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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39章 身痛、心痛 ...

  •   这天,虎太郎睡醒以后,第一眼便看到的是架院晓心疼而担忧的目光。现在还是差不多上午,正好是虎太郎最困倦的时候吧。所以虎太郎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又想一头栽倒睡个回笼觉。但是今天他注定不能如愿,一只冰凉、但温柔的手不断的轻拍他的面颊,耳边是架院晓低沉而让人感觉安心的声音:
      “别睡了,虎太郎。起来吃点点心,或者说你想吃什么活的猎物也可以啊!我帮你去拿。”
      “……干什么啊?我好困……”
      一张口虎太郎才发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声音变得那么哑、鼻子也堵得很厉害,难怪刚才睡得连头也疼了。不得已,他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爬起来,甩着脑袋随便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个房间是架院晓那一间。正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到架院的房间来睡觉的时候,一块丝绸的白手帕塞到了面前:
      “来,先把脸擦擦吧。”
      “擦什么?”虎太郎十分困惑,没有拿那块手帕。架院晓就干脆直接替他抹起满脸的泪水来,和柔软顺滑的布料摩擦间虎太郎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满脸都是湿漉漉的了。
      “咦?奇怪,为什么会有水……”
      他用睡衣的袖子去擦,却惊慌的发现这水无论怎样擦也会源源不断的流下来。热热的、从眼睛里不断的流出来——是泪水。是曾经无数次从别人脸上看到,但是从来没体会过的东西。[好讨厌啊!这样子不是连路也看不清了吗?]第一时间,出现在他头脑中的,也只有这样的抱怨而已。不过另一样逐渐出现的感觉,却不只是令他觉得麻烦而已了……
      喉咙,本来已经很痛。可是现在,它被无形的东西拥堵得越来越满、越来越死。明明没有塞住任何东西,可是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很痛苦。就像呼吸被隔绝到了肺部以外的地方那样,无论怎样大口的喘,也只能带来越来越窒息的感觉。想要说话也不行,每一个声音形成以前,都被那无形的力量死死的束缚住,不让它们能够轻松的跑出来。
      胸口也难过极了。并不是说像是被刀子割到一样让人感觉火辣辣的疼痛。而是像一个没有刃的软匕首在使劲切割或者是心脏被一只手捏住了那样:很难受,并且很不痛快。让人零零碎碎、说不出道不明的一直煎熬。
      ——刹那间,他一下子了解到这是伤心。以前即使是在老虎妈妈死去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的悲伤和痛苦,令虎太郎刻骨铭心。虎太郎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伤心,当然也就不知道,别人导致的痛苦和自己导致的痛苦的不同。那个时候,妈妈死了他可以向眼前的一切生物复仇;现在即使没有忘记,他能做的也只有让自己更难过而已。虎太郎发狠的接连抹去不断线的泪水,好像只要那个停下来,其它一切的不舒服也会消失。
      自然,刀不能切断河水,手也同样没办法切断泪水。一切只是徒劳。架院晓把他的两只手抓住,然后轻轻揉着虎太郎睡乱的头发说:
      “想哭,就哭出来比较好。这个样子,可一点也不像是虎太郎。我认识的虎太郎,在发怒的时候会吼出120分贝的噪音;在高兴的时候很有精神;在难过的时候,可不应该这样憋在心里。”
      “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难过。……太奇怪了!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为什么……我不明白啊……我不明白为什么会伤心难过啊!!”
      虎太郎痛苦的双手抓紧了架院晓的校服,“呲啦——”一声,被手捏住的部分化作了一块破布片。在那个瞬间,架院晓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但他马上放松下来,犹豫的把虎太郎用臂膀搂在了怀里,叹息着反问:
      “那……虎太郎认为不明白为什么伤心就不能哭了吗?难道,虎太郎准备把一切事情为什么发生都找出理由来?没有什么为什么,只要虎太郎想哭,就哭好了。有我陪着你。”
      和煽情的嗓音相反,架院晓面无血色、并且一脸英勇就义的坚决表情。一咬牙:[来了!]他想。虎太郎也沉默的松开揪着他衣角的手,转而环住了架院晓的腰。然后,收紧:
      “哇啊啊啊~~~我很难过啊~~~~晓……——对不起!!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你喊痛我也不要停下来,呜啊啊啊~~~~”
      和虎太郎的嚎啕大哭同时,肋骨接二连三的发出可怕的交错声音,然后就是断裂的闷响。架院晓即使身为贵族的吸血鬼,登时也全身直冒冷汗,嘴唇因为忍耐剧痛而被自己的獠牙刺破,混合着肺部的鲜血流了下来。也许再多那么几秒钟,即使没有被勒死,也会因为无法呼吸而窒息死亡吧?[——下次……再也不让他抱了。]
      十二条肋骨全部骨折,架院晓翻着白眼灵魂出窍以前,挣扎着再次发下毫无决心的誓言。自然,感觉到架院晓真的不妙的虎太郎终于把悲伤忘记得一干二净,惊慌失措的抓住架院晓的衣服使劲摇,不知道怎么的,他现在好怕再有人从自己眼前消失:
      “晓,你没事吧?呜呜……怎么不回答我?昏过去了吗?……绝、绝对是我的错……哇啊啊啊~~~晓,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给我醒过来!!”
