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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遇还是重逢 ...

  •   楼道阴寒,地板透凉,傅耳迩只能感受到冷,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个球状取暖却仍是不住的发抖,雪白的绒毛一颤一颤的,这只蠢狗,就不知道找一个暖和点的地方吗?

      作甚会执拗的守着,冻着自己一整夜。别人都不要你了,还坚持个什么劲儿?

      “汪汪”,给我开门。
      “汪汪!”

      叫这两声纯属发泄,昨晚睡觉时为了听不见七七的叫声,她将卧室门紧关,任那蠢狗将房间内折腾个底朝天,也绝对不知道用手转动下把手出来。

      实在太冷了,外面似乎阳光明媚,去取取暖吧。
      电梯...算了。

      阳光洒在绒毛上的一瞬,暖和和,懒洋洋的。
      抬起头望天空,圆球状的眼眸却瞬间眯成两条线,今天的阳光怎么这么刺眼,不知道是七七有畏光症还是因为她整两年没出门卧室内又日日深红厚重的窗帘遮挡让她早已忘记了光线的模样。

      小区的绿化还不错,好像比两年前多了一些树,正欲借着春风发芽。
      很久都没感受过流动的空气倒有几分香甜,窝在树的荫凉下吹吹风还是蛮舒服的,傅耳迩窃窃的想。

      不过这次都没有和七七待在一个空间里,到底是因为什么又换了身体?
      第一次换的时候下雨了,第二次没有。
      第一次时是饿着的,但第二次时她把一桌子的饭菜都吃了,难道是...

      肯定是把七七扔的不够远。

      不过当前更重要的是要怎么换回来?她上次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就是吃吃喝喝睡睡,还赏了一会儿月。
      想到这里,傅耳迩再次打心眼里的佩服自己,这要是换成其他人肯定焦急死了,也就是她才能如此镇定自若,处事淡然的还知道吹风赏月。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她一个足不出户的无业游民是人是狗好像都没多大的差别...

      又有点困了,这地上的土有点不平,硌得慌。要是谁能来给她送个枕头,毯子就好了。或者,七七的那个狗窝昨天躺着也蛮舒服的。

      “汪汪”
      “汪汪”

      突然来的狗叫声把傅耳迩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谁家的狗没人看着出来乱咬人?...乱咬狗。

      “汪汪”,一边儿去,没看见我正在这儿吹风小憩呢么。
      “汪汪”,你们还有没有点家教了。
      “汪汪”,把你们主人叫来,我要和她谈谈。

      讨厌被吵醒,傅耳迩用狗语把这几只狗教育了一番,只是现在有点没看清楚情势的好像是她。

      眼前的几只大狗分别是金毛,萨摩还有一个因为参选导盲犬失败所以被人领养回的拉布拉多,每一只都要比马尔济斯这个小不点儿高大威猛。
      而她刚刚的一番话似乎...激怒了它们。

      “汪汪”,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汪汪”,你们想要这块儿地盘是吧,我让给你们,我走,我走。
      “汪汪”,Execuse me,sorry?借过,这位狗先生。

      下一秒,比七七叫的更洪亮、高亢的狗叫声纷纷响起。傅耳迩往后退了退,生怕会被它们的口水溅到。

      “汪汪”,大哥,你们慢点说,我刚开始学你们的语言两天还听不大懂。

      乌溜溜的眼眸转来转去,傅耳迩见这几只大狗看上去毛色干净,脖颈处还系有项圈,想来应该是家养被人遛下来的,那主人呢?

      在那儿。

      三个女人正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悠闲的聊天。

      其中有一个女人听到狗叫声转过头看了一眼,担忧的问道:“他们叫什么呢?”
      另一蓝衣女人撩了撩发:“没事儿,他们肯定是在一起玩。”

      玩?谁愿意和你家狗玩儿,臭不要脸的。

      那只金毛似乎觉得眼前的这只陌生小白狗聒噪的很,还冲着他家的主人一直叫,突然大步上前然后就是猛地一口。
      傅耳迩条件反射的拿手去挡这只金毛,抬起却是又短又笨的前爪,一点也不好用。

      痛感传来,她叫了一声,不是“汪汪”声也不是哼唧声,而是和那次她不小心踩到了七七的脚时七七叫的声一样,很尖,有点刺耳。
      湿热的鲜红浸了纯白的毛发,真TM疼。

      对方野蛮不讲理又以众欺寡,傅耳迩识时务拔腿就跑。
      金毛欲追却被蓝衣女主人唤住:“去哪儿?该回家吃饭了。”

      视线绕过金毛透过绿化树木,一只白色小狗正以一瘸一拐的姿势向外跑去,因跑的极快,由它的爪上有红色液体滴滴坠落地面...

      终于四下无狗,傅耳迩停了下来。

      虽然有点嫌弃,但她还是用舌头舔了舔伤口,唾液可以杀菌。
      她的第一反应是一定要去打个狂犬育苗,可是后来又一想,狗咬狗的话...

