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爱战胜了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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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公爵平静地等待着门被打开。
他漠然地等待了一段时间，门轴转动了一下，却始终没有打开。
他叹了一口气。
于是他就醒了。
他立刻意识到，爱战胜了死，他还活着。
他疲倦地叹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娜塔莎正伏在他身前，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她并不惊奇，或者狂喜，只是喃喃地说，“感谢我们的父亲”，然后虔诚地画了一个十字。
自己活了下来的事实让他觉得很疲惫。死是一个没有烦恼，没有思虑的世界。爱的世界却充满了温情和泪水。
医生查看了他的伤口，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松了一口气，“这次发作过去了。热度也退下去了。我想公爵没有什么大碍了。”
他转过头，看见玛利亚和娜塔莎都跪在地上，虔诚而激动地向着圣像祈祷。儿子尼古拉怯生生地走过来，握住他的手。
他笑了笑，看着尼古拉酷似丽莎的眼睛和嘴唇。
“尼古鲁什卡，你好吗？”
尼古拉.安德烈维奇.博尔孔斯基小公爵长的很像他早已去世的母亲，不过家里人谁也不提这一点。小尼古拉对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很陌生，唯一跟他亲近的只有奶妈伊莲娜，和姑姑玛利亚公爵小姐。
尼古拉努力地用平静的语调说，“安德烈公爵。”声音却被塞在了嗓子里，眼里涌上豆大的泪水。他哭了。他的父亲正用一种慈爱又温柔的目光看着他，藏在络腮胡子里的嘴角和姑姑一模一样。强烈的爱意堵住了他的喉咙。他朦朦胧胧中决定他要爱，要爱眼前这个看起来苍白又疲倦的男人，哪怕他身上还散发着一种不太好闻的气味。
他最爱的姑姑玛利亚公爵小姐，和他觉得很好看的娜塔莎伯爵小姐都在为父亲啜泣，他觉得他也该哭一下。而且他真的想哭了。
安德烈公爵看着羞怯而激动的尼古拉，好像看见了多年前那个风雪之夜，他是如何激动地跪在丽莎面前，“上帝是仁慈的。”
可是丽莎根本没有看见他，她是那么无助，瞪着鹿一样的惶恐的眼睛。
那么，我要爱。
他想，然后又心安理得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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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公爵恢复的很慢，但确实一天天在转好。炎症渐渐消去了，可怕的伤口长出了新肉。医生要求他尽量多活动，哪怕在火炉边坐着也好。
安德烈公爵剃掉了胡子，生病期间留的胡子使他觉得很烦恼。他甚至可以像尼古鲁什卡一样，兴致勃勃地看着壁炉中燃烧发红的木炭。
他看看儿子，又看看炉火。小尼古拉无意识地摆弄着一个普鲁士小锡兵，微微上翘的小嘴唇半张着，眼睛里火光闪烁，很是着迷。噼啪燃烧的木炭红彤彤的，窗外的风雪正在呼啸。尼古鲁什卡看腻了，又轻手轻脚地走到娜塔莎身边，看她织毛线。
娜塔莎回过头来，对小尼古拉微笑了一下，又低着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安德烈公爵微微叹了一口气，伤口隐隐约约传来的痒痛提醒他身体正在好转。那种苏麻难忍的感觉并不比病情最严重时的低烧疼痛好多少，但是却让他心中洋溢着冲动。
娜塔莎看了他一眼，站起身，递给他一杯水，亲热而小心地摸了摸手，“是不是太热了，安德烈？”
安德烈公爵微笑了一下，“不，我很好。”他闻到从娜塔莎身上传来的淡淡灯芯草的香气，这味道是那么熟悉，玛利亚公爵小姐也是用灯芯草熏衣服的。他叹息着说，“现在多么美好啊。”
娜塔莎垂下了眼睛，好看的睫毛颤动着。
安德烈公爵仿佛听见自己在说，我活着，我需要爱，我应该去爱。我要爱我的儿子，我也要爱娜塔莎。她是那么美，这世界只有她懂我。于是他说，“我多么爱您，娜塔莎。”
娜塔莎亲了亲公爵的手，温柔地看着他，“请您尽快地好起来吧。” 她直起身，走回了原来的座位。
安德烈突然觉得有些害臊，还有些激动。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彻底的恢复，有些丧失了理智。
他有些模糊地想，如果玛丽亚现在在身边多好啊。玛利亚公爵小姐为了处理童山的一些事物，暂时告别了哥哥和侄子。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爱战胜了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