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3章 恶魔的耳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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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今天你到底怎么了？”
逐渐放大的声音代表着一直椎生零终于回神，从座位上抬头，他就能看到优姬担心的面孔。原本就比常人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是青得可怕，不知为何，原本可以藉由看到优姬而平静下的心情，现在反倒导致了他瞳孔的骤然紧缩，椎生零整个人都僵硬得仿佛刚刚挣脱梦魇。等他因那放在额头尝试温度的手清醒，立刻烦躁的一把将那温柔的手摔开，语气暴躁堪比女士40岁以上后才会到来的更年期综合症：
“滚开，离我远一点！不要来烦我……”
从座位上起身，让椅子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椎生零对上课铃声置之不理逃也似的奔出教室。他，其实非常清楚自己的状况：再这么下去的话，他、一定就要崩溃了——因为那个总是回荡在耳边的声音，那是多么深沉而且危险的语气，总是在他内心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发起最危险的诱惑或是毫不留情的嘲讽：
[啊啦~就这么对待喜欢着你的女孩子啊？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可不是一个好男人该做的事情——还是说，你还妄想保护这个其实是披了人皮的纯血种少女呢？不让自己那即将生长出来的野兽獠牙伤害到她？]
椎生零知道，这声音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见。无论是他想要塞住耳朵还是睡着，无时无刻都会来。一头栽倒进学园的马棚内，他拼命用双手塞住了耳朵，妄图用这种毫无效果的方法来防止那个声音对自己的影响。他拼命的大吼道：
“住口、住口住口！！优姬是人类！别妄图用这种事情来动摇我，你这个恶魔！！身为吸血鬼猎人，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什么是吸血鬼！！那是骗人的……”
自己被自己折腾得满身虚汗，椎生零吼完，已经编得满身大汗了。幸亏四周没有一个人，只有几匹马儿被吓了一跳而已。那几天的话，这个声音大概就会发出几声不屑的笑然后停止，但今天显然并不打算放过他。而是用更加轻蔑的声音说道：
[那么，你认为那个纯血的君王为什么那么重视优姬呢？仅仅为了她是一个纯洁可爱的人类女孩？！即时当时他也许真的是路过顺手救了她，你认为为何十年来，优姬一直被特殊看待呢？换句话说，椎生零：即使是你们人类，也不可能因为半路上顺手救了一只只能宰来吃肉的猪，就因为猪太可爱了想要和猪结婚生孩子吧？
难道你没发现，那个玖兰枢不仅仅是对她真心的亲切，而且异常在意和宠腻？想起来蓝堂英的事情没有？因为他碰了优姬，可是被毫不客气地扇了耳光呢！若说是为了低贱的食物这么做，我可不会相信！]
“住口！不许你侮辱优姬！！”
椎生零捂住了耳朵拼命摇着头，一直到自己头也晕晕的才喘息着停下来。然而那声音却再度开始了，听起来比刚才还要嚣张得意：
[不要欺骗自己了，其实你也开始怀疑了对吧？还记得吗？优姬说自己没有五岁以前记忆的事。若是现在你应该不难猜到那个真相——显然是因为她的血统被封印了不是吗？所以失忆了！]
椎生零当然没那么容易相信，他瞪大了自己长满血丝的眼睛大口大口喘气：
“不，我决不相信！！优姬……不是吸血鬼……，我没听说过吸血鬼的血统可以封印！”
[哈哈哈哈！真可怜，你没听说并不代表没有。一般情况下当然做不到，可，如果是以纯血种的生命作代价，就可以做到。至少你应该听说过玖兰枢的父母在十年前死掉的事情吧？——如果说你还算是猎人，一定听说过的。时间实在满巧的不是吗？她那个时候正好是遇到玖兰枢并且被他救了的时候。]
“……”
