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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天极门的崽子 ...

  •   陆澜转了转眼珠,随即朝着蒋水易点了点头,两个人合伙发力将慕琼推了出去。

      慕琼一个踉跄,回头佯怒道:“妈耶,我这辈子肯定是五行缺德,认识你们这两个混蛋玩意,说好的是兄弟,两肋插/刀呢?我看是出事,你们要插/我两刀吧。”

      纪宸摸着下巴将慕琼上下打量了一番,揶揄笑道:“你们这是要干嘛?这里可没什么美人出浴。”

      慕琼嬉皮笑脸地凑上前,问道:“我们就想知道你跟我们晏珩师叔什么关系!”

      纪宸啼笑皆非地回头看了一眼晏珩,问慕琼道:“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慕琼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是不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关系?”说着,他色眯眯地用攥起拳头,两个大拇指相互碰了碰。

      纪宸摸了摸鼻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你猜。”

      接着他回头对晏珩道:“天极门的功课是不是需要加重了,我看你的这些小师侄都很清闲诶,居然有闲心猜度长辈的事情。”

      慕琼不知道从哪里整出来一把扇子,煞有其事地摇了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非也非也,这位丰神俊朗的公子,我看你也就元婴期左右,我们天极门的功课重不重,你一试便知!”说完,他合上了扇子,迅速向纪宸袭了过去。

      “嚯!”纪宸故作惊讶,他伸手握住了慕琼的扇子,“来试试看,嬴了我有奖励。”

      慕琼善意地提醒道:“刀剑无眼,小心喽!”然后他翻转了一下手腕,扇骨中冒出了一片薄刃,堪堪从纪宸的手腕处划过,后者立刻松了手。

      晏珩提醒道:“慕琼比较擅长机关暗器。”

      慕琼立刻垮了脸,不满地道:“师叔,你不能因为这是你喜欢的人就放水,这才刚开始呢,你就这么惯着他,以后还了得?”

      纪宸耸了耸肩,臭显摆道:“他愿意惯着我,你管得着吗?你也可以找人惯着你啊,你这吃不得葡萄便说葡萄酸的思想可要不得啊。”

      “葡萄酸吗?我觉得挺甜的啊,不知道剥了皮是什么样子的。”说完,慕琼朝纪宸眨了眨眼睛,笑容意味不明。

      纪宸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他欺身上前,小幅度地摸了摸慕琼的下巴,“我觉得狐狸也挺好看的,又小又可爱,恨不得让人想好好疼爱一番,连葡萄都愿意自动滚落。”

      纪宸好歹也是个混迹风月场多年的老手,怎么会不懂慕琼一个毛头小子暧/昧不明的花言巧语。

      啪。

      陆澜伸手捂住了脸,他对于有慕琼这么个同门而感到羞耻,他暗戳戳地看了看晏珩的表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蒋水易就是个木头,根本听不懂这种似是而非、话里有话的东西。

      慕琼近距离地看着纪宸的眼睛,颜色略深的眼角似乎真有那么几分说不明道不尽的暧/昧意味,他突然红了脸颊,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纪宸看着慕琼局促不安的模样,大笑着放开了他,“不逗你了,刚才的比试还没完,我们继续啊。”说完,他率先出掌向慕琼劈去。

      慕琼眨了眨眼睛,反应了片刻才抬扇迎接纪宸的招式。

      两人你来我往了片刻,纪宸处处放水,才没有让慕琼太过于难堪。不过,这也让慕琼钻了个空子,他折扇上的刀片趁机划断了纪宸的衣带,右衽上衣就这么散了开来。

      慕琼甩了甩折扇,自豪地道:“看我这一招是不是有十足的气吞山河之状,排山倒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纪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带,颇为烦躁地“啧”了一声,这可是晏珩亲手为他系的衣带,他摆弄着衣带随口回道:“少年,我见你根骨奇特,将来必成大器。”

      慕琼扬了扬下巴道:“公子,谬赞了。”

      纪宸一愣,以为这小子终于长了点谦虚之心,没想到慕琼下句话直接让他笑到肚子疼。

      只听慕琼道:“我何止是只成大器,而是大大器!”

      纪宸捧腹大笑起来,他边笑边道:“可以可以,你叫什么名字啊?”

      慕琼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更姓,一言既出,四条马都能追。我叫慕琼!”

      纪宸赞扬道:“好名字!”

