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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离开夏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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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离开夏家
夏铭以为这事儿就这么揭过了,夏雪姐妹的东西他一样也没敢拿,吃食也恢复了跟以前一样,就算他不吩咐下去,厨房也不敢再拿冷菜冷饭敷衍她们,而洪氏也被他禁足在院里,省了她们两姐妹的晨昏定省,他想着,双方碰不着面,也就惹不出事了不是?
结果他想得太美好,一天当值时,被下人给唤了回去,一听原因,他简直都要晕了。
“尚书大人带着夫人到咱们府上,说要将大姑娘她们接到京里呢!”
等她急急忙忙地告假早退,回到府里的时候,那一个又一个的箱笼已经在往马车上搬了。
“哎呦!哎呦!尚书亲家大人!您远道前来,小的有失远迎!只是您这是做什么呢?有话咱们好好说便是。”
在院子里负手而立,盯着下人将箱笼往外搬的虞正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好好说?用说的如果有用的话,我那两个外甥女又怎会沦落成这样?”
原本听了传言还觉得夸大其实了,结果方才一见到许久不见的外甥女,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病到起不来身,一个身形瘦弱,两人身上的衣裳别说一点也不合身,就连料子都比他们府上丫鬟穿的来得差劲,这要说是被娇养长大的,他第一个不相信。
他的妻子一见她们那副模样,眼泪就掉了下来,哭着对他说,不管怎样,今天一定要将她们姐妹给带离夏家这个贼窝。
亲眼看见她们的居住环境,虞正心里不是不震惊的,就算吴氏当时不求他,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夏雪她们身上好歹流着一半虞家的血呢。
“之前的事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但是夏雪她们,我是要领回去的,相爷盼着见他的外甥女呢。”
夏铭一听腿都软了,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啊!他那妻子干的那些荒唐事,都传到了那位耳里,他往后的官途还有希望吗?
当下夏铭整个人都像苍老了十岁,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夏家姐妹接走。
***
夏雪在马车上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夏府,嘴角微扬。
她放下帘子,一回过身就看见吴氏一脸慈爱地对着她笑。
夏雪愣了一下,旋即换上了扭捏的表情,垂着头看着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大舅母。”
吴氏笑着应了一声,她就生了两个儿子,心里其实一直盼着再生个女儿,都已经这个年岁了,她也知道到底是没这个机会了,如今看到娇俏的夏雪,一想到从此以后她们要在相府里长住,就跟多了一对女儿似的,她就开心得紧。
“等到了下个城镇,大舅母先给妳们买几件衣裳、首饰,回京里后,再把妳们一年四季的衣裳都给补上,绝对不会亏待了妳们。”
她库房里有几批颜色鲜嫩的料子,正适合她们这个年纪,回去后得让人都找出来,裁制成衣裳穿在她们身上,肯定很适合。
吴氏美滋滋地想着,心里还盘算着有哪些适合她们姐妹的首饰,越想越迫不及待。
“多谢大舅母,衣裳够穿就行了,不用多的。”
吴氏拉过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妳这孩子,跟舅母客气什么呢?”
这孩子得是受了多少委屈,才得这样处处看人眼色?
吴氏心里越发疼惜,越看夏雪越是喜欢,怕她心里不安定,在马车上的时候,多少跟她提了一些京中的事情,让她心里有个底。
傍晚,他们已经到了预定歇脚的客栈,夏云身子不好,单独一辆马车,由梅裳和兰馨照料着。
他们一行人加上下人也多,直接要了个院子,在这里歇一晚,明天早上再启程。
穿到书中的世界以后,夏雪还是头一回坐马车。
也不知道是道路的条件不好,还是她不习惯,颠簸了一路,回到客栈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躺床睡着了。
用晚膳时吴氏派人过来叫过她,一听她睡了不禁失笑。
“这孩子身子弱,经不起这般折腾,且让她睡吧,备一些点心在她桌上,醒来饿了也可以垫垫肚子。”
于是夏雪就这么一路睡到了寅初,醒来的时候还不是被饿醒的,是被冷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惺忪的睡眼,见屋里光线微暗,明白天还没亮堂,翻了个身,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眼皮子一盖,继续要睡。
闭上眼不过片刻,窗子“啪”的一声,传来异常的声响,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她身子一抖,彻底睁开眼,瞌睡虫全给吓没了。
她皱紧眉头,嘟囔了一声,原想继续赖在床上,奈何风从大开的窗子徐徐灌入,哪怕是夏季夜晚,还是带来些许冷意,即便她裹紧了被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哈啾!”
