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侦探与怪盗》路承夜

30、我不会对他讲 05

　　看到浴室里的尸体时，中也和太宰对视一眼，心头都浮起了一种“怎么到底还是这样了”的荒诞情绪。
　　“那群学生还没回来？”太宰转头问向站在门口处，脸色苍白的服务员。
　　“还没有。”服务员同一旁的保洁阿姨站在一起，两人的神色都十分惊慌，正紧紧握着对方的手，像是在给彼此一点力量一般勉强撑着。
　　也是，按谁发现这边的情景时，大概都会是差不多的神情。
　　口罩女的尸体已经被从浴缸里抬了出来，水淋淋的放在一边，当然，她现在没有带口罩，露出的一张脸如果忽略大量失血和被水泡的肿胀的样子，也能想象主人原本的美丽。
　　“……我是今天下午客房服务的时候发现的，大概是在下午一点半。”那边保洁阿姨已经开始陈述，“第一次客房服务的时间是在上午，那时候我看到门上挂着‘请勿打扰’就没有进去。”
　　“下午你再过来的时候就不见了。”
　　“是的。”
　　“那看来是有人想让我们发现这具尸体，虽然不知道是出于怎么样的打算。”中也缓缓蹲下身，开始检查尸体的情况，“现在能进行尸检的人不在，那么只能进行粗略的推断……我们十点多的时候曾经见过她，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半。”
　　“这段时间里，你们都在干什么？”
　　他的目光直直投向门口处站着的几个人。
　　“我们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中年男人有点慌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便立刻梗着脖子大声道，“我们吃完早饭就回了房间，一直没离开过。”
　　“有人能够证明吗？”
　　“你什么意思！”中年男人立刻就炸了，虽然他这个反应在中也看来只是虚张声势，“我跟我妻子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别人。还是说，你怀疑是我们杀的人？”
　　中也冷笑一声，没理他。
　　“你……”中年男人还要再说，被身旁的妻子拉了拉衣袖，只能愤愤地退回去。
　　“我一上午都在处理酒店的相关事务，”服务员勉强笑了一下，“社长昨天遇害了……有很多事情要办。”
　　“有人能够证明吗？”
　　“我一直到十一点的时候都在餐厅帮忙整理，十二点半到一点的时候也在餐厅帮忙准备午餐。”
　　“也就是说，十一点到十二点半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你是自己一个人。”
　　“……是的。”服务员的声音明显虚弱了很多，“我在社长办公室处理资料。”
　　中也将目光移向了保洁阿姨。
　　相比于其他几个人，她作为第一发现者，显然比他们受到的冲击更大。
　　“我什么都不知道……”五十多岁的阿姨一边摇着头一边连连后退，“我上午的时候在看电视，并不清楚都发生了些什么。”
　　“你还记得电视内容吗？”说话的却是太宰。
　　“记得。”阿姨愣了一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要我……”
　　太宰点点头，点开手机，示意保洁阿姨开始陈述。
　　“今天早上我先是打扫了一边客房，结束的时候差不多是上午十点不到，”保洁阿姨的双手绞在一起，“然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电视台上放的是GAKKI的新剧，我看了两集，情节上是……”
　　或许是GAKKI给了她力量，保洁阿姨说的非常连贯自然，甚至在讲到情节的时候，有声有色，连门口那一对夫妻都有点听得入了迷。
　　中也其实是有点不耐烦的，他凑过去想跟太宰说点什么，才发现，太宰虽然把手机界面调到了录音，却完全没有点开，人也在神游天外。
　　……认真是我输了。中也想到。
　　“喂，太宰。”中也轻轻掐了一下太宰腰间的肉，后者一个激灵，总算是回了神。
　　“你觉得会是谁？”中也低声在太宰耳边说。
　　“有点蹊跷。”太宰右手捏着下巴，左手给中也指了指尸体身后的伤口。
　　同之前被杀死的社长老人一样，后背一刀刺入。
　　“流血量惊人。”太宰道，“更何况她的尸体还被放到了浴缸里，有热水不停地冲洗。”
　　“这么看来第一现场就应该是在浴室内了，”中也站起身，目光在白瓷墙砖上游离，“卧室内干净整洁，没有发现血迹。”
　　那边保洁阿姨也终于结束了长达七分钟的故事情节叙述，期间夹杂了她对几名演员的喜爱和剧情的期待。
