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乱》冷落殇秋

78、第七十四章 惊变破局

　　(双子早夭伤人泪，惊变破局乱人心)

　　“清心！”不远处，灵宣已然杀退了周身的敌人，环顾，惊见清心依然被包围在敌人之中便近身而来。“心儿，你还好吧？”
　　清心不语，只挥剑依旧。
　　在两人的合力之下，不一会儿，这边的敌人也被打退了。
　　“快，快去帮惊云，他正和玄桑斗剑呢！”清心亟亟道。
　　回头，果然不远处，两道剑光纠缠一处，不辨胜负。再看一旁休息的众人，见几大教主虽身受轻伤，但都健在便稍稍安心了。
　　至此，所有圣罂妖孽，除了玄桑便统统命丧黄泉。
　　清心执了紫月，与灵宣并肩朝正斗得难解难分的两人奔去。“惊云，你且休息一下吧，让我来！”说着，顾自飞身而去，却不想玄桑已然从眼角瞄到了渐渐走进的清心。
　　“心儿小心！”晃神间竟不觉明镗镗的刀光朝自己飞来，又见惊云焦急的脸在面前愈加地放大，惊云，你说什么，为何我听不见？耳边聒噪的声音敲打着她的耳膜，让她的心越来越烦躁。
　　你们都在喊什么？身后，灵宣似也大张着嘴，她却什么也听不到。
　　“啊——”似有人惨叫一声。“姐姐！”
　　他向她扑来，继而倒在她的怀里。
　　咻咻两声，不知从哪里又射来两根银针，只是她什么都没看到，也不想去管。她只看到了倒在她怀里惊云惨白的脸。
　　惊云，惊云你怎么了？
　　她摇晃着他，他却不回答。他紧紧抿着唇，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但嘴角微微向上翘着。
　　她猛然回过神来，“惊云你怎么了？惊云你醒醒啊！”却是无人作声。
　　似有何物蜿蜒滴下，黏黏的，稠稠的，腥腥的。她抬起手来，对着月光，惊见满指的鲜血。
　　惊云？她骇然，惊云竟然受伤了！“惊云，哪里受伤了？怎么会这样！”是的，她完全没有看到本抵御惊云的玄桑会突然之间回过身来偷袭她，一切都是那么突然，没有征兆。她也没有看到惊云是怎样向她扑来，替她挡了那致命的一刀。她更不会看到，不知从哪里忽如其来的银针刺入玄桑的颈项，在灵宣赶到之前抵住了玄桑本欲再砍上来的动作。
　　惊云你醒醒啊！
　　半晌，他挣扎着抬眼，只微笑着抚着她的颜，“不，不要哭，心儿，我，我会心疼的……咳咳，要永远都记得惊云，当樱花再次飞舞的时候，你依然要记得我……”
　　手突然坠落，不及她抓住便摔在了地上……
　　惊云！她胡乱摸了摸脸，将惊云翻过身来，见背后一道深深的刀痕泛着血光，鲜血还在汩汩向外渗着。刀口无比光滑，想来这玄铁刀的威力非同一般！
　　惊云，你醒醒啊，可不要吓我！惊云，我不能没有你啊！
　　她呼天抢地，她悲痛欲绝。但，他终是没有睁开双眼看她。
　　惊云，为何，为何你这么绝情，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走了！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走了，霖儿霜儿怎么办？
　　没心没肺的男人！你可知道这痛心肠断的滋味，你以为一死了之就可以抵过所有的苦难了么？不，不许，你给我起来！她拼命捶打着他，她不顾一切地拥着他，她的泪撒落，他的血蜿蜒，融合着向下坠去……
　　“清心，不要再打了！”灵宣蹲下身来，将她一把拥进怀中，任她满是鲜血的手转而拼命捶打着自己。“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他已经走了！”
　　他走了？不，他没走，他答应过我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赴黄泉，永不离弃。不可以，惊云，你负我！
　　“让她冷静一会儿吧！”头顶似有人说道。
　　灵宣抬首，一抹白影飘然。“是你……”
　　“是我！”
　　白轻容？传说中白记镖局的总镖主。原来方才那救命的两针是他掷的，若非，此时恐怕倒下的便不止惊云了。灵宣看着怀里几欲悲痛欲绝的清心，心又紧皱了起来。
　　“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本不是为了你！”白轻容回首望了眼倒地昏死过去的玄桑道，“这是我和他的个人恩怨！”
　　“什么？”灵宣不解。
　　“没什么，和你无关了。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了紫云姑娘……”说着他面色复杂地看了眼灵宣紧拥清心的手。
　　“你……”不觉火冒三丈，他是广灵宫堂堂宫主，竟然受人如此要挟，岂不有失了身份！
　　“宫主，白公子，切莫伤了和气！”远处，亟亟奔来一人，凝神一看，竟是本该待在镖局的紫烟。
　　“紫烟姑娘，不好好照顾着你妹妹，怎么跑来如此凶险的地方？”白轻容似有些生气道。
　　紫烟努了努嘴，“就许你来么？”
　　“你……”白轻容愤愤地转过身去。
　　“紫烟，对不起！”灵宣有些理亏地垂下头去，却依然没有放开紧搂清心的手。此时清心一脸漠然地紧盯着惊云，无神的眸眨也不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于己无关一般。
