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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酒吧与密信 ...

  •   第二次巫师战争胜利的第年,新魔法部在财政上已经面临极其困难的局面:纯血旧贵流亡引发无止尽的黄金外流,连年征剿食死徒导致军费开支浩大,安抚各魔法种族及巫师社会重建所需经费也只增不减……凡此种种都迫使凤凰社的掌权者们不得不提高税负并鼓励开办麻瓜式的魔法工业,而这一切又反过来成为2004年北爱尔兰大规模动荡的诱因。
      ——选自杰克·伍德《谁要为狼人暴动负责?》

      金妮·波特一手握着火弩箭,一手紧紧攥住鬼飞球,如同一道绿色的闪电一般迅速穿过两个队友组成的封锁线。伴随着沉着的一掷,红色的鬼飞球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入了金属制的球门之中。
      “好球!漂亮!金妮!”九点钟方向传来了安娜·温斯莱特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哨响,“上午的训练结束了!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十五分钟后继续训练。”
      魁地奇球场上的女孩子们发出了一阵抱怨声。金妮微微调整着扫帚的方向,在高空又盘旋了两圈,才稳稳地降落到地面上。队友们多半已经呆在看台上了。找球手凯拉·弗瑞尔匆匆把手中的金色飞贼塞进球箱里,就迫不及待地找到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开始奋笔疾书。而击球手达科塔·艾莉和爱洛斯·哈登正肩并肩坐在一起读着《预言家日报》。金妮耸了耸肩,在凯拉的身边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梅林!赫敏·格兰杰真的去霍格莫德发表关于狼人平权主题的演讲了?”达科塔·艾莉猛地一拍大腿,瞪着报纸大呼小叫,“能有多少人支持她?”
      “小点声,达科塔!”爱洛斯·哈登轻轻地拽了拽女伴的袖子,冲着金妮的方向努了努嘴。达科塔这才留意到身边的红发姑娘,露出了略带羞愧和歉意的表情。金妮只是耸了耸肩。
      “金妮……”爱洛斯试探着地问道,“你知道赫敏提交了《狼人平权法案》的事吗?”
      “当然,”金妮露出了略带困惑的表情,“她是我哥哥的妻子,是我的家人诶。”
      “那你不觉得……”爱洛斯看起来更加谨慎了,声音也压低了不少,“她这次做得过火了吗?”
      “不觉得。”金妮翻了翻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但她自知说的并非真心话。凭心而论,赫敏推出的《狼人平权法案》确实过于激进了,民意支持率也远没有推出《家养小精灵权益法案》时那么高。大多数巫师还是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这部要彻底接纳狼人成为合法公民的法律提案。
      “我的意思是……当然赫敏是个好人……可是她……她走得太快了,走到了时代的前面,走到了民意的前面了……”爱洛斯仍然自顾自地说着,“公众已经跟不上她的步伐了……”
      “听起来像是你妈妈的口气哟?”金妮微微扬了扬眉毛,调侃地说道。红发姑娘知道爱洛斯·哈登的母亲是出自混血巫师家庭的立法会议议员,也是赫敏·格兰杰在魔法部的政治盟友。
      “没有啦……只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而已……”爱洛斯红着脸回答道,但金妮知道她也没说实话。供职于政界的巫师但凡和韦斯莱家族有些渊源的,都在想方设法从韦斯莱家族成员的口中探听一些口风:赫敏·简·格兰杰女士对待狼人问题是认真的吗?
      “你说呢,凯拉?”爱洛斯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凯拉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姑娘们,在谈论政治吗?”安娜·温斯莱特拿着扫帚出现在了看台前。
      “她们已经无聊到开始谈论《狼人平权法案》了,队长,”凯拉终于从羊皮纸上抬起了头,随口地回答道,“你怎么看的呢?”
      金妮怀疑凯拉只是希望大家不要再来问她对于政治的看法。因为在问完这个问题后,凯拉又低下了头,神情专注地写起了字。
      “我……唔,我不怎么关心政治……”安娜将胳膊肘支在看台的栏杆上,用手抵住下巴,“我看了《预言家日报》上刊登的《狼人平权法案》的部分条款……我不能说我不支持,毕竟所有魔法种族一律平等是政治正确……但是如果说今天晚上就有一窝狼人要搬进我家隔壁的公寓里和我做邻居……唔……我还是很难接受的……我想大多数人也都是这个态度……你说呢,金妮?”
      “嗯……噢,我当然是支持赫敏的啦,更何况泰迪的爸爸就是狼人。”金妮回答道。周围的女孩子们都不再吱声了。安娜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们都很清楚,那个头发会变颜色的既可爱又有礼貌的卢平男孩就像金妮的儿子一样。
      红发姑娘将身体斜倚在座位上,伸展了一下胳膊。高强度的魁地奇训练让她有些疲劳。不过一想到回家就可以看到一个大孩子和一个小孩子,就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然而,一抹淡淡的忧愁还是不由自主地攀上了心头。唐克斯夫人的身体状况却不怎么好,还得承担凤凰社的一些任务,而泰迪却在一天天地长大,比以往任何时刻都需要父母的陪伴。同样,哈利在一年前平定萨默特郡的巨人暴动之后已经晋升为四级傲罗了,私人时间越来越少,但凡留心国事的人都知道凤凰社正在努力地栽培他……总得有人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个家上呢……
      退役?金妮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个词。在过去,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少霍利黑哈比队的队员在结婚之后都会考虑退役,前任队长格韦诺格·库克也是如此,尽管她的婚姻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悲剧……可是魁地奇,或者说飞行对金妮来说,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从六岁起就开始偷骑哥哥们的扫帚。而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后,魁地奇对她而言又有了新的意义:和他并驾齐驱的唯一机会……
      金妮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上的火弩箭,这曾经是他的火弩箭。在无数个为那个黑头发绿眼睛的大傻瓜担惊受怕的夜晚,骑着他的火弩箭在魁地奇球场上飞翔是唯一能让她感到安心的事。如果现在让她放弃……金妮使劲地摇了摇头,决定暂时不去思考令人纠结的问题了。
      “写什么呢?这么认真?”她悄悄地拍了一下凯拉的左肩,毫无防备的找球手被吓了一跳。
      “梅林的靴子啊!金妮!你能不能别这么吓人?!”凯拉不满地抗议道,随即又低下头。金妮轻轻地嘀咕了一句“大惊小怪”。
      “别打扰她了,她在给新男友写情书呢。”安娜调侃地说道。金妮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这是什么表情,金妮·波特!”凯拉不满地瞪着红发队友,“你可以有事没事地想念你的救世主,我为什么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啊?”金妮赶紧使劲点了点头,凯拉突然眨了眨眼睛,接着问道,“说到救世主先生,你的丈夫今天怎么没来看你训练?你不是说他今天有假期吗?”
