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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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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吗?”解雨臣听到黑瞎子的声音时,他猛的抬起头,男人站在远处,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搞定了。”解雨臣回答着,手上却毫不耽搁的把背包从身上甩下来,然后脱下全部上身的衣服,光着膀子从背包里翻出一堆纸巾就开始抹脸,动作快速而不慌乱,然而当他擦完身上所有肉眼能见的水银后,拿着纸巾无意间一抹眼睛,却发现那张纸巾上也挂着些若有若无的水银。
解雨臣看着那张沾了银白色液体的纸巾愣了一下,这时黑瞎子听到这里的响动也走过来,凭着感觉摸索着在解雨臣身前蹲下,伸出只手探索着摸摸,险些触摸到刚刚青年匆忙擦拭下来的大量水银的纸团上,然后及时的被解雨臣一把抓住,男人被抓住手腕后也顿了一下,随后开口问他怎么了。
“我被那东西嘴里喷出来的水银射了一脸。”解雨臣慢慢放开他的手,青年现在有些烦,没有大量的水冲洗那这后果也很严重。“现在基本上擦干净了,但眼睛里还需要用水洗。”
黑瞎子点头表示理解,他皱了皱眉,这确实不太好办。但他还是翻出水壶,递给解雨臣,让他先将凑将凑。
青年就着水壶里的那点水洗了洗眼睛,然后感觉没多少大碍了以后就拿着纸巾,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去擦拭里面,边擦边走到那个扑倒在地上的干尸那儿,一脚把它踢翻身——他要取虫盘。
但是当他真正再次见到虫盘时,青年却猛的顿在了那里,过了几秒才像是爆发一样死死捏住纸巾,由于用力过大以至于剧烈颤抖,几乎把手里的纸巾捏成粉末。
祭司身下的虫盘,全部被从它身体里流出的水银,覆盖的满满当当,几欲浸透。流成了小溪。
他早该想到的,他们早该想到的。
还在上头的时候,那么多蛇撕斗,场面极其惨烈却还是有那么几条活了下来,成为了开启机关的钥匙。
但是如果是蛊,那么一定得有一个蛊王。
在蛇之间没有,那么也一定得有一个。
这个祭司,就是蛊王。
他用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把自己制成了蛊,将身体里注满水银,再让后人弟子们安葬。同时他也考虑到了水银具有挥发性,于是他在修墓时就干脆把自己铸进了祭台中,用石头死死封存住自己,等待盗墓者们的来临,用自己这最后一项机关,保存住这个天葬的神圣物品。
解雨臣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是他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无以适从。
然后他慢慢偏过头去看黑瞎子,男人现在靠着泥墙又开始抽起烟,面上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泥墙上还有他们几个小时前在这里拍拍打打找机关留下的手印子。解雨臣又把目光移回到那被水银浸泡着的虫盘上,突然,他的余光瞥见了刚刚被那只发了狂的蜃拿同伴尸体打碎了的泥墙里面的玻璃,青年猛的发现,那里面其实也是水银,正一半往里流,一半在往下流。
哪个下?下在哪里?
青年小跑过去,踏着蜃们的尸体去看那个洞,结果他有了意外的收获,他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
这个类似于梨一样的空间其实是悬空的,它的外壁是玻璃和水银,内部糊满了泥,而这个空间的下面,就是他们在很久之前,在墓道里,由那只蜃的出现推断出来的暗河。
有了暗河,他们就能够出去,解雨臣不会被水银整出多大的事情。
但是虫盘呢,虫盘怎么办?
他们这次几乎把命丢在这里,费尽千辛万苦冒着极大的风险取到了虫盘,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黑瞎子没有打扰解雨臣,似乎是以一种归于宁静的姿态坐在墙边,抽完一整根烟。
青年还是跑了回去,打算拿衣服把那个虫盘包起来,大不了到暗河去冲洗,他什么都不想管,也不去多考虑把这些水银冲到河里之后能死多少个人。他只想着,虫盘的外头是石头,汞应该不会给它造成太大的问题。
但是他又错了,计划根本赶不上变化,他走过去拿狼眼一照才发现那个虫盘里的虫子被水银一激,激的它们争先恐后的爬了出来,结果这些黑色的多脚爬虫一爬出来就吃了满口水银,死在虫盘上,密密麻麻交错纵横的一整个虫盘上都是它们的尸体。
这是搞什么。
解雨臣极其无力的慢慢仰起了头,他现在的心情说不上是怎样的,反正是一种接二连三的失望,渐渐自暴自弃。
绝望。
他们这种人就容易认命,但最不容易认命的也是他们。
他还是抱着绝望的心情去拿脚把虫盘翻过来,然后一脚踢到没有水银的旁边,再从祭司脖颈边上拔出蝴蝶刀,一点一点的拿刀拨拉着察看着有没有他漏掉的,还活着的,虫子。
他的眼睛里还残留有水银,那边的破洞还在慢慢流出水银,汞在常温下即可挥发。
他现在已经不太顾什么了。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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