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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半夜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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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并没有走远,齐昭追到了后巷。
白雅在那里等着,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追出来。
齐昭上前抱住了白雅,“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对齐昭的紧张和慌乱,白雅不动声色,好整以暇的摸了摸他的头,“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说不相信你。”
齐昭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白雅的话,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真想把你关起来,只让我一个人碰。你说这样好不好?”白雅带着叹息的话,看不出是认真还是开玩笑。
齐昭松开了抱着白雅的手,下意识的退后想逃。
不想,白雅却趁势拦住了他的腰,欺身压了上去,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残忍而冷厉,“你要去哪儿?”
“放开!”齐昭挣扎着,他害怕被人看见。他以为人前的白雅还有三分君子,可他低估白雅的无耻。
“你以为齐婉嫁了人,我没有了威胁你的筹码,所以你也没有顾及了。”白雅似笑非笑,“是吗?”
齐昭僵住了。
“别妄想了。”白雅瞧着齐昭又青有白的脸色,勾起嘴角,“如果我要把你留在身边,我有无数种办法。你逃不掉的。”
齐昭的心冷的可怕,“我没想逃。”
“最好是这样。”说着,白雅放开了手,就要离开。
不想,齐昭拉住了白雅的衣袖。
白雅回头看他,眼眸玩味。
齐昭咬了咬唇,抬起眼眸,“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帮我救我妹妹,我不要她嫁给慕容染。”
白雅看着他,不语。
齐昭对白雅知之甚少,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看上去像个普通商人,但却武功高强,无论哪里都透着一种危险的神秘感。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白雅可以帮他。他绝不能让小婉为了复国而断送她的幸福。
齐昭上前搂住了白雅的脖子,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白雅的神色冰冷,但那眼底蕴藏着灼热的火焰泄露了他的心思。
“帮我。”齐昭轻声,恳求着。
齐昭的讨好,是有效的,起码对于白雅而言。
就算知道他口是心非,满口谎言,白雅还是喜欢。
白雅觉得,齐昭一定很痛苦。明明很恨自己,可他唯一能依赖的人就是自己。如果现在有把刀,齐昭第一个想杀的人一定是他。
可他没这个胆子。白雅算准了,齐昭的软弱。可他低估了齐昭的吸引力。
还没等白雅动手,齐婉就不见了。
此时,慕容歌却找上了门。
他一来就看门见山,他看上了齐昭,想白雅把人送给他。
白雅竟也没有生气,嘴角还挂着一抹笑,“慕容兄,这事我可做不了主。”
慕容歌皱起了眉。
白雅让人把齐昭叫过来,“慕容兄也知道,我一想不喜欢勉强人,如果昭儿肯跟你走,我自然不会阻拦。”
慕容歌看向白雅,神色阴晴不定。
他似乎低估了白雅对齐昭的兴趣,这明显不是对一个普通玩物的态度。
齐昭很快来了。在看到慕容歌的时候,他有些惊讶,不过更多的是害怕。他下意识的去看白雅,他还记得那天白雅的样子。
“过来。”白雅开口说道。
齐昭不敢多想,只好走过去。
白雅抬手将他拉入怀中,齐昭先是想要挣扎,这里还有外人在,齐昭实在做不了这么难堪的姿势,尽管上一次他已经在花船上丢尽了脸。
可齐昭那点伎俩在白雅的手里,根本没有用。白雅轻易的就将她控制住了。
慕容歌看见这一幕,脸色沉了下来,攥起了手。
“昭儿,慕容公子想带你走,你觉得怎么样?”白雅轻描淡写的说,一边抬手轻抚齐昭的脸,看上去温柔极了,好像真的在征询齐昭的意见。
齐昭听了这话,整个人都震住了。这一刻,他的脑海里立刻转了无数个年头。