      “噢……他去北爱尔兰看朋友去了。”金妮故作轻松地回答道,但心里不知为何还是升起了小一种奇怪的有些心酸的滋味。
      安娜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金妮,但被达科塔·艾莉的一声尖叫打断了, “天呐!这太刺激了!”被再一次惊吓到的凯拉直接弄折了她的羽毛笔,恼火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的女伴们。达科塔炫耀般地扬了扬了手中的报纸。
      “这是丽塔·斯基特独家报导,根据那个代号为‘信使‘的地下线人的情报,詹妮弗·布罗利将于近期在北爱尔兰的霍普镇发起狼人平权请愿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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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尼斯·克里维匆匆回到傲罗训练营的旧宿舍时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看在梅林的份上,你能不能赶紧把这些垃圾拉出去?”一个高大的棕发青年一边擦拭着刚下发的正式傲罗徽章,一边不耐烦地说道,“你在八月底的时候就该把这些东西全都清出去的!”
      “对不起,安德烈,”丹尼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飞快地从床铺的下方拖出他的行李箱和单肩包,然后努力挤出了一张笑脸,“那么,再见了,伙计们……”
      偌大的寝室无人搭理他,有的只是懒洋洋的哈欠或是嘲弄的目光。丹尼斯尴尬地放下了举在半空中的手。他习惯了。一直以来,他都是这间寝室里的异类。他的室友们多半拥有着某个古老家族的血统,最次的也来自混血巫师家庭,可是他……此外,作为一个纯粹的麻瓜家庭出来的青年巫师,他的成绩和外勤表现却在训练营同期学员中名列前茅,这也使得他在寝室中愈发得孤立。
      丹尼斯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把单肩包背在了背上。但就在那一刻,他觉察出了异样。
      “我的照相机呢?”丹尼斯咕哝了一声,取下背包,重新打开。寝室里发出了一片哄笑声。
      “这个呆瓜终于注意到他的照相机不见了!哈哈……”
      丹尼斯看着背包里已经不翼而飞的照相机,小脸涨得通红。他环视了一圈寝室。所有的室友都在床上笑得前俯后仰,唯独刚才的那个棕发年轻人坐在桌边发出了冷笑。丹尼斯的心里也大概明白了七八分。
      “安德烈——”丹尼斯挤出了一个笑脸,却被棕发青年粗暴地打断了。
      “你应该称呼我为傲罗先生,小子!”安德烈竭力露出了别在胸前的闪亮的傲罗徽章,居高临下地看着丹尼斯,拿手指狠狠地戳了戳灰褐色头发青年的肩膀。
      “傲罗先生……”丹尼斯忍着怒气,“是你拿了我的照相机吗?请还给我。”
      “哦……是的,你的相机确实在我这儿,”安德烈冷冷地嘲笑道,“但如果我不还呢?”
      “这是我哥哥的遗物。”丹尼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原来是泥巴种哥哥留给泥巴种弟弟的破烂货……”安德烈嘲弄道,其他人跟着大笑了起来,说着把脸凑到了丹尼斯面前,“想用魔杖咒我吗,小子?你的黑魔法防御术成绩得了第一,对吗?”
      “别惹他,安德烈,他可是哈利·波特的熟人!”一个两眼水汲汲的矮个子趴在床上,得意洋洋地添油加醋道,“小心救世之星来找你!”
      “哦……对了,你还天天把哈利·波特挂在嘴边,我好害怕哟。”安德烈故意做作地颤抖了两下,接着爆出了更大的笑声,“你这个趋炎附势的泥巴种……你的偶像在哪儿呢?”
      丹尼斯咬着嘴唇,站在原地,一声不吭。他没有任何办法。一个出自麻瓜家庭的没有任何血统背景的青年巫师在任何时代都会受到欺压,这是常见的事。
      “把照相机还给他。”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寝室门口方向传来。
      安德烈不耐烦地转过头去,看到一个黑发、瘦削,瞪着一双湖绿色眸子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当他的目光落在男人额头上的闪电形伤疤时,他脸上嚣张的笑容消失了。
      “你……你是哈利·波特?”
      哈利往前逼近了两步,“你要看我的证件和徽章吗?”
      “不……当然不用……”安德烈连忙摆了摆手,“我……我也是你的忠实粉丝,波特先生……”
      “现在可以把照相机还给克里维先生了吗?”哈利面无表情地问道。
      “克里维先生?他叫他克里维先生?”寝室里响起了一片议论之声。所有人都为哈利·波特居然对一个泥巴种小子用尊称而感到不可思议,其中最感到惊讶的就是当事人自己——丹尼斯微微张开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心中的英雄。
      “现在可以把照相机还给克里维先生了吗?”哈利再次问道,语气比之前更加严厉。
      安德烈咽了口唾沫,僵硬地站起身来,来到一个大衣柜前,拉开木门,从里面取出了一只黑色的照相机,交到了丹尼斯的手中。
      “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丹尼斯,”安德烈紧张地说道,“别见怪。”丹尼斯很快反应过来,收下了照相机,仔细检查了一下,最后抬起头,冲着一脸关切的哈利点了点头。
      棕发年轻人轻轻松了口气,伸出了一只手,“波特先生……您好,我叫安德烈,我的伯父是国际魔法合作司的高级专员,他是珀西·韦斯莱先生的朋——”
      “克里维先生,我们走吧。”哈利直接领着丹尼斯出了寝室,仿佛没有听见安德烈的话一般。
      黑发和灰褐头发的年轻人出了营房,行走在露天的走道上。来来往往的实习傲罗们中,有人认出了哈利·波特,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身后的那个像小弟弟一般的青年。对丹尼斯来说,这恐怕是极其奇妙的时刻。他居然迎着众人的注目礼,和自己的英雄走在一起……也许有点虚荣吧……
      “哈利,”走出训练营后,丹尼斯轻轻叫住了黑发年轻人,“你怎么来这儿了?”
      “你的事……我也听说了,”哈利叹息着看了一眼丹尼斯身上的麻瓜便服,这件衣服和周围的实习傲罗的袍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非常得不公正,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忙的?你的工作有着落了吗?”