      慕琼高傲地扬了扬头道:“那是,忽慕群山远,琼汁驾风来;不知何所去,自在此山中。”

      陆澜扑上来,一把捂住慕琼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讪笑道:“别听这个家伙胡说,给他根杆子他就会顺着往上爬的。”

      慕琼愣了一下,发出一阵“唔唔唔”地抗议声。

      晏珩及时打断了几个人的胡闹,“好了,晚课便要开始了,你们先去准备着吧。”

      三人齐声道:“是,师叔!”

      两个人目送他们走出了厨房,不知不觉已经闹腾了一天,夕阳昏昏沉沉地撒在天极门的青瓦上,给其镀上了一层暗色的金属膜,落幕安详。

      纪宸犯愁地看着自己的衣带,福至心灵地戳了戳晏珩的肩膀,“呐,小美人,那边的桃花开得正好,你能折一支来送我吗?我想要条长支的。”

      晏珩毫不迟疑地挑了一根长枝桃花,折回来递给了纪宸。

      纪宸三两下把它别到了破损的衣带上,刚好能系住衣服,他朝晏珩笑着道:“你看,你系的衣带,你折的桃花。”

      晏珩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吻了吻纪宸的眼角。

      其实仔细观察纪宸的左眼角下有两颗不明显的小痣,浓长纤密的睫毛自成一线,收进眼尾,漂亮又清澈,也就是这双眼睛随了玉阙仙子。

      晏珩问道:“你打算何时启程去无望崖?”

      纪宸想了想道:“明天吧,越快越好。”

      晏珩点头答应。

      是夜,纪宸简单地吃了点食物就躺到了床上,他觉得长时间不活动,突然有一天活动开了便会觉得乏得厉害,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晏珩吃过饭,有散步的习惯,纪宸也就跟着他随意地逛了逛天极门。

      纪宸感觉他们两个人过得像八十多岁的老夫老妻一般,明明不应该这个样子,却像是一起过了许多年,一回到房间,纪宸就无聊地扑到了床上,拽着床幔上的流苏解闷。

      晏珩泡了一壶茶,坐在书桌前翻了几本书,纪宸便侧卧在床上看着他发呆。

      纪宸感觉不是他们两个过得像老夫老妻一样,而是晏珩就像是一个七老八十的人,吃完饭散步,回来喝茶看书,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过得如此乏味。

      生活需要激/情啊!小伙子!

      想到这里纪宸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晏珩闻声放下书走到床边,整了整纪宸凌乱的头发,问道:“可是乏了?”

      纪宸很应景地打了个哈欠,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有点。”

      晏珩吹了蜡烛,解了衣袍躺在了纪宸身边。

      人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感官会被无限放大,纪宸听得见晏珩平稳的呼吸声,他想着除了那浅尝辄止的几个吻,两人就没有做过再亲密的事情了。

      纪宸想到这里,蠕动着身体凑过去,温热的呼吸全部喷洒在了晏珩的耳根。

      晏珩转过身,吻了吻纪宸的嘴角,温声道:“乏了便早些睡吧,等你身体再好些时。”

      纪宸轻笑了一声,他单手搂住了晏珩的脖子,贴着他的嘴唇,“让你说的我身体好像很差的样子,小美人你这样让我的自尊很受打击诶。”

      晏珩道:“纪宸……”他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恰到好处的蜂蜜糖水。

      纪宸愣了一下,他透过黑暗看着晏珩的眼睛,即便没有烛光,也不妨碍看到其中的深情,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溺在其中,无法自拔。

      晏珩安抚性地吻了吻纪宸的嘴唇,“早些睡吧,等再过几天。”

      纪宸往晏珩身边凑了凑,后者顺势楼住了他,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安稳地睡了过去。

      原本以为会是一夜好眠,因为呼吸之间都是让人安心的清荷香,可以一觉睡到天明,但纪宸却睡得并不安稳。

      灰蒙蒙的一片梦境里,纪宸独自前行着,等到眼前的景物变得清晰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汨月河畔。

      河岸上俯趴着一具女尸,纪宸上前将女尸翻了过来,白雪死不瞑目的模样冲进了他的视线中,她面色惊恐地躺在岸边,浑浊的眼球映着模糊不清的外物。

      还不等纪宸反应过来,河里便伸出一双泡的发白的手便白雪的尸体拉了下去。

      “等等!”纪宸一脚踏进了水里,刺骨的寒冷瞬间而至,从脚心直到头顶,它们飞快地抽走纪宸体内的热气,让他如同身处冰天雪地。

      汨月河似乎并没有那么深,直到纪宸追至水中央时,水流才堪堪没过他的腰际。

      雾气一瞬间浓了起来,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纪宸只能感觉到刺骨的河水。

      河畔上有一个影子正慢慢靠近,纪宸站在河水里定定地看着那个影子,周身戒备了起来,拇指已经下意识地抚上了食指上的纳戒。

      白雪在雾气中的身影逐渐清晰,如同生前一般,她站在岸边看着纪宸一言不发。

      纪宸松开了皱起的眉毛,语气惊喜,“白姐姐!”

