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Ⅱ]蔷蘼几度》寒璧生花

33、第三十三章

　　关东大会抽签仪式，龙马果然随着海堂学长一起来了。
　　刚刚在法网青年组拿到冠军的人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引起周围人的侧目。偏偏海堂学长和龙马都是一副山崩于前不改色的模样，进了房间一前一后的坐下来。
　　六角中学的葵剑太郎热情的回过头来和龙马打招呼，一直波澜不惊的龙马神情终于松动了，冰帝的日吉若托着下巴回头往龙马这边看了看，又冷淡的把头会过去，对龙马的回来倒是反应不大，倒是他旁边的凤长太郎挺惊讶的问他越前是不是关东大赛要回来，立海大的切原赤也哼了一声，眼睛没有红，但跃跃欲试的光芒也闪现出来。
　　青学因为是第一种子队伍，其实是不需要抽签的，因为直接就在一号位，相应的，立海大是在最后的十六号，两支去年的冠亚军队伍分占两个半场，除非是到决赛无法相遇。
　　来观看抽签仪式的井上记者观看了全程的抽签仪式，东京都大会一共走出来五所学校，分别是青学，不动峰，山吹，冰帝，以及今年败部复活赛中获胜进入总决赛的圣鲁道夫。看到最后，井上记者也觉得难以评定谁的签位好谁的签位坏，首先今年冰帝终于没有和青学进行第一轮交锋，两队分置第一和第七号，最快也是到半决赛相遇了，而山吹，圣鲁道夫还有不动峰三所学校竟然是位于同一个四分之一决赛区域，而鉴于这段东京都大会的成绩，井上记者很忧心山吹和圣鲁道夫的情况。
　　因为是前四强的队伍才能拿到全国大赛名额，相比之下最顺利的应该是立海大，一个是立海大虽然超一线选手已经毕业，但后备力量充足依然是众所周知的强校，今年从地区预赛到关东大赛依然保持了未丢一场的全胜姿态，而且立海大所在的四分之一区域并没有特别突出的学校，所以单纯要说那全国大赛名额的话立海大应该是最顺利的，但话又说回来，对于立海大来说，又怎么会单单满足于拿到全国名额或关东大赛冠军甚至是全国冠军呢。
　　而冰帝这边，冰帝所在的四分之一赛区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城成湘南，华村教练培养的作品一茬接一茬，梶本他们毕业之后，新的一批队员依然各具特色，但话又说回来，拥有200位社员的冰帝不缺后备力量，说不好两支队伍能够僵持到什么程度。
　　至于青学，青学所在的赛区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龙马看着前面回头对他笑得格外灿烂的葵剑太郎，说实话他现在摸不透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海堂学长和龙马把比赛结果带回学校，再次让队友们沉默了。
　　虽然蝶裳很清楚，既然到了关东大赛几乎就不会有碰运气这一说，不管签好签坏到时候强校一个也躲不了，但这个次序依然让她感觉到了危险。
　　“我为什么觉得今年跟去年一样都很难。”蝶裳小声说。
　　青学首轮比赛就要遭遇去年的全国大赛队伍六角中学。
　　六角中学虽然主将大多毕业，但老爷子带着的新生依然很有竞争力，青学想赢不容易，但要是不赢，就意味着青学无法无缘全国大赛。
　　龙马低头看着比赛的顺序表，他沉默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虽然这个比赛顺序很让人有压力，但海堂学长还是开始着手接下来的校内选拔赛。用最强的青学阵容对战强队才是有胜算的。
　　对于前段时间新生排名赛中走出来的四位新生，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学长私底下不是没讨论过的，他们不知道排名赛究竟是怎样的，以往排名赛每组是四人，他们不知道今年究竟还是不是每组四人，如果是的话，那就意味着新生挤掉了他们的名额。
　　而很快他们的疑问就被解答了，排名赛从原本的每组四人增至每组无人，每组队员都要分别比赛一次，然后积分最高的前两名就是正选队员。
　　今年进入排名赛的四个新生分别是品川端，望月雅明，諸星瑛和江沢悠介。这三个人在排名赛中积分都是第一，其中品川端和江沢悠介在比赛中一场都没输，望月雅明和諸星瑛也只是输了一场。
　　当时蝶裳把最后的积分和比分情况给了海堂学长和龙崎教练过目之后，龙崎教练对这几人的成绩其实是很意外的，这场排名赛其实侧面也是给了新生一个实力排名，她发现不光是这四个人，还有几位选手的积分也比较高，并没有和这几个人形成悬殊的差距，这让龙崎教练很欣慰，也让她在长久的忧虑之后有了一点信心。
　　所有人都在为排名赛做准备，只有龙马是例外。
　　当时看排名赛的时候，阿桃学长，龙马和蝶裳是三个人站在一处的，他们清楚的看到在四个组的选手名单里没有龙马。
　　阿桃学长一点都没惊讶，他把手臂搭在龙马肩膀上笑嘻嘻的说：“你温网比赛时间有冲突，看来这次教练也没有安排你打排名赛，你什么时候走？”
　　龙马手插在裤兜里没有说话。
　　阿桃学长觉得有点奇怪，他看看龙马，龙马只抬头看着排名赛的展示板。
　　蝶裳敏锐度的察觉到了一点奇怪，她从笔记本里抬起头来困惑的看向龙马。
　　在奇怪的安静之后龙马才回了阿桃学长：“还不知道。”
　　他转身离开，阿桃学长手臂没了支撑身形晃了一下，呆呆的看着龙马走远。
　　阿桃学长搞笑的保持着那个搭人肩膀的那个姿势，然后回头去看蝶裳。蝶裳默默望着龙马远去的背影轻轻的皱眉。
　　“怎么回事啊？我刚才说错什么了？”阿桃学长问道。
　　蝶裳抬眼看他：“没有，学长你没有。”
　　“因为他现在很难过，麻烦学长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低声说。