      “虽然遇到了一点麻烦,但还是搞定了。”丹尼斯努力露出微笑说,“霍普镇上的一家矿务企业盘下了一座矿山,准备开挖‘月光水晶’,他们雇佣我担任巫师警卫。”
      “那就好。”哈利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你是特地过来看我的吗,哈利?”丹尼斯那对漂亮的眼睛简直在放光,双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的照相机,“我能——”
      “不能!”哈利坚定地拒绝道,用手指了指背包里的照相机,示意丹尼斯把它收回去,“但我可以请你去喝一杯。”
      “喝一杯?可是北爱尔兰可没有对角巷或者霍格莫德村里那样的廉价巫师酒吧……霍普镇里的餐馆又太贵了……”丹尼斯尽管嘴上表达着为难,但明亮的双眼里分明透着期待。
      哈利微微撅起了嘴唇,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坏笑,看起来他早就知道这个比他小了三年的格兰芬多学弟会这样问了。黑发年轻人轻轻握住了丹尼斯的胳膊,开始原地转圈。
      在一阵强行穿过塑料管道的挤压感消失后,哈利和丹尼斯出现在了一条乡间土路上。几个衣着破烂的孩子正在小路中央试着用不成熟的魔力玩着“让石头飞起来“的游戏。小路的两侧散落着很少的几户民居,无不造型奇特,明显是用魔法维持房屋结构的稳定。而在不远处,则矗立着一栋两层楼的旧房子,一楼的屋檐下还悬挂着一只标志性的巨大橡木桶。
      丹尼斯轻轻一挥魔杖,行李箱和背包都暂时消失了。而哈利则举起魔杖,对着自己的脸轻轻一扬,一大丛浓密的黑胡子立刻掩盖住了他的小半张脸。接着,两个年轻人肩并肩朝酒吧走去。
      酒吧外侧有一间小石室,透过窗口还可以看到锁链。破旧的马厩里不时发出了响鼻声,几匹驮着货箱的夜骐正躁动地拿蹄子往地上刨。而酒吧的木门早已经掉了漆,但上面黄色的大字依然在魔咒的作用下闪闪发光:
      橡木桶酒吧欢迎您!
      酒吧里已经稀稀落落地坐了好些个客人,大多数是往返于英国和爱尔兰两国间的巫师旅人。他们穿着长长的脏兮兮的长袍或斗篷,一边痛饮着解乏的佳酿,一边伴着淳朴的乡间姑娘的手风琴声打着节拍。一条明显属于老板的黑狗无精打采地缩在墙角,看着这些莫名其妙兴奋的人类。一个面容粗犷、身强体壮的年轻人站在一排长柜台后擦拭着一个个玻璃杯,他身后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沃夫曼·斯盖伯的画像。
      “晚上好,鲁比【1】。”哈利在柜台前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画像,“今天怎么是这家伙的画像?我记得上个月你们悬挂的还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像。”
      年轻人起初还有些疑惑,但看了一眼哈利额头上的闪电形疤痕,立刻心领神会,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晚上好,哈利……我已经不叫鲁比了,现在我叫罗本,罗本·柯克。至于这幅画像嘛……”罗本扭过头,挑剔地看了一眼斯盖伯的画像,无奈地说道,“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流亡大陆后,食死徒在北爱尔兰的影响力每况愈下,现在这片土地是‘狼人兄弟会’的天下了……还和过去一样?”罗本从柜台下拿出了一瓶贴着金色包装纸的火焰威士忌。哈利点了点头。
      “看来北爱尔兰的天气已经完全变了……”哈利自顾自地说道,接着,轻轻拍了一下克里维的肩膀,“丹尼斯,还记得鲁比吗?当年在逃出莱斯特兰奇府之后,就是他把金妮送到破釜酒吧的。”
      “怎么会忘呢?”丹尼斯眉开眼笑地说道,“自从莱斯特兰奇府之战后,我们有近三年没有见面了,柯克先生。原来你现在在这里工作。”
      “你好,克里维先生。”罗本显然也认出了眼前的灰褐色头发的小伙子,“时间过得可真快。”
      “噢,有新朋友来赏光了吗,罗本?” 哈利抬起头,看到厨房门口出现了一个头顶微秃的胖男巫,脸上带着老实敦厚的笑容。
      “是我的两个老朋友,邦德先生。”罗本大声地回答道,随后转过身用稍低一些的语调继续对哈利和丹尼斯说道,“他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戴斯蒙德·邦德,一个老实本分的巫师。那是他的女儿露丝。”说着,他指了指那个正演奏着手风琴的淳朴姑娘。
      姑娘显然注意到罗本在谈论她,冲着罗本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也许是晚霞印染的缘故,哈利注意到罗本此刻的脸已经非常有趣得红透了。
      “得了吧,哈利,不准说话……”罗本注意到黑发年轻人正用调侃的眼神看着他,难得害羞地说道,“那可是个好姑娘……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呢……”哈利更加努力地抑制着脸上的笑意,只有丹尼斯还呆头呆脑地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罗本,感到莫名其妙。
      正说话间,两盘牛肉三明治出现在了哈利和丹尼斯的面前,还散发着热气。看得出来,三明治里包着的牛肉分量比对角巷里的一些小店铺出售的要多一倍。
      “这是我爸爸送给你们免费品尝的,两位先生。希望你们喜欢。”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系着白色的围裙,搓着手,笑眯眯地说。
      “这是我们老板的小儿子,露丝的弟弟,乔纳森。“罗本笑着拍了拍少年的头,介绍道。
      “谢谢你,小邦德先生。”哈利点头致谢,拿起三明治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这口感太棒了!”丹尼斯吃得不亦乐乎,“你父亲的手艺真棒!”
      “那当然,我爸爸的手艺比对角巷和霍格莫德村的那些名厨还要棒。”强纳森·邦德自豪地说道,“喜欢吃的话,就多吃一些,以后常来。牛肉是我腌制的……希望我没有把牛肉做得太老……我知道你们都喜欢吃生一些的牛肉……”
      听到这里,哈利和丹尼斯不约而同地抬起头,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不,强纳森,你误会了……”罗本赶紧解释道,“他们都是正常的巫师……呃……没有我那种毛茸茸的小问题……”
      “噢?原来是这样……“强纳森突然又高兴地笑了起来,”他们是你的朋友,罗本?哈哈,我就说普通巫师里也会有人有肚量和胆子和你交朋友的。你那点小问题其实不算什么。“
      “他们知道你是狼人?“丹尼斯悄悄地问罗本·柯克。
      “是的,北爱尔兰的本地巫师对狼人实在太过熟悉了,更何况,我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失踪。所以根本瞒不过邦德先生。”说着,他感激地看了一眼从厨房力悄悄探出头来老实巴交的胖老板,“但邦德先生一家真是好人。要知道,因为《反狼人法案》的缘故,一个狼人想要在巫师社会找一份正经工作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麻瓜出身的也是。”丹尼斯感同身受地回答道。罗本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金妮还在打魁地奇吗?真抱歉没有去参加你们的婚礼。”罗本有些愧疚地说道,同时不忘给哈利和丹尼斯再次斟上两杯火焰威士忌,“我想……魔法部的贵客们在救世主的婚礼上可不愿意见到一只狼人……“
      “别这么说,不过那个雪花水晶球真是一份非常棒的结婚礼物。“哈利举起了酒杯,冲着罗本坐了个干杯的动作,”金妮还像以前一样,到每年魁地奇赛季的时候就特别忙……“
      “听起来好像挺不满的……“罗本打趣道。哈利皱了皱眉,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可没这么说“。
      “虽然我觉得你应该充分尊重你的妻子,救世主先生,但私心给你个建议,”罗本放下酒瓶,压低了声音,“要个孩子吧,让孩子把女人拴住。“
      “唔……谢谢你的建议。”哈利再次举了举杯。罗本耸耸肩,转过身继续擦拭堆满了各种酒瓶的木头架子。黑发年轻人瞥了一眼假装喝酒的灰褐色头发的学弟,“我知道你都听见了,丹尼斯。不准把这些话泄露给金妮。”紧接着,哈利听到丹尼斯方向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别光顾着说我了,罗本。”黑发年轻人轻轻地敲了敲玻璃杯的杯壁,“你最近怎么样了?和以前那些同伴还有联系吗?”
