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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绿珠貌美如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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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类聚,秦有田也是实诚的人,他一听说文德忠可能出了事。把母牛绳子往路边大李子树上一套,朝食都不吃就催促文果儿快走了。半路上甚至还要背着文果儿跑,文果儿拒绝了。
文果儿心里着急,山路难行踢着石子剪指甲都破了,他还是一声不吭的尽量跟上秦有田的步伐。
半路秦有田要求自己先跑前面,怕救人误了时辰。可他跑了很久之后,他回头都看见文果儿都坠在身后不远处。他干脆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等到文果儿一起前行。
文果儿追上秦有田有些不解,他抬头看他。秦有田却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先前是三伯糊涂,依你文叔那火爆脾气,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还不生撕了我。”
“想他那股子千斤巨力,应该没什么事儿。我们去荒地看一看,就安心了。”
“一起去!”秦有田伸手去文果儿的手,等到文果儿并排站在他身边,秦有田拍拍文果儿的肩膀,“果儿啊!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文叔,你不叫他爹,可以后要好好孝顺他知道吗?”
他原本想说他不是你亲爹,可胜似亲爹。希望文果儿以后会孝顺文德忠。可临到了嘴边,他想到文果儿还是孩子,可能不懂大人们之间的事,就换了说法。
乡里乡村的为了孩子破闯,爹娘都改叫叔啊,婶的,不奇怪。
文果儿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抹了下眼睛周围,应了一声“好”。
秦有田听出一样,捏着文果儿小脸蛋瞧,看见眼睛都红了。他道:“你别哭了,你文叔肯定没事的。”
“要是你文叔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他看了看周围嘱咐道:“文果儿我刚刚说的话,你可不要告诉别人。你文叔那里不能说,你娘那里更不能说。”
知州家姑娘不是说说而已的,那娇女子受不得委屈,一点风言风语就要死要活的。害的德忠又是送礼又是威胁的告诫邻里不能说他家娘子闲言碎语。
自家娘亲性子,文果儿哪里不清楚。他倔道:“我没哭。”
“没哭,没哭。”秦有田哄,“当我怕你了。”
“我本来就没哭。”文果儿强调。
秦有田又说了几句好话,就去拉文果儿走了。可文果儿站在原地不走了。
“果果,你性子像你娘,你该改改了。”
知州大人都病死了,你知州府上的姑娘二嫁到穷乡僻壤里来还摆什么架子。
不说姬绿珠摆架子,常拿过去撑门面。可是邻里之间也是隔应她这样一个曾经高高俯视他们的人。
他们娘两不曾真正融入他们之间,甚至……
文果儿没多想其他的,他见秦有田又来拽他,他伸手指了指秦有田身后。
因为哭没哭,文果儿死倔,秦有田挂念自己兄弟恼了。却忽略了文果儿指了他身后,他道:“文果儿你到底跟我走不走?”
秦有田表现的恶狠狠的,其实弯腰准备背文果儿走。
文果儿眼里闪过异样,他舔了舔嘴角,还未说话。文德忠走近,狮子吼般的声音就在秦有田身后响起。
“你凶我家果儿干什么?你有什么火气冲我来,我任你打任你捶!”
他又对文果儿道:“果儿他怎么你了?”
文德忠声音压低了很多,就像在嗓眼子里发声似的。
文果儿看了看秦有田,又看向文德忠笑了,白净净的可劲的让人疼。他道:“三伯宠我呢,我不让他背我,他偏要背我。”
后又加了一句,“他可恼人了,我就不走了!”
“你的果儿就是娇气。”秦有田道,又补了一句,“现在比以前好多了。”
他目光落在文德忠背后的两米多长尾巴拖在地上的黄毛老虎身上,怕文德忠继续护短,扯皮。他啧啧两声,叉开话题,“好家伙,你怎么猎到的?运气咱那么好?”
秦有田掰着指头算,“这是第五只还是第六只来着?就靠打老虎,你就能过好日子了。哪用那么辛苦种地。”
文德忠嘿嘿两声,“这种事只能是运气,哪能不种田。”
他要给姬娘更好更好的日子,这些还不够。
文果儿眼神落在文德忠血渍结块的手臂上,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就看着文德忠硬和秦家三伯争家伙什拿,一路说笑,回去。他在后面跟着。
文德忠那眼神不时落在文果儿身上,文果儿当作没看见,侧开头不去看他。
文德忠和秦有田闲聊着,心里挂记。有话又不好当着秦有田的面问。
路过秦家的时候,秦有田要回家一趟。文德忠提着老虎像提着小鸡仔似的,换了一只手,他凑近文果儿问,“果儿你离家时,你娘怎么样了?”
等问完了,文果儿抿唇还没回话,他满眼期待,又小心翼翼的问,“可是你娘让你来找我?”
