我才想这么一出的。”
　　一个头长耳大的酸儒说道：“听闻乔震生老爷子是书画鉴定名家。看来儿子却不行，是后续无人喽！”
　　乔智才冷笑，“你也不用拿话激我。帖子我可不写。画先拿上来看看。”
　　金士杰一笑叫人拿上张花鸟图，“卖家说是八大山人真迹。我瞧着有点意思。”
　　乔智才耐着性子看了半天，问道：“要卖多少钱？
　　旁边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伸出三根手指。
　　乔智才说道：“你们让我看的，说的好不好可不准翻脸。”见大家都点头了才又说：“这画不真。哪里有八大山人哭笑玩世之意。不过挂家里自己看看也是无妨的。”
　　他自讨这话已经说的婉转悦耳，端起茶喝了一口。
　　金世杰挥挥手那人就抱着画卷退了出去。
　　又有人拿上一卷唐伯虎的画。
　　乔智才一看印章就已经笑了。
　　金士杰最看好这张唐寅的画作，也不由紧张起来。问道：“怎么这画不对吗？”
　　乔智才说：“听闻唐伯虎《出山图卷》藏在皇宫大内。就算是宫里流出来的物件儿也用过乾隆宫中御印。哪能空这么大画面。你瞧瞧这纸又轻又脆显然是人工做旧。”
　　金士杰怒气冲冲对着卖家咆哮。“你这什么东西也敢拿来在我面前现眼。”让管家将那拿画的人打了出去。”
　　乔智才看了三四件字画便不再看只说眼睛疼。
　　那些古董商人也十分乖觉，见行骗不成灰溜溜走了。
　　金士杰说道：“好啊，原来这些王八蛋都拿假货来哄我。真东西一样没有。”
　　乔智才说：“你本来就是外行人，他们当然要拿你当冤大头捞一笔了。老四，你听哥哥一声劝，古董行当里门道太多，你可千万不能往里头砸钱。否则，打水漂还有个响呢。玩古董可是赔的倾家荡产。”
　　金士杰坐在他那优雅华贵的西式家具中间叹了口气。“那你和我一起做古董生意呗，有你在包赚不赔。”
　　乔智才说的口干端起茶喝。“我这本事才哪儿到哪儿，比老爷子都差远了，更别说是那些当铺的二把头老朝奉。”
　　金士杰又说：“刚才还有那么多东西，你怎么不看呢？”
　　乔智才翘着腿晃了晃，“砸人饭碗如杀人父母。得饶人处且饶人。”
　　金士杰拍了他一巴掌说道：“行啊，乔二爷就你花花肠子多。”
　　乔智才说：“我这二把刀也就只能帮你掌眼，如果礼杰在的话就好了。他那性格肯在这方面下水磨工夫。我爹老说他看的比我精比我细。”
　　金士杰撅着嘴，“我瞧也未必。在你爹眼里那乔礼杰不就是个完人？还有什么缺点可言？我真是没见过这样偏心眼的爹。”
　　乔智才见他那抱不平的样子，笑道：“礼杰确实要比我出色多了。”
　　金士杰说道：“你们两个完全性格不同我就不喜欢你爹事事都夸乔礼杰。”他看乔智才笑呵呵的仿佛心宽似海，推了乔智才一把又说：“礼杰那人性子孤高冷傲。我却偏偏不喜欢他就喜欢你。”
　　乔智才垂下眼睛端着茶杯不语。他那长长的睫毛过滤了大半目光，显得眼神幽暗深不可测。
　　金士杰见他那泱泱不乐的样子。打趣道：“怎么？我看你还挺想你们家老三的呀？”
　　乔智才掩饰的喝着茶。“难道你二哥三哥去日本留学你就不想他们吗？”
　　金士杰笑嘻嘻的嗑瓜子，“我三哥可没你家老三那么会讨人喜欢，我才不想他呢。”
　　乔礼杰此时正坐在他那小阁楼之内。天空亮起微白，窗前也跳动着朝阳的光辉。
　　乔礼杰奋笔疾书，在稿纸上写下了演算公式。他忽然回头望向客厅，好像冥冥中听到了乔智才在呼唤他。
　　客厅是持久的空荡着。仿佛在二哥走后住所都无端变大很多。他推开窗户，就能听到楼下咖啡馆留声机里隐约传来的女声。
　　乔礼杰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他刚刚因为灵感爆发而熬夜写了一篇论文。心中充满了一种愉快的力量，那因为创造而爆发的喜悦。
　　在这越来越暖的春天里窗前的法国梧桐终于长出了新叶。那碧绿的焕发着勃勃生机的叶子，伸展到了他的窗棂上。
　　季风带来一丝海的气息，乔礼杰深呼吸着充满咸腥味的空气。
　　每当他在科研上取得了一点成就，便是离他的目标和故乡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