　　紫烟暗叹，她又何尝不知道灵宣的心思，她也知道紫云的付出永远都是没有结果的，只是一直以来，她都不愿告诉她。“没什么对不起的，宫主，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的身边。至于紫云，我想她也会理解的，就像以前一样，永远守候在宫主的身边。”说着，她望了眼倒在血泊中的惊云，悲怆地转过身去。
　　其他人都伤得不轻，她需要去治疗他们。此番前来，她只想帮点忙，却不想见到了最不愿看到的一幕。惊云，她见过，她曾为他的气宇不凡而倾倒，她很羡慕清心姐姐有这样的伴侣，可是现在看来，终究是个悲剧。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灵宣哀叹，旋即放开了清心，顾自站起身来。不远处，玄桑依然一动未动地躺倒在地上。“他怎么处理？”
　　白轻容不语，突然转过身去，从身上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就欲砍去。
　　“住手！”
　　白轻容不解地看着灵宣紧抓他握刀的手，“放开，难道你想让他活到明天么？”
　　“不，他当然该死，只是，他是整个江湖的罪孽，需要接受全武林人士的审判。你没有资格就这么杀了他！”灵宣坚定道。
　　“哼，什么狗屁的审判！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见灵宣依然抓着他的手不放不由火起。左手反掌而至，就欲朝灵宣脸上扇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了。
　　“你做什么，竟然为了一个罪人这般对我！”显然灵宣也火了，却依旧没有动手。
　　白轻容冷笑一声，脚下已是狠狠地抬了起来，向这灵宣最软弱的地方踢来。毕竟是广灵宫的宫主，只轻轻晃了晃便躲过了他的飞来一腿。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远处紫烟见这厢的异常，大惊着奔跑过来。然而，眼角银光乍现，她诧异着不觉放慢了脚步。哪里来的刀光？她的眸飞快地转动着，直到锁定在地上的人影不觉大惊。
　　“轻容，宫主小心身后！”她的尖叫划破天际，那般凄惨，那般怵人。已然歇息的众人抬起头来，却见她没命地朝他们奔去。“小心啊……”
　　二人惊诧地回过头去……
　　“额……”有人闷哼了一声，旋即又有倒地的声音，夹杂着刀剑入肉的砍伐声。一切就在刹那间发生。
　　白轻容手执滴血的剑，面前玄桑扭曲的脸渐渐向下坠去……
　　“姐姐，你还是那么地心狠手辣。这辈子，你永远都是幸运的那个……”说着，玄森砰然倒地，再也没了气息。
　　白轻容哀叹，深深望了眼倒在地上的玄桑，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去，惊见灵宣手捂胸口无比痛苦地挣扎着。
　　“灵宣，你怎么样了？你……”他一把抱起颤抖的灵宣，却发现他的胸口已然鲜血淋漓，染污了他碧蓝的衣。轻容大骇一惊，亟亟扯去了他的上衣，只见胸口的刀伤已然断了他的肋骨。还有……
　　他的胸口，深深地刻着一个硕大的“心”字！
　　清心么？
　　他可以想象当时灵宣有多么痛苦地将插在胸口的刀拔下。他也可以想象这个女人在灵宣的心里有着多重的分量！
　　他急忙点住灵宣受伤处周围的穴位，封住了他的血脉。
　　“你还好吧，你醒醒呀！”他有些失措了。
　　灵宣咳着血，努力将手伸向远方，轻容抬头，却见落指处清心一脸骇然的表情。“清心，对，对不起……我，我好想，再抱抱你，可，可以么？”
　　“小宣，小宣！小宣你不要死，小宣你要振作起来！”似乎明白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清心突然扑身爬来，将浑身是血的的灵宣一把搂在了怀中。“小宣，醒醒，紫云还在等你呢，你可不能死啊！”
　　“清心，为何，为何，你就不明白……一直以来，我爱的人只有你啊……清心，上天不给我爱你的机会，我，我死不瞑目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清心抬起泪眼，见他的手渐渐滑落，她的泪不住地狂涌而出。灵宣，不要啊，为何，为何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了我，上天啊，你对我不公！
　　“请，节哀顺变吧！”轻容抚了抚清心清泪纵横的颜，不忍道。
　　惊云，小宣，小宣，惊云……
　　不知何时，天上的繁星已然露出了光芒，点点缀缀，闪闪烁烁。她睁着眼，落目处尽是璀璨，而心里，空洞地一无是处。
　　“清心……”
　　“教主……”
　　“姐姐……”
　　倒地前，她听到了无数的呼唤，只是，她什么都不想去理睬了。她好困，她好痛！闭眼时，惊云淡笑的脸萦绕脑海，小宣顽皮的调笑浮上心头。她的嘴角微微抽动着，突然，两抹影渐渐模糊开去，渐行渐远。不要走！
　　惊云回眸妖娆一笑，“清心，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哦！”
　　不，惊云，惊云，惊云……
　　一切又归于平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