白雅要放他走?这个念头一出现,他的心就忍不住惊喜的狂跳。这五年来,他五年没有一刻不想着逃离白雅了。他也不是没有试过,只是无一例外的都被他抓回来了。后来,齐昭渐渐的绝望了,况且妹妹还在白雅的手上。他几乎以为,自己逃不掉了。可现在,白雅说要放他走,齐昭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我…”齐昭正要开口,忽然,他对上白雅那漆黑如墨的眼眸,顿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白雅在警告他,虽然他的样子是那么温柔无害,可跟了他五年的齐昭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怒火已经烧的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想走。”齐昭的声音干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这么违心的话。
齐昭还要靠着白雅去救他妹妹,况且,慕容歌是什么人,他也清楚。跟了慕容歌,不会改变他这种卑微屈辱的身份,只会让他变得更糟。
话音刚落,两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白雅露出了一抹早有所料的微笑,而慕容歌的脸色则是更加阴沉了。
“慕容公子,你看到了。”白雅故作歉意的说,“真是对不住,下次如果我得了什么好的货色,一定最先给你送去。”
慕容歌冷冷一笑,起身离开了。
白雅瞧着慕容歌负气而去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白雅捏着怀里齐昭的下巴,悠然道:“看来真要好好看着你,不然,说不定哪天你就跟着别人跑了。”
齐昭微微一颤,他听出了白雅话里的危险。
齐昭这样的人,是藏不住的。
白雅有些后悔那天把他带出来了。可他知道,他不可能把齐昭藏一辈子。他更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齐昭。
白雅知道,齐昭的心不在他身上。但他不介意,因为齐昭的心不在任何人的身上。这样,只要他拥有齐昭这个人就够了。
然而,现实总是比预想的要多出许多变数。
白雅接到莫沉的传书,东丘国的形势有变,需要他过去一趟。
五年前,天下割据,七国并存。齐陵一战,南夏和燕国联手,齐国覆灭。三年前,赵国也相继被北汉所灭。南夏降了北汉,年年进贡,岁岁来朝。至于西宁国,看似战局之外,在乱世中,却也难以独善其身。现在天下间,以北汉的实力最强,西宁与南夏是邻国,下一个攻打的可能就是西宁。
东丘国,在五年前是七国之首,但近几年宫廷内斗,几个皇子勾心斗角,争夺储位,消耗了不少国力。比起北汉,连年征战,先后攻占赵国和南夏,版图和疆域渐渐壮大,隐隐有称霸天下之势。
如今,东丘国出了事,他猜想,怕是龙椅上的那位撑不住了。接下来,王宫一定会有一场血雨腥风的政变。
他必须要过去。但是,想到齐昭,白雅又有些犹豫了。
当晚,他抱着齐昭,看着他,“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齐昭急了,“那我妹妹的事…”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何时食言过。”
齐昭放下了心,虽然白雅是个禽兽,但他答应自己的事,却从来没有反悔过。
白雅抓住齐昭的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我会把醉月留下保护你,还有,管家和春儿会好好照顾你的。”
“嗯。”齐昭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是高兴的,他不想对着白雅。要是他永远看不见白雅,那才好呢。
白雅像是看穿了齐昭在想什么,目光幽沉,“别想着逃,你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齐昭心头一跳,嘴边却挂着苦笑,“我怎么敢。”
白雅望着齐昭,目光复杂,他抬手,抚上了齐昭的眉角,目光温柔的快要溢出水来。
齐昭的身子僵住了,他觉得现在的白雅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白雅每年隔几个月总要出去的,每回出去前都要把他做的下不来床。但这次却有些奇怪。
齐昭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每次白雅对他特别温柔的时候,他都觉得提心掉胆,谁知道这个禽兽又想出了什么办法折磨他。
一方面,他又觉得有些可笑。现在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白雅何必摆出这样一副深情脉脉的样子,好像有多喜欢他似的。
齐昭不觉得白雅爱他,谁会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去爱一个人。他只能归结于这是白雅的喜好,他平日向来是两副面孔,而这种表演已经变成了习惯。
怎么说呢,白雅的外表看上去真是个浊世佳公子,他身上独有的偏偏风度和气质,齐昭觉得没有人模仿的了。这幅温柔深情的样子,放在外面,怕是没哪个女人受得了。就算是演戏,白雅也没有一点让人觉得虚伪和世俗。