      “别摇,我醒了。……还有!千万不要打……”
      架院晓无比庆幸自己能够及时醒过来。因为一张开眼,他就看见虎太郎一面流着眼泪、一面举起了一只手准备对着他的面颊打下去的样子。不懂就别学电视上的样子——会死的!!!不管吸血鬼是不是本来便是全身冰冷,架院晓这一刻的的确确从头到脚吓到冰凉。一时间连声音也没控制好,发出了颤抖的波动。一直到眼睁睁盯着那只颤抖着的手放下去,他才彻底的松一口气。然后就是因为肋骨错位刺进肺部引起的一连串咳血和呼吸困难。
      [……抱就抱好了……你干吗还要摇呢?不是真的想杀了我吧?!]
      半死不活的因为心情原因翻了第二个白眼,架院晓认定这是自己最倒霉的缘分——关于认识了虎太郎这一点。看到架院晓“没事”,虎太郎一下子破涕为笑,又一下子扑了上去、轻轻的环住架院晓的脖子笑出了眼泪:
      “你果然没事啊,太好了!……我就知道晓不会有事的!为了道歉,晓来喝我的血吧。喝了就会好的!”
      [也许喝之前就会死了……到现在,连我自己都在佩服自己的生命力之坚强。——说不定已经赶上纯血种了。]
      心里还能清醒地做出吐嘈,身体的本能却开始引导他将獠牙刺进虎太郎近在咫尺的动脉上。虎太郎也无比庆幸吸血鬼是可以通过喝血那么快痊愈伤口的生物,被架院晓咬,这一次他没有一点不安。就像全心全意、完全抛却了自身安危来帮助自己的晓一样,即使活下去是所有生物最大的本能,这一刻,他也知道自己是愿意作为粮食让架院晓全部吃下去的。死了,也无所谓!——只要是为了晓的话……奇怪,总觉得这种感情……似曾相识。之前,对什么人说过……但是想不起来……
      想不通,虎太郎直接放弃了思考原因。过了一会儿,他感觉獠牙从自己的脖颈上拔了下来。再看身下躺着的晓时,他的气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除了因为想起某件事而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
      “怎么了?是不是喝得还比较少,所以才不尽兴?或者身体哪里还痛?!”
      看见架院晓用手叉着头发懊恼地坐起来,虎太郎也就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他以为架院晓是身体还没恢复的原因,不由得声音又紧张起来。架院晓好笑的搔了搔他的头发安慰道:
      “不,完全没有。我的身体已经痊愈了,别担心。我只是想……虎太郎的血应该已经是属于枢大人所有的东西了,所以有些责备自己。”
      “……?你刚才说了什么?”
      虎太郎错愕的询问让架院晓回忆起来,关于玖兰枢和塞巴斯钦的记忆的确好像是被那恶魔删除了的样子。有些苦涩的回答道:
      “就是月之寮的舍长,玖兰枢、玖兰大人啊,虎太郎。他是纯血种、是我们吸血鬼的帝王……曾经喝了你的血。所以,你已经……算是专属于枢大人的所有物……了……”
      “混蛋!你在说什么?!老子又不是什么吸血鬼,老子是自己的王!不属于任何人!!我的血,就是我自己的!!我愿意给你,就给你了。用不着任何人的同意。”
      虎太郎用好像可以穿透一切的真实目光,望着架院晓。架院晓在自己发现以前,已经用双臂拥住了他。
      不过他们两个谁也没注意到,某个词已经不会再出现在虎太郎耳朵里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39章 身痛、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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