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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南夏沈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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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城是南夏都城,南夏王年迈却仍不放权,太子之位也一直悬而未决。而沈家可以说是南夏的开国功臣,南夏王更赐予了沈家世袭的爵位。
沈遥是沈家嫡子,十七岁参军,二十岁便已建功立业,建南一役,以三万军队抵挡住了北汉三十万铁甲精骑,从此,这位少年将军名扬天下。
南夏的百姓甚至将这位少年将军称作战神,他们以为,有沈遥在一日,北汉的铁骑绝不可能踏入费城一步。
可是,世事难料。四年前,沈家谋反,南夏王突然下令,诛灭沈氏一族。鲜血染红了长街,百姓们亲眼看着沈家被灭族。
当时谁都觉得沈遥活不成了,但谁都没想到,南夏王竟然放过了沈遥。沈遥手里没有兵权,谁都觉得沈遥是恨南夏王的,若非如此,当年北汉兵临城下的时候,沈遥就不会袖手旁观。
就在他们都以为沈遥从此再也不会受到重用的时候,一年前,南夏王竟然再次封沈遥为将军,并且赐还了沈家大宅,好像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而更令人惊奇的是,沈遥竟也接受了。
人们都觉得沈遥是在忍辱负重等待时机,可是如今一年过去了,沈遥依旧没有什么动作,不免隐忍猜疑,他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沈遥刚从早朝下来,就被人叫住了。
“沈遥!”安靖瞧着沈遥,脸色带着愠色。
“大殿下。”沈遥恭敬的行礼。
“你要去哪儿?”安靖质问道。
“早朝已毕,臣自然要回家。”
“你真要回家倒好了。”安靖冷冷一笑道,“别是转一圈,又去了朝阳宫。”
“大殿下说笑了。”沈遥脸色平静,一点波动也没有。
安靖气不过,正要再冷嘲热讽几句,却见到一个人从大殿走了出来。
显然,沈遥也看到了,他的脸色在看到走过来的人时微微一变。
安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容,“四皇弟,刚刚在朝上表现的不错啊,不是得了父皇的欢心,连皇兄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大皇兄。”安逍微微颌首,行了一礼。
安靖看着旁边沈遥的目光一直看着安逍,动也不动,不由得道:“沈大人,见到四弟不行礼么?”
沈遥正要行礼,安靖却拉住了他的胳膊,“哎呀,我怎么忘了,以四弟和沈大人的关系,怎么会在乎这些虚礼呢。”
沈遥僵住了,下意识的看向安逍。
安逍的脸上没有表情,甚至都没有看他。
“对了,四皇弟,我听说风月坊来了几个美人,不如别回朝阳宫了,今晚一起去玩玩如何?”安靖朝着安逍说话,眼睛却是看着沈遥,好像是故意在试探他的反应。
“大皇兄盛情,臣弟怎敢扫兴。”安逍淡淡的应道。
安靖不出所料的看见沈遥的脸色变的更难看了,顿时觉得朝堂上的气消了不少,“好,那今晚本宫可就恭候大驾了。”
安靖走了,安逍也要离开。
却不想,沈遥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衣袖。
安逍的目光从沈遥拉住他的手,移向沈遥的脸,眼眸波澜不惊。
安逍一句话也没说,沈遥却从他的眼眸里看出了冷意,他的心也冷了下来,手不自觉的放开了。
直到沈遥回到府里,脑子里还想着安逍的那个眼神,就连管家叫他都没听见。
“大人!”
沈遥回过了神,只听管家道:“林大人来了。”
厅里的人见沈遥回来了,笑着道,“沈贤侄。”
沈遥的脸色很冷,“不知林大人来此何事?”
林河的脸色僵了僵,眼底泛着愠怒,但顾及到来的目的,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容,道:“这不是许久不见贤侄,今日特意来叙叙旧。”
“是吗?”沈遥语气冷淡。
见沈遥如此的不给面子,林河的脸面也有些挂不住,有些不悦道:“沈贤侄难道一点旧情也不念?”