椎生零只是沉默着不说话，他在心里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找不出一字一句可以有力反驳这个声音。觉得他的内心动摇得差不多，然后那个声音笑着补充道：
[你尽可以相信我哦，小子。要知道我的确是恶魔没错，可是恶魔从来不会用谎言来骗人。而我，也不屑讲那种东西！恶魔和人类是不同的，即使我本人更多时候会讲一些负面的真话，来诱惑人类堕落。
但是这一次可也是为你好，难道你想守护着一只和杀你全家同样身份的纯血种吗？尽心竭力的保护她、然后在某一天她恢复了从前的记忆和身份以后，你再用自己的心来体会纯血种阴谋对你发出的冰冷嘲笑？到那时，你只怕会成为世界上最愚蠢的家伙吧？我很期待。]
椎生零痛苦的用双手扯住了自己的头发。本来这些天他已经被身体的异变折磨到精疲力尽，现在内心巨大的动摇与煎熬无疑更加剧了他的负担。就在他不得不去相信恶魔低语的过程中，他，身体终于随着内心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而彻底崩溃，开始彻底失去了防御不可逆转的向着吸血鬼转变。
在一阵歇斯底里、痛不欲生的惨叫过后，椎生零无神的张着红色眼瞳只是喘气。他微微张开的嘴里，可以看到伸出来的尖长犬齿。直到最后平静下来，他才哑着嗓子说：
“那……我应该怎么做？难道要杀了优姬吗？！但是她现在是人类，枪不会起作用的！而且……而且……”
一拳捶在马棚的墙壁上，拳头因为过大的力道撞得渗出了鲜血。想到优姬可能是纯血种的状况，他的内心就像刀割似的疼。有被背叛的愤怒、痛苦，也有失去心爱人的悲伤。若杀了优姬，不但他根本动不了手，同时自己也会痛苦一辈子。可是什么也不做的话，他的内心只怕只会更加的零碎遭受煎熬。所以恍惚间，他竟然开口向那个可恶的恶魔征求意见了。
[怎么办？]恶魔笑了，真心觉得很好笑[不是很明显的事实吗？当然是用你这口獠牙……去吸干小姑娘的鲜血了！想想看，你堕入Level E的命运是拜谁所赐？——纯血种。作为被吸血鬼所蔑视、看不起的E等级，如果你可以把他们最在意的‘纯血之君’的鲜血吸光，不是一种最好的报复手段吗？到那时，痛苦的就是那个玖兰枢。
可惜在这个时候吸干那个女孩的血不能带给你巨大的力量，因为她还没有觉醒。否则，你就可以得到巨大的力量哦！只要拥有了实力，你不是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谁也不能阻拦你！]
“吸干……优姬的血……”
椎生零顿觉喉咙干渴得好像火在燃烧，只是反射性重复的话语里满满的都是包含了复杂感情地颤抖，一时间，他的心乱极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毕竟，身为猎人的尊严和一贯的人类身份都让他难以接受这样的做法。遗憾的是，恶魔就在他动摇的时候不失时机的进行了进一步的动摇：
[对，吸干……通过血液，你可以感同身受的和对方融为一体，体会到那个女孩的想法。你不想看一看她的内心究竟在意的是你……还是那个玖兰枢么？你很嫉妒吧？她总是那么信任那只吸血鬼。不过，你的位置在她心中也许也很重要的哟，你应该记得她只给了你一人亲手制作的巧克力——我在你的记忆里全部看到了。
去确认一下吧。假如她更爱你，你把她的血吸干然后看着她死，那么她至少是作为一个人类的模样死去。如果她不爱你，你更应该吸干她然后看那个玖兰枢痛苦。自然，假使她两者都爱、不分轩轾……呵呵呵，墙头草的女人，留她何用呢？你说是不是？]
“不，我是猎人……我是猎人！我是猎人！！”
椎生零终于痛苦得在地上翻滚起来，陪伴他的没有安慰与关怀，只有恶魔留下来的更加冰冷的话语嘲讽：
[你是猎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认为猎人协会还会相信一只随时会发狂的吸血鬼吗？还想着要回到那个地方，你实在是有些太天真了！只要成为了吸血鬼，你、就是他们的敌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人类就是这种生物。]
严肃而确定的口吻，毋庸置疑的态度，迥异于刚刚嘲笑的姿态。恶魔是认真的。
椎生零，终于彻底的沦陷……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43章 恶魔的耳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