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Ⅱ]蔷蘼几度》寒璧生花

36、第三十六章

　　龙马承认，在发给蝶裳照片以后，他潜意识里是希望蝶裳能来机场的，所以下飞机看到蝶裳的短信时，龙马突然有一种心有灵犀的喜悦，他没多想就给蝶裳打了电话。
　　蝶裳那时候刚赶到机场不久，她看到机票上的时间估计龙马还没下飞机，接到龙马的电话后立刻去找他。
　　蝶裳远远看到龙马跑过去，龙马看到她眼睛里的紧张，跑到龙马面前后蝶裳飞快的打量了一下龙马，神色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龙马反应过来，蝶裳大概是以为自己出了什么意外。
　　然而蝶裳在发现龙马没事之后并没有开口怪他消息发得这么突然，她只低头看看腕上戴的表：“没有晚点，正好。”
　　她抬头看向龙马：“欢迎回来，龙马。”

　　龙马歪头看蝶裳，蝶裳奇怪：“看什么。”
　　“我以为你会问问我为什么回来。”
　　“我知道啊。”
　　龙马想想，点头，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了。
　　“你回国的消息告诉海堂学长了吗？”
　　“还没有。”
　　蝶裳哦了一声。
　　他们坐上地铁，龙马的行李简单到不可思议，他只带了自己的球包还有一个手提的行李袋。地铁里人不多，两人轻易的找到了座位，龙马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很困倦，蝶裳问他要不要睡一会，她会叫他。
　　龙马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拉过了蝶裳的胳膊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
　　蝶裳看他还在自己肩上蹭了蹭脸，她忍住笑小声说：“好像猫啊你。”
　　“有吗？”龙马极低的回她一句，尾音渐渐消失，然后蝶裳发现他真的睡着了。
　　蝶裳哭笑不得，但还是小心的维持了一个姿势让他睡得踏实一点。
　　等到了目的地龙马果然还没有睡醒，蝶裳轻轻的推了推他，龙马睁开眼睛，又眨了眨，靠在蝶裳的肩上一脸茫然，蝶裳轻声说：“到了。”
　　龙马应了一声，乖乖的背起自己的球包提起行李和蝶裳离开，并且坚持不让蝶裳帮他提。
　　蝶裳又忍不住想笑。
　　原本龙马回来的时间就已经比较晚，现在到了自己家已经是晚上了，路上夜风一吹，龙马清醒了不少。
　　然而蝶裳并不知道，她还以为龙马没有睡醒，不放心打算送他回家，龙马点点头说好，真的就带了蝶裳回自己家里。
　　直到站在院外，蝶裳看着越前宅的放屋里没有一点灯光，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家里没有人吗？”
　　“没有。”龙马低头拿钥匙打开大门。
　　“你父母呢？”她奇怪的问。
　　“在美国。”
　　“……”
　　“还有一位表姐，现在住校不在这里常住。”
　　“……”
　　蝶裳听他口齿清晰，条理分明，觉得他应该是醒了。所以在龙马打开大门进入，蝶裳没有跟着迈进去。
　　龙马困惑的回头看她，蝶裳呃了一声，虽然看着镇定但已经有点慌乱了：“既然你回家了那我也回去好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龙马意料之中，他眼明手快的反手抓住她：“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走。”
　　蝶裳被他的动作已经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抽回手，被已经有经验的龙马牢牢握住手臂动弹不得。
　　她就把手表举给他看：“还不算晚。”
　　龙马看了看表，然后漠然转过手腕让她自己看。
　　临近十点的时间，蝶裳哑然。
　　龙马从她举出手表给自己看就知道她在紧张，他忍不住笑出来，转身拉着还想着怎么反驳的蝶裳走进院子。
　　“还是进来吧。”
　　“你可以在我姐姐的房间住，她现在不在家。”
　　蝶裳任他拉着，突然陷入沉默。良久她才开口。
　　“为什么觉得你早就预料到会这样呢。”
　　她怀疑的看着龙马拉着手，左手上还带着她送给他的护腕。
　　龙马不置可否：“想想回来以后时间就很晚了啊。”
　　蝶裳想到是自己冲出去要去接他，觉得要怪好像也只能怪自己。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刚才我还觉得你很像一只猫咪的。”
　　龙马转头露给她一个笑容：“现在呢。”
　　蝶裳看他笑得纯良乖巧，她抿了抿嘴不作声。
　　像某犬科动物，她在心里默默说道。