      白雪蹙眉看着纪宸,后者涉水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过来,白雪立刻做了一个让他停下来的动作,面色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

      纪宸诧异了片刻,随即笑道:“白姐姐,怎么了?我是阿宸啊。”

      白雪开口道:“你才不是阿宸,阿宸不会是你这个模样,也不会像你一样是个滥杀无辜的怪物!”

      纪宸听不懂,他重新向白雪走进了几步,脸上的笑多少有些挂不住,“白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

      这时,纪宸不经意地瞥见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满脸的血污,一对魔角挺在头顶上,在他的周身漂浮着无数的尸体,殷红色的血液侵染了汨月河的水。

      纪宸抬起自己的手,浓稠的血液从上面滴了下来,落进了水里,滴答一声,万籁俱寂。

      纪宸从梦中惊醒,一瞬间冷汗全都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心脏的悸动地让他四肢有些麻木,甚至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纪宸的手胡乱地摸索着,不小心碰到了晏珩温热的手指,他怔愣了片刻,偏头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晏珩,他将晏珩的手轻轻地攥在手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得到了极大的藉慰,接着他蹑手蹑脚地起身拿起外袍走了出去。

      二月份的夜晚还很凉,零星的雪点从空中飘了下来,纪宸穿好外袍在廊庭的围栏上坐了下来,冷冽的空气中夹杂着清甜的桃花香,让他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直到心跳完全平息下来,纪宸才开口唤道:“夜枫。”

      夜枫从戒指中蹿了出来,看着纪宸只穿了一件外袍出来,正打算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纪宸抬手打断他,轻轻地笑了笑,“穿着吧,我一会就回去,刚才做了个噩梦。”

      夜枫关切地问道:“身体可好些了?”

      纪宸木然地点了点头,“我刚才梦到白姐姐了,我杀了很多人,被她瞧见了,她说我是一个滥杀无辜的怪物。”

      夜枫蹙眉,出声安慰道:“怎么会,白姑娘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斥责你,她想保护你还来不及呢。”

      纪宸苦笑,“说的也是,我记得三年前,我跟着白姐姐上山采药,结果遇到了狼群,她却一直把我护在身后,一群狼嘛,动动手指头的事情。而她却一直死死地护着我,还差点被狼扑倒。”随后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明明比她还大,她却一直照顾我。”

      夜枫沉默了片刻,继而道:“公孙延失踪了,秦……”

      纪宸摇了摇头,心中疲惫,“那些事情跟我没关系,栾钦城呢?”

      夜枫道:“白姑娘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但是他还是打算考取功名,他说这是答应过白姑娘的事情,就一定不会食言,等他高中,还是会回来娶白姑娘,想把白姑娘的尸首殓入栾家。”

      纪宸轻笑了一声,他伸了个懒腰,“他平时看个跟块木头似的,直愣愣的。没想到还挺坚决的,我还以为他会因此一蹶不振呢。”

      夜枫催促道:“行了,别在这里吹风了,进去睡吧。”

      纪宸起身道:“好嘞,那我就回去睡了。”说完,他抬起手,夜枫便重新回到了戒指里面。

      月光泠泠地撒了下来,冬夜里连月光都是冷的,身后的房间里有一个简易的火盆,里面还放着几块猩红的木炭,映得窗纸发着淡淡红色,尽管隔着厚重的房门,也能感觉到里面源源不断地热气。

      纪宸呼出一口浊气,看着月亮呢喃道:“如果我的小美人出了什么意外,我估计会疯掉吧。”说完,他便转身进了屋。

      他脱下外袍搭在了衣架上,小心翼翼地翻上床,轻声道:“我回来了。”

      晏珩无意识地将纪宸搂在了怀里,搓了搓他的后背,温暖着纪宸被冻得冰凉的身体。

      直到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晏珩才睁开了眼睛,眼底清明没有一丝睡意,他用下巴摩擦了一下纪宸的发顶,无声地叹息。

      身为道侣,纪宸有些事情却不愿意对晏珩说,只是不声不响地揣在怀里,一味地挡在前方,原本平等的一个天平,立刻就出现了偏移,长久下去对谁都不公平。

      想到这里,晏珩轻轻地顺了顺纪宸的脊背,轻声道:“如果我也有事情瞒着你,是否就算扯平了呢?”