      罗本·柯克叹了口气,不由得停下了手中正在干的活。
      “偶尔还会联系一下,不过我对他们的那一套不感兴趣。他们在格伯雷克和斯盖伯的洗脑下对普通巫师有着太严重的偏见了,不去思考如何做点正经活计,成天游手好闲,想着不劳而获,还把生活中的不如意全都归咎给社会。”罗本转过身,把抹布往桌上一扔。
      “看来斯盖伯的统治地位目前还很稳固……“哈利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样说倒也并不准确。“罗本纠正道,”狼人表面上看起来是由斯盖伯这个所谓的‘大阿尔法狼’统治的,但其实他只是长老会议选出来的一个折中人物而已。真正在幕后掌权的还是四大长老。“
      “四大长老是指雷兹·纪留克斯,马瑞斯·尼科尔森,劳拉·布罗利和路西恩·埃斯卡特兰这四个受到通缉的狼人头领吗?“丹尼斯赶紧追问道。
      罗本点了点头,“据我所知,这四大长老分别有一批狼人家族在背后支持,而且彼此之间也互不信任。马瑞斯·尼科尔森的势力最小,但野心最大,总在魔法界各种势力之间反复无常。劳拉·布罗利是个实实在在的疯女人,满脑子‘纯血荣耀’、‘食死徒伟大’的幻想,有‘长着獠牙的贝拉特里斯克’之称。老纪留克斯据说这么多年来一直受到肺炎的困扰,对狼人内部的事务始终不表达明确的立场。当然势力最大的还属这个路西恩·埃斯卡特兰,现在有能力把狼人这一盘散沙统一起来的除了斯盖伯,就是这个路西恩了。”
      “那么‘狼人兄弟会’实质上也是这些人在掌控了?”哈利问道。
      罗本轻轻地哼了一声,“换汤不换药罢了。神秘人和莱斯特兰奇兄弟掌权的时候,狼人一族名义上被编入了食死徒。但三年前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在纯血权贵的压力下被迫流亡后,食死徒失去了对狼人的控制,斯盖伯和几个长老这才决定从食死徒组织中彻底脱离出来,成立一个由他们自己说了算的组织,就是这个‘狼人兄弟会’。其实还是同一群人。”
      “难道狼人内部全是这样的暴力狂和投机分子?就没有健康力量了吗?”丹尼斯听罢,恨恨地把酒杯砸在桌上,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对不起……柯克先生,我并不是在说你……”
      罗本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说实话,这两年来食死徒的统治进一步崩溃,一些年轻的狼人也萌生了融入主流巫师社会的想法。他们也不想永远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里,他们也想自己的孩子进入霍格沃茨,和正常的小巫师一起打魁地奇。对他们来说,《狼人平权法案》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哈利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至少赫敏的努力不能说是白费劲。
      “说来也奇怪,新生代的狼人中最积极想要和主流巫师社会和解的竟然是劳拉·布罗利的女儿,克劳迪娅·布罗利。”罗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晃了晃脑袋,说道。
      “劳拉·布罗利的女儿?可劳拉·布罗利不是一个顽固的食死徒吗?”丹尼斯说道。
      “谁说不是呢?莱斯特兰奇流亡两年多了,她还奢望着狼人一族有一天能重新回到食死徒麾下。”罗本说道,“不过她的女儿不太一样,也许是因为小时候母亲故意在月圆之夜咬伤她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吧。总之,母女关系不和,政见也相左。”
      什么样的母亲才会疯狂到故意将狼人症状传染给自己的孩子?哈利感到难以置信。
      “不过,克劳迪娅的做法仍然是通过和平请愿的方式来求得平权以及打破长老会议对全体狼人的统治权,她可不是一个暴力狂哟。”说着,罗本略带报复意味地看了眼丹尼斯,后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当年那些有志于用武力推翻斯盖伯统治的狼人呢?”哈利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你不是他们中的一员吗?”
      “没有几个能扛过‘长老会议’发动的内部清洗,在我从莱斯特兰奇府逃出来之前就已经死得死,散得散了,少部分人逃到法国和塞尔维亚的狼人聚居区了,但是……”罗本无奈地摊开双手,“我们确实没有什么能力对抗斯盖伯了。而且当初号召我们起来反抗的领袖也一度失去了音信。”
      “领袖?”哈利敏感地扬了扬眉毛,“是谁?也是狼人吗?”
      “应该是吧……毕竟他对地下世界那么了解……不过也难说……”罗本不太确定地说道,“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有个代号,叫‘信使’……”
      “信使?”哈利的瞳孔骤然紧缩了:这是一个很熟悉的名字,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或听道过。
      “怎么?你知道这个人?”罗本注意到了哈利脸上表情的变化,好奇地问道。
      “只是感觉非常非常熟悉……”哈利皱着眉头,回答道,“但我想不起来是——”
      “是那个向丽塔·斯基特提供狼人情报的代号为‘信使’的地下线人吗?“丹尼斯突然插话进来,”呃——我最近也有在看《预言家日报》,看到过这个名字——”
      “没错……“哈利的记忆仿佛一下被唤醒了,“就是这个地下线人,也叫‘信使’。”
      “会是同一个人吗?”罗本也同样很感兴趣,“要知道,我所说的那个‘信使’只有极少数反斯盖伯的狼人才知道,并且在1999年的时候就彻底失去音信了。”
      哈利低下头,用手指按揉了一下太阳穴,低声说了句,“不知道……”
      正说话间,酒吧的木门再次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黄色短衣的留着鼻涕的男孩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哈利认出他就是先前在路口中玩魔力小游戏的孩子之一。
      “发生了什么,杰克?”胖老板戴斯蒙德·邦德匆匆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有人朝这边来了,有身份的人。”杰克小男孩用稚嫩的声音回答道。哈利疑惑地皱了皱眉……有身份的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某种暗语?一旁的戴斯蒙德却露出了紧张的表情。
      “是什么人?”胖老板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快说!”
