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影帝vs影帝vs“吸血怪”（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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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奕鸣记得，他那金手指的效用是“天下无敌”。
但那四个字指的，并不只是普天之下并无敌手，而是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
虽然时限只有三十秒，但只要运用得当，就可以扭转任何颓势。
他有时甚至觉得，那个无敌的外挂就像一本知无不尽的天书。
里面一定有可以解决任何事情的答案，但关键在于，能不能问出那个对的问题。
虽然他不能肯定自己的“办法”绝对万无一失，但凡事总得试一试才行。
想着，路奕鸣就同阮沂卓道了别。
他说了句等他消息，然后就跟韩辛岳一起离开了医院。
一路上，两人都一语不发。
韩辛岳没有问他的的后续计划，路奕鸣对此也是只字不提。
直到天空终于破晓，整个世界都逐渐亮堂起来之后，路奕鸣才停下脚步，对着那人轻声说了一句：“这次，我们可能真的要等上一阵了。”
※※※※※
路奕鸣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没什么底气。
不过从广义的时间线来看，他们这一等，确实是等上了好些时候。
以那天作为起点，在时间线上划下的第一个痕迹是一个月以后，《灰白》剧本的彻底完成。
那之后，剧组又用了五个月的时间进行拍摄，八个月的时间进行后期制作。
统共耗时一年零三个月后，电影《灰白》终于选定了上映的日期。
虽然经历了先前的自杀事件，但尹琛并没有推掉邀约，反而调整心态，更加认真地投入进拍摄当中。
而他的努力也收到了成效。
据说成片不错，根据小范围点映的效果来看，拿个年度前五应该不难。
一系列的爆点、噱头让这片子是未映先热，更可喜的是，在上映的一周前，《灰白》还被电影节选中，作为开幕影片在当日放映。
这一下，更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就连好多路人也对这部即将公映的电影有了些期待。
路奕鸣也去看了那次开幕礼。
他还记得那天下起了小雪，红毯上众星云集，星光璀璨。
热闹纷呈的仪式进行了好些时候，等到夜幕降临，一行人才悉数走进了放映大厅。
《灰白》的定位确实是商业片。
剧本前半段也是实打实的犯罪破案题材，只是剧本中段突然画风一转，出现了一个惊人的变数。
负责这次案件的谢林警官在一次调查中被人偷袭昏迷，他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躺在病房之中，被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谢警官”，称作是这起事件的嫌疑人。
谢林自然是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怀疑是有人用了什么类似催眠的方法，才能如此瞒天过海。只是催眠术对一个人来说还能有用，但要同时“麻醉”那么多人，听起来就有些天方夜谭了。
他想不出缘由，只能一遍一遍地对前来看护的医生护士、以及他以前的同僚说明自己的身份，但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一个人也没有。
谢林痛苦万分。
在焦虑和急切中，他总会反复想起一个儿时听过的故事。
一个因扁桃体发炎而住院的男孩，遇到了一个叫做马丁的男孩。那人与他年纪相仿，据说遭遇了车祸，所以要在最近进行截肢手术。
但在四下无人的时候，马丁却告诉男孩，自己不是马丁。
他只是来医院进行一个简单的手术，但早上醒来，其他人却都说他是那个将要截肢的马丁。
男孩听得奇怪，将这事告诉了护士，但护士却只是笑笑，说马丁最爱作弄别人。他最喜欢开的玩笑就是告诉别人，他不是马丁。
听到这儿，男孩终于放下心来。
那天他早早地睡了觉，想着进行完明天的手术后就马上回家，可他当晚睡觉的时候，却在朦胧中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不过男孩睡意太浓，没当回事，就又睡了过去。
可等他早上醒来时候，却发现护士们围了他一圈，叫着他“马丁、马丁”。
男孩发现自己正被抬上手术用的推车，忍不住惊恐地大叫着“我不是马丁”。
但无论他怎么反驳，那些人都不当回事。
因为大家都知道，医院里的那个说自己不是马丁的男孩，今天要做手术了。（1）
然后是推车行进的轮响、玩闹的笑声、与惶恐的哀嚎……
最后一声沉闷的钝响之后，手术室的大门就这样紧紧关上了。
谢林从这场无休止的噩梦中惊惶地醒了过来。
他心惊肉跳、无计可施，于是趁着无人发现的时候，从医院里逃了出来。
不过外面的景象却更为诡异。
他发现四周根本寂静无声，除了月色星光，再无其他光亮。
而他脚下的道路，是一望无边际的灰黑不平，绵长蔓延而去，仿佛没有尽头。
古时曾有一句供行走夜路的人方便记忆的老话，说是黑泥亮水灰白路。
指的是在夜间无光的时候，路上的泥会发黑，水会发亮，而寻常行走的泥土地，则是冰冷灰白的颜色。
这就是说，他眼前的道路并无可以行走的部分。
举目看去，尽是泥泞的沼泽和积水的浅坑。
谢林站在原地，他犹豫了片刻，不知该往何处前行。
这时忽然有人从背后握住了他的胳膊。他下意识回头，不料睁眼看见的，却是那位“谢警官”。
