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西行》许万途

49、第四十九章

　　
　　49
　　之后的事情便顺理成章。

　　他们冒了很大的险钻出了那个蜃打破的洞，那个洞的周围都在滴滴答答的淌着水银，然后他们直接跳进了暗河，跳之前解雨臣估了一下高度，打着狼眼看了下底下的情况就和黑瞎子跳了下去。黑瞎子什么也看不见，这么跳下去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风险，但是他们还是这么做了，并且毫无顾虑的做了。

　　在落水的一瞬间，解雨臣一手扶住男人的下巴把他的头抬高，但两人还是双双呛了好大一口水，两个长身男人全身都在冰冷刺骨的河流中，只能堪堪露出个头和肩膀。解雨臣冻得脸颊发青，配上他本身就白的皮肤不甚好看。青年抹了把脸，打起狼眼勉强照着前头的水面，黑暗中这样随波逐流的感觉颇没有安全感，但万幸的一点是他并不担心黑瞎子会因为失明而呼吸急促，男人的心理素质极好，这呛进去的一点水不会给他造成什么不好的心理影响。

　　之后他们就顺着有些急湍的河流逐渐顺流而下，一路上像激流勇进，但是这里可比那个要危险多了，摆脱掉了那个墓，水银祭司，几十只蜃和幻境，他们也同样有可能会死在暗河里。

　　冰冷的暗河一般通向某个河底或者湖底，这点他俩心里都清楚，而且这漂流的路上九曲十八弯，大多都是一个溶洞接另一个溶洞最后通向某个湖底或者河底，前头什么情况他们现在根本不清楚，选择跳下来那也只是赌一把，赌命。

　　解雨臣打着狼眼还能勉强看清前头的一点视野，假如被冲到某个溶洞他还能及时憋气潜水而过，但是黑瞎子现在基本上只能依靠解雨臣，否则他极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他在刚刚跳下来时就抓住了解雨臣，并且环抱住青年的腰——这是刚刚在上面解雨臣亲口跟他说的，而他听了也只能颇为无奈的应允。

　　这种感觉同样，男人也是很少能体会到了，至少近二十几年的岁月里，就没遇到过自己要靠别人来脱离险境的情况。

　　前一段他们顺着暗河一直左冲右撞，地下水系来的十分湍急，两人在黑暗里不知漂流了多久，也来不及说上一句话。解雨臣举着狼眼的手臂换了又换，肌肉又冷又累险些抽搐，他一人在这冰冷的暗河里横冲直撞已是十分勉强，现在又加上个全瞎了的真瞎子，尽管黑瞎子也是一手环住解雨臣的腰，另一手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扣住解雨臣的胸前，手肘朝外，护住他给他挡开了很多迎面而来的石块，让他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伤害，但这毕竟还是个残疾人，黑瞎子大不如以前。

　　解雨臣就这么一直拿着狼眼，直到前面的水流猛的湍急了起来，大量水波打在他们的脸上淹没他们的鼻子，解雨臣猛的照见前面出现了第一个溶洞，他深吸一口气，同时另一只手向下一捏黑瞎子环住他胸膛的手臂，然后迅速闭起气，一潜而下。

　　这是他们俩在上头时就约定好的暗号，专门为对付这种情况而设定的，现在十分的管用。黑瞎子在接受到这个暗号后就同样深吸一口气，同样闭气潜到水下，湍急的水流一下子带着他两人向前窜了老远，几乎将两人撞死在那个溶洞的洞口处，在千钧一发之际勉强打着狼眼的解雨臣连忙一转身体，将两人顺利送入溶洞。

　　先前河流里的水全部涌入了溶洞，至少在出这个洞之前，他俩再无可以呼吸的机会。生死全靠一口气。

　　狼眼的光被水流打成闪烁而又斑驳的光，像是过往。水流间夹带的泥沙和某些小动物或者鱼的破碎尸体也会一闪而过，有些甚至能打在他俩身上脸上。

　　黑瞎子一直在他背后，两人身上被冻得发僵，全身不知道被暗石打出多少淤青，擦伤是难免的，就看能不能保住命了。

　　过这个溶洞也就二十几秒，两人心里默默的掐着时间，水流终于从头上下去，两人同时从水里暴起呼吸空气，憋气后的空气格外新鲜，解雨臣抹了把脸上的水，来不及向后看黑瞎子怎样，眼前又出现另一个溶洞。

　　他妈的。

　　他暗骂一句，又去掐黑瞎子的手臂，然后两人再次猛吸一大口空气又潜入水下，顺流而下。

　　但是在跟刚刚一样的时间过后，他俩还是没有出来，还在溶洞里左冲右撞，解雨臣逐渐感觉到自己肺里的气体要不受控制的挤出来了，就在这时候，一块飞来的石块一下子砸在他的小腹，他被砸的钻心的疼却急忙憋住气，嘴里不受控制的咕噜噜就吐出一串气泡。

　　头里一阵晕眩，解雨臣只感觉想吐，他心里却不由得咯噔一声。

　　水银的毒性开始发作了。

　　to be contin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