　　龙马一出校门就看到蝶裳了。
　　他有点意外，因为蝶裳今天告诉他她今天要跟龙崎教练整理一下比赛资料，告诉他不要等她。
　　“已经忙完了？”龙马看她。
　　蝶裳点头，她背着双肩包，抓着书包带子，似乎有点紧张。
　　“龙马，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我有话想和你说。”
　　龙马看出蝶裳装着心事，他想了想，心里竟然模糊的知道她要说什么，龙马点点头：“好。”
　　蝶裳打算直接走回去，龙马自然的陪着她。
　　蝶裳默默的看着两人并肩走路时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默，开口问道：“不是说后天就要走吗？为什么突然变成不知道？”
　　她问的话在龙马意料之中，龙马也不再遮掩。
　　“真的没问题吗？关东大会？”他问道。
　　“首战就是六角，真的没有问题吗？”
　　龙马声音淡淡的，蝶裳眨了眨眼睛，沉默了一会。
　　她想了一下才轻声说：“龙马，你要相信龙崎教练和海堂学长是做好了打算的，可能不会容易，但是至少教练觉得有赢的把握。所以龙马，你可以放心的去比赛。”
　　“就像排名赛，”蝶裳特意看向龙马，“龙崎教练既然决定给你去比赛的自由，所以她才会在这次排名赛里没有加你的名字。社团里每个队员都知道原因。”
　　她低声继续解释。
　　“你回来以后看到了，今年有新生角逐出来参加排名赛，其实这也是海堂学长对你当初观点的支持啊，现在青学也在培养后备力量，但相应的，他们需要一个榜样。”
　　“青学会通过这次排名赛决出在你不在的情况下最适合关东大赛的阵容，等你回归以后，青学就会在形成最强阵容的同时还能有后备力量。龙马，你在温网，对队员来说，即是一个目标也是一个激励。这一点从未改变。你的存在，在青学始终是很重要的。”
　　“还有，龙马，如果，温网之后你真的决定回来继续带领青学，那到明年你就会成为青学网球社的部长，到那个时候可能你就无法出去比赛了。想让你今年参加法网和温网，除了想通过你这位支柱的成绩激励后辈意外，龙崎教练也想让你在这一年能够自由一点，如果可以，她希望能给你这样的自由。”
　　“所以……”她看着龙马轻笑，“还是放心大胆的去比赛。”
　　她说完，龙马瞄她一眼。
　　“你今天和龙崎教练，说起这些了？”
　　他就知道，自己今天白天的那个反应被她察觉到了。
　　其实排名赛的名单他是早就知道会这样的，只是真的看到那个名单上没有自己的名字，他还是有些失落。大概就是被这种孤单的念头击中了，在阿桃学长问自己什么时候走时，他有些不想答。
　　“不，这是教练自己说的，”蝶裳叹了口气，“其实，龙崎教练自己也在摸索训练上的改进吧，因为这个世界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
　　蝶裳喃喃的说完，想起什么又问他：“飞机真的改签了吗？”
　　“……没有。”
　　蝶裳舒了口气。
　　“不过在走之前，”龙马淡声说道，他看一眼蝶裳，蝶裳正认真听他说话，龙马伸手去拉她的手腕，“想和你去吃一次晚饭。”
　　蝶裳惊讶：“和我吗？”
　　“还有阿桃学长，明天我要去找他。”龙马头也不回的说道。
　　蝶裳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她调整一下手的姿势把手放进他的掌心。
　　“你还记着呢。”
　　“当然了，不道歉怪不好意思的。”

　　龙马离开的那天是周六，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想到正式队员们会都来送他。
　　“时间太紧了，还有排名赛，不能给你开欢送会，那就等你回来开庆祝会好了。”阿桃学长用力揪他的帽子，在他面前，龙马还是当初拽拽的小不点儿。
　　“好，可是阿桃学长你这样我好痛。”龙马极淡的说道，虽然这样说但是没有还手。
　　若狭在此刻极为耿直：“反正你都要回来，不太想说一些分别的话，副部长比赛的时候一定要加油。”
　　龙马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提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全国大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