      “没有奖励就没有情报。”小杰克大声说道。
      “好吧……好吧……小财迷……”戴斯蒙德骂骂咧咧地从柜台后扔出了一枚铜纳特。小男孩飞快地从地上捡起了那枚钱币,速度快得像职业魁地奇球队里的找球手,脸上却露出了不满足的表情。
      “他们穿着黑色的袍子,戴着银色的面具!”小杰克说完就冲出了酒吧。哈利心里“咯噔”一声,紧张地按住了袖中的魔杖。但是酒吧中却有人比他更紧张。
      “梅林啊!食死徒来了!快,快把画像拿下来。”戴斯蒙德暴躁地叫嚷道。原本悠闲地为客人们服务的邦德一家人和罗本·柯克立刻像听到枪声的鹿群一般手忙脚乱起来。
      “把狼人首领的画像放到地窖里去!盖上布,小心保存!”
      “快!快把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像挂上去!”
      “笨蛋!拿错了!那是高锥克·格兰芬多的画像!”
      ……
      酒吧里充斥了老板和店员们的大呼小叫声。而坐在桌边喝酒的客人们反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仿佛来的不是食死徒,而是习以为常会光顾酒吧的老熟客一般。
      “两个死了一千年的老巫师了,画得又那么像,我哪分得清谁是谁……”乔纳森不满地嘟囔着。
      如果不是因为食死徒即将出现在酒吧中,哈利还真有点被小乔纳森的话逗乐了。丹尼斯则一脸严肃,紧张地把魔杖牢牢握在手里。哈利看了一眼酒吧中其他人异乎寻常的镇静,冲着丹尼斯摇了摇头。情况不明,理智的做法是不要轻举妄动。
      墙壁上原先悬挂着沃夫曼·斯盖伯画像的位置,如今已经被萨拉查·斯莱特林冷峻的尊容取代了。戴斯蒙德扶着墙,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叮咛道,“记住,食死徒进来后,我们大家一定要一起高喊‘纯血至上’。”其他人匆忙地点了点头。哈利用有些荒谬的眼神看了眼胖老板……如果他真是个纯血主义者……那伪装得也太好了……
      酒吧的门再次被推开了。哈利紧张地抬起头,发现进来的是一个扎着两个小辫的小姑娘。
      “怎么了?食死徒来了?”戴斯蒙德面露紧张地问道。
      “不是食死徒!”小姑娘拼命地摇着头,“他们的左胳膊上缠着黑布条,上面有‘W.B’——”
      “梅林啊!怎么弄错了!”戴斯蒙德大叫一声,命令道,“快把狼人首领的画像重新搬上来!”
      “你还没有给我奖励呢!”小姑娘不高兴地大声叫道。
      “拿去!拿去!”戴斯蒙德飞快地扔出了一枚铜纳特。小姑娘像之前的那个小男孩一样,拿着钱币就跑出了酒吧……“笨蛋!你怎么把酒洒在斯盖伯先生的画像上了!”戴斯蒙德愤怒地冲到自己的小儿子面前,一下揪住他的耳朵。
      “事情紧急,邦德先生,还是拿芬里尔·格雷伯克的画像来勉强应付吧……”罗本·柯克抬着另一幅画像,飞奔出厨房,直接挂在了墙壁上。露丝·邦德已经将斯莱特林和斯盖伯的画像扛回了地窖。戴斯蒙德还没来得及说话,第三个光着脑袋的小男孩就跑进了酒吧。
      “来的不是狼人,是英国傲罗!”小男孩用小手比划着说道。
      “该死的!”戴斯蒙德骂了一句,随手扔了一个铜纳特,然后不再多言,直接扛起格雷伯克的画像就进了厨房。一分钟后,一个留着白色长发和胡须的老巫师的画像就出现在了墙壁上。
      “这是谁?”乔纳森·邦德询问他的姐姐。
      “阿不思·邓布利多。”戴斯蒙德气喘吁吁地回答道,“无论来人是凤凰社还是英国魔法部的傲罗,挂他的画像都是没有问题的。”
      在看了这一整场闹剧之后,哈利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了终于再次驻足于柜台后面的罗本·柯克。累得满头大汗的柯克擦了一把汗水涔涔的脸,冲着哈利露出了一个憨笑。
      “这是常有的事,”罗本轻声说道,“这篇土地的主人常常换,小生意要想做得长久,没点适应能力可不行。”说着,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戴斯蒙德。
      “柯克先生,你的意思是食死徒和狼人兄弟会的成员常常会来这里?”丹尼斯双眉紧锁地问道,罗本揉了揉眼睛,沉默地点了点头,“为什么不立刻通知魔法部呢?”
      “得了吧,驻防北爱尔兰的傲罗在一天之中只有不到四个小时会出现在这片土地上,大部分时间还是呆在霍普镇里。食死徒和狼人可是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出现在这里。我们得罪不起。”
      “可不是还有一支魔法法律执行小分队,24小时驻扎在北爱尔兰吗?”丹尼斯不甘心地说道。
      “他们的执法范围仅限于霍普镇。那儿的巫师的生命可比我们这些卑劣的血统要值钱多了。”罗本换上了一种讽刺的口吻,“而且有传言称,当地的魔法法律执行队和这些黑巫师私下里达成了一些默契,尽量不找对方麻烦——”
      “不要胡说八道,罗本!”戴斯蒙德一面把几瓶上好的葡萄酒从架子上取了下来,一边呵斥道。罗本赶紧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丹尼斯的脸红了,“也许,你们该考虑把店开到霍普镇里去,如果只有那里是北爱尔兰为数不多的安全的巫师聚居地的话?”