但就因为白雅演的太像真的,齐昭才会觉得是假的。开始的时候,齐昭还会去猜白雅在想什么,他说的话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后来他已经完全放弃了,白雅这个人太难懂,好想戴着好几层的面具,你永远不可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白雅第二天就走了,齐昭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他果然没猜错,白雅就是个禽兽。他还以为白雅放过他了,可最后他还是做了一整晚,像是要把自己往死里弄。
齐昭躺了一个两天,好不容易恢复过来,打算去铺子里看看。
不想,却撞上了慕容歌。
慕容歌今天是带着人来的,齐昭认得那些人身上穿的衣服,是原阳的羽林军。
能调动羽林军来,慕容歌显然是存了一定要把齐昭带走的心思。
齐昭犹豫着,不知道白雅的人能不能抵挡住羽林军。毕竟慕容歌是丞相之子,怕是以白雅身份,护不住他。
然而,齐昭低估了白雅。
白雅留下了醉月,也不知道醉月对着慕容歌说了什么,还拿出了一块令牌。慕容歌的脸色就变了。
最后,慕容歌还是没能把他带走,悻悻地离开了。离开前,还往他这里看了一眼。
那一眼,让齐昭觉得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他有一种直觉,慕容歌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当天夜里,一个黑衣人闯进了他房里。
齐昭睡的很浅,立刻就醒了。他看见了黑衣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叫出声。
黑衣人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同时,把面罩摘了下来。
居然是慕容歌。
“别说话,我来救你走。”慕容歌朝着他低声道。
齐昭惊疑不定的看着慕容歌。他想过慕容歌不会这么轻易罢手,但没想到慕容歌居然要劫走他。
正当慕容歌要带走齐昭的时候,齐昭拉住了他,朝着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爱白雅?”慕容歌气道,他这么费尽心思,齐昭居然不愿意跟他走。
齐昭看着慕容歌,目光沉静,抿着唇,“我不能走。”
齐昭当然不爱白雅,但他顾及着妹妹,不可能一走了之。
慕容歌看到他的神情,也猜到了他在顾虑什么,连忙道:“我带你去见妹妹。”
话音刚落,齐昭猛的抬眸,惊讶的看向慕容歌,眼里透着灼灼的光芒。
慕容歌怎么知道他妹妹的。那是不是代表着,慕容歌也知道了他的身份。
“跟我走。”慕容歌抓住了齐昭的手。
齐昭这次没有反抗,跟着慕容歌走了。
白雅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
彼时,他正坐在清风阁的二楼包厢。
“尊上,要不要去追?”霜花请示道。
白雅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酒杯,神色复杂,虽然是早有预料,但还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算了。”白雅淡淡道,“让醉月自己回教领罚。”
“是,尊上。”霜花应道,她心里觉得,这也不是一件坏事。这几年,尊上对齐昭越来越上心了,齐昭迟早会成为尊上的弱点。她以为尊上会派人去追,但现在还看,尊上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尊上。
成大事者,不可以被儿女私情所牵绊。
白雅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是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还是装作不在乎,只有他自己知道。
“尊上,段煜到了。”门外响起一个声音。
“恩。”白雅神色如常,“进来吧。”
门被推开,青年长身如玉,一身黑衣,俊美冷傲,腰上佩着长剑,好似一块千年寒冰,举手投足都没有半点感情。
“坐。”白雅优雅的抬手。
段煜站着,一点都不给他面子,“不必了,我说完就走。”
白雅还没有生气,霜花被他的无礼惹恼了,她不能忍受任何人对尊上无礼,手覆上的剑鞘。
段煜的脸色冰冷,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白雅按住了她的手。
“尊上。”霜花有些不甘心,但却还是放下了手。
“明晚子时动手,你们不会有问题吧。”段煜漠然道。
“你的主子没问题,我们这边当然不会有问题。”白雅笑着道。
“那最好。”说完,段煜转身便要离开。
走出门外时,他停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指。
一只墨黑色的飞镖划破空气,朝着霜花而去。
霜花下意识的拔剑去挡,却还是慢了一步。飞镖钉在了墙上,削断了她额前的一缕发丝。
段煜走了。
“尊上!”霜花气的俏脸通红,“他太过分了!”
根本没有把尊上放在眼里。
白雅目光暗沉,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