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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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和京子说是回宿舍，可是看到那整一栋漆黑的，就连宿舍的管理大娘都不在的楼，涟彩还是很明智地选择了转身就走。
她可没有兴趣跑到里面去一个人体验“古宅心慌慌”的感觉。
忘了说了，V.F.大二女生的宿舍是仿欧洲中世纪的豪宅建筑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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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花廊下，远离的中心的火树银花，只剩下抬头的一轮明月与相映成辉的星星，涟彩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对于陌生环境的恐慌也渐渐消失殆尽，身边只剩下恬静缓缓流淌。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特别喜欢这种只剩下一个人的感觉。往旁边雕饰精美的黑铁长椅上坐下，涟彩撑着脸，准备自己好好静一下。记得那个给自己看病的江湖医生说，失忆的人总会下意识得把曾经隐藏起来的个性全部表露出来。那么，曾经的自己，难道是身处闹市么？
虽然说是进入秋季，但是空气里还留有一丝燥热。头顶的花架鲜花盛开，暗香浮动中夹杂着阵阵蝉鸣。涟彩靠在椅背上，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右耳垂，上面那粒圆润的耳钉给了她几丝凉意。视线穿过密密的花藤，前方的各个廊弯处几乎都有几对情侣，细细的呻吟声缓缓扩散，当涟彩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脸颊已经绯红了。
像她这样的单身贵族，似乎误闯入了一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蹭地站起来，但是想到刚才在外面，大家也几乎都是成双成对，或者三五一群的。于是往宿舍方向慢慢踱了几步：像她这样单独一个人的，难道真的只能呆在宿舍里么？
只是才走几步，肩上忽然一沉——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微蹙了眉，涟彩转身想要教训这不知轻重的人，结果却被吓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请问这是什么状况？如果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一个一身艳红色绣花长衫，脸上浓妆艳抹，怀里还抱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冠子的女子站在你面前。你的第一反映是什么？
“啊——”尖叫才刚脱口，女子就急急地上前，一把捂住了涟彩的嘴。
“不要叫，听到没有？”或许是啊表情太过狰狞，涟彩被吓得呆住了，只得傻傻地点头。
说是浓妆艳抹真的一点也不夸张。厚厚的白粉，眼梢长长的向上挑的红色油彩，青黛色的长眉，艳红的朱唇。即使这样，也掩不住女子的天生丽质。只是唯一的缺憾，或许就是左脸颊上长长的一条刀疤，还在丝丝地向外渗着血，弄得似乎整个左脸都血肉模糊。
“你，你，你怎么回事啊？”反应过来后，涟彩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掏出手绢。女子也不含糊，一把将手绢蒙在左脸上。
看着那雪白的手绢渐渐被鲜血染红，涟彩是那个心疼啊。不过，她还是关切地问：“那，那个，需要叫救护车么？”
“我又没有断手断脚，只是脸被划了一下而已。”女子嘟囔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般，两眼放光地看着涟彩。
“你是东方人？”她问。
其实白菜老板也不知道她来自那里。不过，涟彩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你等一会儿有事么？”可能是女子的表情太过有算计的以为，涟彩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不，不好意思，我和人约好了……呵呵……”
连她自己也听的出来，自己笑的很乾。
“我就知道你没事！跟我来吧……”不由分说，女子一把拽起了涟彩的手飞奔而去，也不管惊扰了多少温存中的情侣。
喂喂，刚才我好像说是有事的吧！！涟彩只得默默垂泪。
***
也不知道在这夜幕里跑了多久，只是当到了一栋高大的建筑物后时，涟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反正那个女子真是厉害，穿着那么厚重的衣服，居然连喘气也不喘。
她放下抓着涟彩的手，在门边的机器上按了几下，然后将手掌贴上。检验了指纹之后，那大铁门“咔”的一声打开了。
里面居然是灯火通明。听到门开的声音，那些正在忙碌的人都习惯性抬头，却各个都惊住了。
“副，副部长……啊啊啊，您的脸是怎么回事啊啊啊！！艾米，快叫医疗班啊！”