      “土地租金、管理费用,还有凤凰社掌权者征收的高额税收……每一项都是惊人的开支,克里维先生……”罗本·柯克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嘲笑,压低声音说道,“现实点吧,霍普镇是凤凰社掌权者为那些坐拥巨额财富的新贵建起的俱乐部。用不了多久,这些新贵就会变得比过去的纯血庄园主更有权势……”
      “那些混血和麻瓜出身的巫师实业家……”哈利叹了口气。
      这时,露丝也加入了这场谈话,“其实,待在这里也不坏,两位先生。每天都有大批的爱尔兰巫师从南方来这儿碰运气,对他们来说,‘月光水晶’的采掘和加工可是一块大饼。这家小酒馆的生意倒也不错,税没那么高,食死徒、狼人、傲罗……谁来了,我们都好好侍候,赔点小钱,买个平安,挣点加隆,养活我们一家人也够了。”
      哈利还想再问些什么,酒吧的门却在此时被狠狠地踹开了。一群穿着米黄色傲罗制服的男女巫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们大约有十来个人。
      “他们是哪个小组的?”丹尼斯仔细地看着进来的那几人的长相,小心翼翼地问哈利。黑发年轻人却只是摇了摇头。说实话,他实在不觉得眼前的这些人是傲罗。不仅因为他从来没在魔法部见过他们中的任何一张面孔,更因为他们身上散发出的一种令人极度厌恶的下水道老鼠般的感觉。
      “傲罗先生,晚上好。”戴斯蒙德·邦德笑眯眯地迎上前去。
      进来的“傲罗“们听罢,看了看对方,哈哈大笑起来,纷纷脱下了身上的米黄色制服,扔在了一边,露出了穿在里面的黑色的长袍和系在腰间的银色面具。
      “没有这一身傲罗的衣服,还真是没有办法进入北爱尔兰境内。”为首的一个长着一张东欧人面孔的金发年轻人用生疏的英语不满地抱怨道。但当他的目光落在墙壁上的邓布利多的画像时,金发年轻人的表情由不满转向了憎恶。
      “不!不……先生,您误会了——”戴斯蒙德惊恐的声音像坏了的钢琴似的消失了,两个食死徒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拖出了柜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爸爸……”小乔纳森伤心地叫了一声,想要冲出柜台,却被罗本·柯克紧紧按住。露丝·邦德则用手捂着嘴巴,紧紧地拽住罗本的右臂。丹尼斯握紧了魔杖,却被哈利按住了胳膊。黑发年轻人摇了摇头,示意昔日的学弟仍然不要轻举妄动。他自己则轻轻取出了傲罗徽章,旋转了起来。
      “竟然悬挂着邓布利多的画像!你这个凤凰社叛党!钻心剜骨!”金发年轻人抽出了魔杖,狠狠地甩出了一条咒语,打在了戴斯蒙德的身上。胖老板发出了一阵哀嚎。围在两边的食死徒也像饥饿的豺狼一般挥动魔杖,一个接一个的咒语打在胖老板的身上。酒吧内内的客人们被吓得不敢出声。
      “不!不……”露丝·邦德终于忍不住跳出了柜台,朝父亲的方向跑去。
      “露丝!快回来——”罗本的劝阻显然为时已晚。其中一个黑色长发的食死徒挥舞了一下魔杖,一道恶咒狠狠地打在了露丝的身上。年轻的女孩如同鬼飞球一般飞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露丝……“戴斯蒙德和罗本同时悲呼道。
      罗本终于放开了乔纳森,身轻如燕地越过柜台,跑到了露丝身边,半跪在地上,捧起了那个额头上淌着血、已经昏迷了的女孩子的脑袋。
      “我要杀了你们!”小乔纳森的脸上现出了受伤的小兽般的神情,他抽出一把小刀,从柜台后面冲了出来。哈利和丹尼斯根本来不及阻止。
      随着白光一闪,一道亮色的咒语直接戳穿了男孩的左肩。乔纳森痛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食死徒们发出了哈哈大笑声。
      “连魔杖都没有?这小子到底是不是巫师?”金发年轻人操着蹩脚的英语更加放肆地笑着。在看了一眼胖老板躲闪不及的眼神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你的儿子是个哑炮,对吗,胖子?”戴斯蒙德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呜咽,却没有吐出一个清晰的字眼。
      “你的女儿也是哑炮吧?”先前那个黑色长发的食死徒愈发恶劣地猜测道。
      哑炮?哈利心里升起了一阵担忧……在食死徒的眼中,哑炮根本不能算作巫师,他们也被罗列在“泥巴种”、“纯血叛徒”的名单后,被视为不受巫师传统保护的异类。黑发年轻人用目光示意丹尼斯。丹尼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将魔杖隐藏在袖子底下。
      “我们不是凤凰社支持者,先生,”罗本恳切地哀求道,“我们也不是邓布利多主义者——”
      “那这画像是怎么回事?”金发年轻人用魔杖指了指墙壁上的邓布利多。
      “我们被凤凰社分子欺骗了,他们用了某种咒语,将邓布利多老头的画像伪装成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像卖给了我们。”戴斯蒙德·邦德喘着气,痛苦地辩解道。
      “哑炮的智力估计也就这样了。”一个脸上坑坑洼洼的猥琐的女巫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腰间的银色面具,嘲弄般地说道,“得了,迪米特洛夫,我们拿点实实在在的好处,就离开吧。”
      “今天各位淑女和绅士一律免单,”戴斯蒙德赶紧赔着笑脸说道,“这里还有一些金加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脏兮兮的钱袋子,被金发年轻人一把夺过。
      “才这么点零碎……还不够我在布加勒斯特的赌场里玩一轮的呢……”金发年轻人鄙夷地说道,随即用色迷迷的眼神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露丝,“你的女儿长得还凑合,胖子。”
      “你又开始了,迪米特洛夫……”脸上坑坑洼洼的女食死徒不满地抱怨道。
      “不……不……请不要这样,食死徒大人……”戴斯蒙德乞求道,“我可以给出更多的钱——”一道咒语飞过,戴斯蒙德又被打翻在地。
      “少废话,把他女儿拖走。”一个食死徒应声想从罗本手中抢夺露丝。罗本·柯克突然张开嘴,露出了锋利的犬齿,对着那只猥亵的手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那人发出了一声哀号,惊恐万状地叫道,“他是个狼人!天呐,他是个狼人……“
      金发年轻人双眉一挑,举起了魔杖,“阿瓦达——“但咒语尚未念完,他的魔杖就脱手而出——哈利的速度比他更快。
      “该死!杀了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迪米特洛夫气得直跳脚。丹尼斯突然抬起魔杖,迅速地冲着他发射了一个全身束缚咒。金发年轻人立刻被捆了起来,摔在了地上。
      整个酒吧陷入了一阵尖叫和混乱中。受到攻击的食死徒们开始胡乱发射咒语进行反击。哈利和丹尼斯跃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避免被密集的咒语覆盖。形形色色的咒语充斥了整个大堂。罗本和戴斯蒙德匆匆拖着露丝姐弟躲避到了一张餐桌后面。
      随着“轰”地一声巨响,丹尼斯的魔杖中甩出了一个威力巨大的爆破咒,直接落在了食死徒人群中,四个来不及躲闪的食死徒直接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战斗力。
