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之素锦》阿忞

29、回安乐镇

　　玄女望了眼跪在身旁的孩子，孩子有些紧张的喊了声“阿娘”，玄女对她温柔一笑：“悦儿，乖！”随后仰望玄灵，声音苦涩：“玄女没忘与公主的约定，只恳求公主让玄女多陪孩子两天！”
　　“不行！”
　　“求公主开恩！”玄女连连叩头请求，不一会额上便有了血印，离境不忍，拦住妻子的同时跪地同求玄灵。
　　玄灵一叹：“不是我心狠不与你们母女团聚的时间，而是天命不可违，魔后之前逆天而行，罪孽深重，如不果报，是必再次连累到孩子！”
　　玄女惶惶，看着孩子流下悔恨的泪水，不舍得抚摸孩子的小脸：“悦儿，阿娘错了，对不起！”
　　“阿娘，不要丢下悦儿！”
　　“悦儿！”玄女搂抱住女儿，悔不当初！
　　“请公主开恩！”离境拜求！
　　“请公主饶恕君后！”大长老亦求，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相信公主有办法，越族修炼，她是个特例，以命换命，本就是逆天之道，她却不惧，她身上有太多他解不开的迷，她的存在，本就是逆天！
　　“师父！”清悦挣开母亲的怀抱，跪向师父：“求师父救救阿娘，求师父救救阿娘！”
　　“悦儿！”玄女心疼的抚摸孩子红肿的的额头，慈爱的道：“悦儿不要再让师父为难了，只要悦儿好好的，阿娘就心满意足了，只是，阿娘以后不能陪在悦儿身边了……”
　　“阿娘！”孩子心疼母亲，不顾劝阻，向师父求情：“师父，悦儿求求您，求您救救阿娘，师父……”
　　“悦儿，悦儿……”玄女见女儿如此，心痛到了极点，哭求：“公主，玄女错了，玄女知道错了……”
　　大殿内一片哭求，青宁和红缨两个小童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但看新认的小师妹如此恳求师父，也跪下帮着求情！
　　佛家深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皆有善，魔也可立地成佛，有前因必定出后果，只希望她这一遭不要白费，玄灵施法，手中多一石子，递到玄女面前：“人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愿你是真心悔过！”
　　玄女接过石子，诚心拜求：“请公主示下！”
　　“你的罪孽洗清之时，便是这石种开花结果之日，但是你要记住，你一旦心生恶念，害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悦儿，到那时将再无机会，你可明白？”
　　“玄女谨记公主教诲！”
　　“在这期间，悦儿要留在我身边！”
　　玄女虽然不愿，却无力反驳，苦涩道：“玄女何时才能见到悦儿？”
　　“这要问你自己，你想何时见，便能何时见！洗清罪孽，石种开花，端的要看你自己！”
　　玄女紧握手中的石子：“谢公主！”
　　临行之际，清悦拜别母亲：“阿娘，您多保重！”
　　“悦儿！”玄女不舍女儿，心中酸楚，唯有自知。
　　“阿娘，希望阿娘诚心悔过，早日还清孽债，与孩儿团聚！”
　　玄女含泪承诺：“悦儿放心，阿娘不会让你久等！”
　　清悦伤心落泪：“阿娘，悦儿会想你的！”
　　“阿娘也会想悦儿的！”母女二人依依不舍，最后还是青宁和红缨两个把小师妹架离，清悦挥着小手告别：“阿娘保重！”
　　“悦儿！”玄女起身跑过去，玄灵狠心阻拦：“魔后！”玄女无奈的望着玄灵，虚弱的坐到地上，悔恨落泪。
　　“悦儿！”玄灵带着三个小徒离开，这次喊人的是离境，孩子自来到大殿，还未和他讲过一句话。
　　清悦转身，恭敬的行礼：“君上！”她执的是君臣之礼，而不是晚辈礼，她喊的是“君上”，而不是父亲或者父君，言语的疏离，态度的漠然令离境无措，亦感心痛。
　　“你……”为何对父君如此冷漠？面对孩子，离境伤心的难以启口。
　　“君上，阿娘以后还请君上费心照顾，清悦感激不尽！”
　　这些话，无疑一把刀插在心间，离境伤心道：“悦儿，我是父君啊！”
　　小人儿沉默，几万年来，这个自称是她父君的男人从未对阿娘有过半分温存，亦未对她有过半分的关心，他沉迷酒色，眷恋别的女人，不是好丈夫，亦不会是好父亲！
　　女儿如此冷漠的对待父亲亦是玄女没想到的，向前温柔劝说：“悦儿，快去拜见父亲！”然而女儿却是向她恭敬一拜：“阿娘，您多保重！”说过起身离开，再未回头！
　　师徒四人离开魔界，因为有伤在身，不便远行，玄灵于是带着三个小徒回了安乐镇。
　　安乐镇家家张灯，户户结彩，春联盈门，礼花鞭炮声不断，人间除夕，万家团圆的日子，从前熟悉的情景，时隔多年“重逢”，竟有如梦之感。