一个同样浓妆艳抹的女子也不管化妆师的阻挠，一下子扑到了女子的身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结果脸上的妆马上就花了。
“没事，只是正好遭到阻击了。”女子只是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忽然又两眼放光地把涟彩拉到跟前，“反正我这样也不能上台了，所以我找了人来帮忙哦~~”
虽然她一脸“快表扬我”的表情，但是那个刚才还哭的毫无形象地女子居然马上站直，一脸冷漠和高傲，只是她那张花的五彩斑斓的脸怎么看都只有搞笑的成分。
“副部长，她……会唱戏么？”
一个看起来要成熟一点的少女上前。她的手里还拿着化妆用的棉刷子，轻轻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属框眼镜，有些好奇地问。
终于问道她这个当事人了啊。
涟彩于是很诚实地摇头，眼神坚定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诶？副部长，这，这怎么可以啊！”
原本已经被化妆师劝回去擦脸的女子再次从洗脸池里冒出头来，声音大的让涟彩怀疑墙上都簌簌地掉下了一层粉。
“那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让其他人去？”女子已经被几个突然冒出的白大褂押回沙发上坐好了。她一边任由他们处理伤口，一边闲闲的道。
似乎有些心虚一般，女子的声音小的下去。
“话说，芯瑞尔啊，你记不记得，到底是谁让我们文娱部的所有人都得上台，连杂工都要找生活部借啊？”
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封死了芯瑞尔的声音。
偏偏那个女子又开口：“嗯，似乎现在人老了记性不大好。芯瑞尔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明知道魔王大人设了陷阱，还毫不犹豫地由于他的美色答应他要来一场‘世界文化大串烧’来给开学助兴的啊？”
“我……”只剩下弱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声音。
女子充耳不闻，又道：“又是谁，和部长顶嘴，结果着了部长那个险诈小人的道，不仅不参加排练就连财政部也不能来帮忙？”
“我……我知道了，一切都听副部长你的啦TT。”芯瑞尔泪奔地重新回到洗脸大业。
“副部长，真的没问题么？”
那个金属框眼镜的女子走上前，她不像芯瑞尔那样粗神经，而是冷静地担心地问道。
“没办法，我们部东方人本来就不多，而中国的戏剧让你们西方人来演真的古怪。”女子耸了耸肩，看着白大褂们已经开始收拾医药箱，“等会儿我教她几个基本动作，上台的时候就还是由我在幕后唱吧。”
“好吧，一切都听你的。”女子向后退了几步，算是退让了。
而这一切，作为中心人物的涟彩连发言权也没有。
*** *** ***
其实涟彩常想，如果当时没有离开京子，没有进入那长廊，没有遇到丹羽薇澜，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 *** ***
她说她叫丹羽薇澜。
是一个很有淑女气质的名字，可是薇澜却偏偏喜欢别人叫她“十四”。
“丹羽十四，或者十四，就这样叫我。”强势的不像一个女子。
一直到到了舞蹈室，十四才似乎后知后觉：“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涟彩想要一头撞死算了。还想怎么会开学第一天就有人认识她，原来是误打误撞的替罪羔羊啊……
“……涟彩”动了动嘴唇，涟彩压下了转身就走的欲望。
“……同学，你，很缺钱么？”谁知，十四忽然很严肃地转过头，极其关切地看着涟彩的眼睛。
？？
涟彩相信自己的脑袋上一定冒出了许多斗大的鲜红的问号。
“那你为什么要叫‘敛财’？”
若不是十四的眼神纯洁干净又严肃的紧，涟彩一定会以为她在取笑自己的。
左脸颊上还蒙着厚厚的白色纱布，医生为了方便，把她的整个左眼也都包上了。因此，那只露在外面的右眼里闪着的清澈的光竟让人觉得可笑。涟彩深呼吸几下，才没有赏对方一个热腾腾的“肉包子”。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说正题吧。”似乎意识到再说下去，这个被自己坑蒙拐骗来的人就要摔门而去了。十四这才真正一脸平静下来。
她率先走进舞蹈室，然后有些歉意地道：“虽然有些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拉你来帮忙。但，这真的事关重大，这里又大多的西方人，能遇上你的东方人已经不容易了。所以……”
她居然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请尽全力。”
就算一开始再不情愿，但涟彩天生就不是喜欢和人争执的性格。更何况对方态度又这么好，便连忙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先开始吧。”
“嗯，”十四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遥控器。她按下了一个红色的键，原本蒙在四周墙壁上的粉紫色的窗帘居然都齐齐升起。
“哇。”涟彩不禁惊叹出声。四壁居然全是干净的镜子，一下子这间舞蹈室似乎就放大了无数倍。
就算白菜老板几乎将每一样正常人应该知道的东西都强迫灌输进了涟彩的脑袋，但看到“本尊”后还是不免惊叹一番的。