      “干得好,丹尼斯!”哈利冲着丹尼斯竖起了大拇指,一道绿色的死咒从距离他拇指三英寸的地方飞过,打在了柜台上,砸出了一个小坑。
      “他们人少,杀掉他们!”哈利听到了那个满脸痘痕的女巫的声音,迅速地直起身,冲着食死徒又发射了一道击昏咒。一个大块头食死徒应声摔倒在了地上,没了声响。
      “丹尼斯!我掩护你!”哈利决定尽快结束战斗。丹尼斯了然地点了点头。哈利率先从倾翻的圆桌后跳出,施展开了强大的盔甲护身咒。越来越多的食死徒把咒语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随后,他突然闪到一边,早已跃出柜台的丹尼斯动作娴熟地挥了一下魔杖,黑色长发的食死徒立刻就被击昏咒打倒了。哈利则不失时机地用全身束缚咒击倒了那个脸上坑坑洼洼的猥琐女巫。
      剩下还在战斗的食死徒眼看逐渐处于劣势,一边胡乱甩出几个杀戮咒,一边朝门外跑去。
      “昏昏倒地!”罗本·柯克突然从躲藏的桌子后跳了出来,一挥魔杖,将其中一个打倒在地。另一个较瘦一些的食死徒乘机推开木门,逃离了酒吧。
      哈利和丹尼斯紧随其后地追了出去,只来得及看到那个懦夫在原地转圈时的样子。伴随着空气中的一声爆响,他成为了这一组食死徒中唯一一条漏网之鱼。
      “别追了,快去看看老板一家人怎么样?”哈利对着丹尼斯嘱咐道,灰褐色头发的大男孩立刻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酒吧中。哈利一边转动着随身携带的傲罗徽章,加紧向傲罗办公室报警,一边挥动魔杖在酒吧附近设下了一圈魔法结界。
      “为什么要那么做,先生?”哈利回到酒吧时正听到戴斯蒙德对着丹尼斯在大声嚷嚷。
      “怎么回事?”哈利有些不解地问道,扶起一把椅子坐了下来。酒吧里所有的客人都跑光了。
      “为什么你们要和他们对打!”戴斯蒙德捂着被食死徒痛击过的额头,不满地叫嚷道。
      “他们会杀了柯克先生的,如果我们不出手的话……”丹尼斯委屈地辩解道,“我们会赔偿的。”
      “是啊,爸爸, ”小乔纳森也不满地抗议道,他那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姐姐正给他包扎伤口,“他们救了罗本!”
      “唉……你们不懂……”戴斯蒙德痛苦地捂着脑袋,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他抬起头,用满含着忧虑的眼神看向了哈利,“我当然感激你们救了罗本……他就像我的另一个儿子……”
      “邦德先生……”罗本有些哽咽地说道。
      “你们是傲罗,对吧?我是说真正的傲罗……”戴斯蒙德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哈利点了点头。丹尼斯则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不是……我曾经是个实习傲罗……”
      “他们会回来报复我们的……你们今天保全了我们一家人,那么明天呢?后天呢?”戴斯蒙德无力地□□着,”我看到你用那枚圆圆的徽章一样的东西报警了……我见过来我这儿喝酒的英国傲罗用那玩意儿……黑头发的先生,但是……看看吧……到现在傲罗还没有出现……我们不是对巫师社会有价值的那群人,我们是底层的贱民,我们不会被法律优先保护……”
      “别这么说,邦德先生——”哈利想要安慰戴斯蒙德几句——尽管他心里也充满了疑惑:为何傲罗们到现在还未出现在此处——乔纳森的惊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快看!他身上有一封信!”乔纳森挥了挥手上的白色信封,指了指已经昏迷了的金发食死徒。
      “不要随便翻那种人的东西!臭小子!”戴斯蒙德愤怒地咆哮着。
      “可是一个专业的傲罗不应该及时搜查罪犯吗?”乔纳森神气活现地一脚踩在金发食死徒身上,示威般地轻挥了一下缠着白纱布的左臂,结果痛得龇牙咧嘴。
      “一个专业的傲罗可得进行谨慎的黑魔法检查以后才能搜查罪犯身上的物证,”丹尼斯打趣地问道,“不过,你也想做个傲罗吗,小邦德先生?”
      “哑炮是做不了傲罗的!你想都不要想!”戴斯蒙德愤怒地打断道。乔纳森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哈利分明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泪光。但他也无能为力。他只是从长袍内衬中抽出了一副魔法手套戴在手上,然后才从男孩手中接过了那封信。接着,哈利举起魔杖,对准信封画起了圆圈。
      “怎么样?”丹尼斯小心谨慎地凑上前来,问道。
      “看起来并没有施加什么黑魔法……”哈利依然有些怀疑地看着这封没有任何署名的信。最后他下定决心拆开了信封。
      “哈利……这不符合规定……”丹尼斯小声提醒道,但哈利显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他的注意力被眼前的信纸吸引住了——这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信纸,上面甚至没有施加任何伪装性的魔法……
      我亲爱的朋友,沃夫曼·斯盖伯先生:
      前不久,我收到了你的来信。作为一个在野之人,还能够收到以前老朋友的来信,我真的很高兴。不过,请恕我直言,对于你的问题,也就是狼人一族是否应该接受伦敦傀儡政权的和平条件从而融入凤凰社主导下的巫师社会,我恐怕很难思考出一个正确的答案了。
      我更多地还是在回忆过往的峥嵘岁月。那时候,狼人与我们食死徒并肩作战,立下了不世功勋。第一次巫师大战中,狼人消灭的混血和麻瓜血统叛乱者达三百二十五人;第二次巫师大战中,狼人消灭的混血和麻瓜血统叛乱者达四百七十五人。这还不包括那些被狼人弟兄重伤的巫师叛党。我还清楚地记得,在对霍格莫德、对角巷,还有对霍格沃茨专列的奇袭战斗中,都有狼人弟兄的参与。格雷伯克先生攻入霍格沃茨,协助我们处决万恶的邓布利多时的神勇场景,至今仍然留在我的脑海中。那时候的狼人战士们是黑魔王的骄傲。
      但随着第二次巫师战争暂时失利,一切就全变了。六年前,霍格沃茨战斗惨败,你的前辈格雷伯克先生不幸被捕,狼人弟兄立刻就不听命令,擅自返回北爱尔兰,致使我们在对凤凰社发动的反攻中功亏一篑。三年前,约克郡沦陷,狼人弟兄再次背弃了我们,从食死徒组织脱离出去,成立了所谓的“狼人兄弟会“。一个反复无常、总想利用巫师之间的分歧从中牟利的魔法种族是很难被人信任的,无论是以维护血统纯正和家族荣耀为己任的食死徒,还是凤凰社的小丑们。
      我知道,随着沃尔顿·麦克尼尔这个叛徒背叛了纯血荣耀后,狼人族群中的投降呼声也渐渐地响了起来。伦敦傀儡政权也很合时宜地抛出了“糖果”。你在信中说,金斯莱·沙克尔准备给你们开出的条件是将每年百分之十的税收收入移交给狼人首领们以供你们支配,默许你们每个月猎杀固定数量的麻瓜以满足你们对鲜血的渴望,还将承认北爱尔兰为狼人自治的特殊领地。这些条件听起来很优渥,但凤凰社是否真的会守信用,还需考察。不过,我在伦敦的朋友告诉我,狼人已经在魔法部安插了眼线,所以我想你们掌握的情报也许比我们的更全面。
      至于你在信中暗示的希望食死徒援助给你的大宗黑魔法武器,很抱歉,在狼人没有明确表达自己的效忠对象前,我不会轻易拿古老家族的血本开玩笑。况且,我还听说狼人自己也掌握了一件足以颠覆凤凰社统治的秘密武器。所以,我想我暂时还是不要干涉狼人弟兄为好。