“林大人跟我们沈家还有旧情吗?”沈遥冷冷一笑,“若是有,当年林大人也不会见死不救。说起来,沈遥有今日,还是拜林大人所赐。”
“你!”林河被沈遥气的吹胡子瞪眼,脸色涨的发红。他喘了口气,顾及着沈遥现在的地位,最后,还是没有发作。
“沈贤侄,过去的事就不要总是放在心上了。以后大家同朝为官,免不了要打交道。”林河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这样吧,今晚我请你去花月坊喝一杯,韩大人和赵大人也会去,沈贤侄不会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沈遥当下立刻就想拒绝,但林河提到的‘花月坊’却让他犹疑了一下。沈遥想起了安靖的话,拒绝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林河以为他接受了示好,于是起身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沈贤侄有事,老夫也就不打扰了。”
林河走了不久,沈遥便有些后悔了。
可话已经说出去了,直到他坐在花月坊的厢房,听着小曲,闻着脂粉香气,心里不由得有些烦躁。
沈遥一向不喜欢和这些官场的人打交道,当年沈家还没有出事前,父亲为了他将来入朝铺路,便教着他,沈遥却不愿意学。
沈家出了事之后,沈遥更是看遍了人情冷暖。就像林河这等从前日日出入沈家的父亲好友,在沈家出事的时候还不是立刻跟他撇清了关系。沈遥不怪这些人薄情寡义,在那时明哲保身。但是毕竟世交多年,落井下石害的他差点死在牢里,沈遥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还有脸来见他。如果这是官场之道,沈遥还真学不来,他也宁愿不学。
沈遥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呆着,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从前与父亲同朝为官的叔叔,虚以委蛇的应酬。他起身想走。
却在这时候,听见楼下响起一阵声音。
好像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林河那几个人也听到了,然后,就听见了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那几个客人上来了。
“呦,沈大人!”安阳怀里搂着个小娘子,本在嬉笑打闹,经过的时候,不小心撞开了门,却瞧见了沈遥。
安阳看见,安靖自然也看见了。
沈遥也看了过去,但他看向的却不是安靖,而是站在那里没有表情的安逍,沈遥有些紧张。
几个大人看见安靖,纷纷起身行礼,神态都变得拘谨起来。
没想到几个皇子今日会来花月坊。
除了大皇子安靖之外,还有二皇子安阳,四皇子安逍,和五皇子安沐。
安阳跟安靖是一母所生,一样的跋扈轻佻,看沈遥同样不顺眼,“沈大人不是一向洁身自好,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
“二皇子可以来,沈遥为什么不可以。”沈遥见安逍看也不看他,心中不忿,不客气的话脱口而出。
“你!”安阳被气的冷笑,瞧了瞧身旁一言未发的安逍,“看来沈大人是热衷此道,既然如此,不如一起坐如何?”
沈遥知道他该拒绝,看着看着对面的安逍,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歌舞升平,琴音袅袅。席上的人却是各怀心思。
安靖和安阳对沈遥是句句针对,饶是沈遥有所准备,也免不了有些恼怒和心凉。他怒的并不是这些人,而是坐在那里,无动于衷的安逍。
他怎么可以让这些人这么对他?他怎么可以一句话也不说?难道他真的这么狠心?
安阳故意让人敬他喝酒,他也不推拒,一杯杯的酒落肚,胃好像火烧一样难受,沈遥的心却好像结了冰。
这时,突然响起了几声空谷幽兰般的乐声,令列席的人纷纷侧目看去。
“红牙催拍燕飞忙,一片行云如画堂,眉黛促成游子恨,脸容初断故人肠。榆钱不买千金笑,柳带何须百宝妆…”
“唱歌的是何人?”安沐听的竟有些痴了,忍不住问道。
花月坊的老板娘一看就知道这皇子对唱曲的人上了心,脸色一喜,笑着道,“这是最近新来的云七公子,歌舞都是极好的,不过就是卖艺不卖身。”
“叫他进来。”安阳冷笑一声,根本听不见老板娘说的后半句,在这花月坊的人能有多清高。
老板娘笑着应下了。
不一会儿,一个带着面纱的青年跟着老板娘走了进来。
安阳的脸沉了下来,不悦道:“带着面纱做什么?摘下来。”
屋子里的几个人也纷纷看向那个青年。
只见青年不卑不亢,也没有去摘面纱。
安阳有些怒了,正要起身。
老板娘连忙安抚道:“云七的舞是要带着面纱才能跳的。”
安阳冷笑,“好,跳吧。”心里却对这些欲拒还迎的手段有些不屑。
古琴声响起,云七走到沈遥的跟前。
几个皇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安逍,眼眸也出现一抹幽暗之色。
沈遥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云七指着他腰间挂着的佩剑,笑着道:“可以借剑一用吗?”
沈遥愣了愣,接着,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正投在他这里,沈遥的余光瞥见那是安逍。本就气恼的心此刻更是有了一种想要报复的感觉。于是,他扬起了一抹笑,然后,解下腰间的佩剑递给云七。
“多谢大人。”云七朝着他道了声谢,然后,举剑舞了起来。
云七的剑舞,出人意料的精彩。他的身上找不到半点柔美和女气,动作行云流水。如同一株高岭之花,让人忍不住想要折断和征服。
“好好好!”一舞刚落,安阳就忍不住拍响了手掌,起身道:“跳的真不错。”
舞已经结束,云七将剑还给沈遥,就要走。
却不想被安阳拉住了,“美人,走的这么快做什么?”