十四显得很是骄傲。她挺了挺胸，“你在这里，必须在两小时之内学会所有的基本动作。”
涟彩虽然有些蹙眉，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自认为只要是真正想要学好一样东西，还是很快的。
为了让她尽快适应，十四将演出服直接让涟彩穿上了。
宽大的水袖让涟彩有些不适应，而且戏剧讲究的是一颦一笑中见真功夫。这对于一个没有几十年功夫底子的生手，要求可怕的几乎算是苛刻了。只是一开始训练，十四就仿佛是换了一个人般，每一处都死板死的，连一点点瑕疵也要重新来。
只是似乎有一种错觉，涟彩觉得自己好像是接触过这东西一般。一配上那音乐，身体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每一个眉眼，映在镜子上，那情绪表露的都不像是自己。
脑子里似乎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只是又像是隔了一层薄纱，怎么也看不清楚。
十四当然是很惊叹的。虽然还是这边说不好，那边说重来，但心里的感觉几乎是震惊了——一个新手做成这个样子，那群家伙看到的话，一定会跳起来的。
“你……真的没有接触过？”终于，她忍不住了。所谓真人不露相，也不可能这么自然啊。
涟彩已经觉得汗流浃背了。她趁机喘了两口气，“应该是的吧。”
只是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了。
十四不再说话了，但眼里却流露出了浓浓的赞赏。
真正玩艺术的人，见到比自己还要有天赋的人，心里绝对不会是嫉妒。爱才之心人皆有，而十四更是这其中的翘楚。
“你要不就来我们文艺部混吧。”十四拍着胸脯，一脸大姐的样子，“我罩着你！”
“文艺部？”涟彩眨眨眼，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个。
“嗯。”十四点头，似乎那纱布蒙的不是很舒服，她胡乱地扯了两下：“来V.F.的学生都必须到学生会组织下的部门干上几个学期，学校才能承认你毕业的。”
怪不得在开学典礼上，那几个学生会的骨干都似乎可以和校长平起平坐了，原来他们才是掌握了学校大部分的人力资源。
“我……再想想吧。”虽然很开心有人这样邀请她，但涟彩还是深知自己到底有几桶水的。自己的过去还没有弄明白之前，她还是不敢乱下决定。
“那倒也是，这毕竟关系你的毕业问题。”十四却是找了一个自认为过得去的回答，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笑着抓起涟彩的手：“时间不多了，我们还是抓紧练吧！”
***
午夜的时候，依旧是繁星漫天。钟声敲响，绵长的如同女子芬芳的呼吸。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游乐园、美食街、商业街却早已空无一人。所有的人都聚集在V.F.最大的露天舞台前——也是文艺部的附属地盘。
其实像这种文艺晚会，学生会总会想方设法地捞钱。只是钱再贵，居然也从不会有学生缺席。这是在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大红的幔布拢的严严实实。这一次晚会不似以前，到开场的前一刻文艺部也没有透露这一次的内容，吊足的所有人的好奇心。
“首领！”
耳边的一声呼唤，把泽田从神游中唤醒。果然是狱寺，身后还跟着双手枕在后脑勺的山本。
“狱寺君，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那么叫我。”泽田纲吉一脸无奈。
狱寺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探了探头，道：“了平的妹妹不在了么？”
泽田的脸上浮现了意思浅粉色，在灯光下煞是温和。“小春刚到就把京子拉走了。”
狱寺了然地点头，然后转头，问山本：“喂，棒球笨蛋，你说那个死凤梨又会搞什么把戏？”
山本正死盯着那大红的幔布。半晌，他摸摸头：“应该很有趣吧。”
狱寺抚额。
这时，却听前面几个女生的低声尖叫。他们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周围忽然涌现了巨多的学生。
“真，真的是会长诶！”
“啊，没想到在这里还可以遇上学生会的成员！”
“穿了便服都认不出来了呢！”
“……”
“棒球笨蛋，你上！”狱寺正想拨开人群，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把山本武推上前。
大学界著名的V.F.首席发言人，学生会的外交部长。山本武总是笑的一脸温和与阳光，人们总是很容易就迷失在他的温暖里。却不知道，这个人的脑子好的令人乍舌，算计你总是在不知不觉间。
更何况他的眼睛总是那样清澈，让人不忍去防备。
或许是这边闹的有些厉害，泽田纲吉痛苦地揉揉太阳穴，正想说话，四周的灯光却忽然间全都熄灭了。
一阵悠扬的音乐传来，夹杂着一些很民俗的乐器声。似金石坠落，又似万浪齐奔。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坐回自己的作为，泽田也不免暗松一口气。
帷幕缓缓拉开。
是什么，就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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