      一万次的问好。
      你的朋友,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
      2004年9月5日

      哈利阅毕手中的信纸,沉默地将它塞回信封中。
      “哈利……”丹尼斯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了。哈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说话了。
      “把这交给金斯莱本人处理吧……”黑发年轻人叹了口气。
      酒吧外面响起了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紧接着,酒吧的木门再次被撞开。多个身穿米黄色制服的男女巫师冲了进来。普劳特组长那的脸出现在了哈利的眼前。
      “怎么回事?哈利?发生了什么?食死徒在哪儿呢?”普劳特挥舞着魔杖问道。
      哈利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叹息:感谢梅林,终于来了……

      ************************************************************************************

      珀西·韦斯莱推开魔法部长办公室的梨木门时,金斯莱·沙克尔正坐在办公桌后读着一张薄薄的羊皮纸,桌面上还放着一杯早已没了热气的咖啡。
      “部长先生,您找我?”珀西小心翼翼地问道。
      “噢,珀西,你来了?坐吧。”金斯莱指了指沙发,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珀西点头致谢后,在待客的双人沙发的一侧坐了下来。金斯莱举起魔杖,轻轻一挥,羊皮纸就飘到了他的面前,看起来像是一封信。
      “你知道这封信的来历吗,珀西?”金斯莱轻轻地把头靠在椅子上。
      “我听说了……”珀西迅速地浏览了一下信中内容,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强力部门内部有人传言,流亡东欧的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给北爱尔兰的狼人叛乱头目沃夫曼·斯盖伯写了一封密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哈利在北爱尔兰边境拦截的。”金斯莱发出了一声苦笑,“其实,携带密信的食死徒行事张扬,进入北爱尔兰前就已经被傲罗办公室盯上了。罗巴兹先生还没来得及出手,哈利就抢了先。”
      珀西点了点头,谨慎地保持了沉默。
      “这封信我已经让人用咒语加以复制,分别抄送给了麦格校长和阿不福斯·邓布利多先生,还有其他几个老凤凰社的成员。”金斯莱并没有追问,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过我倒是想听一听你对这封信的看法,珀西。”
      “我能先问一个问题吗,先生?”珀西沉吟片刻,说道。金斯莱点了点头,“魔法部是否有针对狼人一族的招抚计划?”说着,他指了指信纸。
      金斯莱陷入了沉默,脸上平淡得没有任何表情。珀西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努力想要从金斯莱的神色中看出任何蛛丝马迹。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失败了。
      “没有。”金斯莱简短而坚定地回答道。
      “那就说明斯盖伯对莱斯特兰奇说谎了,先生。从内容和语气上看,这封信是一封回信,斯盖伯应该曾经给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去过信函,诈称魔法部对狼人族群采取了招抚行动。我想斯盖伯大概是想借此从莱斯特兰奇兄弟的手中再敲诈一些好处。事实上,这些狡猾的黑巫师头目都是如此,在魔法部和莱斯特兰奇兄弟之间左右逢源,自抬身价。”珀西分析道,“而莱斯特兰奇的回信上则谈到了不少食死徒首领和狼人头目之间的机密事件……比如,狼人在魔法部中安插了眼线……我的天……这太可怕了……但这也正是这封信令人感到奇怪的地方?”
      “请继续说下去。”金斯莱已经微微皱起了眉。
      “好的,部长先生。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是邪恶的黑巫师,毫无疑问,但他同时也是一个极其狡诈的邪恶黑巫师。”珀西轻轻扶了一下牛角眼镜,“这样一个乱世枭雄,怎么可能会轻率地将如此重要的回信交给一个并不靠谱的手下呢?一进入北爱尔兰就被哈利抓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认为莱斯特兰奇是故意让这封信落入我们的手中?”金斯莱用手指轻轻地扣了扣桌面。
      “我并不确定,部长先生……”珀西有些惶恐地说道。
      金斯莱摆了摆手,示意年轻的红发官员不要过分紧张,“其实我也有相似的感觉,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已经下令对这封信的内容严格保密,绝不对外公布。”
      “但我有一种预感,狼人问题很快就会沉渣泛起,”金斯莱看向了珀西,“因此,我想寻找一位可靠的青年官员来总理对狼人,特别是‘狼人兄弟会’的相关事务。当然现在还需要保密。”
      “部长的意思是……我?”珀西壮着胆子问道。金斯莱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样说来……魔法部真的在准备招抚狼人了?”珀西进一步问道,拿着信纸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你说呢?”金斯莱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我明白了,部长先生……”珀西焦虑地把手交叠在一起,沉吟了片刻,最后站了起来,微微地鞠了一躬,“这是我的荣幸,先生。我一定会做好准备,全力以赴。”
      金斯莱欣慰地点了点头,招了招手,示意珀西坐下,“另外,傲罗办公室已经给哈利安排了一个新的任务……你不要紧张,珀西……法国魔法部的代表团就要跟着唐克斯夫人一起到英国来了。我们的哈利在当年三强争霸赛的时候就在布斯巴顿学生当中积累起了不少人气。法国人私下里强烈希望著名的哈利·波特也能够参加他们的安保工作。我希望你回去之后能和你的家人,特别是哈利和金妮提一下这件事,早点做些准备。”
      “法国人要来?”珀西敏感地皱起了眉毛,“恐怕北爱尔兰的狼人问题也是他们较为关切的吧?”
      金斯莱并没有直接回答珀西的问题,“不要这么严肃,珀西。对了,这个代表团里有来自我们大家都比较熟悉的德拉库尔家族的成员。”
      “噢?难道是芙蓉的父母?”珀西猜测道。
      “不,”金斯莱摇了摇头,露出了微笑,“是芙蓉的小妹妹,加布丽·德拉库尔。”

  • 作者有话要说:  【1】“鲁比“是2001年金妮·韦斯莱被关押在莱斯特兰奇府期间所结识的一位因反抗斯盖伯统治而被逮捕的狼人狱友,详细剧情可参看笔者的另一部同人《黑夜过后是黎明》第二十六章、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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