　　龙马家很大，典型的日式房屋，客厅就是榻榻米，坐在房檐下就能看到庭院的风景。
　　蝶裳有点不知所措，她打量了一下客厅，又看着龙马的身影没入卧室，她没跟上去。
　　龙马动作很快的换了一身家居服，似乎也没有邀请蝶裳到自己卧室看看的意思。他看着站在屋檐下的蝶裳，开口缓和了蝶裳的拘谨。
　　“真的不打算问问我回来的事情？”龙马靠在门边，看着倚在门另一边的蝶裳。
　　“从告诉你胜郎胜雄落选排名赛我就猜你会不会回来。”她回道。
　　龙马抿着唇：“所以那两位新队员怎么样？”
　　“不错，比想象的要好很多，胜郎和胜雄每天都在教他们双打。还是可能会以双打形式出赛吧。”
　　只不过，再好也是临时搭档不久，遇到经验丰富的双打选手，输掉比赛的几率依然非常高。现在青学没有像去年黄金组合那样双打搭档，等于两场双打都要做好输掉比赛的准备，然后用单打取胜。
　　龙马思索着青学接下来的处境。
　　蝶裳看看他：“你呢？”
　　“嗯？”龙马转头看他。
　　蝶裳的眼睛明亮如星，她问道：“你是只打算回来率领青学拿到全国大赛名额，还是直接选择放弃温网比赛？”
　　这两者是有很大差别的。
　　如果只打算帮助青学拿到全国大赛名额，那龙马只需要在这里停留一周多的时间，拿到前两轮比赛的胜利就可以了，回去还能赶上温网比赛，如果是想打完关东大赛，那就是直接放弃温网了。
　　龙马对蝶裳这么直白的问话有些诧异，他皱眉思索着，冷不防自己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龙马：“……”
　　蝶裳：“……”
　　两人都被打算了思绪，也缓解了刚才稍显沉闷的气氛。龙马耳朵有点红，他默默的转身去冰箱找吃的。
　　蝶裳看着龙马的背影，思索着这个时候身为女朋友是不是应该挺身而出说自己可以给他做夜宵？可是……
　　龙马找了一会找出一杯芬达和两盒牛奶，他拿给蝶裳：“要喝哪个？”
　　蝶裳看了看，犹豫的拿出那杯芬达。
　　她拿着芬达看龙马喝牛奶：“你喝牛奶就行了？”
　　龙马扫了一眼牛奶：“可以。”
　　蝶裳怀疑的看着他。
　　龙马拿着牛奶喝的不动声色。
　　其实不扛饿，但龙马记得当初蝶裳说过自己做不了饭团便当，再想到过去家庭课蝶裳一到做饭成绩就不好的经历，龙马猜她应该是不会做饭的。
　　他倒是对自己女朋友会不会做饭这件事无所谓，只是担心蝶裳自己是不是介怀，所以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在心里抱怨自己不争气的胃，他后悔没在飞机吃那顿航空餐。
　　蝶裳低头看着自己还没打开的芬达，她摩挲着瓶身，然后转身。
　　龙马诧异的看她打开冰箱，然后她关上冰箱问道：“拉面，要不要吃？”
　　然后她咳了一声：“不过一会你需要帮我一下。”

　　龙马看着蝶裳洗净生菜，然后把拉面放进开水锅里，过两分钟再把拉面捞出来。他家的器具她用得很熟练，动作有条不紊。
　　龙马忍不住抬头看看蝶裳，蝶裳低头专注的切香菇，察觉到他的目光她转头看他。
　　龙马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他把目光偏开：“需要我帮你什么？”
　　“我不知道你的口味，”蝶裳把酱油拿出来问他，“这个你打算放多少？”
　　她把浓缩酱油打算倒进锅里，倒得很慢，过了一会龙马及时的喊了停。
　　然后龙马问：“就这个？”
　　“嗯。”
　　蝶裳沉默的把酱油放回原处。
　　“我对咸淡没这么讲究的，你可以按你的口味来。”龙马说道。
　　“是吗，可是我尝不出是什么口味。”蝶裳回道。
　　她说的特别自然，以至于龙马顿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
　　他皱眉，不知道如何说。
　　蝶裳很淡定：“是啊。”
　　她转身看他：“我想你猜对了。”
　　然后蝶裳又把身体转回去，声音很淡：“我没味觉。”
　　龙马沉默下来：“一直都这样吗？”
　　“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顿了一下龙马问道，“方便说吗？”
　　蝶裳笑了：“可以说啊。”
　　她利落的把面放进盘子里，然后把生菜放进去，端给龙马。
　　她看着龙马的眼睛。
　　“准确的说是去年全国大赛之前才变成这样的。”
　　“那段时间我受过伤，可能味觉神经受到影响了，一直没恢复。”
　　龙马默了一下：“什么伤？”
　　蝶裳指了指头部还有手臂：“当时出了点意外。”
　　她不肯说明，就是在龙马离开日本去美国那天，她遇到了一个意外。其实她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她以为只是像往常一样一个平常的实验而已。
　　结果她反应很剧烈，因为身体很疼，挣扎太激烈，头撞到了实验仪器上，手臂被擦伤。她记得当时自己短暂的昏迷过，然后不顾众人的阻挠一意孤行的回到了这里，因为那时候她看谁都觉得他们像想杀自己自己的刽子手。
　　因为那次受伤，龙马第一次去美国她没能去送他。
　　龙马依然等着她说明，蝶裳不肯再说，她只苦笑：“我这样说你还有心情吃吗？”
　　龙马低头看着那碗拉面，默默的把一缕拉面挑起来。
　　火候正好，拉面劲道，味道也很好。
　　龙马不再追问，只问：“所以你不能做饭了？”
　　“有点，因为不好控制味道，”蝶裳看龙马转移了话题，松了一口气，然后有点别扭的小声说，“不过简单的饭团大概还是……可以做的。”
　　龙马听到这句话，用空着的手去摸她的头发。
　　“蝶裳。”他把拉面吃的干干净净，终于看她。
　　“以后可不可以把这件事完整得告诉我？”他问道。
　　蝶裳一怔，没想到龙马真的没放弃。
　　“我不在意时间，但蝶裳，以后会不会告诉我呢？”他继续问道。然后点点她的眉心，“我们或许有秘密，但是也要互相了解，是不是？”
　　龙马的眼睛明亮清澈，静静的等着她的答案。
　　蝶裳的指尖渐渐颤动起来。
　　其实龙马在她面前，的确没有隐瞒，她问，龙马几乎都会告诉她。
　　可她藏着自己的秘密，一直隐瞒着他。
　　蝶裳把指尖藏进掌心：“可以，龙马，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你。”
　　等到事情结束，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全部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