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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正值冬季,赤山易家大举赤梅节。
      易家早已被白雪覆盖,几株红梅似星点分布,错落于易家,点缀精妙。
      “小公子,您这怎么偷吃了赤梅糕?!”一个丫鬟端着一份被吃过的糕点,满脸怒色。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们不给我拿饭。”易安赤脚站在雪里,双脚冻得通红,衣服也并不厚实,实在不像是易家的小公子。
      “我看您呀,就是没把夫人的话听进去,整日偷鸡摸狗,以后还如何得了?”丫鬟皱眉,“您呀,还是给夫人诉苦去吧!”
      说着,丫鬟就要把易安往前厅拉,才十四岁的易安哪里敌得过成年女子的力气。丫鬟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拉到了前厅。
      此时前厅因要宴会仙门百家而忙成一排,身着赤橙红艳色的易夫人坐在大厅上,金饰佩衣,发髻镶了一颗艳红宝石,好不富贵。
      “你个小兔崽子又犯什么事儿了?”
      “夫人,小公子偷吃了这次赤梅节的赤梅糕。”
      “什么?!”易夫人一拍桌子,“你可知道赤梅糕是宴请仙门百家之物?上千万的赤梅方可提色一个赤梅糕?你居然……”
      “我,我说了不是故意的。”易安求饶,“实在是没有吃的了。”
      “不必解释,家规吧!”
      “我错了,我以后不偷吃了!”易安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家规是什么他自然知道,抽鞭子。他上次伤口还未痊愈,这次若是又惨遭毒打,今年冬日熬不熬的过去都是问题了。可是他知道,易夫人就是要弄死他。他是易长峰在外生的野种,易夫人看见自己自然心情不会好,只会千方百计刁难他。他只是名义上易家小公子,其实他在这偌大易家里连仆人都不如。
      “顽童而已,为何如此严惩?”门口进来一个中年人,这是天虞苏家的当家人——苏中兴。
      苏中兴旁还陪有一个约莫十六岁的少年,少年头戴玉白金冠,齐眉处是勾勒着如意水浪淡蓝纹饰的抹额,穿着一件白素雅箭袖,腰间是浅蓝串花宫绦,外罩也是浅蓝素净,脚下是白鞋蓝底回钩朝靴。打扮大方素净,颇有大家风范,不难猜出这便是苏家公子,苏一。
      “小公子生性顽劣,偷吃了赤梅糕,需得教育。”易夫人回答得有理有据,“既然是苏家掌门来了,我们就内厅叙叙旧吧。”
      苏中兴皱眉:“这大雪天气,小公子却赤脚踩地,且衣着单薄……”
      “娘!”一个好听的男声传来,来人身着红黑长衣,头戴黑金红玉发冠,抹额是赤色红梅纹饰,这便是易家大公子,易云。因已到弱冠之年,所以取字清风,故此也唤易清风。
      “云大哥。”苏一唤了一声。易清风为人正派,且天资聪颖,是易家百年难得的一位人才。从小苏一就对这位易家大公子十分崇拜,他亦是天资聪颖之人,所以能见易云更是相惜。可每年赤梅节,却只能见云大哥一次,甚是可惜。
      “苏一,你来了。”易清风笑了笑,“又长了个子了。”
      苏一点点头,回以微笑:“我如今已有父亲般高了。”
      面前俩个少年意气风发,易安默默看在眼里,并不作声。他是野种,如何能比得了这些名家公子。
      苏中兴拍了拍苏一:“小孩子叙旧去后院吧,那里梅花正浓。易夫人,我此番早早前来,有要事商议。”
      “那请内厅走。”易夫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易安见易夫人同那苏家掌门进了里屋,便偷偷摸摸又跑回了后院。苏一看着易安跑走,心里疑惑,这小奴仆为何不穿鞋子。可是心里想法并未多想,便同易云也朝后院走去。
      内厅里,苏中兴开门见山:“我不废话了,那孩子可是薛若华的孩子?”
