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份外挂请签收》猹拉图斯特拉

19、第 19 章

　　送完药剂，虞野正准备走，但是医生却突然喊住她，问：“你们要继续找下去？”
　　“嗯。”
　　虞野不明所以的回望。

　　医生双目炯炯，“他们都说这场灾难来自于微生物或者寄生虫变异，你怎么觉得？”
　　她怎么想？
　　她想了超多超多。

　　奥尼恩斯和她来到这个试炼场以后，虽然接触到不同的人，但是却接到了相同的信息——“病原体来源于陨石”。
　　奥尼恩斯顺着这个线索去了检疫所，只得知病原体被运送到地面的消息，又顺着这个消息去了地面的“太阳花”研究所，在那里得到了第一张线索“Day1日记”，得知了神的存在。
　　这个时候他们猜测，这是一场生物实验。

　　接着又从试验所的种种异样之处，找到了心理医生的房子，又在那里找到了“Day2，Day3日记”，这个生物有思维，有智慧，甚至有自己的感情，而心理学家正在尝试控制祂。

　　继续寻找，遇见爆发的怪物潮，将他们逼入“真知之眼”实验室。在“真知之眼里”他们打败了那个扰动天气的boss，并获得了“Day4,Day5日记”，发现这个智慧生物似乎在逐渐摆脱心理学家对祂施加的干扰——开始对束缚祂灵魂的枷锁感到奇怪。

　　当然，“真知之眼”里得到的远远不止这个。虞野他们通向地底圆场的几条甬道，分别陈列了不同物种的实验舱，单拿虞野自己遇见的机器人之路来说，她看见了不断完善进化的机器人，越发完美，从最基础的破损的机器人到最后如人类一般真实的机器人。

　　出了以后在车上闲聊，贝尔说遇见的植株也一个赛一个的武力值攀升。
　　而无论是，动物，植物，还是机器人，这些进化之路的终点，就是那个坐在圆场中心，皮肤如人类一样温热的存在。
　　奥尼恩斯说祂是机器人。

　　虞野不太懂，她问“为什么机器人的皮肤是温热的呢”，奥尼恩斯回答“应该是仿真材料。”
　　但她不认同这个答案。
　　她总觉得，祂是更神奇和深刻的存在。

　　面对医生的询问，她只能说：“我不知道。”
　　“我们发现这场灾难应该和一场生物实验有关——也可能是人体试验。”
　　她双手撑着桌子，微微靠近医生：“但是我们找不到其他的消息，可能是从人体中提取了某种材料，制造出了精神力进化药剂。”
　　“至于——所谓的某种材料，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引发灾难的病原体。”

　　医生握紧两管莹绿色的试剂，他压抑着兴奋，试探般引诱虞野，“难道只有病原体才能改造、侵蚀人体吗？”
　　“我不知道。”虞野握着“白色之希望”的手一松，“据说有些病毒可以对人体有益，比如噬菌体可以治疗一些细菌感染。*”
　　虞野试探的问：“你知道什么吗？”
　　医生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病毒无法感染精神力场。”
　　“哪怕它折磨人体，让人类痛苦和哀嚎，让精神力场扭曲不稳定，但是这种病态的精神力场，依旧无法感染另一个力场。”

　　医生悄悄嘘了一声，挥手让虞野靠近，“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虞野贴过去，医生嗓子压得低低沉沉，“我悄悄解剖了畸形种的尸体。”
　　虞野给他竖起一只大拇指。
　　“谬赞谬赞。”医生毫不客气接受这个称赞，“我们继续说，我对比了畸形种和正常人类的切片。”
　　“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不同。”医生轻低的声音萦萦绕绕：“一模一样。”
　　虞野不敢置信，她一只手搭着医生的肩膀，“怎么可能？”

　　医生压低脖子，“就是这样，怎么不可能，事实就是这样！这些畸形种的各种基本构成成分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他控制不住清晰的重复了好几遍，察觉到声音太大，他又捏着嗓子，“最初有人传播消息，说是人类被病毒感染会变成畸形种，这一切都是一场天外陨石的错，接着又有疑问的声音，说这一切都是精神力药剂的问题——是精神力药剂，没错就是这个，但是，到底是什么玩意造成这一切？”
　　“我切了不下百具畸形种尸体，但是什么都没发现。”

　　他举起双手，“好吧，好吧，你可以怀疑我的专业素养，但是人体就是这样，一堆堆骨头，一堆堆细胞和组织，现在的医学几乎把人类放到电子显微镜下观察，如果可以他们都想剖开人类的灵魂……我夸张一下，总而言之，如果你什么都没发现，为什么不去相信这个结论——没有病毒，从来就没有病毒！”