说完他又低声否认道:“肯定是我想多了。”
昨晚姬娘主动暗示他睡床上,对他态度好像变了。肯定是他看错了,记错了。
文德忠那嗓门再小的声音都不小,何况文果儿与他凑得近。文果儿把他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他见着挨着他的是那条受伤的手臂,文果儿怕蹭着他,站的远了些。
文德忠见了心里又是一阵苦涩,他主动离文果儿远了些。文果儿却道:“是。”
“是娘让我来找你的。”文果儿说完又补充道,“娘她醒了,就是……”
文果儿想起他离开之前见到的那个又哭又笑的女人,他不知道他该怎么说才好。
想好措辞,文果儿转头正要开口,只见文德忠手里拎着开荒工具,肩上扛着老虎飞快的跑下山头了。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文果儿站在原地等到了秦有田,和他解释了一番文叔着急家里,他等着和秦有田一起回去。
可秦有田见家伙什文德忠那个力大无穷的家伙已经带回去了,他就没必要跟着去了。
“果儿,三伯今天就不去你家了。你下坡路上小心点。”
文果儿站在原地。
秦有田见着,又道:“秋收之后忙着整理田地,除草。准备冬耕了,可忙呢。你快回去,回去!别让你文叔,你娘惦记。”
文果儿点了点头,背着手走了。
秦有田摇了摇头,“这孩子心眼是好的。”
只是可惜他有个娇气的娘,就怕把孩子带坏了。
也许以前的姬绿珠是娇气,可是现在的姬绿珠不娇气了。自文果儿走后,她在自己屋里摸索了一圈,她出了房门。
这个五间泥墙青瓦的院子,她曾经也呆过一段日子。只是她那时跟在那个姬绿珠身边是鬼魂状态。而现在她是个实在真实存在的人。
姬绿珠貌美如花,又只有二十五岁。姬绿珠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赚了。没想被车碾压了,做鬼好多年回到二十五岁了。
如花似玉般的年纪,嫩的能掐得出水来。
不知是这屋里胭脂水粉的银子没白花?还是原身底子好?
她把屋里屋外看了一遍,转了一圈猪舍,鸡圈。看见猪食还放在旁边没喂,她顺便就给倒进了整石头挖出的猪槽里。两只白十来斤的大肥猪,还有一只老母猪看见她,都觉得她生,嗅了嗅,闻了闻。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姬绿珠离开,它们才开始抢食。
其间那只老母猪的表现更是让姬绿珠气笑了,它不吃生人喂的东西,还不准它九个小猪崽靠近猪槽,靠近姬绿珠。
小猪崽一靠近,它就把它们逼回去,甚至一拱就拱翻了。小猪崽们各种摔,翻身又爬起来。老母猪继续拱,小猪崽继续摔,摔着摔着,那群小猪崽们还觉得有趣,欢乐的直蹦哒。
初秋了,猪圈里并没有发现干净的稻草和干草之类给小猪崽保暖的东西。姬绿珠想了想,回忆起文德忠知道原来的姬绿珠爱院子整洁把稻草放屋背后房檐下了。她便想给白白净净的小猪崽弄些进来。
等到跨出院子,姬绿珠见着隔壁草房占了大半围拢前后的大院子,她伸头又缩了回去。摸摸脖颈上的痕迹,姬绿珠跨进自己屋子翻出原身爱绣的手绢丝巾找出来,相中其中一块绣着桃花的方丝巾。与现代那儿媳妇脖子上系的方真丝巾一样,甚至还漂亮些。她围上系了一个蝴蝶结,与她身上粉红的衫子,碧绿的襦裙还蛮搭的。
在屋里照了铜镜还不够,出院子路过院里喂畜牲的水缸边又照了照。见没有错处。高兴了还戳了戳水缸里养植的莲蓬,顺手掐了一个莲蓬,剥开莲子扔嘴里吃了一个。可刚咬了两下,满嘴苦味,并没有儿时的那种美好。姬绿珠又赶紧吐了出来。
莲蓬,她毁尸灭迹揉了揉,揉变形想掷到猪圈里又舍不得,干脆抄到了怀里。胸前鼓囔囔的,她又按了按,漫步出了院子直奔屋后放置稻草处。
这个时代稻草大部分人盖房子的首选,好稻草是能卖钱的。姬绿珠挑选了一下,选出两个最差的抱在怀里进院子,可是转身的瞬间她恍见那竹林之处好像有人影晃过。
她再去看时,又没了。
等姬绿珠走后,文德忠亲七弟媳妇拍了拍胸口从竹林身后走出来。她看了看姬绿珠的背影,眉头一皱,不知嘀咕着什么很快的进了自家院子。
姬绿珠抱着稻草进院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把软绵结实的稻草挑出来。按照记忆里把它对齐困好,以后方便编织草鞋。
她做好这些,抱起杂乱残次的稻草准备扔给小猪崽垫着睡觉。刚要踏进猪舍,文家婆婆文张氏登门了。她在院子门口往里张望,姬绿珠听见声响,回头正好与她眼神对上。她见着姬绿珠看着她,她硬起腰杆,背着手,大咧咧踏进门。
“姬娘子,老三他不在家吗?”
姬绿珠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来串门是干什么的,只点了点头继续往猪舍走。没进去多久,姬绿珠给小猪崽垫好了睡处,空着手出来了。
文张氏看了眼姬绿珠空空如也的手,又瞧了眼猪舍。她急忙冲进猪舍里,差点把出猪舍还站在路边的姬绿珠撞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