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英雄出少年》十心央

7、第 7 章

　　宋烨和石陆并排从门里挤出来，挤得门框“哐哐”作响。

　　李星一见宋烨立刻瞪大葡萄眼，挺直脊背既兴奋又羞涩地冲宋烨狂摆手。

　　“嗨~~”娇羞与兴奋在她脸上交相辉映。

　　宋烨扶额转身想回班里，但被游牧和石陆俩人挽着胳膊给架了回来。

　　石陆一手肘把游牧从季晴面前怼开，然后立在校花面前强自镇定地没把俩嘴角咧到耳根下，“怎么样？最近没再遇见那群流氓吧？”

　　季晴甜甜笑道：“我家人一直接送就没再碰上，上次谢谢你俩，请你……”她目光略羞涩地飘向游牧，“你们仨吃晚饭可以吗？”

　　“可以可以！”石陆说着扛了身后的人一手肘，他以为身后是游牧，不想是正跟李星说话的宋烨。

　　“约好看首映，为什么没去，害我……”李星正含情脉脉地对宋烨诉相思苦，就见宋烨身体忽地一趔趄，她寻根溯源地转头对上石陆，秒变小辣椒，“砰砰”在石陆后背山掴了两巴掌。

　　李星：“你是不是瞎！”

　　石陆：“当然，要不然当初怎么能喜欢你。”

　　石陆自觉跟李星的前缘已经被他和宋烨的基情打败，这个姑娘咋还没完了呢，于是乎俩人二话不说先掐为敬。

　　“……”

　　季晴转头开始找游牧，刚刚人还在石陆身后。

　　宋烨乐得石陆去对付眼下变成变态辣的小辣椒，他也找起了游牧。

　　几米远外，游牧背对几人正跟一个个头比较矮的女生在说话。

　　宋烨有身高有事，所以视野比季晴开阔，待看清游牧正在跟谁说话，抬脚便朝那边走去。

　　季晴紧随宋烨身后。

　　“……我不回去，你跟爷爷奶奶说吧，反正我不回去，等他们什么时候离完婚，不闹了我再回去。”说话的女孩儿十四五岁的模样，玉雪可爱俏丽秀气，不难看出是个难得的美人胚。

　　如果仔细看，她和游牧还有几分相像。

　　游牧烦躁地抓了抓原本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李星家六个人就仨卧室，你去了跟她和她妹妹挤着睡？要不这样你去我家住也行。”游牧尽量放缓语气跟对面的小丫头说。

　　小丫头是她堂妹游若语，也是李星的表妹，不过这个表字辈差得有点远。

　　游牧的爷爷奶奶总共俩儿子，游牧的爸爸游将安，游若语的爸爸游将平。

　　这俩兄弟性格截然相反——游将安踏实稳重，传统大男人秉性，顾家爱老婆疼儿子；游将平有些小聪明，好投机取巧。平时也是油嘴滑舌，攒局儿拉皮条，老婆不管姑娘不爱，如今又搞外遇闹离婚。

　　“不去！”游若语性格腼腆，性格却十分倔强。

　　自从爷爷奶奶让她劝她妈不要跟他爸离婚，那之后就有点怨上自己爷爷奶奶了。眼下父母把家里搞的乌烟瘴气，她宁愿去李星家跟一家六口挤着住也不去爷爷奶奶家住。

　　“要不这样，我这段时间也回去住……”游牧还没说完，就被来人打断了。

　　“小语，”宋烨看看游若语气鼓鼓的小脸，拿手肘碰碰游牧胳膊，“你干嘛了？看把妹妹气的。”

　　“瞎捣什么乱，找李星玩儿去！”游牧没好气地说。

　　他余光瞥见季晴也跟了过来，而且季晴自从看见游若语，就意味深长地打量起了游若语。那眼神怎么说呢，如果此时说季晴是个蕾丝边他也会信，就凭季晴现在看游若语的眼神——兴趣盎然，难掩眼底流露出的一丝惊喜和愉悦。

　　“我妹，游若语。”游牧向季晴介绍道。

　　季晴像是猛地被人劈了后颈一下，回过神儿敛起眼中迸发出神情，对游牧莞尔一笑，笑的夏风都清凉了几分。

　　“你好妹妹。”季晴对游若语柔和道。

　　“季晴姐。”游若语看向季晴，抿嘴强笑挤出腮边俩酒窝。在附中没无人不知校花季晴、校草宋烨，俩人都是神颜一般的存在，而且前者还是小有名气的小明星。

　　“小语怎么了？”宋烨两手插兜眉心微皱，摆出他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高冷男神范儿。

　　“宋烨哥。”游若语撩眼皮看了看宋烨声如蚊呐地打了声招呼。

　　顶着一张俏丽甜美白皙粉嫩的脸做出这幅极尽掩藏委屈伤心的表情，是个人看见这一幕心都得化了。

　　“你俩长的还真像，特别是眼睛。”季晴不着痕迹地把游若语打量了一遍，又看向游牧，不自觉地在那张十分俊秀的侧脸上多停留了两秒。

　　兄妹俩都有一对而羊毫点墨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

　　“放学等我，先跟我回公园里，”公园里是公园路上游牧爷爷家所在的社区，“我得收拾东西……”

　　游若语不等游牧说完气鼓着小脸瞪了他一眼，“我偏不！”说完转身走了。

　　游牧要追，宋烨挡住他道：“算了我去。”

　　看着宋烨跟游若语并排走了，季晴才道：“原本想今晚请你们吃饭的。”

　　游牧对她笑笑：“不用客气，再说保护校花人人有责。”