      易夫人是眉山薛家长女,薛若彩。而薛若华只是眉山薛家的旁家,但姿色极其卓越,被誉为眉山第一美人。易长峰陪同薛若彩回门,喝醉后却巧遇薛若华,酒精上脑便玷污了她,后来易长峰回到赤山便不再过问薛若华之事。一年后,再回去时听闻薛若华已死几月,留下一子,该子因出身未知也即将面临水放之罚。易长峰心有愧疚便在河水下流等待,偷偷将襁褓中的易安带回了赤山易家。而苏中兴如此在意这件事的原因,只是因为薛若华对其有恩,那年他负伤,落难眉山,正是被薛若华救了,后来担任天虞掌门再准备到眉山娶薛若华为妾时,却听到她已死去,留下一子被处以水放,至今不知死活。
      易夫人面露难色:“谣言罢了。”
      苏中兴道:“苏某定是有备而来,易安究竟是否是若华之子,你我都心知肚明!”
      易夫人皱眉,心想着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过也好。易安毕竟非名门之后,暂且听听这苏中兴的打算。
      “确实,如您所言,我也就不隐瞒了。”易夫人赔笑道,“易安确实是薛若华之后,只是他生性顽劣。”
      “无论他如何,都是薛若华之后,我苏某愿意带他回苏家好好对待。”
      易夫人表面虽是笑容,可是也听出了这话中之话,苏中兴带易安回家好好对待,反过来恰是说自己对易安苛责偏心。
      “可是您要以什么名义带回去呢?”
      “义子。”
      “可那是我易家小公子。”
      “当然了,我如何不知道他是易家小公子。”苏中兴笑,“易家小公子认苏家掌门为义父,俩家结盟,亦有好处。”
      易夫人转眼一想,确实如此。但此时又需得经得易长峰得同意,易长峰虽然明面上毫不在意这小子,可是私底下确实对其有关照。但若仔细说明,就以苏家结盟之意来税说收小公子为义子,易长峰定然不会反对。况且他对自己常年不待见易安也抱有不满,如此一来,送走他自己心愿了了,易长峰亦然不会反对。
      后院里苏一和易清风站在山下,山脚下全是梅花,芳香十里。众所周知,天下有四绝,赤山红梅,天虞清水,沧澜断崖,尧光金殿。后三者到了即可看到,而赤山红梅只能在这冬日里才能一睹芳容。后院处山下,梅花林海遍布。花香四溢。山上温泉流水而下,众人便可沿温泉溪水而坐,由上而下顺溜食盘,十分美妙。
      而温泉溪水边,两人便看见了易安坐在石头上,冻红了双脚放在水里,小小的哈气。
      “易安,我上次给你的棉靴呢?”易清风皱眉走来,看到冻红的双脚更是眉更是紧了,母亲做事十分性情,对于父亲背叛自己的仇恨全然加之于弟弟身上,自己纵然觉得不妥,可是百善孝为先,他又不敢忤逆母亲,才导致弟弟冬日里连一双鞋子都不有,所以对于易安,除了兄弟情外更多还是愧疚。
      “放着呢。”易安说着,语气不见得有多少亲近。
      易清风却毫不在意:“别泡了,我再叫人给你备一双来。”
      “不用劳烦兄长了。”易安将脚抬起来,“我回去穿便好。”
      易安其实不见得多待见这兄长,易清风虽然是正人君子,可是他有太多顾虑了。易夫人始终是他心里的顾忌,他不可能完完全全对自己好,他有才能但是却瞻前顾后,什么都想做好,可是却不能使一方满意。
      易安走后,苏一心有鄙夷,之前还以为是没有礼貌的小奴仆,现在看来这人必定是易家小公子了,看云大哥和这小公子相处的样子,就可见这小公子的性情古怪,易夫人说的顽劣也并不无其道理。父亲说的这小公子受尽虐待,其实那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日的赤梅节,易安被丫鬟下人打扮得漂漂亮亮送到前厅,全然是一副富贵公子的模样。易夫人坐在上位,看着易安的面目,十分的面容里有七分神似那薛若华。底子不差,如此梳妆打扮后,更为可人,只是越好看的脸盘子,却让她越觉得气愤。
      在仙门百家公认之下,易安被天虞苏家掌门苏中兴收为义子。如此一来,在座都知道了——这赤山易家舍了一个野种的小公子便同天虞苏家结了盟。苏家和易家俩家怕是已经同出一气,以后相处,必然要留意才行。
      而易安这里,确是懵懵懂懂,只是突然听到苏家要将自己带走的时候,突然蹦出了一丝希望。他看向苏家座位,央央白色之中,苏一正襟危坐在苏中兴的旁边,面露不屑。易安心里无奈,一丝希望又有些灰暗,其实去哪儿都一样,身世这种东西抹不去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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