　　三个小徒第一次见到人间雪，见镇子里的孩子都忙着堆雪人，玩心起，眼巴巴的望着师父，玄灵虚弱一笑：“去玩吧！”三个小不点得到允许，欢呼着与镇上的孩子一起堆雪人，从中午堆到傍晚，街道两旁排满了雪人，镇上的孩子都回家了，三个小不点意兴阑珊的回到师父身边，红缨仰着小脑袋问：“师父，咱们现在去哪？”
　　去哪呢？茫茫人世，竟无她的归处！
　　“师父，我饿了！”清悦捂着小肚子向师父要吃的。
　　“我也饿了！”青宁与红缨两个附和。
　　玄灵望着三个小不点一笑：“好，师父带你们去吃东西！”玄灵带着三个小徒去了小哑巴的酒馆，酒馆内人影穿梭，人声喧闹，香味扑鼻，好不热闹！
　　“师父，这些人在做什么？”真奇怪，这么多人围着一口大锅做什么？红缨望着院中往来热闹的人群，十分好奇。
　　院中的人衣着破烂，有的手中拿个破碗，有的拿个罐子，有的什么也没带，院中央支一口大锅，里面炖着肉，酒馆的厨师掌勺，观此情形，也能猜出大概，看来是小哑巴可怜镇上的流浪人，把他们召集到酒馆一起过年了。
　　云少游抱着一摞碗从厨房出来，看到院门边的一大三小，愣了会，然后不敢相信的喊了声：“嫂子？”随后出来的小哑巴和黄雀也看到了她们，云少游把碗给身旁的一个乞丐，几步走到玄灵面前，望望玄灵，再看看她身边的三个小不点，疑惑：“嫂子，这是……”嫂子出去几年，回来已是拖家带口？
　　“主人！”
　　“玄灵姐！”胭脂和黄雀也是意外，目光在玄灵还三个孩子身上来回转换。
　　“师父，他们是谁？”红缨望着神情激动的三人，好奇的询问。
　　“师父？”云少游轻舒一口气，看向玄灵，玄灵一笑：“这几个孩子是我的徒弟。”
　　“啊哈……我说谁家的孩子这么招喜呢，原来是嫂子的小徒弟。”云少游笑说着，观玄灵神态厌厌，强作精神，转而担心：“嫂子，你怎么了？”
　　清悦心情低落，稚声道：“师父为了救我受伤了。”
　　玄灵轻抚小清悦的肩膀，笑对云少游：“一点小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玄灵姐，快进来吧！”小哑巴把玄灵让进院：“孩子们，进来吧！”师徒三人被让进房间，黄雀不一会从后厨端来吃的，三个小人儿饿极了，面对诱人美食，早已垂涎三尺，三双期盼的眼睛望着玄灵，玄灵微笑：“吃吧！”三人得到许可，没了顾忌，双手齐下，抓到吃的就往嘴里塞，个个都像小饿狼，大快朵颐的样子看愣了围观的几人，当然，自家的师父已是见惯不怪，在一旁提醒：“慢点吃！”回头看见被徒弟惊到的人，歉意道：“见笑了！”清悦对世间事还处在懵懂状态，青宁和红缨跟了她一段时间，她教了几次，但两个孩子总嫌用筷子麻烦，没有用手吃的痛快，她便也不强求，想着她们还小，大了自然就会好了。
　　“嫂子，你在哪里捡的这几个小鬼？”这是多少天没吃东西了。
　　“你才是捡的呢！”红缨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苹果，嘴里塞得满满，嗡嗡着还嘴。
　　“就是！”青宁嗡声附和，清悦认真吃东西。
　　玄灵轻语：“不得无礼，他是师父的朋友，你们应喊叔叔！”
　　“哦！”红缨吞下口中的食物，手上的也放掉，向云少游见礼：“红缨拜见叔叔！”青宁和清悦两个亦是有样学样。
　　云少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快起来，快起来！”在身上摸了摸，没有能送孩子的东西，略微尴尬：“叔叔今天没有准备，先欠着！”
　　小鬼红缨抬头，天真的问：“欠什么？”
　　黄雀和小哑巴两个笑出声，云少游也笑了……青宁三个吃过饭，与酒馆内收留的孩子们玩到半夜才去睡，玄灵与酒馆内的人一起守岁，坐在屋檐下看院中孩子们玩耍，直到众人都去歇着了，院中只剩她一人。
　　“玄灵姐，你怎么还不休息？”小哑巴走近，欲言又止，她想询问，又怕惹人伤心。玄灵轻咳，嘴角有血溢出，小哑巴惊慌：“玄灵姐，你……”
　　玄灵制止，虚弱道：“别声张，孩子们知道了会担心的。”
　　小哑巴压低声音：“姐，你的伤严重吗？”
　　玄灵微微摇头：“不碍事，养养就好了！”
　　“可是……”如此明显的掩饰伤情，小哑巴根本不信，然而玄灵却是对她一笑：“你回屋歇息去吧！”
　　小哑巴担心，却不好执意留下，有些不放心的走开。黄雀出现，向玄灵叙述她到酒馆的经过，原是云少游和小哑巴两个去草堂看望玄灵，发现她不知去向，又见黄雀乖巧，便邀请她来酒馆一起等候。
　　这本是件微不足道的事，玄灵无意过问，只淡淡的道：“回去睡吧，明天一早回草堂！”
　　“是！”黄雀离开后，玄灵本想借助星光之力疗伤，但她伤的太重，无力施展法术，强行运功，气息逆行，身体倒地，口吐鲜血，反而伤上添伤！
　　“嫂子，我帮你！”躲在一旁观看许久的云少游跑出来，扶正玄灵，帮她运气，助她疗伤，被云少游拦下的小哑巴也来帮忙。
　　在二人合力帮助下，玄灵得到星力，身体恢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