　　“辛苦了。”中也说道，“这样帮到了我们很多。”
　　“也就是说我的嫌疑洗清了吗？”保洁阿姨立刻问道。
　　“这个我们之后会通知的。”中也将明显还有话要说的保洁阿姨扶出门，“现在我们要调查一下现场，请你们都回自己的房间不要乱走……”
　　四个人明显都还有话要说，但在他们开口之前，中也几乎是用逃的进了203然后快速地落锁。
　　“犯罪者的本能。”太宰看着被中也挂上的安全链，“很周全。”
　　“切，”中也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凶手为什么要将尸体浸没在浴缸的水中，按讲杀人之后放在那里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多这一步，感觉没有任何必要。”
　　听了他这段话，太宰目光一闪。
　　“中也。”
　　“嗯？”
　　“虽然有时候我不想承认，”太宰站起身，一边伸着懒腰一边道，“但好像，你还是很有用处的。”
　　“你这说的什么鬼话。”
　　中也想也不想就给那个正对着镜子凹造型的人来了一拳。
　　“……这是在夸你！”太宰一边揉着腰一边不满地抱怨道。
　　“那我谢谢你了啊。”中也冷笑，“别卖关子了，想到什么了？”
　　“暂时还不能说。”太宰已经先一步走出门，“也不知道那群学生什么时候能回来。”
　　中也随口应了一声，过了几秒才突然震惊地停住了脚步，“你是说，是学生杀的人？！”
　　“差不多吧。”
　　“不可能的吧……”中也道，“他们一直都在外面，现在还没回来，怎么有机会杀人？”
　　太宰一进屋，就瘫在了窗户旁的大沙发上，连连翻了几个身才道：“中也，我们早上见过的那个人，真的是原本住在203的人吗？”
　　中也愣住了。
　　“她躲在门后，整间屋子里都没有开灯。甚至从那一点小缝隙里看我们的时候都带着口罩……更重要的是，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是带着浴帽的，而她的房间里没有出现这个。”太宰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如果说，当时在里面的是凶手……”
　　中也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将‘请勿打扰’挂在门口处方便自己作案，只是没有想到我们突然过来敲门，情急之下干脆装成是203的那位女性，之后又将尸体泡在水里混乱死亡时间。”
　　“大概是这样吧。”太宰打了个哈欠。
　　太宰样子懒懒的，中也却多少有点兴奋了起来，“那群学生里面有两个女生吧……一个是之前跟我们说过话的圆脸女生，一个是……”
　　“黑长直。”太宰补充道。
　　“哦对。”中也道，“黑长直不太可能了，她看起来有180cm，绝对不会是我们于门后见到的那个人，那样看来，就应该是圆脸女生了。”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总是觉得将圆脸女生的样子代入还是多少有点违和。但他转念一想，大概是周围环境影响，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嗯。”太宰道，“那我先睡一会儿，等他们回来了记得喊我。”
　　“太宰，我现在真的觉得，就算你不辞职，你这个工作态度也会让森先生想要赶你走人的。”
　　“随便吧。”太宰随口应了一声，“我现在只想赶紧解决眼前这一堆事，然后回去好好放个假。”
　　“那我觉得你大概是想多了。”中也道，“不过，我之前的提议，你真的不要考虑下？”
　　“我考虑了啊，”太宰理直气壮，“然后觉得不行。”
　　气的中也拿起一个枕头就砸在了太宰的头上。
　　“别闹别闹。”太宰伸手拿起枕头扔回去，“他们回来了。”
　　中也立刻两步走到窗前，正好见到那群学生走进大门。
　　“走了走了，下楼去看看。”中也一把拉起还在装死的太宰，“快点。”
　　太宰“嗯嗯啊啊”地答应着，半个身子都倚在中也身上，没有骨头一般地往楼下走。
　　他们下到一楼大堂时，意外地发现所有人居然都在场，神色各异地看向中间灰头土脸的学生们。
　　学生们这一趟还真的没白走，他们带回来两个消息：
　　第一个是好消息，他们发现了一条山路，可以通到半山腰的加油站那里，想来警察今晚大概就能够上山。
　　第二个消息是，他们的两个同学，就是医学生和小圆脸，在探路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