云七想要推开了,却被安阳拉过来抱住了。
“来,让我瞧瞧美人长得什么样?”说着,安阳就要来掀开云七的面纱。
云七用力的推搡,安阳喝了酒,一时站不稳倒退了几步。
几个皇子饶有兴趣的瞧着这一幕,谁也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
安阳出了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脸上却是笑了,眼里一片寒意,“有意思,不肯让本殿下看你的样子,难道是个丑八怪不成?”
云七一脸防备害怕的看着他。
安阳忽然抓住他的胳膊,不理他的反抗,“不让我看,我非要看,今天本殿下也要看看你长的什么鬼样子。”
云七发了疯似的不停的挣扎着,却还是没能阻止,面纱掉下来。
安阳瞧见了云七的样子,所有人都瞧见了。
他们的眼中无一例外的出现了一抹惊艳之色。
尤其是近在咫尺的安阳,在看到云七的模样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随后,安阳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笑,“原来真是个美人。既然如此,今晚就好好伺候本殿下,如何?”
云七怎么会愿意,手脚并用的不停反抗着。
明显不是欲拒还迎的样子,老板娘虽然有些可怜云七,但这些大人物她也得罪不起。
安阳就算是在这里强要的云七也没人敢管。
不,还是有人管的。
沈遥站了出来,出手几下子就将安阳打退,将云七护在身后。
安阳气道:“沈遥你干什么?”
沈遥冷冷道:“殿下,人家都说了是卖艺不卖身,你就别勉强人了。”
“就凭你?你也敢来管本殿下的事?”安阳冷笑,“滚开。”
沈遥却不让开,明摆着是铁了心的护着云七,“殿下不要不记得,这是天子脚下,你做这种事,将来传到圣上耳中,可不怎么好听。”
“你!”安阳的脸色阴沉下来,沈遥这话摆明了就是威胁他,可他的威胁还偏偏起作用。父王本来就不看重他,要是真要闹出这种事,就算父王不责罚他,对他也绝不是一件好事。
这时候,一直在一旁看戏的安靖幽幽的开口道,“沈大人这么维护一个歌妓,莫非是看上了他了?”
安靖和安阳同是皇后所生,安阳一向是站在安靖这边。此刻,听安靖开口,便勾起了唇角,知道要有一场好戏看了。
沈遥正要张口否认,目光看见对面的安逍,竟也在看着他。一时间,说出的话竟完全变了,“是又怎么样?”
安靖笑了,眼底却冷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沈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安阳见沈遥连安靖的面子也不给,脸色阴鸷。
“我要给他赎身。”沈遥对着安阳,目光却是看着安靖,毫不退让,“想必殿下也不会为了一个歌妓,撕破脸,沈遥倒是没什么,不过怕到时候殿下的面子可不好看。”
“你!”安阳正要发怒,却被安靖拦住了。
“说的对。”安靖盯着沈遥,目光幽深暗沉,“过去只觉得沈大人在战场上了得,竟不知还如此的伶牙俐齿。以本殿下的身份,跟你争一个歌妓,传出去也确实没面子。”
“大哥!”安阳听了这话,以为安靖不站在他这边,顿时忍不住气愤的开口。
安靖没有理会安阳,目光直直的盯着沈遥,嘴角的笑已经完全消失了,只见他话音一转,语气忽然变得凌厉了起来,“不过,以本殿下的身份,跟你争一个歌妓,还争不过,这要是传出去了,你让本殿下的面子往哪里放。”
“殿下想怎么样?”沈遥沉声道。
安靖笑了,抬了抬手,侍卫走了上来,呈上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这样吧,看你如此喜欢这个歌妓,本殿下也不夺人所爱。自古士为知己者死,本殿下也不会叫你去死,只要你随便捅自己三刀就行了。”
沈遥看向泛着寒光的匕首,脸色微变。
安靖笑了,“怎么?不敢?”说着,他又故意调笑道,“其实这三刀也不一定要捅在你身上,只要有人敢替你捅三刀,本殿下也可以算了。”
这话摆明就是说给安逍听的。
沈遥本来还在犹豫,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好像被戳到了痛处,接过了匕首,狠狠朝着自己的胳膊捅了下去。
鲜血当场就冒出来了,沈遥额头冒着冷汗,咬着唇,目光中尽是不服输,“我不用谁帮。”
安逍看着他,神色复杂。
“还有两刀。”安靖朝着他,笑的可恶。
沈遥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他咬着牙,拔出了匕首,然后,又狠狠的插了自己两下,扔下了染满血迹的匕首。
安靖看着沈遥,笑容僵在了脸上。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明明是他让沈遥做的,可沈遥真的做了,安靖又不高兴。
安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安靖没想到沈遥会对自己这么狠,有些气恼不甘,最后,跟着安靖一起走了。
安沐也相继离开了,临走时看了云七一眼。
沈遥看着安逍,此刻,两人对视着,安逍就站在沈遥的对面,面沉如水,薄唇紧抿。
沈遥的脸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却仍硬撑着,不肯在安逍的面前示弱。
安逍淡淡的看着他,眼眸没什么情绪,他似乎想对沈遥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走了。
沈遥最后还是为云七赎身,带回了府里,沈遥就撑不住晕倒了。
“大人怎么样?”说话的是张秀,沈遥的副将,一直跟着沈遥。
“沈大人失血过多,老夫已经让人敷上了药,包扎好了伤口,这几天不要沾水。”
“那为什么他还没醒?”