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子,夏雪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床,想去关紧窗户,眼角余光闪过一个黑影,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自己的脖子就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给掐住。
那一刻,她想起来了。
啊,原来是今天。
女主角跟男配角相遇的日子。
起初只是因为取名困难,将女主角取了个跟自己一样的名字,结果在现代摔了个跤,磕破脑袋,醒来发现这一跤她直接摔成了女主角。
这段剧情她有印象,掐住她脖子的这个男人是书里的男配角,身为王爷却在回京路上被伏击,只得躲进屋里避开追兵,正巧躲到了女主房里。
知道对方是谁,夏雪也没那么害怕了,可随着那手越收越紧,她就越喘不上气。
她的两只小手死扒着捏住自己颈子的手,想让对方放开,可无论她再如何挣扎,那只手都稳若泰山,根本无动于衷。
她憋红了脸,手上的指甲刺入他的肉里,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事情的走向好像不对呀?
她笔下的剧情里,这男配角身上负伤,掐住女主角脖子只是为了让她不能说话,免得引起骚动,怎么着这个力道,好像欲置人于死地啊?
经历了一番反抗无果,夏雪垂下了双手,浑身脱力。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一命呜呼之时,对方的力道明显减轻,她反应过来后使尽吃奶的力气,趁此机会从他手上挣脱开来。
没了支撑,她整个人腿软,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然后眼睁睁看着那男子直挺挺地倒下。
可终于!
夏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她简直想穿到刚写这故事的那个时候,她好端端的没事让女主角被掐脖子干啥呢?这不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吗?
旋即又想到,幸好当初不是安排男配直接给她一刀,不然她真的会恨死自己。
等到终于平稳了呼吸以后,夏雪悄悄靠近男配角身边。
这男子一张脸上脏兮兮的,满是血污,加上天色昏暗,根本看不清他原本的容貌。
他紧蹙着眉,左胸前鲜血汩汩流出,血色沾染到了黑衣,晕染出一块更浓重的颜色。
原本的剧情安排是,女主角生怕夜里自己闺房跑进贼人,让人知道了于自己的名声有碍,只得帮男配角疗伤兼替他隐藏踪迹。
夏雪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人,认命地站起身来。
终于包扎完他的伤口,夏雪用手背抹了抹额上根本不存在的汗。
外头天还没全亮,夏雪打了个呵欠,上下眼皮直打架。
一下子发生太多事情,忙完这些,瞌睡虫又回来找她了。
只是在她房里还有个不知何时会醒过来的男人,简直像安放了一个不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夏雪觉得,这个回笼觉她睡得可能不会很安稳。
扫视了一下屋里的摆设,夏雪先去把门插上,否则等一早她的贴身丫鬟进来的时候,可就麻烦了。
用剪下的布条绑住了男子的手脚,夏雪拿着剪刀充当防身工具,旋即爬上床,摸了下自己在枕头底下藏着的东西,嗯,都还在,靠在墙上眼一闭,安心睡了过去。
***
早上,闻砚是被冷醒的。
平时带兵打仗,以地为席,以天为被,何处皆可入眠,早已习惯不在床上醒来的早晨。
可背后的地面如此平滑,寒意丝丝沁入骨里,令他本能地感到不对劲,眼睛猛然一睁,强迫自己醒过来。
但这一睁眼,他却更迷茫。
这是哪儿?
很明显,此处并非他的府邸,看着倒像是女子的闺房。
女子的闺房……想起关键字,闻砚慢慢拼凑起自己那零星的记忆。
是了,中了敌人的暗算后,他躲到了一处庄子,随便翻了个窗躲进屋里,没料到里头竟然住了一个姑娘,眼看就要被她发现,深怕她惊叫引来追兵的注意,只能先掐住她的脖子,阻止她发出声音。
这里是那姑娘的房里?
那他怎么会躺在地上?
视线往下移,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竟还被处理过,闻砚更加愕然。
刚要起身,此刻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脚竟被人用布条绑住,随着他的动作改变,撞到了身侧的凳子,凳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声响,将浅眠的夏雪给吵醒。
夏雪揉了揉眼,一见那男子已经醒过来,正与她四目相对,她整个人瞬间都清醒了。
那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夏雪心慌,想起昨夜被扼住咽喉的痛苦,身子往后缩了缩。
她的手在床上四处摸索着,寻找她事先放在手边的剪刀,视线没敢从男子身上离开,怕他突然有什么异动。
终于摸到以后,她心中一喜,赶忙将剪刀举起,恶狠狠地威胁道:“别叫!你敢出声我就刺你哦!”
才刚睡醒,声音还发不太出来,但不妨碍闻砚听懂她的意思。
闻砚:“……”
这立场是不是颠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