      可能就不需要了。

      傅耳迩觉得现在自己又饿又虚弱,昨天七七被她关在门外,除了冻了一夜想必也是一整夜没吃过东西,这胃瘪的不得了,简直能装下一头牛。
      乌溜溜的眼眸不停的转动思忖着解决窘境的办法,现在最好就是让她能够诱得一个有爱心的小姐姐或者小哥哥,把她抱回家帮她清理下伤口,再给她做顿丰盛的晚餐。
      喏,那个左边的小哥哥看起来就很不错,娃娃脸,眼睛很大目光也很清澈,长得有点好看。

      而右边那个...要更英俊惊艳些,但一身黑色笔挺西装,眼眸沉黑,看上去不够善良。

      “汪汪。”,小哥哥,你过来。
      傅耳迩故意将受伤了的前爪暴露在外侧,红色与白色对比鲜明够醒目,很好。
      再眨眨那个自带无辜体质的玻璃球大眼,伦家很可怜是不是/【无辜 可爱】脸。

      两名男子听到声音果真转过身来,楚果倞:“哥,你看,那狗好像在叫我。”
      “还真是。”

      “汪汪”,人家这么可爱,你是不是要把我抱起来帮我治伤,给我煮饭?

      楚果倞走近了些,弯下腰认真的看着这条小白狗。

      傅耳迩也更看清了他,果然很好看,面色如桃花,眉梢俊俏,未语先笑,若非极会隐藏那想必本性就是如此天真浪漫。

      傅耳迩随即便又学着七七哼唧了两声。
      果然就见小哥哥看着她笑了,傅耳迩满腹期待。

      楚果倞转过头:“哥,你要吃狗肉吗?”

      傅耳迩心下猛地一颤,禽兽!
      然后不顾疼痛,拔腿就跑。

      楚果倞一愣,这狗刚刚还那么温顺现在怎么跟要逃命似地。

      他走回楚及尘的身边,笑道:“哥,你看那狗胆子真小,随便开句玩笑就把它吓跑了。”
      锐利的眼眸带过一丝琢磨:“可重点是...它听懂了你的话。”

      跑不动了,傅耳迩放慢了速度,然后她突然间注意到自己竟不自主的将舌头吐了出来。
      回想起刚刚的两位美男,那就话怎么说来着?
      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看来外人是靠不住的,她现在只能等着什么时候会换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再或者坐在家门口等着奶奶或者傅耳兹来把它抱回家。
      想到这儿傅耳迩叹了口气,早知道还要回去,刚刚就不跑这么远了。拖着最后一丝力气走回家楼下,可冤家路窄,刚刚拐过弯就又看见了蓝衣女子出来溜金毛,更气人的是他们看上去都是一副吃饱喝得的悠闲模样。

      蓝衣女子将金毛的锁链打开,宠溺的揉了揉它的头:“去找你的同伴玩吧,别跑太远也别咬人。”
      金毛听话的摇了摇尾巴。

      喂,狗话不能信,它刚刚就咬我了。
      当然,傅耳迩没敢出声儿,因为虽然不知道她现在的语言金毛能不能听懂,可那蓝衣女人肯定听不懂。

      就算那金毛真的把她咬死了,估计蓝衣女人也只是潇洒的揉揉金毛的头,侧眼问句:“这白毛狗,值多少钱来着?”
      死的太便宜了,憋屈。
      傅耳迩摇了摇狗头,没动。

      可那金毛不知道是眼睛太尖还是鼻子太灵敏嗅到了什么,倏的转过身直勾勾的瞅向傅耳迩,她就这么...暴露了。

      金毛的目光锋利还带有一丝捕到猎物的兴奋感,锁链解开的一瞬间他突然猛地狂吠然后朝傅耳迩奔来。
      那一瞬间,傅耳迩只觉浑身的血液上涌直到脑门,四肢肌肉倏的紧绷,借助肾上腺素的激增她纵身一跃,跳过绿化带逃命去了。
      她又理解了一个成语...狗急跳墙。

      傅耳迩十分明白自己在这场追逐中处于相当的劣势地位,就算她把四条狗腿都跑断了估计也跑不过金毛,所以刚刚一转过弯,她就直接躲到了一旁的草丛中。
      金毛从她面前飞奔而过。

      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老子的种族在千万年的进化中脱颖而出,智商碾压你一万倍。

      趁金毛跑远的那一阵儿,傅耳迩溜出草丛跑远了,家门口暂时是回不去的。
      毛茸茸的小耳朵因疲累而耷拉着,身上又因为刚刚钻了草丛脏兮兮的,背上挂有两片叶子她也懒得清理,因为再没力气晃尾巴了。

      又走了两步,前爪突然一阵锥心的疼,垂眸,左前爪上布满暗红与鲜红的液体。刚刚太过紧张没有察觉,是伤口再次裂开。
      实在走不动了,傅耳迩就近找了个看上去还干净的地方趴下,夕阳下斜只留余晖,轻风也带了寒意,头脑越发昏沉,视线也逐渐模糊,她将自己窝做一团取暖,毛绒绒的成球状。

      想当初最风光时,她站在国家级的舞台上,纵情一舞,艳惊四座。如今竟狼狈的流落街头还被狗欺负。
      行吧,活法不分尊卑。

      若是就此死去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从一个艳才绝色的舞者到一只颓废消糜的猪,再变成一条狗,换了三个量词,她的生活也算是充实精彩了。

      眼眸轻阖,她想起了她曾演绎过的最后那支舞,精心准备三月有余,家人的门票她也早早的就备好了,爸爸和傅耳兹还被她威胁若是敢因为工作耽误看她的决赛,她一定买两桶颜料亲自把他们的办公室涂成屎黄色。

      因为那天...本该有个惊喜来着。

      或许这世间大部分执拗的人都不如闲散随性的人过的幸福,若是也可以洒脱自如些,想来也不至于让那些过往片段在她这两年日日夜夜似睡非睡的梦间,帧帧反复。

      恍惚间被人抱起,是奶奶或者傅耳兹吗?

      但这人手掌宽厚,掌心暖人,是个男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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