      纪宸发出一声轻微的鼻音,睡得正沉。

      清晨,纪宸是被一阵香味勾引起来的,他刚睁开眼睛,晏珩便将早饭端了进来,一样一样的放在桌子上。

      “醒了?”晏珩笑道:“醒了便起床吃饭吧,一会便前往无望崖。”

      纪宸起床洗漱了一番,随手捏了个包子便塞到了嘴里,夸赞道:“小美人就是贤惠,居然起这么早包小包子,很好吃。”

      晏珩盛了一碗粥,递了过去,“你喜欢便好,慢点吃。”

      吃过早饭,两个人便赶往无望崖。

      无望崖属于中州栖云山的偏南方,从西州赶过去也需要小半天的光阴。

      【中州栖云山 暮合镇】

      两人在离无望崖较近的小镇内停了下来,找了个茶棚坐下来歇脚。
      从七玄山到栖云山的距离并不近,一路上都是由晏珩御剑飞过来的,刚踏入中州境内,纪宸便提出寻个地方休息一会,理由是小美人带着他御剑飞行,而且还飞这么久,他觉得心疼得慌。

      表面上是纪宸多虑了,一个化神期的修士不可能因为从西州到中州这点距离就真元枯竭,内里实则是纪宸不愿晏珩太辛苦,他又不是没腿没脚,也不愿意找个道侣就成了个半残废。

      纪宸要了一壶热茶,板凳还等座热,就见从二楼飞出了一个不明物体,差点砸中茶棚,在离纪宸五步远的距离落了地。

      “小子,还敢骗姑奶奶我,你姑奶奶满世界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吃屎呢。”二楼一个穿着黑纱裙的少女露了面,她一脚踩着窗棂,一手撩了一下裙子,黑色的靴子上拴着两个铜制的小铃铛。

      纪宸笑了一下,听着这熟悉的口气,他突然有一种回了家的感觉,是了,栖云山就是他的家。

      晏珩见状问道:“怎么,你认识?”

      纪宸捏了一块茶点,边吃边道:“咱家的小姑奶奶,脾气可火爆了。人长得又小,跟小孩似的。”

      说话期间,摔到地上的那个“不明物体”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捂着屁股指着楼上的小姑娘,威胁道:“你给我等着,你算老几啊,小娘们,哎呦……”

      男人又重新摔到了地上,茶杯碎片丝毫不落地全扎到了他的脸上,纪宸手里已经空了,他从茶棚里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她算老几?这是我栖云山的大小姐,你说她算老几?或者说你已经想好怎样赔礼道歉了,是留下根手指、舌头,还是眼珠子?”

      晏珩微微蹙起了眉毛,他不是很赞同纪宸的做法。

      男人捂着脸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哆哆嗦嗦地伏在地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是大小姐,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纪宸双指摆了个走路的姿势,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知道了,还不快滚起来?”

      他今日出门看黄历了,带美人出门不易见血杀生。

      男人点头如啄米,“我滚,我这就滚。”说完,他便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哥哥!”周若淳从二楼翻了出来,她站在屋檐上,带着张扬肆意如同阳光般耀眼的笑容,“你要是接不住我,就等死吧。”

      纪宸无奈地笑了笑,他张开双臂,“来吧,真摔了,哥给你当肉垫。”说完,周若淳便从二楼跃了下来正好落到了纪宸的怀里。

      纪宸翻了个白眼,数落道:“你这么毛毛躁躁的,将来有哪个男人敢娶你?”

      周若淳笑道:“哼,全天下的男人排着队要娶我呢,才不要你管。再说我有个宠着我的哥哥,还要别的男人做什么?”

      纪宸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可不行,我可不管你,我让你爹管你。”

      周若淳一皱鼻,她捏着纪宸的鼻子道:“那我就告诉大伯说你提前回来了。对了,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东西找到了?”

      纪宸把她领到了茶棚里,边走边道:“并没有,我现在要去无望崖,在这里歇脚的,这个叫……”

      纪宸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看向晏珩,讪讪地笑道:“应该叫什么?”

      晏珩温声道:“也跟着叫哥哥吧。”

      周若淳嘴巴一撇,不情愿地道:“看他年龄这么小,叫你哥哥岂不是让你占了我便宜?我才要呢。”

      纪宸无奈地按了按周若淳的发顶,“你这个死孩子,不要觉得晏珩脾气好,你就这么没礼数,叫声哥哥怎么了,你又不会怎么样。”

      晏珩握了一下纪宸的手腕,“不打紧,叫什么都行。”

      周若淳“噌”得站了起来,犟了犟鼻子,厉声道:“臭哥哥,你是嫌弃我长得还不够矮是吧,再说了他的确看起来比我小啊,我叫他哥哥……难道你不知道违心话说多了死得快吗?”