　　季晴先是一怔，随后羞涩地敛目垂眸。

　　那边石陆完胜李星，李星气呼呼过来把正在上演娇羞的季晴拽走了，临走时又对游牧说：“你二叔怎么回事？我爸要打断他的腿！”李星的爸爸是游若语妈妈的表哥。

　　游牧心说，我也想打断他的腿，爷爷半年前就想把他的腿打断了。

　　他一摊手浑不在意道：“我没意见。”如果李星爸爸有需要他们仨还能蒙上面帮个忙什么的。

　　李星没想到游牧没辩解，被噎得哑口无言，白了游牧一眼悻悻然走了。

　　俩人走出去没多远，游牧听见季晴对李星说：“今晚去我家写作业吧，我们吃烧烤？”

　　接着是李星兴奋到不能自控地咋咋呼呼的叫唤，“哇！好啊好啊！哎呀！今晚恐怕不行，小语要去我家住……”

　　听见李星这句话，往教室走的游牧脚步一顿，转头再看，俩人已经没了影。

　　石陆靠在门框上，一拳捣在游牧肩上：“江湖规矩，朋友妻……”

　　游牧烦气地摆手道：“都给你都给你，全拿走，敢退货废了你！”

　　“……靠！”石陆被噎得直打嗝，“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季晴吗？还特么天天逼逼‘保护校花附中diao丝人人有责’。”

　　游牧回手一戳石陆胸膛：“听得懂人话么骚年，我说的是‘保护校花’，校花，不是某个人。”

　　石陆懵逼脸：“……”卧槽！这么高深的么！

　　意料之内，等游牧赶在初三放学的时间去抓游若语，人已经溜了。跟游牧同是高二的李星还在学校上自习课。

　　晚上回到家，游牧把游若语的态度以及李星的话如数带到，游爷爷游奶奶长吁短叹一阵又开始骂儿子。

　　为了躲清静，游牧只好夹着小桌小凳的去葡萄藤下写卷子。

　　看见金城那屋的大门开着，他颠颠地跑过去扒在门框往里看，悄么声地喊：“哥？你在吗？哥？城哥……啊！！！”

　　游牧被突然从门后冒出来的人吓得赶紧后退，但他腋下夹着的小桌小凳正好嗑在门框上，这股阻力与他慌张后退的惯性杠上了，直接将他带的一个趔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过去！

　　“啊！！！”

　　从门后闪出的金城眼疾手快地抓住游牧的胳膊，手臂一收倏地将人揽住。

　　倏忽间，两人的脸在彼此瞳孔里放大到能看得清彼此脸上的毛孔，近到不能更近又倏地停住、僵住。

　　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变故只有两秒，变故后的心有余悸却让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两人隔着一道门槛，愣怔地看了对方许久。

　　游牧腋下夹着小桌小凳一手还拿着笔和卷子，金城则一手直角尺一手原色皮样。

　　“哥，”游牧感觉手臂刺疼，“刀划到……”

　　金城赶忙松开揽着他肩的手后退，眼神平静地看了看两手里的东西，才想起来他手里没有刀。

　　“是直角尺的角，我看看。”他把游牧胳膊一翻，露出上臂内侧被直角尺扎的部位，戗掉了一点皮，血都没流。

　　“没事……”游牧也低头看。

　　金城比他先低头，他这一低头险些磕到金城额头上，也正好看见金城垂下的眼睫，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稍显熟悉的气味儿。眼睫阴影落在鼻梁的小驼峰上，高挺的鼻梁下鼻唇沟有点深，挑着的唇……

　　他赶紧抬头，抽回手臂，“没事，不打扰你了，我看门开着想打声招呼，你忙吧我去葡萄架下写作业。”

　　金城没留他，怔忡地站在门里看他在葡萄架下、秋千旁支小桌小凳，真的开始认真写作业，他忽地一笑转身回开放式厨房翻箱倒柜。

　　最后还是打了一个电话才找到药箱。

　　他边翻边问：“刘力，药箱在哪儿？”

　　对面的男人闻言突然拔高音，语气惊慌道：“师父你受伤了？！妈呀！割破哪儿了？我的天！我现在马上过去，您您，不……”

　　“不是我，是在厨房么？”

　　“嗳~吓得魂儿都飞了……没在厨房，在卧室书架倒数第二排。”

　　金城进了卧室，不一会儿又出来，还夹着电话，“店里怎么样？”

　　“店里挺好，就是高定单子有点厚，您看看什么时候过来看看单子，或者我送过去也行，还有显示器到了，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叫人过去安上……”

　　金城只听不应，听了一耳朵啰啰嗦嗦，夹着电话靠在长桌边看向葡萄架下。

　　夏夜的风伴着近处的蝉鸣远处的蛙叫，翠绿的葡萄叶被夜风吹得“唰唰唰”作响，随即又吹拂过少年略显宽松的T恤。

　　藤下吊灯轻晃，灯下的人影也跟着轻晃。

　　游牧也在打电话，游若语把他当成了爷爷奶奶的探子，话没说两句就挂了。

　　其实他也挺来气，不过又有点心疼这个妹妹——爸妈离婚闹的她有家不能回；爷爷奶奶又劝和不劝离，希望借着孩子挽留一下婚姻。

　　结果适得其反，游若语非常期盼他爸妈赶紧离婚。

　　“李星，我是游牧……嗯，是……在哪儿？！”游牧听见“季晴”俩字，条线反射地开始多想。

　　这个条件反射，还是从第二次救季晴开始的。

　　“你去季晴家写作业带着她干嘛！……瞎掰吧，你俩是去写作业吗？……她马上中考了你不知道么，而且你俩……”游牧急躁地起身原地转了一圈，再转身金城幽灵似的站在小桌对面。

　　金城：“……”我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