“将军不要担心,沈大人并未伤筋动骨。应该很快就会醒。”老大夫不急不缓的说,“不过,这段时间,他需要静养。”
张秀让小厮跟着老大夫去拿药,张秀看见云七,不由得皱了皱眉,他一进来就听说了沈遥在花月坊的事,对云七没多大的好感。
这时候,外面来人,说是军营里有事要张秀回去,张秀没办法,小厮也被派出去了。
“你,好好照顾将军。”张秀朝着云七吩咐道,“要是将军有什么事,我不会饶了你!”
云七连忙低头应是。
张秀谅云七也没这个胆子对沈遥做什么,这才离开了。
沈遥躺在床上,云七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沈遥,眼眸一片暗沉,哪里有半点卑微怯懦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仇恨和冷意。
云七,不,现在应该是齐昭。
齐昭从袖子里掏出了匕首,拔出了鞘,手紧紧的攥着,他的心也同样紧张和激动。他的手移到了沈遥心脏的位置。
只要在这里,狠狠的捅下去。
齐昭的脑海里再次想起了五年前,齐宫那场血海,父王和母后临死前的样子。仇恨冲昏了他的头脑。
杀了他…杀了他…这个声音在齐昭的心里不停的呼喊着。
就在齐昭即将要动手的时候,一声嘤咛响起。
沈遥的眼皮动了动,好像要醒了。
齐昭下意识慌忙收回了匕首,在沈遥睁开眼睛的时候,立刻恢复成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沈遥刚刚醒来,意识回笼,看见眼前的人,想了想他的名字,唤道:“云七?”
“大人。”齐昭恭恭敬敬的点头。
“你怎么在这儿?”沈遥问,“小秋呢?”
小秋是沈遥身边的小厮,也是沈遥让小秋帮云七赎的身。
“大夫说您要喝药。”
小秋去煎药了。沈遥倒是也没多问,然后,他撑着要从床上起来。但他的伤还没有好,一用力,不由得发出嘶的一声,又跌倒了,伤口撕裂了。
“大人,我扶着您吧。”齐昭善解人意的说着,便将沈遥扶了起来。
沈遥看向云七,虽然嘴唇发白,但丝毫无损他俊秀的模样,“小七,我能叫你一声小七吗?”
齐昭心下厌恶,面上却受宠若惊的笑着,“当然可以。”
“小七,我见你也是一表人才,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方。”沈遥见云七身上的样貌气质,完全不像是出自风月场所,忍不住问道。
“我家本是徐州一富户,可惜战乱连年,家道中落。我身无长物,辗转沦落风尘。”齐昭按着慕容歌早就教过他的身世说。
战乱本就让不少人家流离失所。
而徐州,正是三年前,南夏与北汉交战之后,南夏第一个失去的城池。
沈遥心中对眼前的云七生出一股怜悯和愧疚,天下动荡,国家战乱,受苦的最终还是这些百姓。
“你可还有什么亲人?”沈遥问。
“所有的亲人都在战乱中死了。”齐昭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凉凉的。
沈遥也没有听出齐昭的弦外之音,只是感叹云七的身世可怜。他本想给云七一笔钱,让云七走,这下子,忽然有些犹豫了。
云七没了家人,外面又不平静。
“云七,你愿意跟在我身边么?”沈遥考虑了一下,才问。
“跟在大人身边?”齐昭的心跳了起来,他本来还在愁怎么才能让沈遥留下他,没想到沈遥倒是先提出来了。
“我见你的剑舞的还不错。”沈遥说道,“跟在我身边,日后我会教你武功。若是你想上战场,我可以让你参军。”
“大人!”齐昭心中不屑沈遥的假仁假义,面上却还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云七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大人的恩德。”
沈遥笑了笑,摸了摸齐昭的肩膀,“我是家中独子,没有弟弟,看你的年纪应该比我小,以后你就是我弟弟,没人再敢欺负你。”
齐昭皱着眉,忍着沈遥的触碰,尽管沈遥的动作看上去一点也不暧昧,但在齐昭的心里,早已经将沈遥定成了杀父仇人。
齐昭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沈遥,但目前还不行。他光明正大的杀,绝对不会是沈遥的对手。他要慢慢的找机会,他一定会杀了沈遥,一定会,齐昭在心里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