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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   年轻男子皱眉看着宁蒗,宁蒗却自顾自的往下说:“平时经常鼻塞流鼻涕?可能还会伴随着嗅觉下降,记忆力下降,易疲倦等情况?”

      在宁蒗脑海中,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风度翩翩,嘴角扬着自信的笑,说出来的病症慷锵有力,直击人心。

      只是宁蒗忘了,这会儿的他,没有绫罗绸缎,也不是面如冠玉名声在外。

      只穿着沾满尘土的衣服,刚才还为五文钱和一个孩子斤斤计较,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江湖骗子。

      “接下来你应该是要说家有祖传药方,专门治我这种鼻病?”

      年轻男子翻了几个白眼,鼻音满满道:“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我告诉你啊,这套把戏现在已经不吃香了,你要是想骗人啊,还得多研究研究其他的。”

      说完年轻男子冷哼一声,和旁边的好友扬长而去。

      宁蒗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就冲你今天这话,下次你再来,价格得翻两倍。”

      回了二郎三郎住的地方,时间已经不早了,即便宁蒗把鞭子甩得再快,这老黄牛也不可能让他在戌时之前回家。

      “今天我在县城住一晚,正好让这牛也休息休息。”

      没等两人开口,宁蒗就自顾自的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有节奏的捶着自己的小腿,好像很累一样。

      三郎看看门边那只老黄牛,又看看宁蒗:“大哥,你住这儿倒是没事,可咱们这儿没院子,牛车停在外面不安全啊。”

      这也是每次宁蒗都要当天赶回村子的原因,要不然宁家也舍不得让这牛一天跑两趟,用农家的话来说:实在是太糟蹋了。

      “那我去住客栈吧,正好我今天看见有的客栈后面有马棚牛棚……”

      宁蒗没犹豫就起身了,他本就没想在这儿住:“你们一人资助我几文钱吧,我今天出门匆忙,没带钱。”

      三郎刚刚还在想他大哥哪来的钱住客栈,没想到原来是跟他们要。

      “可别说你们没钱啊,我知道娘会偷偷给你们钱的。”

      宁二郎正在拿钱的动作慢了下来,他大哥什么时候要钱都这般理直气壮了?以前跟他们拿一个铜子都会涩得脸红。

      “旁边转角有个谢家,他们家院子挺大的,我去问问能不能把牛车赶去他家,大哥就跟我们挤一挤吧,也能省点花销。”

      宁蒗亲自看着宁二郎把拿出来的钱又放回口袋,看宁大郎这模样,今晚肯定有不少问题想问他,要是跟住这儿,估计一句话都说不上了。

      “算了,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带钱了。”

      宁蒗身上还有那年轻男子丢下的一钱银子,在这县城里住客栈绰绰有余了。

      在三郎呆滞的目光中,宁蒗牵着黄牛车出了巷子,然后往右转朝东南角的客栈走去。

      “大哥这记性也太差了吧,自己带没带钱都不记得。”

      三郎龇牙咧嘴的跟二郎吐槽,二郎整理着书籍没有说话。

      “我听村里有人说大哥有时候会去山上砍柴卖,应该是这么攒下来的吧。只是一担柴价格也不高,大哥要卖多少柴火才能在县城里住一宿啊……”

      宁三郎向来话痨,这时候更是一个人自顾自的说个不停。

      在县城东南角,有一家名为同福的客栈,是这县城里最大的客栈,平日里行商较多。

      宁蒗刚在门口站定,小伙计就急忙跑了出来:“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帮我弄点草料喂牛。”

      宁蒗将牵牛绳递给小伙计,以前他虽然没有带牛住过店,但是马还是骑过的,说起话来也不会弄出笑话。

      “哎,好嘞,那您跟我这边请。”

      小伙计将牛从左边的后门拉进了后院,拴在了棚子里,从旁边倒了晒干的草料喂牛,然后还给牛擦了擦身上的泥浆,最后为黄牛铺了一层干草,算是晚上睡觉的地方。

      动作虽然还算利索,但是至少也得有十几分钟。

      喂完牛之后,小伙计才领着宁蒗去二楼的客房。

      宁蒗在床上坐下,对旁边一直歪着头思考的宁大郎道:“今天是咱们相处的第一天,你有什么要问的。”

      宁大郎在宁蒗话音刚落就急忙开口:“我早就想问了,您怎么知道那小男孩家有药材卖?”

      宁蒗当时有意询问时,独独问了家里是否有药材,宁大郎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不问有没有值钱器物。

      “他指甲缝里有药材渣,身上也有一股药材的味道,定是整日混迹药材之中,所以我才会问他家还有没有药材卖。”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愿别人把他当成乞丐?”