      纪宸头疼道:“好了好了,小祖宗你先坐下。你是我妹妹,他是我道侣,你喊他一声哥哥不为过吧。”

      周若淳惊道:“道侣?你合礼了?大伯知道吗?”

      纪宸思索了片刻,才道:“早就知道了吧,为此我还在北雁城受了他一顿数落。”

      “那好。”周若淳朝晏珩甜甜的一笑,继续道:“珩哥哥,那以后我哥哥就交给你了,虽然他有时候很臭屁,脾气也不好,但是他的眼光向来很好,他认准的人,我相信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干脆利落,周若淳就是一个什么时候都不会难为情的姑娘,虽然脾气火爆,但是知错就改,从来不知道扭捏二字怎么写。

      纪宸搓了搓身上竖立的寒毛,满脸嫌弃,“你这马屁拍的。”

      “我说的是事实,你不觉得不对可以反驳我啊。”周若淳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纪宸,继续问道:“珩哥哥就是你一直念叨的那个人嘛?长得可真好看呐,不过他是一个正道人士诶,你确定没关系吗?”

      纪宸嘚瑟地笑了起来,“他不仅还是一个正道人士,还是七玄山的天才弟子呢。”

      周若淳眨了眨眼睛,接着眯眼笑道:“就是那个天生九段根骨的弟子?哥哥,你可以啊。我之前还以为就是一个普通人呢,要不照你那个性子,喜欢谁会等上十年吗?早就抢回来当媳妇了。”

      纪宸面色不悦,点了点周若淳的额头,“喂喂喂,有一年没见了吧,至于一上来就揭我老底吗?小美人,你别听她胡说,等回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晏珩反问道:“什么都告诉我?”

      纪宸颇感无力,“对,没错,什么都告诉你,我瞒过你什么吗?”

      晏珩不再接话,只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纪宸确实是没有瞒过他什么事情,只是都不告诉他。

      周若淳眼珠一转就知道两个人之间有猫腻,她以道贺的口吻对纪宸道:“哥哥啊,你既然决定要跟珩哥哥在一起,可要好好珍惜人家啊。两个人的生活不比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怎么都好,两个人要坦诚,有什么事情可别一个人扛,什么都不说。要不啊,像珩哥哥这样好的人迟早要跑的,到时候你都没有地方哭。”

      纪宸语凝了片刻,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之前一个人惯了,在与晏珩结为道侣之后,只是一心一意地不想让他陷入泥淖中,并且还想要加倍地对他好,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就像他自己不愿意有了晏珩就变成一个半残废,或许晏珩也不愿意他事事不言。

      两个人总不比一个人的时候轻松自在,既然决定了要一起生活,除了坦诚相待还要再加点共挽鹿车,否则从一开始就不要做出这个令人费解而艰难的决定。

      纪宸面不改色地打趣周若淳,“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懂这么多,莫非是有了心上人?”

      周若淳道:“才没有,你这次回来是顺道带珩哥哥见大伯的吗?”

      纪宸反问道:“那你大伯在吗?”

      周若淳摇了摇头,“不在,听我爹说北雁城那边出了点事情,大伯去处理了。”

      纪宸耸了耸肩,“那不就得了。”

      周若淳学着纪宸的模样耸了耸肩,“随你喽,爱怎样怎样。”

      纪宸问道:“你刚才怎么回事啊,刚才那个人怎么得罪你了?”

      周若淳一提这个就来气,怒气冲天地道:“那个骗子卖我假的狐狸尾巴,说是什么九尾狐的尾巴,我看了一下,九尾狐的尾巴毛色怎么会那么差,灵力几乎微乎其微。”

      纪宸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问道:“还在身上吗?拿出给我看看。”

      周若淳看着纪宸突然严肃起来的脸,她迅速从纳戒里把九尾狐的尾巴拿了出来,她小时候可是最怕纪宸生气。

      纪宸拿着九尾狐的尾巴瞧了瞧,随后将它递给了晏珩,想问他是不是九尾仙姬的尾巴。

      九尾狐的九条尾巴象征着它全身的灵力,如果断尾的灵力微乎其微,那就说明狐狸还没有死,若是断尾的灵力充沛,那就证明这只狐狸已经死了。

      晏珩并没有接过,只是随意地看了看便点了点头。

      纪宸觉得这九尾仙姬八成是出什么事情了,否则也不会断尾求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天极门的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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