周遭的场景又回到了起始的那间病房。
那人正坐在他的床前，问他是不是做了噩梦。
谢林没有说话，只默默别过了头去。
男人看着他，轻笑了一声，却没有再追问下去。
其实谢林心里有一些既不愿意承认的事情。
那就是，虽然这位“谢警官”与他的长相是有些出入，但神态举止却透着股莫名的相似，仿佛就是他本人似的。
不过这也能解释成有意模仿。他只是想蒙骗其他的人罢了。
“你究竟是谁？”谢林转过头，怒目问道。
男人没有动怒，反而饶有兴趣问他：“你以为呢？”
“你冒充我的身份，到底想做什么？”
“冒充？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是我在冒充你呢？”
“……”这一问，问得谢林顿时语塞。
他没有说话，那位谢警官便继续说了起来：“这案子的前情你应该也知晓了八九成。但你不知道的是，警方已经掌握了证据，那些陆续发现的男尸都是被三十年前那个失踪的男人杀害的。”
谢林低头看了看自己颈上那枚写着XLS的心形链坠：“你是想说，那个人是我？”
那人又笑了一声：“我可没这么说过。那个人如果还活着，应该将近五十。你看着不像那个年纪。”
“既然不是……那你给我这条伪造的链子，是想暗示我就是你的下一个目标吗？”
“伪造的链子？”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惊异地说道，“谁跟你说，这是伪造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谢林扬起了眉头。
他记得之前的卷宗里提到过，说那链子只此一条。
“链子确实可以制出一样的，但上面磕碰的划痕和印记却不可能被工艺制造出来。你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上面有些陈旧的痕迹。”
谢林低头看了看那坠子：“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那些链子并不是被人为仿造来的。在广义上，它们可以看做是同一条，就像那些死去的，也可以说是同一个人。”
“什么？”谢林心下一惊。
“我叫谢林森。”那人边说边挽起了自己的袖口，上面狰狞满布着被烈火灼伤的痕迹，“你本来也叫这个名字，后来却做了更改。”
“这……怎么可能？”
“那链子上的XLS三个字母就是这名字的缩写，我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说着，他便从外套中掏出了一条同样的链坠。
“……”
“你之所以会认为自己是一位警官，是因为你看到了我的记忆。但实际上，你以为自己经历的事情，都是半年前我调查的经过。”
“什么？”
“最后一次遇袭时，你放火将我困在了屋中，却没想离开时被我的其他同事给制服了。”
那人他边说边将袖子放了下来：“后来我被人救出，面容却被烧毁，不得不整容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而你却昏迷了半年之久，等醒过来的时候，连记忆都错乱了。”
“但是……”
“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一切。你只要知道，是你杀了他们，还想杀了我就够了。”
“……”
谢林回忆起那天的事情，隐约中似乎确实看到了大火，还有一些隐隐绰绰的黑影，但是这也不能证实这个男人的话。而且……
他正想着，但还没理出头绪，一把手枪便抵在了他的额间。
“其实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些人。世界上不会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而同一个空间中也不能存在同一个人。”
他话音刚落，放映厅里便骤然一黑。
寂静中传来了一个人有些慌张的喘息。下一刻是一声枪响。然后在长达一分钟的静寂之后，有人叩响了房门。
“谢警官，一切都还好吗？”
“嗯。”那人娴熟地将枪放回了枪套，然后回转过了身去。
进来的是个有些青涩的年轻警官，他看到房间里的血迹后有些惊愕地睁大了眼。
“他刚才想偷袭我，被我一枪击毙了。”
“是吗？”那年轻人还是有些惶恐，忍不住移开了眼，“我们一个月前找到他的时候，他也是不太正常。”
“是吗？”男人淡然应道，“总之，我们先把情况汇报回去，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说罢，他就步履轻盈地走了出去。
房门重新关上了来，只剩门后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音。
但这时，黑暗中却突然传来了数声重响，像是有人在用力敲打房门求救一般。
只是那声音反反复复，却是谁也听不到了。
影厅里安静了大概五六秒的时间。
然后屏幕就彻底黑了下来。
全剧终的提示后，是演职员表从底下依次滚动而出。
观众席间本来还有些许的议论，但众人却在看到最上面的那栏小字后，一下噤了声。
因为那上面写着，谢林、谢林森以及回忆杀里那个失踪男人的扮演者，竟然都是尹琛。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影帝vs影帝vs“吸血怪”（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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