      这一点是宁大郎很佩服的,没花钱还能被人当好人感谢,实在是太爽了,以后他当官也一定要做类似的事。

      “他衣服虽然破旧,但是洗得干干净净,站立时也不卑不亢,而且我问他家里是否还有可换之物时,他第一反应是仔细思索,而不是在心底埋怨我为何不给他那碗面……”

      虽然有的宁大郎听不太懂,但是他把这些话全都认认真真记了下来,毕竟这神仙说得对,以后等他走了,自己可是要独自面对那些困难的,万一露馅可就不好了。

      “还有一个问题,那年轻人走后您说下次得收他双倍价钱,您怎么知道他以后还会来找您?”

      “当一个人得知自己的病有可能治愈时,而且这个人还不差钱,你觉得他会不会来找?”

      三个问题说完,宁大郎若有所思,想起了曾经二郎念过的一个句子,好像叫听人话甚过十本书。

      “我也有一个问题问你,”宁蒗坐直身子,“刚才我观察那下伙计,他为什么不先带我来客房再喂牛呢,不怕我生气吗?”

      刚才宁蒗就好奇这事了,只是他没问,以前牵马去客栈,那都是有专门的人牵去喂马,另外的就立即把他领进去,毫不耽搁。

      “牛多宝贵啊,当然得先喂牛了!小伙计是知道这个理的。”

      宁大郎一说宁蒗就明白了,是他思维限制了。以前几千两的银票都能甩出去,现在一钱银子的菜都吃不起了。

      休息了一会儿,宁蒗就去客栈楼下坐着,晚上这儿还挺热闹的,许多行商点了碗下酒菜闲聊,掌柜的偶尔也在柜台里应和几句。

      “掌柜的,我跟你打听个人,就是城南那边有个姓徐的大夫……”

      “哟,你说徐一针啊?”

      掌柜的平时听行商说天道地,知道的也挺多,立即就跟宁蒗说起来:“那家伙原来医术是真不错,据说是祖传的针法,可惜这次不知染上了什么怪病,愣是治不好……”

      “那您知道他家住哪儿嘛?”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得去问问那附近的人。”

      次日,宁蒗早早的起床去了面馆,那老板还记得他,远远就跟他打招呼:“哟,今儿来这么早啊,我这水都还没烧开呢。”

      来面馆吃面的大多只能算是有点闲钱,谁也不会大早上就跑去吃,这样熬不到晚上就饿了,不划算。

      “我今儿还得赶回村呢。对了,我跟您打听个人,是个叫徐一针的大夫,我们村有个小孩病了,想顺道请他去看看。”

      “唉,昨儿跟同福客栈那老板打听了,说是得来这边问。”

      那面铺老板满脸惊异:“您不知道啊,昨儿那病倒的就是徐大夫。”

      “啊?那小孩是徐大夫家的?”

      宁蒗张大嘴,满脸惊愕,老板似乎喜欢看见他这表情,笑道:“是啊!”

      “那,那您能告诉我他家的地址么?我去看看……”

      宁蒗没具体说是看啥,老板也没问,就给他指了地儿:“你就往旁边那巷子走去,走通头右转第三户人家就是。”

      宁蒗道了谢,见宁大郎表情纠结,便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编这一通谎话?”

      宁大郎连连点头。

      “那徐大夫的病我能治,但若是突然跑着去,只怕引人怀疑,倒不如多费点心思,说几句小谎,为咱们得去意找个借口。”

      “而且读书本身就很费钱,我们需要有个挣钱的手艺,算起来我也只会一点医术,结识个铃医对咱们以后有好处。”

      “以后若是有人问咱们医术从哪儿学来的,那也能有个说头。”

      这位徐大夫就是宁蒗昨天下午从七位铃医两位坐堂大夫里选出来的。

      “昨儿您不就跟那些摆摊的聊了几句么,怎么就选中这位了。”

      宁大郎仔细回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也是你需要学习的基本技能,怎么套话,怎么防止被人套话。官场上可都是勾心斗角的人,你要学不会,以后估计被人陷害都不知道。”

      宁蒗说着话,已经到了第三户人家面前,看上去院子不小,门上的漆也显示这户人家以前还算有钱。

      他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小男孩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紧接着就听见蹬蹬蹬跑过来的声音。

      “咦,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你爹爹就是徐一针徐大夫吧,唉,我能去看看他吗?”

      宁蒗连连叹息,满脸伤心:“真是造化弄人啊……”

      小男孩听他这口气以为和自己父亲是故交,脑袋里还没转过弯来,宁蒗已经往院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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