　　虞野不敢置信的朝外面看，穿透厚重的金属墙壁，看向那些铺天盖地的畸形种，“不可能是——不不，你说的对，要相信那个最不可能的答案，但是，如果不是病毒还能是什么？”
　　医生举起手中的两管莹绿色试剂，朝虞野微笑，“这个。”
　　“士兵的那份给他，我的这份用来实验。”

　　虞野不赞同这个决定，太鲁莽了，“无论是试剂还是药片，都要服用足够的数量才能生效，万一你少注射那么一点，然后这一点恰好是关键的一点呢？”
　　医生耸肩，十分不正经：“好吧，那就是天要让我三更死，开个玩笑。”

　　这是一个顽固的幽默的人，但虞野依旧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医生脸上的不甘，对于死亡的恐惧，她轻声说：“你说过的，你要活得很久很久。”
　　比她这种年轻人更久。

　　医生背过身去，似乎在把属于士兵的那管试剂放回去，“嗯……是这句话没错，但是有人追求幸福且祥和的人生，而有人愿意为新奇和真理奉献一切。”
　　他转过身，笑着展开双手，“看，我就是第二种人。”
　　“好吧，我再给自己脸上贴金，就当我是为了满足自己小小的好奇心好了。”医生不无幽默的说道，他摊开双臂紧紧拥抱了一下虞野，“谢谢。”
　　“……不客气。”
　　虞野低着头，“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所以这里不多说什么了。”
　　她扬起拳头锤了锤胸口，闷响，黑色衣襟颤动，她带着微笑，“马到成功。”

　　回到悬浮车上的时候，贝尔无聊的打哈欠，“我单知道女人约会喜欢晚点到，没想到女孩约会也喜欢晚点到。”
　　他侧头，看见虞野撑着车边，蜷腿，一个斜跳进了车子，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在说约会的事情？”
　　虞野恍然大悟：“抱歉，我在那里问了一点事情。”

　　“什么事？”贝尔问。
　　虞野微扶着这座，半提起身体：“畸形种不是病毒引起来的。”
　　听见这话，前座的奥尼恩斯扬声：“那什么？”

　　梁丘试炼场也有玩家论坛，里面问来问去，都把这场灾难当成病毒造成的，奥尼恩斯继续说：“这应该是一种从来没人发现的病毒，没有找到，不能说一定没有。”
　　虞野摇头，“但是，我听说这么多玩家在这里玩了这么多次，有谁发现了这种‘现在没有找到’的病毒呢。”
　　“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现，为什么不去相信这个结论？”
　　“一条路走不通，换另一条路走。”

　　奥尼恩斯听到这话，笑出声来，“你说的对。”
　　“所以，不是病毒，是什么？”
　　贝尔问：“不是从‘神’身上提取的东西吗？这群人到底提取了什么？”
　　是了。
　　神到底是什么。
　　又提取了什么呢。

　　奥尼恩斯拍了拍操作台，沉思许久，“伊夫回来了吗？”
　　虞野这才发现，和她同座的伊夫消失了，刚刚她被医生的话牵住心神，居然没有发现少了彪形大汉伊夫之后，座位肉眼可见的宽松起来。

　　不一会儿，伊夫匆匆忙忙带着一伙穿着整齐军装的人过来，这些人身上有刀锋淬血的锋芒。
　　奥尼恩斯解释道：“我让伊夫带着二级boss的残灰去找这里的负责人，似乎钓到一条大鱼。”

　　这些人来自军方，以武力手段管理这里，当然知道人类在绝望之下会精神崩溃，偶尔运行一些出格行为。

　　穿过混乱的街区，他们带着天明小队一行人去了会议室。
　　似乎已经先和上级交谈过，军方递给奥尼恩斯一个冰蓝色的三角体，“实验体苏醒这个消息，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感谢你们消灭了这个威胁。”

　　“我们已经向上方报告过这件事，他们对天明小队非常感兴趣，希望亲自见见你们，听你们亲口叙述这件事。如果你们想要更加丰富的嘉奖，可以去中央区的浮云之城。”
　　在离开前，军方告诉他们：“大学区的实验中心只是一个分区，最重要的部分还在中央浮云之城。”

　　浮云城。
　　位于S区最北端，再向上就是更加高纬度的H区。
　　它和火星远航大学城一样，是用于科研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